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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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在华山安顿下来后，何红药找了个小道童打听到苏玉漓的所在之处，知道他如今还在思过崖守剑，便问了路线，然后叫上阿朵带着些吃食往那处寻了过去。路上边走边同阿朵介绍苏玉漓，叮嘱她道：“阿朵，我在华山有一朋友，待会介绍你们认识，若你有什么事可直接找他，我也会同他讲，让他多多关照你一下。”
正说着便到了单链铁索桥。何红药叮嘱阿朵注意后，便停下了话音。提劲运起凌波微步，几个纵身轻点索链便跃了过去。看着后面运转轻功紧随而来的阿朵，何红药向前走了几步，抬手拂过洞门处的草木枝桠，对着里面轻喊了声“苏玉漓”，过了片刻自里面走出一人。
那人赧然便是许久未见的苏玉漓，看到她后不由颇为惊喜的低呼道：“小红药？你怎么在这？”何红药闻言不由微微笑了起来，偏头对他回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我后面再同你细说。如今先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喏，这是我朋友阿朵，此后会在华山逗留一段时日，还望你能多多关照。”边说边将站在一旁离她稍远的阿朵引荐给他认识。
哪知话音将将落下，便见苏玉漓同阿朵两人颇为错愕地看着对方，不约而同的朝着对方出声冷喝道，“臭丫头？！”“花道士？！”何红药站在一旁望着那面面相觑地两人，十分讶异地开口问道：“你们认识？”
听到她的问话，那两人颇为默契地朝彼此翻了个白眼，接着又异口同声地说道：“谁同他（她）认识？”“你干嘛学我讲话？”接连两次一模一样的话语，让何红药顿感哭笑不得。她站在一旁看了看阿朵的神情，又瞄了瞄苏玉漓的脸色，对着那两人颇为戏谑道了句，“都这样了，还叫做不认识？”
瞧着在她的调侃下，马上便要炸毛的两人，何红药赶忙安抚道：“两位可要保持好自己仪态与风度。”她的提醒到底还是起了些微的效果，见那消停下来的两位，何红药笑着将手中的装着吃食的盒子递过给苏玉漓，接着招呼站在她十步开外的阿朵过来，然后三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围坐在同一石桌上，神色间却还是颇不对盘的两人，不由让何红药忍俊不禁。想着自她认识两人以来，苏玉漓的风度妥贴、阿朵的大气洒脱，再对比着眼前两人难得的幼稚模样，何红药再也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半晌，待她终于止了笑声，不想却又听到了左右两边传来的同声质问：“笑完了"何红药目光在阿朵与苏玉漓身上逡巡了一番，压下复又泛滥上来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回道：“笑完了。”
看着听到她回答后瞬间无语的两人，何红药终于彻底歇下了逗弄的心思。将目光转向一旁正从食盒中取点心的苏玉漓，仔细对他说道：“不管你之前同阿朵有什么误会，便她此次来，你多少也尽些地主之宜嘛。”
苏玉漓闻言停下手中动作，偏头定定地仔细看了会何红药。发现许久未见的她眉目间冰冷退去不少，透出些许温和，整个人气质比起以往柔和许多，不由好奇地问道：“小红药，你好像开朗了很多？”
“为什么这么说？”何红药在苏玉漓停下动作后，抬手接过食盒，边往外摆放吃食边问道。苏玉漓径自坐下，笑眯眯看着何红药，任由她接过他手中之事，语意轻松的回道：“从你的行为动作中看出来的。要知道以往的你可是从来不会这样子同我讲话，也从来不愿欠我人情的。”
何红药自刚刚摆放出来的吃食中拿出一块递给阿朵，方才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苏玉漓，哼道：“那以你之意，我如今这个样子是好还是不好？”“这还用多说吗！当然是极好的。”苏玉漓抬手支着下颔，看着对面情绪放松的何红药，低笑着轻声回道。“小红药，你准备在华山待多久？”
听到苏玉漓的问话，何红药思及之前早有的打算，顿了顿方才说道：“我打算明天便离开。”话音将将落下，便见自刚刚起就稍显沉默的阿朵诧异地望了过来，向她问道：“红药姐，你准备去哪里？怎么走的这么急？”
“是有什么事吗？”一旁正吃着东西的苏玉漓复又挑眉看了过来，不动声色地插话问了句。迎着两人询问的目光，何红药说出心中担忧，“夏雪宜与袁崇焕一起去了京城，如今也不知情况如何。我有些不放心，准备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阿朵此前一直都在做心理建设。所以这会儿从何红药口中听到她哥哥的名字，反应倒还平静，也算正常。不正常的是苏玉漓。他听着从何红药口中吐出来语意清晰的夏雪宜三个字，不知怎的整个人就猛得懵了下，接着伴随这股懵然的消失，心中忽然就涌起了一股复杂难言的滋味。
好像在一刻，在何红药终于明确的不再逃避的回应夏雪宜感情的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此前到底做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决定。他勉强止心中纷杂的念头，最后也不知是想求个彻底死心抑或是有其他什么想法，竭力平复着情绪，迎着一旁阿朵奇怪的目光，以尽量平和的声音问道：“红药，你同他，你同夏雪宜在一起了？”
何红药恍惚着放空目光，努力压下随着说话复又出现的，一路中预想到袁崇焕结局便升起的焦虑担忧，忆起此前做的决定便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苏玉漓听着这个预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答案，静默了一瞬，隔了半晌，方才掩饰般地舒展出最为妥贴的笑容，低沉着嗓间回道：“那还真是……恭喜了。”
说实话感情之事，何红药因之前取消的那个约定，一直对苏玉漓心存愧疚。所以她并不愿在他面前多谈，于是不由微微转移话题，将他们这次来华山的缘由同苏玉漓简单说了一下。
说完后何红药与阿朵见逗留时间也挺久了，便起身准备告辞。刚迈出两步，何红药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望向站在不远处正目送她们离去的苏玉漓，向他说道：“温仪来华山寻你，你若得空，便下去见她一见她吧。”
听着何红药平淡如水的嗓音，苏玉漓张口半天，藏在心中的解释翻涌了几番，最后也仅仅只吐了一个“好”字。
他心中其实很清楚，这便是他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的结局。苏玉漓胸腔中滚腾着惆怅苦涩，定定地望着那跃过索桥后不过片刻便消失不见的身影，忽然迷茫起来。他不知道他的这一场穿越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最初的最初，他刚来这个世界那会儿，他还可安慰自己是为了寻找一个圆满。可如今，什么都没了。
他感觉心脏处被穿了个洞，有一种空荡荡地漏风感。苏玉漓拈起何红药刚刚带来的吃食，拼命塞入口中，勉力咽下后，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努力挥开压在他心头的乌云。坐在这无一丝人烟的石桌旁，大声地笑了起来。
听着被风拂过后呜咽般的笑声，苏玉漓捂住胸口处问自己，“你痛吗？”然后他听到心底的自己说，“我不痛，我只是很遗憾。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
苏玉漓一步步走回洞中，看着那把悬至在中央的铁剑，如同往常一样盘膝坐了下来。
是啊，他真的不痛，他只是很难过不能陪她一起老。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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