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仙》墨暧

3、第三章 迷醉

　　华灯初上，银月的清冷，挡不住街市的热若。花枝招展，万种风情，仿佛就是为了这番场景而生的词汇。暗夜的笼罩，此地显得尤为闪烁，光芒万丈。
　　“哟，这是哪位爷啊？”
　　“客官，进来坐坐。”
　　“来吗”…
　　耳畔萦绕的甜言软语，此刻，却更像是一群嗡嗡叫个不停的苍蝇在君莫耳边飞旋。带着唯一的侍从——暗影。通身的黑，全身的暗，腰间银色腰带特别亮眼，像是宇宙中的一条银河一般，使人移不开眼。冰冷的双眸，好比天山顶峰的冰霜所铸造，刹那间，冰封了一世。
　　君莫的仙逸，在这繁市之中像是静静绽放的幽兰，不显眼，却尤为抢眼。银色的长袍，术玉的紫带，勾勒出一副非凡仙骨。轻迈步伐，犹如步步生花，妙不可述。
　　这样的两人来访，哪怕是瞎子也会开眼，更何况是混了这么久的青楼老鸨。从两人进门开始，早已注意多时，因此，待两人进去，还没看清楼里的构造布局，就被眼前这位虽已是半老徐娘，但仍然有种别样风韵，可见，年轻之时，是何等美貌。
　　“瞧两位面生的很，想必是首次来我这‘凝香阁’吧。”一颦一笑，一派老鸨风范。
　　“是。”玉扇一开，香气袭人，君莫说完一字，暗影不动声色递上一锭金子。一切配合，刚刚好。
　　“哟，看两位就不是一般寻常人家，别的不敢说，我这里的姑娘可是个个雪肌玉肤，国色天香的，保两位满意。”话还没开始说，一双手早已拿走那锭金子，唯恐一个不小心又被收了回去。七摸八摸，用齿咬咬，才放心这是真金。
　　君莫但笑不语，唯有玉扇摇摇，清风荡漾，仿似有股清香。暗影冷若冰霜，除了刚刚递金子的动作，其他一概全无，竟像是个雕塑一般，不过，也确实是鬼斧神工了。
　　众女子自然是和妈妈一样，早就目不斜视，待到那锭金子出现，脸上露出的像是发现金矿的表情早就不言而喻。平日里，长得还行的，太穷。有钱的，个个是人模鬼样。好不容易出现这样一个既帅又多金的，能不垂涎三尺吗。
　　“不知这位公子可有相中的姑娘？”眼冒金星，这词用在此番场景绝不为过。
　　“歌恋。”暗影轻吐两字，声如其人，一样的冰冷刺骨，但又有种说不出的好听，好似冬天里吃冰淇淋，虽冰却很享受。
　　不知是这声音的缘故还是其他，总之，这一声使得全场鸦雀无声。就连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客人，这下子也全都看向这边，默然无语。
　　“这位客官想必是有所不知，歌恋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点的。”老鸨完全没了刚才的市侩模样，反倒是一副傲慢姿态。
　　“那你觉得我可符合？”君莫说着，暗影拿出一叠银票，‘啪！’往旁边檀木桌上一放，声音说大不大，只是这一掌，碎了半边檀木桌，顿时，暗香浮动，说不出的诡异。
　　“暗影，太无礼了。”声若风拂，悠然自得。
　　“是。”说着，又拿出一叠银票。
　　“您觉得，我是否符合？”
　　“这…这…”桌上的银票足有半尺厚，老鸨赚了大半辈子，也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况且，这两人绝不是好惹的对象。敬酒不吃吃罚酒，绝不是明智的选择。顿时，笑面如花，“两位自然是再符合不过，只是，歌恋姑娘今晚已经有人点，恐怕…”
　　“妈妈只需告诉他两现在何处就好？”嘴角轻起，说出的话像是吐出的气，神秘而妖媚，似是有种魔力，不自觉使人沦陷。
　　“后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种成天在男人中游走，却又没有什么美男子，此刻见到这样一位极品。哪还知道天南地北。别说，他这个样子，就连在场的各位‘恩客’都巴不得将他扑倒。
　　真正待到众人回神，早已是人去楼空，只有风吹起檀木桌上的一叠银票，和那缕缕清香演绎着一切…
　　镜湖，水月，绿柳，幽亭，好一副清雅夜月图。在加上亭中妖艳绝美的一对佳人，更是锦上添花。
　　一袭红罗衫，醉倒多少韶华；一对妖媚眼，迷尽几许流年。媚眼如丝，樱唇皓齿，似是悠悠天地间盛开的一朵火莲，绝美也无情，独立三千弱水，却连取一瓢也不愿，怎不无情。
　　一身紫裘袍，倾绝多少女子；一双玉瓷手，搂抱几度春香。清眉凤眼，肤细如腻，水中之月，柔婉静谧，一番姿态，竟毫不逊于女子，醉红的双颊，更添几分暧昧不清。
　　此等美图，光是观赏，都该觉得不舍。更何况是出言打破。
　　“阅公子，啊。”亭中女子似水如蛇般缠上男子，温声软语，只是，男子猛然靠在女子肩上，似是醉了。“真是的，”女子扶起男子，对上男子的鼻尖，丹寇染红的指尖轻轻一点，“这么‘不胜酒力’，呵呵。”像是琴魔弹奏的音律，女子的笑声出奇的魅惑，朱唇在男子唇瓣上蜻蜓点水一次，起身，朝着君莫所在方向看去。一静一动，当真如蛇，柔弱无骨。
　　“今晚的‘恩客’真不少，当真是要…”一言未尽，明明两人相距数十步，却在一眼之间，女子便挂上君莫的身子，纤纤玉手，血红的指甲，辉映的绝魅。一圈一圈缠绕君莫胸前如瀑的发丝，朱唇轻启，“累坏歌恋了…”香发靠至肩上。
　　君莫镇定自若，嘴角一抹浅笑，似有如无。“歌恋姑娘，好功夫。”
　　“哪及得上公子一半，小女的只是防身之用罢了，公子可要好好疼惜才是。”绵软似糖，指尖轻划君莫玉颜。
　　“真是难以想象，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毒手鬼夫’竟是这般妖艳的女子。”
　　歌恋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随即又吃吃笑开，“歌恋可从未说过不是‘毒手鬼夫’，只是这名字确实难听，真叫人不喜爱。不如，公子为歌恋取个动听的名字，歌恋定当铭刻于心。”说着，两颊泛红，竟真若一般初恋纯情女子，羞涩不已。
　　君莫玉扇轻挑女子下巴，眼波流转，似是细细在她脸上品尝了一番，开口道：“真是粉雕玉琢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