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沦陷》苏小夕

43、太子病逝

　　“怎么了？这么神秘？”朱棣文朱橚。
　　“四哥，现在承玉和十三弟已经在一起，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情，十三弟始终会帮你的，你现在有没有想过……”
　　“五弟，”朱棣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从未考虑过这些，太子为人谦和，待我们兄弟几人也很好，日后，他做了皇上，相信不会伤害我们的。”
　　“那，若太子有一日……”朱橚在朱棣耳边说了几句话。
　　“四哥，别怪我多虑，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如果到时候事情真的如我今天所说，你会如何？”
　　“若真的有那一天，我会争取自己该争取的，但现在，我还不想。”“四哥这样说，我便放心了。”朱橚说。
　　“柏妃娘娘。”莫念走到坐在一边休息的柏兰身边。
　　“莫念啊，”柏兰抬起头，冲她笑了笑，“好久不见了。”
　　“娘娘的手……”
　　“只是练习琵琶的时候伤着了，无碍的。”
　　“练习琵琶？”
　　“是啊，”一边的丫鬟擦嘴道，“娘娘这样做也是为了王爷。”
　　“原来是这样，娘娘，你等一会，我给你一首曲子。”
　　“你会？”柏兰问。
　　莫念点点头，其实我不会啦，只是把现代的歌曲拿来给你喽。
　　不一会，莫念便把一首歌曲写下送到了柏兰手里。
　　“你写的真好。”柏兰低低地念出歌词，想起自己和朱橚，不禁有些动容。
　　“娘娘，奴才是不是冒犯了娘娘？”“没有，”柏兰笑笑，“只是觉得有些伤感。”
　　“那我重新写一个。”“不用，”柏兰笑笑，“这个不错，只是，该怎么唱呢？”
　　莫念说：“我不会弹琵琶，但是我可以唱出来，娘娘回去之后，可以和乐师谈谈，也许他会根据唱音写曲子。”
　　“嗯。”
　　于是，莫念便凭借自己的记忆唱了起来。
　　“望穿秋水，不见君的身影，更残漏尽，孤雁两三声，往日的温情，只换得眼前的凄情，梦魂无所寄，空有泪满襟。”
　　莫念唱过几遍之后，柏兰也学到了，她小声地哼唱起来，末了，问莫念：“好听吗？”莫念点点头。
　　“你们在什么？”朱橚走过来问。
　　“王爷。”柏兰和莫念站起身行礼。
　　“起来吧。”
　　“没有谈什么，”柏兰说，“只是觉得这里的风景不错。”
　　“是吗？”朱橚笑笑，“那走吧。”
　　“嗯。”
　　“我走了。”柏兰对莫念说。
　　“嗯。”
　　“奇怪，四嫂呢？怎么不见她？”朱橚四下看了看。
　　“她在马车里午睡，这两天为了承玉的事情她太累了。”朱棣说。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不打扰了，四哥，回北平的路上要小心。”
　　“我知道，你也是。”

　　“王爷，前面好像有一个人晕倒了。”晋王回太原的路上，车夫发现前方的草丛里有一个女子。
　　晋王听后，跳下了马车，朝着那位女子走了过去。
　　看到女子的时候，晋王微微有些吃惊。
　　她怎么会在这里？上次不是回到北元了吗？来不及多想，晋王把齐齐抱到了马车里，又拿出水给她喝。
　　齐齐渐渐醒了过来，看到晋王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你是来抓我的吗？！”
　　“不是，”晋王说，“我只是路过这里，无意中发现了你，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齐齐低下了头，不知该从何说起，当年，她回到北元之后，这才发现事情已经变了，北元内部开始为权力争夺，爹爹早已经被将士杀死，她无处可去，只能逃离那里。
　　晋王给她的干粮和银两她早已经用光，她便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晕倒的。
　　“原来如此，”晋王叹口气，“这么说，当年我放你走实属是害了你。”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再次救了我，”齐齐说，“我走了。”
　　“等等，”齐齐准备走下马车时，晋王拉住了她的手，“你有亲戚投奔吗？”
　　齐齐摇了头。
　　“那你要去哪里呢？”
　　“我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晋王看着她疲惫的双眼，想这样下去她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便说：“跟我走吧，回太原，我会照顾好你的。”
　　齐齐摇摇头：“你是大明的皇子，和北元势不两立，我们始终是敌人。”
　　“可是现在，你自认为是你家人的那些人，却害苦了你。”
　　晋王的话让齐齐心里一怔，她承认，他说的是事实，现在，她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了。
　　想到这里，齐齐无力地瘫倒在地，掩面小声抽泣起来。
　　“走吧。”晋王对着车夫说。
　　“是。”
　　如此，齐齐被带回了太原，晋王为她买了一处院落，让她安心的住在那里。
　　这日，齐齐上街买东西时，看到百姓们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大婶，什么事这么高兴？”
　　“姑娘，你不知道啊，皇上又杀了好几个贪官，这下，我们百姓有福了。”
　　“有福？”
　　“是啊，姑娘，看你应该十七八岁吧，你不像我一样，我是从前朝过来的，那些年，民不聊生，贪官横行，我们都恨透了朝廷，可是现在好了，皇上圣明，为百姓做了很多实事，比元朝好多了。”
　　贪官横行，百姓民不聊生。齐齐默默地念着这句话，当年，元朝真的是这样待百姓的吗？如果他们没有丧失了民心，恐怕也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齐齐走回小院之后，发现晋王已经在那里等候。
　　“你怎么来了？”齐齐问。
　　“我让厨房做了些点心拿来给你。”晋王把一个食盒放在了石桌上。
　　齐齐看着那个食盒，没有言语。
　　“好了，东西送到了，我走了。”说着，晋王转身离开。
　　“对不起。”晋王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齐齐这么说。
　　“对不起什么？”晋王回过身问。
　　“我不该那么仇视你，始终是我的先辈有错在先。”
　　晋王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便走到她身边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别多想，在这里好好安生下来，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说过，你不应该是战争的牺牲品。”
　　“仅仅如此吗？”
　　“嗯？”
　　“算了，当我没说，点心我收下了，谢谢你。”
　　“没什么，我走了。”晋王说完，转身离开了小院。
　　仅仅如此吗？晋王回府的路上这么问自己，也许，不是这样。
　　“王爷，太子现已经出发去陕西，只是不知皇上的用意是什么？”洪武二十四年，太子受命巡视陕西后，得知消息的张玉把心里的疑惑告诉了朱棣。
　　“父皇以应天为南京，开封为北京，临濠为中都，御史推荐以西安为都，认为‘举天下莫关中若也’所以父皇想让他看看西安是否适合作为都城，另外，秦王在西安做了不少错事，他贪的那些银子已经足以让父皇定罪，父皇这样也是想让太子趁机调查一下秦王的言行。”
　　“王爷觉得太子回来之后在皇上面前会如何说？”
　　“太子仁慈，再加上秦王是他亲弟弟，一定会在父皇面前说好话的。”
　　没有了承玉在府中，莫念突然间失去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距离嫁给太子还有一年，莫念虽然知道太子明年会病死，但是未来难料，她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太子临行前托人送了一封信给她，上面言明，等他从陕西回来之后，便向父皇要她。
　　如此，莫念也只能静静地等了。
　　几个月之后，朱标巡视归来，向皇上进献了陕西地图，又替秦王说了一些好话，朱元璋才放朱樉回西安。
　　原本，太子打算休息几天便向皇上要莫念，但是没想到，自己会感染风寒，以至于身体不适，久卧在床。
　　“好想见见她。”太子躺在病床上时喃喃自语。
　　太子妃知道他想见谁，便匆忙写了一封信送去燕王府。
　　看到信的那一刻，莫念有些震惊，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太医呢？有没有太医来看过？”莫念看着病床上憔悴的太子，心里有些不忍，虽然她并不爱他，但也不恨他。
　　“太医来看过了，但是每一个太医都说没有办法了，我想，我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莫念，”朱标伸出手，握住了莫念的手，“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却最终还是娶不到你，这些年，我也有想过，当初，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所以现在才受到了这样的报应。”
　　“不是你的错，”莫念握紧他的手，“全都是我的错。”
　　“莫念，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你当年拒绝我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那时还没有。”莫念摇摇头。
　　“那时，这么说，这些年，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我……”
　　“罢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便不再问，只是，临了了，却发现原来自己错了那么多年，最终害你不能争取自己的幸福。”
　　“太子，别说了。”
　　“让我说完吧，不然，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如果，如果有来世，莫念，我不希望能遇到你，有我在你身边，你始终不会快乐，我走后，你去求四弟，就说是我说的，我希望他能够允许你继续留在燕王府，如果你想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便遂了自己的意吧，我不会……恨你……”
　　他的语气浅浅地微弱下去，直到再也听不到。
　　一旁的太子妃看到后，留着眼泪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莫念看着他永远不会醒来的眼，流着泪说出了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