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若以楠》柠檬风

18、18 后部分与第一章相接

　　才不过一秒的错觉，李若樱狠狠将丘以楠推开，在大雨中声嘶力竭，“事实上是因为我讨厌你，极度讨厌你，我和我妈一样讨厌像你还有你们家那样的有钱又优秀的人！我是为了报复你们才接近你的，现在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了，你可以回去继续当你的高帅富了，可以回去过你的好日子了！”
　　丘以楠先是呆愣而后就一边大笑一边指着李若樱，“哈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离开吗？好，既然让你这么痛苦，我同意，我同意我们分手的事。从此以后，你是房东我是租客，你是小姐我是佣人，除了这两种关系我们什么都不是。”他停止大笑，将李若樱拉近自己，认真地开口，“可是从今天开始，你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我留在你们家，租金和水电费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但是我唯一的条件是你不能让秦采兰找到理由赶我走，直到有一天我自己选择离开。”
　　不得不说丘以楠的那些话，让李若樱反而放开了，她不再因为丘以楠觉得别扭难受，那场莫名其妙的‘被交往’，也被丘以楠几句话‘被分手’了，而他们之间的相处也一下子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使唤这个养眼的佣人，心情不好时也可以想方设法捉弄他，然后和他一起笑到哭。
　　秦采兰还是对他们的关系半信半疑，但已经很少像丘以楠刚搬过来时那样紧盯他们了，虽然秦采兰还是整夜的不回家直到早上才回来，可是有了丘以楠的存在，李若樱觉得这个家反而更像家了，她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那时候她会想如果秦采兰只是单纯地去工厂上夜班然后早上才回来该有多好。
　　后来李若樱有问过丘以楠为什么听到她要他去夜店时会那么生气，他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坦白回答她说是他并不觉得自己除了做那个就无法活下去，没想到丘以楠是这样认真的人，可是李若樱没有告诉他，那是她的玩笑话，因为她想知道像丘以楠那么骄傲的人会不会为了钱去出卖自己，但当丘以楠从她身边走过时，他身上那股清新干净的味道就告诉了她答案，也是因为这一点让她对秦采兰多了一分理解，每个人都有骄傲和自尊，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被人指指点点自甘堕落？
　　丘以楠为什么要留在他们家？他真的是在体验生活吗，可是为什么要找她们家，李若樱没有再问过，他怕他会突然醒悟过来不是只有他们家才可以体验生活而后另找比她好的房东离开，事实上李若樱知道只要丘以楠醒悟过来，他都会找到比她家条件要好的地方，还有比她要好太多的房东。
　　所以她是有小自私的，她和他一样都有小自私。她有耐心，也不怕割舍不下，只要那个人忍不住了，一切就都能回归原位了。

　　是的！自从李若樱亲眼看着丘以楠打几份工累到出鼻血就为了买下他那些钟爱的名牌奢侈品开始，她就决定了，这个高帅富既然决定留在她家体验生活，那么她也就有义务让他回归正途，改变他那些目前极度不自量力的奢侈。从此以后丘以楠的身边就多了一个财奴而李若樱身边就多了一个挥金如土的‘公子哥’。
　　李若樱感觉自己快要被前面提着塑料袋只顾往前走的丘以楠给气死了，总共买了不到10块钱的东西，丘以楠却伸手给收银员20块说什么不用找了，当小费？当小费怎么不拿100元出去呀？搞什么？他还当自己是丘家大少爷呀！见丘以楠不理会自己的斥责，个性同样好强的李若樱不甘示弱冲上前去拉住他，尽管比她足高一个头的丘以楠一脸不以为然地俯视着她，气势却丝毫不减：“喂，你是故意的吧，早知道你这么难养当初就不应该心软答应你！”李若樱和丘以楠虽不是从繁华市区的超级市场出来，但来往的路人也有不少，加上她刚才以超大嗓门叫住前面的高大男生，就已经引起了不少路人注足侧目，在听到她口中的‘养’字出现后更是让路人对这对俊男靓女提起了不少兴趣，离他们最近的几个小女生甚至站在路边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猜，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收养’关系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那男生长得很像之前那部偶像剧里的XXX，那个子比XXX好像还要高呢。”女生充满惋惜地看了一眼此时已转过身背对着她们的丘以楠，叹了一口气，悠悠地开口，“唉，真是可惜了，怎么被这么个凶悍女人养了？”
　　“怎么，你心疼了呀？有本事你去养人家呀，瞧他那一身名牌装束肯定不好养，你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钱包再说吧！”
　　几个小女生越讨论越来劲，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小声，李若樱打趣地注视着丘以楠越来越阴沉的俊脸，可好些日子没见过丘以楠这么难堪的样子了，她转了转眼珠轻咳了两声索性走到几个女生面前，待确认她们已将注意力从丘以楠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时得意地说，“你们猜得很对，那个人真不好养，唉呀，为了养他，让他开心，本小姐每天下了课还得做四份工呢，每天累得我呀，可是他还不感激，去超市购个物就趁机勾引比我稍有姿色的收银员。”李若樱斜睨了一眼丘以楠此时僵硬的后背，再看回那几个已经一脸不屑看向丘以楠的女生，转而将脸上一闪而过的恶作剧表情收起，抹上更深一层哀怨的表情，“唉，我的命可真苦，怎么就喜欢上了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呀。”
　　“姐姐别伤心，这种人哪配让你伤心呀。”
　　“是啊，是啊，这种人，太不识相了，瞧他那样就是养尊处优惯了，早点甩了他得了，让他自生自灭去！”
　　“就是，吃着碗里还挂念着锅里的，这种人，真不要脸！！”
　　听到她们的安慰，李若樱的眼睛里立马又卖力地染上雾气，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是一副痴情口吻，“可是，除了我谁还会有谁愿意养他呢，算了，谁叫我就是放不下他，反正这世上也不多我这一个痴心人。”谁让他丘以楠当初死乞白赖地要倒贴给她？他要是聪明点倒贴给苏亚薇还用得着受这份罪吗？正当她得意忘形时，丘以楠已经挪动到她们身边，不过还是背对着她们，以只有李若樱能听到的音量咬牙开口，“够了啊！”李若樱听到此话后转而柔媚一笑，对着几个女生说了声谢谢关心后，便说得回去给丘以楠做晚饭了，这才跟在丘以楠身后缓缓离开，他们身后还隐约传来几个小女生的谈话。
　　“还真是看不出来，我觉得得他一点都不像XXX了，XXX比他帅多了！”
　　“就是！长得就是一小白脸样！呸！”
　　“是呀，可真苦了那位姐姐。”
　　相对于李若樱一脸畅快淋漓的样子，丘以楠的俊脸已经变成黑脸了，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不就是几块钱吗？你也做得过分了点吧，什么打几份工，什么漂亮收银员？打工的人是谁，收银员都快半老除娘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点啦，太后还在家等着吃饭呢！秦采兰要是发疯，可别怪我把你到处给小费的事都给抖出来！”李若樱说完提腿走得飞快，不给后面的丘以楠丝毫理论的机会，不过有一句她是说真的，这个男生真的很难养，都两个月了，怎么还一直改不掉他富家少爷的臭习性？唉！

　　刚回到里屋的李若樱听到外面太后秦采兰的大嗓门就知道丘以楠又给人小费了，她长叹一口气，望着简陋陈旧的小屋，翻了翻白眼，活该！丘以楠，你再不改掉那些臭毛病，太后早晚会亲自把你驱逐出去，到时候连这冷宫都没你住的份！刚舒服躺倒在床上打算不理窗外事的李若樱又无奈的睁开眼睛，自从丘以楠搬到他们家，在这个家她的地位也很难得的变成了倒数第二，安啦，如果不去救他肯定会被太后骂得狗血淋头的，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向外跑去，安啦！也不多救这一次，人未到声音已传出，“妈，在这儿呢，以楠他放我这了！”
　　“那，给你！”李若樱望着桌上被某人甩过来的两张平整的10块从重重书堆中缓缓抬起疲惫的脸，知道他是来道谢的，可是看到丘以楠仍然手插口袋一副屌样的站在那，他一秒种不耍酷会死是吧！李若樱抬手推了推脸上夸张的黑框眼镜，格外黑亮清澈的眼睛瞄到他上星期又新买的限量运动鞋，他还真敢买，就算他有志气打了几份工养自己又怎样？一双运动鞋就用掉了他几个月的工资，她的视线从他一身名牌缓缓往上移直到对上丘以楠此刻依然高高在上不知悔改的眼神，咧开嘴，很合心境地假笑一个，重新低下头埋进试题中，扔给他简短的两个字，“少了！”
　　“就20块，不要算了！”丘以楠作势要将钱收起，李若樱忙眼急手快识相地收起，开玩笑，让你收回去还有再吐出来的机会吗？丘以楠的嘴角扯开一丝意料之中的笑容，自然地坐到李若樱小一号的床上，无聊地翻看着散放在床上的少女杂志，似不经意地调侃，“你也看这些？”
　　你管我？李若樱将手中的20块小心翼翼地放到抽屉中，看着里面已经有一小叠的零钱，转身伏在椅背上难得仔细打量丘以楠，“喂，你为什么只还我替你给我妈的钱？”言下之意是让他自觉一点把之前他甩给卖菜小妹、超市阿姨，还有她已经记不太清的阿猫阿狗的小费全数当作公款上交。“你说什么？听不懂。”丘以楠没有抬起头，只是心不在焉地继续轻翻着杂志，在瞄到杂志封面上‘苏亚薇’三个字时似有了结论嘴角微勾起把它们推到了一边。
　　“别装了，我知道你都听懂了。”李若樱提着椅子坐离丘以楠近一点，饶有兴趣的拍拍丘以楠，那样子就像拍她小时候父亲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她的小狗，“乖，快说！”难得她这么有心情肯腾出时间跟他谈个心。“你真当我是你收养的呀！”当丘以楠抬起微怒的脸时正好对上李若樱白皙的脸庞，下一秒，他呆望着隐藏在她黑框眼镜下深不见底的眼睛，她什么时候靠近的？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不就住我家吗？李若樱对丘以楠极自然地眨了眨眼睛，再怎么说也是住在她家不是吗。一想到丘以楠踏入他就时对着整个屋子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样子，‘你们怎么把厕所的地板贴在客厅？’‘这房间哪能住人，在我们家给狗住都嫌小’‘天啊，这是什么？你们家跟蟑螂是近亲不成？’‘这些还能吃吗？吃下去不会死吧？’一想到那些李若樱恨得牙痒痒丘以楠他就是个惹人讨厌会把人气得吐血的狂妄小子！“那不一样。”他可没有白吃白喝，丘以楠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小声嘟嚷了一句，“还有，真丑！”
　　“什么？”
　　“没什么？”
　　“那你快说，那些我妈不知情的‘小费’你怎么就不自觉一点都如数还给我？”李若樱难得正襟危坐等待丘以楠老实的回答，可是某人却白了她一眼，丢下一句“懒得理你！”便起身往外走去。“喂，我可是很难得这么认真这么贴心地在问你话！”李若樱看着丘以楠已经走到门口的背影，这房间还真小，以他的步子，从床到门就一步之遥的样子吧。他肯定又是在以此行为嘲笑她们家有多小，尽管李若樱难得这么坦诚不带戏谑，可她等到的依然是丘以楠无可奉告的背影。
　　看着被带上的门，李若樱淡笑一下，不急，本小姐有得是时间。

　　从超市回来李若樱第一个目睹了丘以楠闯的祸，早上还好好的衣服已经被他用开水洗到严重染色加起皱，估计是拧干的时候太用力，有些衣服已经被拧烂了，她看着他到现在还一脸天真不知大难临头的样子，真有大哭的冲动，“你出去，给我出去，我们家养不起你，是我李若樱太不自量力了，我怎么可能养得起你这种大少爷，这样下去，你累我更累，我已经受不了你了，你马上给我出去！！”她的潜台词其实是笨蛋丘以楠你又闯祸了，趁太后还未发现前还不赶快跑？要想继续留在这儿现在是躲过一劫算一劫！
　　“天啊，这些是什么，这是我的衣服吗？天啊！”李若樱转身看到一脸心疼摸着自己出门前还好好的，此刻已经严重染色加破烂的衣裳。李若樱抬起眼无奈地看了一眼还傻站在面前的丘以楠，这事必须由她担着，一切还未水落石出，他不能因为这事被太后赶出去，她转身缓缓走到阳台，“妈，这些…”
　　啪――
　　一记耳光重重落在李若樱脸上，声音之响动作之快连身后的丘以楠都来不及反应！
　　“你生下来就是为了折磨我的是不是？几个月前你爸那个没良心的撇下我们娘俩撒手了，老娘一个人供你养你容易吗？你不学好，这么小就学人家在外面胡作非为，还把他带回家里来养着，来祸害我们家，你都没听到外面那些难听的闲言碎语吗？你不嫌丢脸我这张老脸还要呢！”
　　“伯母！”
　　“你住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当初你怎么勾搭上我女儿我不知道，可是我早就再三告诫过你们不要在一起，你们这样年少轻狂不顾后果迟早会后悔的！”太后说完气愤的往外走去，她看了一眼低头捂着脸不再作声的李若樱，如今你成了我秦采兰的女儿就不可能让你和丘家人在一起！过了许久，丘以楠缓缓走近李若樱，呆呆地看着她脸上鲜红的手印。李若樱将他的手拂开，没关系，这种程度算是最轻的了！的确，自从丘以楠搬进来，秦采兰的确对她仁慈了许多，李若樱抬起脸抹开一朵自嘲的笑容，“别在意，我妈她就这样，她更年期。”然后低头转身离开了。分明丘以楠在她笑着的眼底看到了痛，那种伤了好久却总不愈合反而越来越深刻的痛。
　　傍晚回来的时候秦采兰正拿着一堆新衣服欢喜地试穿，李若樱不由分说跑到丘以楠房间，他的房间一向整洁，所有物件都放置有序，在门口望了一眼，果然他放在最上层的限量运动鞋已经不见了，她转身看向丘以楠站在阳台的背影，在夜色中他半插着口袋站着那里，黑暗中她更加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是故意的。”李若樱走到丘以楠身边，望着繁华市区的华丽灯光，这几个月来他们都经历了太多，以至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并肩看过风景了，以至于说这句话的时候若樱觉得自己此刻稍带温柔的语气都变得陌生极了，也让她生分极了。
　　丘以楠缓缓收回放空的眼神低头轻笑一下，“我知道。”
　　“那你还买？真傻了？”难道跟秦采兰说的一样，他离了上流社会就成了个傻瓜不成？
　　丘以楠也不恼怒只是转头深深望了身边人一眼，直看得李若樱打哆嗦，这眼神也太飘忽了点，丘以楠却笑容渐渐明朗起来，“你李若樱都搭好了台，我丘以楠哪有不捧场的道理？”的确，从开始到现在，只要她李若樱敢搭台，他丘以楠就算拼了命否认了一切又哪一场不陪她疯？只是但愿不是真‘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