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下凡，脸先着地》冯蘅

5、玉兔白绒绒

　　王的圣旨下，命顾惜下界撒欲望花粉，收获**果。
　　王为何是为王？因为他会办事。他知道天界对这个果实和种子的称呼有极大的争议，就用了星号代替，这样，谁也不得罪。
　　王就是王。

　　还有两天时限。
　　其实顾惜巴不得立刻下界，好远离那个不断唠叨的爷爷。无惑为她收拾行囊，足足三大包，他让她一手提一个，背上再背一个。

　　“凡间仙气稀薄，你做不到风餐露宿喝仙气，应该会时常觉得饿。凡间的东西容易蒙蔽双眼，容易荼毒心灵，饿的时候记得吃我为你准备的这些仙果脯，吃一点能撑许久。这参须干是我特地问参老儿讨的，为此我还要陪他下一百盘棋，他那破棋篓子，那可真是臭……”

　　顾惜看着这三个跟她身量差不多的大包裹，很无语，思忖到时候将它们丢到哪个地方，回天界再说。

　　无惑点着她的额头：“别有这个打算，我已经跟王申请了，亲自送你下界。”
　　知孙莫若爷。
　　顾惜狂晕。

　　可是他经常偷偷窝在仙殿里长吁短叹，周身被一种奇怪的仙气缭绕。顾惜知道他的情绪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才将身边的仙气都搅扰了。

　　“孙大不由爷！”
　　无惑仙泪流出来，“这一分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呜呜呜——”

　　***
　　顾惜一直等着王提前派个人来给她培训培训什么的，可是等到快要下界的时辰，也没用听到一点儿动静。
　　她问无惑，“不是说，王挺重视这事儿的吗？怎么没有敲锣打鼓相送？”

　　无惑道：“下界播种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顾惜打断他：“实际意义呢就是让我体验一下人间疾苦，回来好给我安排一个职位！毕竟我这辈子有可能都突破不了二阶，王是不想我在仙界活得太难堪！哎，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王？顾惜佩服！”

　　无惑目瞪口呆，半晌也笑笑，点点头，不再说话。
　　顾惜道：“天降大任于小仙，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爷爷，王这是要重用我！”
　　无惑把头别到后面去，重重叹了一口气。
　　顾惜心想，爷爷是真的舍不得我。

　　事实的真相，无惑怎么能告诉她呢？
　　颓靡花的种子可以炼就极品仙气丹这事儿，只有仙界德高望重的几个老仙和皇室重要成员知道，这事儿就跟作弊似的，说出去让魔界的人笑话。

　　王就是想，在魔界看不见的地方努力，然后惊艳全世界。

　　***
　　玉兔白绒绒不知是高兴还是不舍，听顾惜说完要下界的消息后，忽然恢复成白兔的原身，围着她蹦蹦跳跳了足有三十圈。顾惜快被她绕晕了，她才变回人形。
　　她气喘吁吁盯着顾惜，开了好几下口也没说出来。终于在打了一个嗝之后说：“惜儿姐姐，我也去！我也去！”

　　我、擦。

　　白绒绒折腾了一通，心知无望，便乖乖变成小兔子，伏在顾惜的腿上，让她一下一下的撸着毛。
　　仙界之内，她们两个感情最好。她胆子特小，吴刚长年累月的砍树声造成了她严重的神经衰弱，所以常常趁休假的时候会从月亮上溜下来找顾惜玩。顾惜也喜欢骑着火麒麟飞过去找她玩儿。

　　每次火麒麟飞广寒宫的过程，都会让人间大为震动，听说人间的皇帝老儿认为这是神仙的某种暗喻，会兴师动众带着众臣和百姓举行盛大的参拜仪式。

　　两个人一起八卦，一起偷东西，一起去留影殿偷看凡间的留影。
　　她特别喜欢元代的创始人铁木真，觉得他有男人味，有英雄气概。在喜欢的男人类型这件事情上，她们异曲同工，都比较喜欢爷们的。

　　两个人特投机，有时针对她的嘴为什么是三个瓣，都能聊上一个下午。
　　真实原因没几个人知道。

　　嫦娥仙子太过孤独，所以对玉兔有了极为变态的感情，没事儿就亲她，有一次亲的太用力，竟然给裂成了三瓣！
　　这便是三瓣嘴的由来。

　　她们还在留影殿看了许仙白蛇精和兔子精的故事。玉兔觉得兔子精应该成仙，那样在天上，她又会多一个同类陪两人玩。

　　留影殿是仙界的娱乐殿，由许多面不同形状不同大小的仙镜组成。每片仙镜平时皆是变幻莫测的，里面是凡间大小琐事的动态影像，弊端就是大部分是鸟瞰俯视视角的影像，偶尔有大人物出现的时候才会是正面或者侧面。

　　留影殿，说白了就是偷窥殿，从各个角度偷窥人间的生活，还美其名曰帮助人类留下美好的纪念。

　　有时王会协同众仙一起观赏某个朝代的发展，并且品读、点评。
　　众仙会附和王是多么的英明，多么睿智。王有段时间乐此不疲。王最喜欢的朝代是清朝。他最喜欢清朝皇帝的龙袍，所以他反反复复看。并且让仙官给设计了一件，在后宫跟妃嫔在一起时穿着玩。

　　玉兔最喜欢元代。她叮嘱顾惜，如果下界到了元代，一定要想法见到铁木真，并且表达对他的无限爱慕之情。

　　实话说顾惜还真想去元代，因为这个朝代的历史被她们在留影镜上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乎能够背下来每一个故事情节。

　　清代很熟悉，可是实在不喜她们女人鞋子的鞋跟在脚心的位置。曾经让星翎偷偷给做过一双，穿了没一会儿，那脚心痒的，跟被耗子啃似的，奇难受无比，最后扔到角落里落满了仙尘。

　　顾惜对那些女人如此痛苦还要忍着痒表现出端庄、优雅、活泼和可爱表示极为不理解。她觉得清代宫廷中的女人个个都是忍者神龟。

　　铁木真的一生很长，但是够饱满，基本没有虚度。可是那些吃吃喝喝拉屎撒尿的片段，每天都会出现很多次。无奈之下，我顾惜求了留影殿的仙官帮忙把不重要的剪辑掉，这才好看很多。

　　听说在历史长河中的二十世纪，留影这一技术被凡间的人类掌握，并且发展成为电影业，很多妙龄少女都为了成为电影明星而抛头颅洒热血脱光光奋不顾身。

　　玉兔本来薅自己身上的兔毛想做个兔毛围巾，让顾惜带给铁木真，后来总是薅一个地方，结果出现了斑秃。

　　嫦娥大为不悦，玉兔才改变主意决定织副手套，短时间内又织不成，便将那些毛织成一个方方的片片，她称之为“手绢”，兔毛手绢。

　　顾惜贴身放着。
　　玉兔不放心，又要回去，用红色线在角落织上一只小小的兔子，尽管顾惜觉得那看上去像个怀了孕的狗。
　　她坚称是兔子，顾惜只好默认，对，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