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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嫦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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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哈哈大笑一阵,“怎么可能?你放心好了,人间的男子,不爱洗澡,脚臭,腋臭,还喜欢用抠脚丫子的手抠鼻孔并且再去摸女人的脸蛋,好……恶心。所以,你就放心好啦!我对人间的男子动拳头也不会动心!”
星翎听她这样说,稍稍放下一点儿心。
“那就好,惜儿,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其实一直……”
顾惜一个激灵,知道他接下来要讲什么。她现在还没有想好,又想要嫁第一美男的荣光,又想要做王妃能得到的好处。这时候星翎如果追问下来,让她做决定,可难为死她了,便快速打断。
“你看,那边是谁来了?”
“谁?”星翎顺着手指看去。
顾惜一溜烟闪人。
她揪过一朵白云把自己裹在里面,再抠个小孔往外瞅。
星翎四下张望,“人呢?人哪去啦?惜儿这个小机灵,又骗我……”
顾惜有时候觉得,星翎好蠢。私下不少老仙聊天的时候说,顾惜是仙界最蠢的仙,其实在她心中,星翎才是是仙界智商最低的神仙。
生就一副好骨架好模样,性子软得跟白云一样。顾惜可以将他揉圆搓扁,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他永远没有骨头,顾惜说东他不说西,顾惜让打狗,他不会撵鸡。
如果王知道他顶顶宠爱的儿子,被她当奴隶压迫,一定会把她下十八层地狱。
幸好,这事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就算有人把这事儿捅出去,星翎也不会承认。但凡让她受丁点儿委屈的事情,星翎才不会做。
他找了一会,便放弃了,摇摇脑袋傻笑一通,自顾远去。
顾惜望着他玉树般的背影,心中充满惋惜。
他对她百般迁就,就如同她对那个第一美男百般迁就。
她常常捉弄他,他也不会气恼。就如同那第一美男也经常呵斥她,她也从不气恼。
有时候觉得星翎好可怜,就像可怜自己一样。
天上有那么多适龄的女仙,不晓得有多少是觊觎星翎的美色地位和脾性的,随便选个,就比她好,可他偏不肯,就硬生生吊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
就像,男位美男那样凶巴巴对待她,她依旧笑嘻嘻心甘情愿吊在那棵歪脖子树上。
有时顾惜自我感觉良好,想着,凭借她百折不挠的精神,早晚有一天可以将他拿下。
她这么菜鸡,却又这么自信,多半来自于无惑这个老仙。他常说,“惜儿虽不是仙界最美的女子,却是仙界最有灵性的。”
说完,还喜欢摇头晃脑补充一句:“只因,惜儿是我的孙女!”
事实上,无惑太自以为是了。
仙界上上下下,说起来天天跟二皇子混在一起的大明星女仙,谁人不说一句“蠢”,甚至还私下给她取绰号,叫做:梦想成为二王妃的小沙雕。
无惑才不在乎,他有种众仙皆醉我独醒的感慨,小孙女多好?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漫长的仙生不至于如此孤独无聊。
打小,他就喜欢逗她,陪她玩各种损她利己的把戏。
“爷爷要将你送到南极长生大帝那里,整日给他梳胡子。”
南极长生大帝的胡子比无惑的还要长上许多,蟠桃宴的时候顾惜见过,需要好几个仙官拖着走。
她平生最怕的就是这般琐碎的事,给爷爷梳胡子的时候爷爷疼地眼泪哗啦啦往下淌。
当时顾惜吓得哇哇大哭,抱住无惑的大腿不舍得他。
看到她这样,无惑便心满意足。他就喜欢试探这个小孙女对他旷日持久的依恋,以此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好在其他仙面前炫耀,他到底有多么重要。
还有几次,都是不同的理由,像送到东海数鳖玩,送到北地花泽挖蚯蚓,送到如来坐下做小僮等等。
当然每次顾惜都哭着不肯离开。
后来她长大了,懂得了老仙的伎俩,对“狼来了”麻木了。
有次无惑又说要将她送到广寒宫去上班,整天酿桂花蜜做成桂花蜜月丸,用那丸子的光辉照耀人间的黑夜,顾惜吓唬他说:“那你现在就去跟王请命。”
无惑吓得胡子翘了好几翘,终于知道女大十八变,这丫头傻得不那么明显了。
有一回,无惑跟顾惜在海棠园遛弯,他又开玩笑说,“惜儿,我把你送到广寒宫给吴刚磨斧头吧。”
“好啊,我把斧子磨得锋利,然后把桂花树的根儿都给砍断,免得吴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砍呀砍,却怎么也砍不断。”
无惑吓得噤声。老仙知道,这事儿,他的这个小泼仙孙女,能干的出来。
“爷爷,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吴刚砍完,那树就变回原样,他还砍,来来回回的,不无聊吗?”
无惑说:“这你就不懂了。仙界那么多仙,工作岗位却没那么多,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想买点送仙的礼物都木的钱,所以,总要安排些岗位,领一份薪水,也好让仙们有尊严地生活着。”
顾惜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管理之道。”
无惑:“对,我也觉得此计甚妙。当年王要去西方进修EMBA,好多仙私下不认可,回来后一系列举措证明,没有白读的书,也没有白学的课程。”
爷孙两个正聊着,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的海棠花圃晃动一番,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他掩着脸,慌乱之余用了闪身咒。
那龙袍玉带一闪,顾惜看到了。
“爷爷,刚刚,竟然是王?他怎么有钻花圃的嗜好?”
无惑脸色大变,脸上冒出百年难得一见的仙汗。
“快走!”
顾惜本想跟着他走,无奈在花圃缝隙间,瞥见了一件桂花色肚兜。她伸手扯出来,花圃间一阵抖动,紧接着钻出一个仙娥,用长长的广袖掩着脸,快快离去,却因无法看清路途,一头撞在仙树上。她慌忙倒退,又摸索着想从另一个位置离开。
顾惜的鼻尖登时缭绕着一股桂花香水味。
“嫦娥!”
那个仙娥一听,身子登时顿住,接着念起飞翔咒,一会便不见了。
无惑说:“罪过,惜儿,你既已知道,为何非要喊出来?”
“嫦娥仙子为什么从里面……”
“这不是嫦娥仙子最近想要调动工作么!听说广寒宫太冷了,嫦娥仙子得了冻疮。”
顾惜恍悟,“她刚才为什么不用隐身术离开?”
无惑捻着胡须,“因为我的仙术远在她之上,她用了也白用。”
“那王一开始也没用仙术,难不成王的仙术也在你……”
无惑的脸色大变,颤声道:“王……王修的是心术。而且王的心术无人能及!”
“王怎么这样,有什么话不能大庭广众下说,非要钻进花圃脱了嫦娥仙子的肚兜吗?”
“嘘!”无惑老脸通红,“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爷爷,你是道家的仙人,念佛家的名言警句,很是奇怪。”
“现在流行各个流派相互交流,集众家之所长。”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王要跟嫦娥仙子钻进花圃脱她肚兜。”
无惑生无可恋,只能掐着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
“切!”
顾惜甩袖子走了。
仙就是这样没劲,答不上来的时候,就喜欢扯“天机不可泄露”这种模棱两可的官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