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尴尬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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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年越来越近了，街边忙碌行走的人群与林一诺的清闲成了最大的反差，别人的行色匆匆中飘着幸福味道，而她在清闲中却透着隐隐的不安。脑海中总会一闪而过赵子俊画面，心中不由自主的痛还很明显。原计划的提早回家过年，被她一拖再拖，剩下两天就是年三十了，可是只要想到父母，就想起了同赵子俊分手的事情，这个喜庆的新年，又该如何解释他们分手的原因。
又是一个不眠夜，脑中呆滞，她无法理解的还是自己任性的决定，分手二字像刻在自己心头一般，时时左右着自己的情绪。
清晨，林一诺提着一袋垃圾准备下楼去扔，刚推开防盗门，却被门口走墙边靠着的男人吓了一跳，竟然是戴天阳！
再次见到眼前的男人，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男人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琥珀色的瞳孔闪着明亮的光，脸上若有似无跳跃着两个浅浅的酒窝。久未照面，说不出的有些羞涩，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林一诺歪着脑袋看着门外的男人，凝视了很久，男人脸上的笑容很透明，仿佛方乐言嘴中提到落跑男人与他无关，平静的神情里压根看不出几天前发生过任何事情。对视很久之后，林一诺无可奈何问道：“来都来了，为什么不敲门？”
男人却很认真的说，“最近真是大降温，比我走的时候冷多了，在你家门口站岗还真冷，你再不出来，估计我就冻成冰人了。”戴天阳答非所问，满脸的疲惫与眼中的神采奕奕成了最明显的对比，接着又是一抹迷人的微笑，语气极为诱惑的说：“还好，你出来的蛮及时的。”
“傻瓜……”没等林一诺说完，戴天阳一个侧身已经挤进她的家中。
“小诺，给我倒杯开水吧！”林一诺回过头时，男人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见他随便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微闭着眼睛，那满脸的倦意更是不言而喻。
林一诺不语，快步走进厨房，四处翻了翻，除了速溶咖啡外，其他什么喝的都没有，也罢，只好泡了两杯暖暖的拿铁咖啡。温暖的房间里加杂着香甜的咖啡香气，甚是好闻，当林一诺端着咖啡走到戴天阳面前时，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使劲闻了闻她手中的咖啡，“好香！”男人伸手接过咖啡，轻轻喝了口咖啡后，说道“小诺，今天突然来你家，是不是有些吃惊。”
林一诺就近坐在戴天阳的身边，也轻轻嘬了口最爱的咖啡，慢慢答道：“不吃惊。”
“不吃惊！你未卜先知吗？”显然男人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疑虑。
林一诺被男人不解的眼神逗笑了，“喂！Peter先生，不吃惊有什么好惊奇的。”
戴天阳听到林一诺叫他Peter的时，禁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紧声问道，“乐言找过你。”
清晨客厅的落地窗外阳光明媚，一缕金色的阳光穿过玻璃拂在林一诺的发梢，金色的光线里，即便一脸素颜的她，依旧清丽动人。戴天阳看着眼前美丽的女人，心跳忽然乱了节奏，而眼前的女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悄悄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又是一阵窒息的安静，连带空气中也弥漫着说不出的窘迫，谁也不愿再多说一句话，安静的喝着手中的咖啡。
很多事情并非必须说清道明，就算表面风平浪静，但内心的涌动却少不了。
许久之后，戴天阳微皱的眉头悄悄舒展开来，他眼中有股说不出的坚定。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很绅士的说道“小诺，快去换件衣服，陪我出去办点事情，我现在到楼下等你。”
很快，戴天阳离开了林一诺家的客厅，室内瞬间静了下来。
当林一诺收拾妥当走到楼下时，戴天阳竟然站在车外抽烟，见她走了过来，才掐灭烟蒂坐进车内。
一路无语，车子安静的行驶在公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直到车子渐渐驶入闹市区，林一诺才不解的问，“我们要去哪里？”
男人并未作答，脸上泛着浅浅的笑意，很快车子驶入城内一家商场的地下车场，车子停好后，他只是拉住林一诺的胳膊，任由女人一路小跑跟住自己步子。电梯直接到达四楼，电梯的指示牌显示此层是女装部。
这样的桥段，对于林一诺来说，无疑是言情小说和韩剧惯用的狗血场面，男人为女人来场华丽大变身。只不过林一诺并非那些剧中的灰姑娘，戴天阳也并非属于林一诺的男朋友，此时他们的关系是朋友，充其量比朋友多了点暧昧，聪明的林一诺怎能看不出这其中蹊跷。
这个购物中心是市区少有的几家奢侈品店，平时来此购物的客人并不多，此时由于商场刚刚营业，各楼层的顾客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并不是很多。林一诺跟着男人走到四层的最末端，还没等她细看是什么牌子时，男人已经将她拉进店面。
戴天阳并未征求林一诺的意见，捡出货架上挂着的几件女装，递到女人手里，示意她试穿一下。林一诺并没有接过衣服，只是抱歉的对戴天阳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买衣服，但我不需要。”
“可是我很想带你去个地方，今天你需要再漂亮点。”戴天阳简单的回答里，眼神中透出几分的诚意，还有几分慌乱，尽管他把自己的情绪藏的很好，林一诺依然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焦灼。
“戴天阳，别勉强我！这些年来，我最讨厌被人安排着生活。”女人的语气不容让人辩解，只是无比的肯定，连戴天阳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林一诺的想法，只能耸耸肩听从了林一诺的建议。
从购物中心往城外开的路上，戴天阳再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专心的看着前方，安静的开着车，这个诡异的清晨，戴天阳的种种做法让人觉得很不安心。林一诺忍不住问：“我们到底去哪里？”
“吃饭！”戴天阳的回答相当简单。
“和谁吃？哪里吃？”戴天阳的冲动，让她很不安心，而此刻他们到底去哪里，是林一诺最关心的事情。这样的戴天阳，与从前很不相同，当他渐渐让林一诺了解的越多，反倒让人慌慌不安。
车子一直在开，戴天阳微笑着，浅笑的脸上泛起那个小小的酒窝，他胸有成竹的说：“放心，不会把你带到深山老林的，只是参加一个简单的聚会，吃一顿简单的中午饭，很快的。”
车子行驶在开往市郊的路上，深冬的城市，像这样阳光灿烂的天气极少见，即使天空一片灰蒙蒙，人的心情却因为阳光的照射有种说不出的平和。笔直的公路两旁的植被，一片干枯的黄色，冬天总是在这种极度枯黄中终结，春天快来了。
很快，车子驶入一条蜿延的小路，小路两旁种着些泛着绿意的冬青和松树，沿着这条路，即将走到路的尽头时，戴天阳的车子突然向右转去，林一诺忽然觉得视线变得豁然开朗，这个院落，奇石丛生，参天大树更是比比皆是，看向远处，才发现这里依着地势建在一片悬崖之上，不知何顾，院落的空气比市区感觉温润很多，泛着浓浓湿意，这片温润之气将院中的植被养得格外水灵。除了植被之外，院落全是由小小的白色石子铺成的小径，有种曲径通幽的感觉，每条路通向一幢建筑跟前。
林一诺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她竟然不知道市区之外有这么一片室外桃源，陶渊明文中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无非如此，她回头问道戴天阳：“这是哪里？”
“吃饭的地方！”男人一边停车一边回答。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一幢建筑跟前，眼前建筑几乎是玻璃房子，除了必须的几个柱子和不透明的房顶外，通体墙壁都是玻璃。他们没进入餐厅，已经有两个人匆匆走了出来，年龄略长的那位长者说：“天阳，你怎么才来，戴董刚刚发完脾气。”
林一诺不解的看着戴天阳，男人向她示意不要担心，而后回答：“李叔，好呆奶奶今天在场呢，不会有事的。”
林一诺刹那间明白这是戴天阳家的家庭聚会，可是，她这种朋友身份参加这样的聚会，未免显得有些唐突。想到这里，林一诺有些退却，小声对戴天阳说：“这种场合不适合我出现，我想回去。”
戴天阳没有回答，用手将林一诺的手臂抓紧，径直走进餐厅里。餐厅不大，但相当有格调，大堂里只有两个大桌及六七个小桌，全是中式的原木桌椅，窗外的大树、植被、小桥、院落，配上室内的古香古色的中式家具，很是清新自然。而餐厅的最里端有两个包间，戴天阳拉着林一诺走进其中的一个包间。
推开房门，圆桌中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看样子是戴天阳的奶奶，而两旁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应该是戴天阳的父母，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奶奶看到戴天阳身后的林一诺后，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却，直问道：“阳阳，乐言呢？”
戴天阳拉着林一诺走到奶奶跟前，琥珀色的眸子透着几分坚定，却有些顽皮的对奶奶说：“奶奶，这是林一诺，我大学时代的学妹。”
“我问你乐言呢？”奶奶的语气中有些埋怨。
“我忘记通知她了，奶奶，行行好吧，算我不对。”戴天阳像个孩子般抱住奶奶，用脸轻轻蹭了蹭奶奶的脸。素来酷酷的戴大帅哥也会这种迂回战术，林一诺觉得有些好笑。
忽然，有人推门而出，林一诺回头一看，原来是戴爸爸。
瞬间，房子里的气氛很怪，戴妈妈默默注视着林一诺，两个女人的目光遇到一起时，彼此很不自然，奶奶已经顶不住戴天阳的迂回战术，没多久就笑了起来。
搞定了奶奶，戴天阳站起身来，向林一诺指指旁边坐着的中年女人，介绍说：“这是我妈。”转而又笑着看向妈妈：“妈，这是小诺。”
林一诺礼貌的叫了声“阿姨。”而对座中年妇人冲林一诺向征性的点了点头。
一通介绍完毕后，戴天阳拉开椅子让林一诺坐下，自己也坐在她的身边。今天的状况，林一诺更是理不清自己和戴天阳的关系。这场莫名其妙的饭局，她们又该是何种关系，朋友或者情人？此时的他们，并不是恋人关系，她也一直没有把戴天阳想像成男友的合适人选。必竟几天前刚刚同赵子俊分手，这样的尴尬场面，倒让她显得坐立不安。
还是戴妈妈先开了口：“阳阳，今天是你的不对，你看爸爸有多生气。原本奶奶的生日，应该带乐言来的，你这孩子，太唐突了。”妈妈一袭话说完，又冲林一诺抱歉的笑了笑：“小诺，阳阳这孩子性格太冒失了，让你见到这样场面，实在不好意思。”
看着这样的情景，还有戴爸爸的离身而走，林一诺心头忽然飘过一股莫名的酸，脑海里闪出赵子俊，曾经的他，也遇到过与她今天一样的情景，那天的男人又会是何种说不出的苦涩呢？唯独不同的是，那天赵子俊是男友，今天戴天阳只是朋友。
戴爸爸没过多久就回了包间，这种久经商海的男人，即便内心不满，场面上还是能说的过去，他淡淡的说：“林小姐，欢迎参加阳阳奶奶的生日宴。”话语中的客套，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而林一诺只能微笑以待。
整个饭局，除了那首必唱的生日歌之外，她几乎忘了吃了些什么，脑子完全游离着，只能微笑且不失优雅的吃着这餐不知味的饕餮美食，跟本没听到身边的戴天阳父母还有奶奶讲了些什么，也许她只是个局外人。
一餐很快就结束了，戴奶奶拉着林一诺的手说：“小诺，空了让阳阳带你来奶奶家玩。你见过乐言吗，她也是个活泼可爱的丫头，你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林一诺觉得奶奶是点拨她这个外人，只能笑着回应，别无他法。
和戴家三位长辈告别后，林一诺坐上戴天阳的车返回市区。车内的气氛变得很奇怪，说不出是怨还是怒，只见她气鼓鼓的看着戴天阳，脸上全是指责之意，随后说道：“戴天阳，今天很奇怪，我们这样子太奇怪了。”
男人只是摇摇头，顽皮的表情实在让人恨得骨头发痒。
突然，CD机被男人打开，车内流转着一首好听的英文歌曲，歌曲很配这样的午后阳光，撩拨着车内人的心绪。林一诺并未安静下来，脸庞气的发红，又咬牙切齿的说：“你明明有女朋友，为什么要搞这个尴尬的饭局。我们根本不可能的。”
听了这些话，戴天阳发亮的双眸变得暗了下来，放在方向盘的双手握的更紧，他忽然将车靠在路边，认真的看着林一诺，一字一句的说：“林一诺，你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一直这么认为。”
“难道你现在是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了吗？”她的语气咄咄逼人。
戴天阳并没有被林一诺的气势压倒，依然风平浪静的语气：“小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未来成不了女朋友，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林一诺明白，戴天阳这种死倔性格，除非什么时候和方乐言彻底了断，否则他永远没有勇气承诺给林一诺一个未来的。她看着车内的戴天阳，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你呀，永远是个让头痛的人，总是在不合适宜的时间出现。”语毕，林一诺笑了，戴天阳也笑了。
他们的姻缘总在错过，五年前，林一诺的身边出现了赵子俊，五年后，林一诺同赵子俊分手了，而戴天阳的身边却出现了方乐言。这种缘份是有缘还是无份，谁也说不清。
林一诺看着戴天阳，又说：“不管是你还是我，现在都需要时间，来理清我们的感情，对不对。”
戴天阳只是听话的点点头，林一诺接着说：“那让时间来决定我们的未来，好不好？”
戴天阳依然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尴尬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