《蝶梦饮相思》天涯追月

21、射箭赌钱

　　二狗子话音刚落，那大个子青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十两银子，迟疑地摇摇头。
　　“和小娃娃比？你也太小瞧人了。”大个子青年满脸不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那十两银子。
　　“大哥，这不是小瞧你。我这妹子射箭可是一把好手，十里八村哪个不夸？你若答应，交一两银子做赌本，你看我这十两银子就摆在这儿，大家伙都看着，你若赢了，我绝不抵赖。”二狗子拍着胸脯，继续道，“一赔十，你来不来？难不成你还怕输给一个小姑娘吗？”
　　小吉祥站在一边冲那大个子青年甜甜一笑，十分乖巧无害。
　　“比吧比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比他一比……”
　　“白给十两银子，这便宜哪儿找去？”
　　“我来，我来……”
　　“给他们个教训！居然敢小瞧人！”
　　观众反响激烈，现场一片嘈杂。
　　“好！我赌了！你说，规矩是什么？”那大个子青年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丢给二狗子。
　　二狗子将钱丢给杨络晴，眉开眼笑地说道：“规矩很简单，将箭靶子放在十丈外，就比你们射箭的准头。比试有三场，胜两场就算赢。”
　　“好！”大个子青年一口应下。
　　“现场的各位大哥大姐们，劳烦你们做个见证。咱们绝不作假，赌局绝对公平。”二狗子面对大家认真地说道，“大家安静，比赛马上开始！”
　　话音一落，现场响起一阵咚咚咚的敲打声。原来是罗琦在地上扣了只木盆作鼓，拿两根木棍使劲地敲打。他练了好几夜，敲起来还算有模有样。
　　耗子坐在一边，听着这鼓声，嘴角抽了抽，别过头，有些不忍目睹。
　　鼓声一停，小吉祥和那大个子青年站到了场中央。
　　“大哥哥，你先来吧。”小吉祥笑眯眯地将弓箭交给大个子，十分礼貌伶俐。
　　“嘿！小娃娃，待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哦。”大个子一把接过弓箭，朝众人挥手示意。
　　一阵喧哗之后，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只见那大个子左手扶弓右手引弦，瞄准十丈外的那个靶心。
　　嗖的一声，长箭飞出，射中了靶子。
　　“中了几环？快看看！”
　　围观的人好奇地看去，还数了数。
　　“八环！中了八环呢！好厉害！”
　　众人交口称赞，都道那青年射术精妙。大个子面色有几分自得。他知道自己射术向来不错，这次比赛他是志在必赢。
　　“小丫头，该你了。”
　　众人见小吉祥丝毫不惧，仍然气定神闲，皆暗自惊诧。
　　宽阔的朱雀街上，一群江湖人士正往南而行。他们气度非凡，举止出众，惹来行人的瞩目艳羡。
　　“小师兄，你看那边，好热闹啊！他们在干什么？”一粉衣少女拉着身旁的少年，神情好奇又兴奋。少女大约十二三岁，少年看起来稍大，应有十四岁了。
　　少年远远地往河对面的杨柳林看了看，摇头道：“不知道。”
　　“我们去看看吧。”少女轻声建议。
　　少年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师父师兄，师父不知道正对大师兄说什么。他为难地摇摇头，“不行，才来青州城第一天，师父不会答应的。师妹还是老实些吧。”
　　“楚逸涟，你答不答应？”少女美目一瞪，娇憨地注视着他，语气含着威胁。
　　“师妹，”少年有些怕这个娇蛮的小师妹，“师父知道了，会罚我们的，我们还是先跟师父他们去铸剑山庄，然后再出来……”
　　“等你出来，他们都走了！还瞧什么热闹啊？”
　　粉衣少女不再与他啰嗦，直接拖着他放慢脚步。等其他弟子越过他们，她和楚逸涟刚好磨蹭到白首桥。她立即拉着他往桥上跑去，蹑手蹑脚地穿过人流，跑到了那片杨柳林。
　　“师妹，你慢点儿，”少年挣脱她，扶着杨柳直喘粗气，“师父发现我们不见了会担心的，我们至少应该跟师父说一声……”
　　“放心，爹爹不会发现的，我们就是去看看而已，看完就去追上他们。”粉衣少女拉着他往人堆里扎。
　　人群拥挤，臭汗熏天。粉衣少女捂着鼻子，使劲往前挤去。实在是难为她了。被挤到的人本想呵斥，回头见是一位娇滴滴的小姑娘，训斥的话咽了回去不说，还下意识地给她让一让。
　　“哇！好厉害！真是想不到啊，居然又是十环！小丫头好本事！”人群骤然发出一阵惊叹，这让本已准备打退堂鼓的粉衣少女好奇心瞬间被调得老高。于是，她卯足了劲往里面挤去。小师兄什么的，早不知忘到哪一国去了。臭汗什么的，暂时也忽略不计了。
　　半晌，她终于挤到了前列，只见一个比她还小的小女孩和一个中年人站在一起，却不知在做什么。
　　中年人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拉开弓箭瞄准箭靶，一箭射去，嗖——
　　“呀！中了十环！”立刻有人报数。
　　中年人松了口气，将弓箭交给小女孩。
　　“大叔，他们在干什么呢？”粉衣少女没看明白。若说是比射箭吧，可双方年龄身高差别太大，她有些不敢相信。
　　“比射箭啊，不是很明显吗？”大叔头也不转，视线牢牢锁定在小女孩身上。
　　“这不是以大欺小吗？”少女替小女孩不平。
　　大叔没功夫回答她。
　　粉衣少女也跟着众人看向小女孩。只见她身子瘦瘦弱弱的，从身高看应有十一岁左右。小脸微黑，眉眼却甚是明丽，大大的眼睛异常明亮。额头绑着三道细细的发辫，看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忽见她拉弓搭箭，动作娴熟，一箭射去，如行云流水，似毫不费力，轻松至极。粉衣少女忍不住暗暗羡慕。
　　“十环！”
　　“太厉害了！”
　　“真邪门儿了！”
　　“箭箭命中靶心！”
　　“天才啊！”
　　众人议论纷纷。小女孩似浑不在意。旁边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女走过去将正中靶心的两支箭拔下来，分别给了小女孩和中年人一支箭。
　　“第三局，开始——”站在场中的一黑瘦少年高喊道。
　　粉衣少女看得津津有味，浑然忘了与她同来的小师兄。
　　第三场比试很快过去，中年人射中了九环，而少女仍是射中十环。
　　这一次，喝彩声惊呼声大作，可谓群情激昂。
　　粉衣少女被周围气氛所感染，再加上真心佩服小女孩，一时忍不住大喝出声：“好！好！太厉害了！”她使劲地拍着小手，汗津津的小脸微微泛红。
　　中年人输了比赛，颓然地叹了口气，朝小吉祥拱拱手便下场了，却并没有离开，仍站在旁边围观。
　　“还有谁要挑战？”二狗子走上场中央，朝众人高声喊道。
　　小吉祥已连赢四场，众人皆暗暗称奇，佩服不已，也收起了初时的轻视之心。一时之间，竟无人应战。一两银子对他们来说虽然不算多，可白白给人家却也舍不得。
　　粉衣少女看得正起劲，却见无人上场，大眼珠转了转，眉眼一弯，脆声喊道：“我来试试！”
　　霎时，场上所有目光都汇聚到她的身上，粉衣少女一时有些紧张，小脸不由更红了。被众多陌生的视线关注着，她却将目光放在小吉祥身上，心想，那小女孩儿似乎比自己还小呢，她竟一点都不怕，心里不禁对她的佩服更添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