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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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何红药已打算离开这里，却不知为何明明已感觉将要突破的瓶颈却一直卡在那里，停滞不前。便是因这个缘故，她在此地又多待了半年之久。
内力沿着经脉奔走，少时她收功将内息归引丹田，起身又将轻功、剑法与身法练习一番。想到又到洗浴之日，何红药拿着换洗的衣物自洞室内出来，泡坐在池水中闭目休息，心中反思修炼之事切忌焦躁，或许是她太过急切才导致近来武功进度缓慢。不若从长计议，离开途中慢慢练习也无妨。如此一想便放松下来，稍后慢慢陷入冥想。
恍惚中感受着周身温水的轻抚，随其波动，渐渐连带着何红药也有了一种融入漂浮之感。水波摇晃里脑海湛然清明，灵光一闪而过。她趁机抓住刚刚那转瞬即逝的感悟抱守灵台，调动内息随之奔走。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去三日。待何红药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觉身体里内力充盈，全身毛孔通透畅快，整个人仿佛已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她心中极是欢喜，一声轻啸，从水中飞身而起，闪跃中将衣服穿上，心随意动，左手大拇指向前方那株大树使出少商剑，只见那大树一声巨响便拦腰而断。
内力如海水澎湃汹涌之下，何红药不自禁地运起凌波微步随之使出天山折梅手，招式开合之间发现之前经常练习的手法中竟然暗含无穷变化。渐渐越打越顺，无数新的招式也随之施展而出。待身体疲累之极才停了下来。她想着如今她终于突破了那个瓶颈，以后的日子里只需慢慢积累便可。
在原地稍做歇息何红药重新回到池边，梳洗一番后起身向洞室之中奔去。此番瓶颈已破，想到哥哥离开之意便越发迫不及待起来。她自洞室里将师父所留玉佩贴身戴好，简单收拾了一些衣服与食物，做好动身前的准备工作。然后躺在石床上休息了一宿，隔天起身带上包袱拜别师父，腕上缠着小金，拿着匕手与火折便向外走去。
何红药在外间洞室内重新设好阵法，又仔细回头看了一眼呆了这么久的地方，不再留恋地飞身而去。出了此间，她细细辩认了一下方向，一身红衣在雪山中不知日夜奔赴行走许久，终于看到葱绿的山林。
到达山林之时，天色已微微发暗。何红药在心安找到路之余也微感疲惫，于是决定暂时停下休整一番。她自周围捡了些木枝，生好火堆，便坐在火堆边闭目休息。待天光稍亮之时，何红药听到左前方那处有些微打斗之声传来，她心生警觉，不欲多生事端，运功拂袖将已熄灭多时的火堆煸开便起身打算离去。
刚走两步，何红药突然想到如今她已与世隔绝许久，此番路途未知，所有情况均不了解。不如抓住一人打听省事。
打定主意后，何红药又转身返回，运起轻功向那传来打斗声之处跃去。去到那里后在附近一棵大树上藏好身形，低头向下看去。却见那里四个身着苗族服饰的人正在围打一年轻的道士，那四人中一身材高大一脸络腮胡子之人边打边说：“姓苏的，你竟敢调戏我妹妹，此番你若不娶了她，定叫你有来无回。”
那苏姓道士一边游刃有余地应付那四人一边对着刚刚出声那人调侃道：“在我心中，每个女子都如宛如一含苞待放的花朵。我在你妹妹最美的年华里邂逅她，助她开放，为她的人生谱写出一篇优美的诗章，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将将说完后不知回忆起什么，一脸笑意的接着讲道：“而且你那妹妹，我通共和她还未讲到四句话，你们这不是逼婚吗？”
那汉子一听更是恼怒，攻势越发凌厉急迫，边打边咬牙切齿地回道：“你这混蛋，好生不识抬举。如今你招惹了我妹妹，不管你是否愿意，就算绑我也要给你绑回去。”
那苏姓道士见状，一手拂尘舞得飞快。腾转挪移，几个转身间，便已点住其他三人穴道，拂尘更是缠在了那一脸络腮胡子之人的脖子上。制住他们四人之后，那苏姓道士肃了肃表情，一脸认真地对着那人说道：“道士我一向自诩风流磊落，自认无对不起你妹妹的地方，现念你对妹妹关心爱护之意，若你答应不再纠缠，我便放你们一行人离去。”
那汉子脸上涨得通红，但也知此刻已无他法，又不便连累他那三个兄弟，只得恨恨点头，带上他三个同伴一脸不甘地离去。见那一行四人走远后，那苏姓道士竟也不着急离去，顺势席地坐了下来，抬头眯着眼睛透过枝叶看着初升的阳光。
坐了一会儿，那苏姓道士忽地张口说道：“姑娘预备在树上呆多久呢？”何红药听到那人喊话之后也不再隐藏，顺势便从树上跃了下来，向他走去。
苏玉漓刚刚解决完之前的无妄之灾，心头暗叹倒霉之余，不由抬头望了望天，想要确认一下时辰。却不想无意中竟看到不远处树上闪过的红色衣角。他心中暗自大惊，好奇究竟是谁武功如此之高，竟能在无声无息中靠近却不被自己察觉，警惕之下不由出言试探。
此时那人现身出来，苏玉漓甫一低头，便看到前方一肤色雪白、五官精致、容颜绝色的红衣少女，恍若精灵般从密林处向他走了过来。只一眼便惊呆了，眼前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赧然就是他梦中重复了无数次的场景，为了这个他已等待寻找许久了。脑中怔怔地想着，莫非他就是为此而来？而也这就是那老道士师父为他卜算后所说的人生大劫？
其实在此之前，苏玉漓并不是没有见到过比眼前这人更美的姑娘，只是惊艳有余，却没有一个可以和他的梦境重叠上。他曾很长时间夜夜梦到过一个看不清脸的姑娘自远方向他走来，他心中盈满欢喜，努力想迎上去看清楚她的脸，却一直看不清楚，再后面梦便醒了。
时日久了，便化为了执念。他开始有意识地寻觅梦境的那个人，前前后后结识了很多姑娘，感觉都不对，此时却终于有了一种找到了感觉。
苏玉漓心中诧异，对自己此时如此笃定的想法略微感到奇怪，却不知为何很快便能接受，起不了一丝抵抗的念头。他远远看着那个向他走来的姑娘，想找出她的与众不同之处。观察之下竟真被他找到了，只见此女的气势飘逸中带着大山般的岿然，明明周身如同被冰冻覆盖的北极，但在一身红衣映衬下却浓烈如火焰。如此截然相反的矛盾情绪竟然在一个人身上全部显现出来，并且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人丝毫感觉不到突兀。
那姑娘就这么从容坦然漫不经心走着，待走近后，苏玉漓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不是她那极盛的容貌，而是她满身的气质，想来纵然她容貌平凡，在人群中也是很为显眼的存在。
因他观察仔细之故，发现那姑娘只是在刚刚出现时看到他上挑的眼睑后，仿佛想起了什么情绪有些微外露，隐约里被他窥见了一丝一闪而过的绝望，接着便是一脸无波的平静，那如死水般静寂的神色让苏玉漓几乎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会不会他的错觉。
她慢慢走至他身旁，苏玉漓有一种渴望了许久终于得到平复的满足感。心脏处控制不住般“咚咚咚”地狂跳了起来。他勉力忍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稍稍冷静点后，却见已至眼前的她发间微有露珠，一身水气，不知在此呆了多久。想到刚刚他的狼狈之景全被她看到，尴尬恼怒之下不由脱口而出：“不知姑娘看戏可看够了？”
在那苏姓道士身旁何红药停了下来。微微一顿便听到那苏姓道士羞恼般的诘问，何红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开口回了句，“还不错。”
那道士听到她的回话，愣了一下，回过神后自然许多，一脸调侃笑意地对着她讲道：“能愉悦到姑娘，是我的荣幸。在下苏玉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名何红药，不知此地是？”话音刚落，却见那苏玉漓一脸惊奇地问道：“是《碧血剑》中五毒教圣女何红药吗？”
乍然听到此语，何红药暗自心惊，她虽不知碧血剑为何物，但此时她因意外变故已与何青葙分开许久，还未团聚，更遑论圣女之职？心中不由提高警惕，抬头向他看去，只见那苏玉漓脸上惊讶之色已退去，变成满脸古怪的样子。见她在一边望着他，于是赶紧接口说道：“如今大理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五毒教圣女之名，却不想贫道三世有幸竟能遇见，更想不到外界盛传终日以面具遮脸的圣女，容颜竟如此绝色。”
何红药听到此处，心中疑惑更浓，做出一幅不经意的样子，向苏玉漓套话，“你既然对大理城中此类消息如此了解，不妨猜猜看，我与那教主是何关系？”
苏玉漓听到后不由笑了起来，接话道：“你这问话好生奇怪，城中谁不知道，你便是之前新近就任教主何青葙的亲妹妹？”听到此处何红药心中稍定，知此时机不对，恐被他看出什么，便冷哼了声，道：“看来你很清楚我的身份地位，知道我是五毒教主的妹妹，在教中位置尊贵，却还敢对我出口不敬。”
何红药见苏玉漓已被她刚刚问话转移了注意力，想到之前他那句奇怪的话，便趁机接着向他问道：“此前你所说的碧血剑乃是何物？”
苏玉漓却不知为何，脸上突然显出一种怪异扭曲的神情，含糊着说道：“那乃是一件名不经传的小小武器而已，世人多数都没听说过，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讲完便闭口不言。何红药见他神情闪烁，摆明了一幅不愿细说的姿态，想到她之前行走江湖那么久也没听说过那剑，且这些与她并无多大关系，于是也就不再追问。
接着何红药又向他具体了解了一下此地境况，据苏玉漓介绍此地乃属云南丽江。顺着刚刚那四人离去时的方向便可走出这一片密林，去到丽江镇中。
何红药同苏玉漓两人一路边行边交谈。谈话中何红药表示她要返回大理，却不想苏玉漓听到后也即刻说道他如今刚好也有事欲前往大理，不如一起结伴而行。何红药来回思考一番，想到此番路途不熟，且她还有心思欲向他打听一些大理城中传言圣女之事，遂同意下来。
两人一同来到丽江镇中，何红药见此时天色尚早，补充了一些食物，便向苏玉漓提议今天便出发。结伴租了辆马车，便离开了这座小镇。
由车夫赶路，每天天亮才出发，天黑便停下原地休息，行程极为缓慢。何红药同苏玉漓日日在马车里相对而坐，谈话中有意识地引导他，于是渐渐便了解到一些五毒教中的情况。
据苏玉漓所说，何红药心中大安。因此对他伙同车夫故意拖慢行程便睁一只眼闭一眼。旅途中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何红药发现苏玉漓极善于同人打交道，特别是女子。话语也极是妥贴，往往在不经意说出你心中所想，想她之前了解教中境况，纵然有她套话之故，却也少不了苏玉漓的刻意透露。
他必定察觉出不对之处，却能保持风度忍住不问。而一些简简单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却处处尽显温柔体贴。且观他的相貌，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在乌黑茂密头发的映衬下越发显得俊美异常，浓黑的剑眉下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时极是动人，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深隧精光却让人不敢小觑。
如此皮象与姿态做法，也难怪之前那大汉的妹妹那么想嫁给他。估计是何红药观察的有点久，被苏玉漓发现了，便见那人转过头来，高挺的鼻梁下那厚薄适中的红唇，对着她漾起令人目眩的笑容，接着耳中便传来他的故意带着得意的调侃：“红药对自己刚刚看到的还满意吗？是不是都看呆了啊？”
马车的一路行驶中何红药初时被苏玉漓如此调侃，她还曾动手教训过他。相处后知道他的性子，明白他的一些行为多数习惯使然，并无不尊重之意。渐渐次数多了，也就不愿再浪费力气搭理他。
此次也是，何红药听闻此言后，木着脸全无表情地将头转到一边。抬手打开车窗帘子向外看去。周围的风景在车轮摇晃中慢慢向后退去，看着看着何红药不由心生感慨，时光无情易流逝，如今岁月的风霜与残忍无情让她学会了成长。若是前世少女年华时碰到此人，她或许会动心，但上辈子的爱耗光了她所有的热情，此生她不想遭遇爱情，不敢遭遇爱情，她只愿平淡度过，再不愿有任何折腾。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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