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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就是燕王?!明成祖——朱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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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感谢归感谢,可是我们也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吧?”
这日,长念跟着子衿前往潘文期家,对手里提的那么多厚礼不免有些抱怨。
“他救了你的命,我们感谢他自是应该,哪怕他要整个陈府,爹都愿意给他。”
他要不要整个陈府她自是不知道,她只是知道,在陈家,长念这个小女儿倒是很受宠,唉,自己也不是长念,白白得了她的那些宠,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正这样想着,脸颊突然湿湿的,奇怪,自己也没有哭啊,恍然间,她明白过来,拉着子衿就朝着街边的屋檐下跑。
“刚刚还是艳阳高照,怎么无端便下起雨来了?”
“是呀是呀。”长念附和着子衿,心里却偷偷地笑,嫂子,这就是你说的吉日?
雨虽然一直在下,但似乎没有下大的趋势,一直是小雨淅沥沥地下,这样下去,恐怕今天是不能去拜访潘文期了。
“嫂子,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买两把伞。”
“还是我去吧,你的身体刚刚恢复,别因为这场雨而淋得感冒。”
感冒?开玩笑!我在警校的那会儿,法西斯长官经常让我们在大雨里训练,这点小雨,算得了什么!
“没关系,我能行。”
说完,长念把礼品塞到了子衿手中,自己冲进了雨里。
“雨伞雨伞。”长念边在雨中奔跑边四下地寻找雨伞,终于,在转角处找到了一处卖伞的小摊。
雨天买伞的人众多,小摊前已经是人满为患,长念颇有些担心伞全被别人买去,但是好在买伞的人全部散去之后,摊位上还剩下了一把伞。
这把伞是我的了。长念信心满满地把手伸向最后那把伞,但手指还没有碰触到伞面,那把白色的画着梅花图案的伞已经被人拿了起来。
眼看到手的雨伞飞了,长念难免对那位抢先的人有些怨气。
长念看向那位男子,虽然只看得到他的侧脸,但这一瞥,却让她怔在原地。
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初见他时的惊艳,他身材颀长,穿着一件青色长袍,虽然天空很暗周围全是雨,但是雨点落在他的身上脸上头发上,非但没有让他像周围的人一样看起来异常狼狈,反而在他原本已经有些老成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英气。
那一刻,那场微雨非但没有成为他的负担,反而成为了偌大的天地间他的陪衬。
“这位公子,你可真幸运,这是最后一把伞了,我便宜点卖给你,二十文。”
“等等,”在那位男子拿出银子准备递给摊主时,长念侧过身,双手紧紧按住那位男子的手腕,在那位男子看过来时,她心下一惊,奇怪,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现在顾不得去想那么多,买伞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在这位看起来像是伞上的梅花图案一样清冷孤傲的男子面前,一向敢出生入死的她突然间有些结巴,“呃,这把伞是我先看到的。”
“所以呢?”男子开口问她。
“所以,所以你应该让给我。”长念知道她现在像是无理取闹,但是子衿还在那里等着,她不能空手回去。
“不行。”男子干脆利索地拒绝,然后甩开她的手,再次把银子递向摊主。
“等等。”长念再次握住他的手腕。
男子已经不耐烦了,转过脸,蹙眉看她。
他的眼中好像有一股寒气,一向敢和歹徒殊死搏斗的长念不禁打了一个寒蝉,但是既然这样,她也豁出去了。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雨淋啊!让给我又怎么了?!”
男子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长念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男子突然似笑非笑地说:“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怕雨淋的人。”
“废话,”长念白了他一眼,“我当然不怕,可是我担心我嫂嫂,她生来体弱,被雨淋后恐怕会感冒。”
正在长念和男子僵持的时候,摊主开口了。
“这为公子,你还是把伞让给她吧,你看,雨还在下,再不收摊,你们没事,我反倒感冒了。”
男子看看摊主,再看看一脸倔强好像拿不到伞便不松开的长念,没有再说话,只是把伞放到了长念面前。
“可以松开我了吧?”男子说。
“啊?”长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在抓着他的手腕,她匆忙放开。
“姑娘,这把伞二十文。”摊主见她拿起了伞,便告诉了她价格。
“好。”长念准备拿钱,然而,等她在身上可以放钱的地方寻找了一通之后,不得不承认,她没有带钱出来!
“你没有带铜钱出来吗?”摊主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长念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这算是什么情况,好不容易抢到了最后一把雨伞,结果自己没有钱可以买。
正在她满脸沮丧,准备把雨伞放回摊位上的时候,男子突然拿出银子放在她面前。
“下次出来记得带银子。”
然后,男子不等长念回答,转身离开了摊位。
一时之间,长念连“谢谢”都忘了说,只能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愣愣地出神。
若不是身边有一位行人撞了她的肩膀,她也不会回过神来,想起子衿还在屋檐下等着她,长念匆忙撑起雨伞朝着子衿所在的地方走去。
刚走了几步,便刮过一阵风,长念没有拿稳伞,待她反应过来时,雨伞已经被风吹到了街中心。
“我的雨伞……哎呀,你们别踢。”
长念在人群中追着被行人踢来踢去的雨伞,衣服和头发早已被淋湿,可是她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也不知猫着腰追了雨伞多久,最后,摇晃不止的雨伞总算停在了一处角落里。
“总算不动了。”长念长长地吐一口气,直起腰朝着街对面的角落里走。
偏偏不知道今天倒了什么大霉,脚刚刚迈出去,迎面就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那阵风把长念刮得在原地转了个圈,等她好不容易站稳朝前看去,才知道不知是谁骑着一匹马横冲直撞。
“这人谁啊?”长念在心里默默地鄙视着对方不遵守交通规则,突然间看到,不远处,刚刚把伞让给她并且为她付了银子的那位男子正朝着街对面走去,而那匹横冲直撞的马,和他只有咫尺之遥。
“小心!”长念朝着那位男子的方向刚刚大喊出声,骑马的人已经勒住了缰绳。
在那位男子抬头看向他之前,骑马的人已经张嘴对他破口大骂:“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胡宰相的马!”
胡宰相?难道是胡惟庸?长念在警校的那会儿迷上了当年明月写的《明朝那些事儿》,对明朝的史料倒是了解了些,延续了上千年的丞相制度便是在胡惟庸这里宣告结束的。
几乎是在他把话吼完的同时,那位男子转过了脸抬起眼睛看他,依旧是目光冰冷。
骑马的男子好像看到了什么震撼的景象一样仓惶跳下马,单膝跪在了地上。
奇怪,他刚刚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怎么这刻竟然那么地卑躬屈膝,难道那位男子大有来头。
接下来的话印证了长念的猜想,只听那位男子极其惶恐地低着头说:“小人该死,不知道是燕王,请燕王责罚。”
燕王?不远处的长念听得一清二楚,随即,大骇,险些站不稳,他就是燕王?!明成祖——朱棣!
“你是胡惟庸府上的人?”燕王依旧镇定自若,声音冰冷。
“正……正是。”那位男子诚惶诚恐地回答。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那位男子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皇子,得罪了他,自己小命能不能保住先不说,光是现在可怕的沉默已经让他害怕了。
“这里是大街,不是草原,方才你为何要骑马横冲直撞?”燕王声音虽然波澜不惊,但是男子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燕王语气中的责怪。
“小,小人……”男子此时此刻已经语无伦次了。
这里是大街,燕王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况且父皇迟早要除掉胡惟庸,这方面,他无需插手,便放缓了语气对男子说:“起来吧。”
待男子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后,燕王说:“这匹马看起来有些老了,你好生骑它。”
“是,谢燕王。”说完,男子牵着马从燕王身边慢慢地走过,直到走了一段路之后才骑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