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引》湉子

12、第四章 挚情剑 情久长 (3)

　　一日清晨，源儿还在沉睡，做着美梦，惊闻震天的锣鼓声，很是烦躁地翻了个身，“嗵”的一声从床上滚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这样迎来新的一天，源儿气就不打一处来，披上外套，就出去找她的小鲤鱼。
　　“怎么回事啊？”源儿揉着惺忪睡眼，很不乐意地道。
　　“猪霸王来了。”鲤鱼妖一脸沉静地回复着。
　　“什么？这又是谁啊？”源儿很是无奈地苦着脸问。
　　“我和他从没接触过。不知道他今天为何会来。”
　　鲤鱼妖面部平静，心里也不丝毫不畏惧这个不速之客，但因为这个不识相的妖怪破坏了源儿的美梦，很是讨厌，拉着小鲤鱼下山迎敌。

　　歉然湖旁，一片沉寂静。两双清亮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对面粗壮的猪霸王。他体态高大，并不魁梧，面容严肃，却非阴险，圆滚滚的大肚子是他身体上最抢眼的部分了，看上去着实憨憨的。
　　源儿打破沉默，“您就是猪霸王吧？”
　　“有眼界，你怎么知道的？”
　　源儿微笑着，“自幼就听说您的大名，一看您这么有气魄又帅气，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猪霸王了。”
　　鲤鱼妖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耍什么把戏。
　　“我今日来是要与这里的山王一决高下的，没有时间搭理你这个小姑娘，你还是躲一边去，以免被我的法力所伤。”猪霸王声音粗狂，自满地表述着。
　　她边微笑边走向猪霸王，“还用打吗？您肯定是第一的，给我签个名吧，我也好拿这个签名在我的姐妹面前炫耀一下您的威风。”
　　猪霸王听着源儿的几句话，得意忘形起来，签上名字。
　　“谢啦！”她古灵精怪地拿着签着字的白布飞速回到鲤鱼妖身边，然后从袖中取出那面精致的小菱镜，问猪霸王，“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猪霸王木木地摇摇头。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源儿得意地说着。
　　她将刚才的白布包在菱镜外面，白布很快消失，看一眼身旁满脸疑惑的小鲤鱼，嘴角微微渗出坏坏的笑意。她举着菱镜飞起，对着太阳和猪霸王，强光先是照在他眼前，晃的他睁不开眼睛，随后只听“嘭”的一声，猪霸王的一条腿着起火来，猪霸王跳起来扑火。源儿在空中旋转一圈，调整菱镜的角度与位置后，猪霸王便开始慌乱地上下身不停地扑火。
　　鲤鱼妖微微摇头，笑看源儿戏弄这个猪头。
　　“我要让你变成烧猪。”
　　源儿调整菱镜的位置，猪霸王的脑袋着起火来，急的他乱蹦乱跳。源儿落地后提示猪霸王在他身后有个湖，待猪霸王跑过去，将脑袋伸向歉然湖中，只听到凄惨的喊叫声，他头顶上的那些猪毛就只剩下一根了，他捂着脑袋慌乱而逃。源儿和鲤鱼妖哈哈大笑起来。

　　在回山顶的路上，他们仍是笑着，源儿对于猪霸王的自大、愚蠢和无知感到好笑，这可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愚弄案例，心里爽快的透彻，而鲤鱼妖笑着源儿的任性、机灵和无畏。
　　源儿终于看到他笑了，“原来你会笑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大木头呢。”
　　鲤鱼妖停止了笑意，问她，“你就这么轻易地打败了猪霸王？你什么时候把歉然湖变成油的？”
　　“我说过我厉害的嘛。下山的时候，把湖水变成油的，不过现在已经恢复了。没想到他这么好对付。”
　　“瞧你得意的，你以为他真的那么好对付，只是他实在太自大了。”
　　“骄者必败嘛，反正是我打败他的，你难道不佩服吗？”源儿翘起了娇唇，开心地问。
　　“佩服佩服。”鲤鱼妖身子疏朗，背着手，微微点头夸赞道。
　　源儿看着堂堂一山之王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样子，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得意地如小兔子一般蹦跳起来。鲤鱼妖只是安静地跟在她后面。
　　得意够了，源儿便稳稳地走着，他们安静地向山顶走去。
　　半日后，鲤鱼妖终于找到了可以说的话题，问道，“今日清晨你为何那么生气啊？”
　　“没什么，就是讨厌被他扰了美梦而已。”源儿怎么会告诉他那时的冲动与不高兴是因为被吵到不慎跌下床，如果说出来，会被这个家伙笑话一辈子的。
　　鲤鱼妖只是淡淡地点头，不知接下来该怎样说。他天生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妖怪，源儿也不知该说什么，他们就静静地走着。
　　静步半日后，他说道：“按照山上的规定，打败外来挑衅者会得到本王的赏赐，你想要什么？”
　　源儿眼睛灵动一转，想了一下，“什么赏赐都可以吗？”
　　“嗯。”
　　“那我要你答应我三个要求。”源儿亮出“三”的手势，见他犹豫的样子，撅着嘴，不满意道，“刚才还说是规定，连个要求都不愿答应，难道你就认定我的要求是你做不到的？”
　　“行，答应你。”
　　她嘴角一笑，举起一只手，“击掌为誓。”
　　快到山顶时，鲤鱼妖停下脚步，“今日你打败了猪霸王，小王佩服不已，不知能否有幸，搀扶女侠回殿。”
　　他一只手平稳地摆在源儿面前，等待她的回应，源儿微翘下颚，停顿片刻，见他难得说句人话，又礼貌有加，微笑着接过他的手。鲤鱼妖一笑，握紧她的手，向前走去。

　　鲤鱼妖与源儿战胜猪霸王的喜讯早已被飞毛腿小白在山间传开，大家喜迎他们凯旋回殿。待他们回到山顶时，众小妖们早已跪地迎接。
　　都都跟随鲤鱼妖多年，年事较长，做事稳妥，见他牵着源儿的手，想起当年他说的话——“他日我牵着谁的手，谁就是这歉然山的王后”，于是俯首叩拜，恭敬地喊着，“恭迎大王与王后回殿。”
　　众小妖们也随着都都跪拜起来，依依喊道，“恭迎大王与王后回殿”，声势浩大，着实吓住了源儿。
　　源儿脸色发青，后退几步，眼睛都不敢眨，慌张道，“谁让你们这么喊的，快起来。”
　　鲤鱼妖松开了她的手，挺直身子，站在一旁看热闹。
　　都都直起身子，“王后威武，打败猪头，小的们着实佩服。”
　　“我，我不是王后，你乱叫什么啊？”源儿着实有些驾驭不住这般场面，惊慌失措起来。
　　“王后莫怪，小的有错。”
　　“你还不快住嘴，我不是。”源儿脸颊泛起红晕，又羞又急地解释着。
　　鲤鱼妖立在一旁，见她羞怯的样子，不禁撇着嘴坏笑起来。源儿发现自己入了他的圈套，瞪着他，“好哇，你个臭烤焦鱼，你故意的！”
　　他戏弄她成功，心中愉悦不已，平静地回复道，“我们扯平了。”
　　“你！”源儿指着他，见他目中含笑，知道他此时心里一定得意死了，一时间不知用什么词骂他才好，也不知他肚子里还有什么坏汁，觉得如此耗下去只会自己输，于是白一眼这个小鲤鱼跑去了。
　　鲤鱼妖喜欢看到源儿害怕时的摸样，那是她本性的流露，却也证实了他的想法，那就是，她平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胆子小的很，只是爱逞强罢了，一个色鬼就能让她步步后退，一句口号就能令她惊慌失措，不过，她害怕起来的样子比她发火时可爱多了。
　　看着源儿跑去的背影，他嘴角仍挂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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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歉然山上举行庆功会，篝火熊熊燃着，像要冲到天上似的。源儿与小妖们玩的开心不已。她喜欢与大家待在一起，他们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坏心眼，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只是一心想着就是跟着自己的大王，威武快活地活着，倒是可爱的很。
　　鲤鱼妖只是站在殿内窗户旁偷偷看了一会，目光落在源儿身上便没有移开，她正与大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那纯粹的笑容，温暖而透彻，她的生活好像从未有过烦恼，再大的事，都会被她的美丽的笑容浸没，她的快乐是可以感染每一个关注她的生灵，她的单纯可以让每一个关注她的生灵喜欢她。
　　掩上窗户，他注意到了源儿送的礼物，用手轻捻沙土，嘴角微微扬起。
　　源儿坐在妖群中大口喝酒，绘声绘色地讲着如何对付猪头的，周围欢呼敬仰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大王叫什么名字吗？”
　　源儿这一问，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小妖们都面面相觑，不敢作答，源儿心里也明白了些，于是又找理由继续喝酒，气氛又恢复起来。
　　源儿看到都都去取酒，于是堵在他回来的路上。
　　“都都，别走，我有话问你。”此时的源儿酒劲开始上头，面色红润起来。
　　都都因源儿摘仙莲的事被大王训过后，再不敢有任何冒昧源儿的地方，恭敬地回答：“姑娘客气，请讲。”
　　“我问你，你们大王叫什么名字？”
　　都都愣住了，“这个，您还是直接问大王比较好，我们都不知道。”
　　“你少蒙我，你跟随他的时间最久，你能不知道？”
　　“小的真的不知道。”
　　“你不说是吧，好，你如今不告诉我，日后可别后悔。”源儿玩着五彩梦石项链，等待他的回答。
　　都都静想半天，觉得告诉源儿也无妨，万一以后真的做了王后，如今结仇，恐怕自己不会好过。
　　源儿侧目窥视思考中的都都，觉得这个激将法还蛮管用的。
　　“我可以告诉姑娘，但你千万不要对大王说是我告诉你的。”
　　源儿嘻笑地点头，“放心。”

　　源儿破门而入，“黑夜轩，我今晚住哪里？”
　　鲤鱼妖愣住了，默默地看着她半晌，这是继母亲去世后，第一次有人叫他的名字，听着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遥远，又是那么的孤独，他的名字就如同他今日的处境一般，漫漫黑夜，孤身一人，内心的苦涩，却不能让他表现出半点孤独脆弱。
　　看着他惊愣的样子，源儿走到他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眯眯道，“我终于知道了你的名字，很意外吧，黑夜轩~~哼哼，黑夜轩，我叫的好听吗？我以后天天这么叫你的名字，好吗？”
　　她像一只小松鼠般可爱活泼地缠着他，那拍他肩膀的动作本是无心之举，想缓解一下氛围，没想到他猛地抱住她，脑袋紧紧靠在她的肩膀上。
　　这一抱，倒是在她意料之外，不曾想到原来一向冷俊不羁的一山之王也有温柔脆弱的一面，想着小时候自己挨骂的时候，心里委屈，就会抱着哥哥，每一次哥哥都有办法让自己开心起来，如今这个情况倒可以一试。
　　源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乖，不难受哈。现在我终于知道你这只小鲤鱼的名字了，你的名字挺好听的，跟你很配的，如果你不愿意我叫你名字，那我以后就继续称呼你为小鲤鱼，或是烤焦鱼，其实，我觉得烤焦鱼也挺适合你的，你觉得呢？”
　　黑夜轩直起身来，似气非气，似怒非怒地看着她，问道，“我有那么黑吗？”
　　源儿带着微微醉意，眼中溢着几分温柔，认真地注视着他，半晌，她嬉笑道，“你确实是比我黑那么一点点。”
　　“你现在知道我的名字了，若是以后还不知天高地厚地称呼我为什么‘烤焦鱼’，我就叫你‘笨蛋’。”
　　“什么？你敢。”源儿蹙着眉头说道。
　　黑夜轩走回正堂的宝座上，避开了她的目光，“怎么不敢，你那么莽撞地对付那个猪头，万一他不买你的账，你岂不是吃大亏了。你做事之前都不动脑子吗？”
　　“喂，我多聪明伶俐啊，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个猪头打跑了，你敢说你有我的胆识与智慧吗？”
　　黑夜轩随意地靠着椅背，又恢复到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他是让着你，由你摆布而已。真要打起来，还不定怎么着呢。”
　　源儿摇着胸前的项链，“是吗？但如今却是我赢了，这是已经注定的结果，不可改变的，他就算再有本事，不也是我的手下败将吗？”
　　黑夜轩嘴角微微一扯，翘起腿，“一个笨蛋遇到一个无脑的猪头，我只能坐看好戏。”
　　源儿推他一把，他翘起的腿落到地上，“我看你是妒忌我，妒忌我比你聪明，那么轻易就打跑了猪头，你心里不平衡，才说话激我的，我不生气，你就好好的妒忌吧。”
　　她轻轻地甩了一下耳边的鬓发，得意地走到宝座下面的圆桌旁倒水，回头见黑夜轩毫无反应地闭目而坐，便轻轻走回去，带着醉意，歪着脑袋打量着他，他眼长眉浓，鼻梁高耸，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无懈可击的冷俊，她对他那浓密长翘的睫毛很是好奇，于是贴近他的面庞，细细观察起来，它们就像被泼了墨汁的小扇子，齐刷刷地贴在他那张俊朗帅气的脸上。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睫毛，忍不住用手指轻轻触了一下。
　　黑夜轩惊的一下睁开眼睛，“你干嘛，鬼鬼祟祟的，对我有企图啊？”
　　源儿没有直起身子，仍关注着他的睫毛，笑嘻嘻地说道，“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但是，我对你的睫毛有企图。”
　　“你想干嘛？”
　　“我想要你几根睫毛。”
　　“为什么？”黑夜轩眨着眼睛不解地问道。
　　他的表情虽然冷俊，但那浓密长翘的睫毛着实可爱迷人，看着那微微颤动的长睫毛，源儿喜爱无比，“我要用它做信物。”
　　见她迷糊的样子，黑夜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果真是喝多了，信物，我跟你何来信物啊？”
　　源儿定心一想，自己确实用词不妥，解释道，“不是，是物证，物证。你想想看，你虽然答应了我三个要求，但是口说无凭啊，以后你若是反悔，我找谁说理去啊，所以呢，我必须要一样东西，能证明你的承诺是真的。你的睫毛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是最好的物证。”
　　“你放心，就算你变成烤焦鱼那一天，我对你的承诺都不会改变。”
　　“少诓我了，谁信啊，我不管，我就要你三根睫毛，当物证。”源儿虽然脸颊泛红，醉意渗出，但语气坚定，态度认真。
　　黑夜轩倒是不敢相信她是胡言乱语，想着自己还要赶着练功，与她耗不起，索性答应了，“行，你的要求到此为止，下不为例。”说完，拔下三个睫毛，放到她的手心上。
　　看着那长长的的睫毛，源儿露出纯真甜美的笑容，紧紧握住它们，生怕消失了，又觉得这样保管不妥，于是拿起五彩梦石项链，将项链与睫毛靠近，用嘴巴一吹，睫毛飘入项链中央的石头内，如此她便放心了，想着黑夜轩是再也赖不掉了。
　　黑夜轩进入到了练功的阶段，稳稳地坐在那里，身上散发着不敢恭维的威严与冷傲。
　　源儿得意地瞄了他一眼，随后立在原地细细看着自己的项链，发现它又明晃晃地亮起来，很是不解，然后又不亮了，源儿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看着闭目练功的黑夜轩说道，“我能再跟你说件事吗？”
　　“说。”
　　“我自幼喜欢睡大床的，你能不能让他们给我做一个舒服一点的大床啊。”
　　黑夜轩硬硬地回复，“不能。”
　　“可是我总是睡不好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
　　源儿拍他一下，“你别忘了你还答应了我三个要求呢。”
　　黑夜轩睁开眼睛，看着她，“这算是三个要求中的一个吗？”
　　源儿定睛一想，郑重其事地回答，“不算。”
　　“那就更不关我的事了。”
　　源儿埋怨着，“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真是过分！”
　　“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没事就赶紧出去，我还得练功呢。”黑夜轩继续闭目打坐。
　　源儿边往外走，边侧脸盯着黑夜轩的床，很是羡慕，“早晚有一天，你是属于我的。”

　　“哎呀~~~”听到源儿叫喊声后，黑夜轩立即睁眼，只见她立在门旁的柱子旁，双手轻揉额头。他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这一撞，源儿醒酒了，半分委屈地瞅着他，“人家撞着了，你还笑，都是你惹的祸。”
　　黑夜轩走到她面前，“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让你眼睛长在侧面，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果真是个——笨蛋。”
　　“你，你个坏蛋，叫你乱说。”源儿急了，挠着他腰间的痒痒肉，黑夜轩最怕这一招，步步后退躲闪。
　　源儿超级兴奋，“原来你怕这个啊，总算被我逮到你的弱点了。”
　　黑夜轩只是一味躲着源儿的追踪，她玩劲兴起，怎肯轻易放过他，想着他一个一山之王，竟然害怕被挠痒痒肉，只觉得是天下奇闻，笑着说道，“小鱼儿，不要躲，不要藏，不要怕，过来，让本公主陪你继续玩呀。”
　　黑夜轩躲到柱子后面，“好了，源儿，放过我吧，我答应你的任何要求，行吧？”
　　源儿心中一惊，却也很是高兴，他们认识这么久，这还是他头一次叫她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的名字，这么动听，恨不得再听他念一遍“源儿”，却又觉得如此的要求非被那个家伙嘲笑死，索性算了，还是矜持点好。
　　她微笑着得意道，“好吧，放过你。我的要求是，你帮我把额头上的这个包揉下去。”
　　“行。”
　　黑夜轩的回答让源儿喜出望外，她不曾想到他会乖乖地听自己的话，心中喜悦又得意，于是靠着柱子，享受被妖王服侍的感觉。
　　他轻轻地揉着，情不自禁地盯着她看，她垂下眼睛，眉眼含笑，温柔的目光从眼角处渗出，样子俏丽乖巧，可爱迷人。
　　源儿只觉得黑夜轩的目光好似没有离开过自己，想着，若他真的如此，就嘲笑他一顿，说他是好色之徒，看他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地跟她理论，若不是，就当一回他的主人，让他好好揉着，给他个教训，这样他以后就不敢在她面前显摆他的身份了。
　　为探究竟，她轻轻抬眼，正正地与他的目光碰到一起，黑夜轩手上的动作缓缓地停了下来，臂膀如同雕塑般悬在空中。
　　源儿虽然证实了自己此前的感觉，却不知如何开口了，只一味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如夜空中的璀璨寒星，只让人不敢亲近，却又带有几分忧伤的温柔，让人怜惜珍重。
　　那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又是怎样的一种孤独，源儿深深地看向他，努力地探究着他的心思，却只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自己，原来，妖怪的心思真的是难以看穿。她想做那个了解他过去的人，想成为那个能带给他温暖舒心感的人，却不想，他从未感受的到。
　　源儿双目闪动，渐渐地渗出失望之色。黑夜轩看的很清楚，他知道她在感伤何事，眨了下眼睛，避开了她的目光。

　　源儿不好意思地埋下脑袋，避开他的目光。
　　“我困了，要回去了。”源儿轻推开黑夜轩，含羞地跑出坤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