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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1.用情至深 ...

  •   从天君那儿出来,不止没解决疑问,又多了新的烦恼。
      我正思考着要不要回极东,一扭头见朔清站在我身后。
      我呀了一声,问他:“你不忙?怎么到哪儿都能见到你。”
      他上前来道:“我的未婚妻又跑了,我很是着急,怕再也见不到她。”
      我听得心扑通跳,他这张脸今日看着顺眼了许多。
      “我就是有些事来找天君,问完我就回去了,你完全不必来一趟。”
      他过来牵我的手,很是自然,“不必为我担忧,我想见你,便来了。”
      我哈哈两声干笑,“你今儿嘴巴抹了蜜?还是说你其实不是朔清?”
      他唇角也跟着勾了勾,虽然十分轻微,却煞是好看,我可终于明白了那些仙女迷恋冷漠美男子的理由了,不笑则已,一笑翻天覆地啊!
      我和他往外走,路上我问他:“你前些时候说的那些还作数吗?”
      他回过头来看我,“自然。”
      我想了想方道:“那我如果说我可以嫁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你答不答应。”
      能感觉到他的手紧了紧,“你说的是真?”
      我可是经过认真思考才说出来的,“真的,我可以嫁给你,只是我远没有崇紫那般喜欢你,所以婚后我们互不干涉,倘若是有一天我喜欢上你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这么简单?”
      “这很简单?”
      他自信道:“恩,你逃不开我的,我有信心。”
      我弯着眼角笑道,“那我拭目以待咯。”

      我和朔清的婚事传遍整个天界,一回极东朔清便将婚事昭告四方。这回是真的,我也不想逃了。
      看着到处被红色布帛装满的极东,忽然想到这样也不错。
      这些天见到朔清总是心跳得急,也不知是不是挺怕了他的情话,总之他一来我这,我总会变着花样掉杯子。咕噜一声,今日也是如此。
      他长袖一挥把桌上的水弄干,问我:“明天便要成亲了,喜服见过了吗?”
      我将杯子扶正,脱口说道,“唔,挺合身的。”
      他道,“我怎么听闻你对着喜服置之不理。”
      我尴尬一笑,“这传言倒有夸大事实之意……”
      一旁有些心虚的记起早上醒来便被仙婢们围着试喜服,我心下觉得左右是件凡界来的喜服,施个仙术便可妥帖,便让仙婢们放在桌上,补了个觉让她们自己折腾。
      我以为是件小事,不料还是传到朔清的耳朵里了。
      很是尴尬,不知说些什么。
      适逢寝殿外有仙婢,听着她如玉珠般圆润的声音,一字一语的敲打在我心头。
      “殿下,有事禀容。”
      “何事?”朔清脸色淡然道。
      “禀告殿下,崇紫仙子到了殿下宫殿吵闹,说有话要同您说,还说,倘若殿下不理她,她便一直在临界宫等着,直到殿下肯见她为止。”
      朔清听闻低眸深思,不久他抬头看我,我被看得心中一紧,面上乐呵呵的冲他摆摆手:“我这儿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他几不可见的点头,一双美目注视我,“我去去就回。”
      我继续做恭送状。
      他一走我便暗松口气,心中想着那崇紫又想如何。自从我们决斗那日,她已好些天没来找我麻烦了。
      敢情是闹到朔清那儿了。
      我合了合眼修神,睁眼一瞥。
      没事?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我非要看看崇紫那小丫头又在玩什么。
      出了菩提园,我问了若干仙婢,得知临界宫是朔清的宫殿。好整以暇的到了临界宫,经得仙婢们的指引,独自进了内殿。
      朔清的仙宫内殿九曲回肠,拐了个弯,又多出了两条道,我绕得有分苦闷,变出了一只引路蜂让它给我引路。
      终是见它在一扇门前停下,我手一探捉回它。
      门是虚掩的,里面传出崇紫的声音,我心道是找到了。却并未料得里面是何风景,从门缝里探进去。
      话未说出口,便知趣的收了声。
      门内崇紫身上盖着一张毯子,朔清坐在床边,崇紫脸色苍白的闭着双眼,紧紧的抱着朔清,似如何也不肯撒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更像个突兀的第三者闯入他们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这时崇紫睁开双眼看到我,唇哆嗦了一下,复把头埋进朔清怀里,抱着他,又紧了一分。

      朔清似察觉到什么,转过身见是我瞳孔里有难掩的讶然。
      寝殿内一时静谧得可怕。
      他转过大半个身,呼我“阿莲”。
      承蒙他转过身,我因得更看得清崇紫,也发觉了朔清手里的杯子。
      崇紫脸色难看得紧,始终闭着双眼。
      我指尖颤了一下,忽在朔清说下句话前以迅雷之势抓起那柄纸扇,掩着半边脸颊,笑道:“当我没见着,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迅速退了出去,替他们掩好门。
      引路蜂在前面不远处,一直与我保持着距离。我靠着那面墙,盯着手里的面具嘲笑自己的愚蠢。
      我这番作为算什么?
      明明可以不在乎的……
      真看到了自个儿又膈应,真不知道我究竟心里怎么想的。
      我叹气,很多事想不通。暂时不想见到朔清那张脸,我需要时间好好弄清楚我的想法。
      青丘月色朦胧,却不失为喝酒的好景色。
      我脚边横七竖八躺着五六个空酒坛,云雾一层接着一层遮挡着圆月,酒气涌上,我手撑着身子坐在地上。
      眼前不断闪过崇紫抱着朔清的画面。
      我自嘲的摇摇头,提着酒坛子又喝了一口。
      身旁的草动了动,我继续喝着酒不动弹,我知道那是珞谞。
      他默默的陪我喝了一壶酒,良久之后,才慢慢道:“我青丘的好酒都快被你这不识货的喝光了。”
      我斜眼看他,慢条斯理的摸着酒坛子,“怎么,心疼了?”
      “心疼……便不会容你每回往我这儿刨酒喝了。”他看了看地上的空酒坛,低声说。
      我安静了一回,掏了掏掏出那柄发黑的扇子,递给他说:“再给我画一幅吧。”
      他啧啧几声接过,“你倒真不会怜惜我送你的东西。”
      夜风缓缓吹过,我坐直了身体却有些摇曳,珞谞瞧着我,叹了口气说:“你醉了。”
      我想告诉他我没醉,要不怎么忘不了那恼心的一幕。
      他却又说:“每次你心中不快,必会来青丘喝上一夜的酒。”
      “可是明日要成亲,胆怯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那勾人心魄的狐狸脸从一个变成两个。我自恼的甩了甩脑袋:“怎么有两个珞谞,看来我真是醉了啊。”
      醉了才好,醉了便不用在意那琐碎事,心里也不会堵得慌。
      脑子也发晕,连珞谞说什么都没听清。带着凉意的风吹来,我打了个嗝,醉意蹭蹭蹭的往上冒。
      抱着酒坛的力道松了松,我的脑里如灌了泥浆般糊涂。
      珞谞那绝色的容貌在我眼里变得模糊起来,他轻飘的语里担忧道:“喝那么多,明日该宿醉了。”
      我忍不住,轻轻的,搂住了他。
      他顿了一下,才恢复自然,尔后手轻搭在我背上,温和的问:“怎么了?”
      我的脸埋在他那绒毛衣袍,白净的衣袍上有淡淡的一缕清香,我不着边际的喃喃道:“真暖。”
      他扑哧一笑,“傻瓜。”
      我难得没有反驳。
      “其实暖和未必合适你……”静了片刻,他倒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会对你很好吧……”
      我不晓得他在说什么,只知道珞谞的怀里很温暖,很安心。
      昏昏沉沉中听得珞谞如沐春风的声音缓缓道:“既然来了,仙友何不现身?”
      那隐在暗处的神仙显了身,开口说了话。
      我窝在珞谞怀里不动,只因那神仙的声音我熟悉得很。
      他说,阿莲,跟我回去。
      我脑子里蓦然闪过他任着崇紫抱着的画面。
      “不回。”我闷声说,却又因他的到来想起明日要嫁的是他。少有的一丝清醒让我有些迟疑,窒了窒方说:“你先走吧,我明日自会回去。”
      我不知道此刻朔清是何种神情,只是在那微微难堪的气氛中珞谞淡定的笑了,“阿缇醉得不轻,现下带她走恐怕不适宜,不如太子让她在青丘稍作休憩,等明日清醒我必把她送回极东。”
      朔清没有说话,似乎是站了一会儿,待到不久没了声音,想到他离去,我心里一沉,忽感到很失望。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睡下的,只知道那晚珞谞同我讲了很多的话,可我无法记起他说过什么。
      也许是宿醉让我记不清了,也许,还有别的因由,我却在那匆匆而过的日子中再也没能知道了。
      隔日醒来神清气爽,我灵台一片清明,因经由昨夜,我倒悟出了一直被我忽视的。
      我可能喜欢上了朔清。
      欲找上珞谞道别,前脚踏进他的书房,正见他把画笔放下。
      他抬头见是我,眉眼弯弯一笑,“见你十分精神,看来昨夜睡得不错。”
      可我瞧见的是他熬红的双眼与极力掩饰的倦意,挑了眉头方问:“你一夜没睡?”
      他愣了愣,继而释然,揉揉双眼笑得风流儒雅得很,“是啊,我可是为了这柄纸扇彻夜未眠,你该如何补偿我?”
      他这才把书案上的纸扇递给我,扇面上的墨汁已被他用仙术弄干,捧在手里却还有一股墨汁味道。扇画依然还是原先的青丘图,扇骨由玉竹换成了紫檀木,约莫是这原因,拿着分明感觉重了些。
      “不过,累的可不是我。”珞谞嘴角微挑,不再看着我,而是望向另一边。
      我甚疑惑他所说的话,顺着他的目光转身。
      庭院里的榕树下,朔清面色麻木的站着。
      远观而去,一袭镶着金丝边的黑袍衬得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分迟缓的仰起头。
      露水打湿了他半个肩,他犹如未知。
      我望着他竟呆了,一时忘了开口。
      身后珞谞低声说:“他就这样在外头,站了一夜。”
      直到朔清走到我面前,我才堪堪回神。
      “我们回去吧。”他看着我,眼底有极难分辨的紧张。
      我心中如搁下碍物般安定,我冲他一笑,“好,回去吧。”我应道。
      回身央珞谞一同前去极东喝这杯喜酒,他却神色哀怨的说:“怎好歹不歹居然撞在了一起。虽然这杯酒是难得喝上一回,但我前思后想,还是觉得让佳人等太久委实不妥,只当……我已喝了这杯酒吧……”
      我以为珞谞终于可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调笑道:“想来不久后便可以讨你的那杯喜酒了。”
      他调侃道:“好说。到时定留杯最好的给你。”
      他瞧瞧天色,好不客气的赶我和朔清走,“你们还不走?可别连累我也赴不了约。”
      我恼他性急,也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了。”
      他背过身,欢愉道:“我就不送了。”
      走约出几步的功夫。
      “阿缇……”
      我闻声止步,回头望着他,珞谞没有回身,我只能看见他颀长的身姿。
      他沉默了一会,才轻轻道:“你要幸福。”
      我笑语晏晏,“自然是。”
      一出青丘,朔清总同有话要说一般,偶尔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想着到底他才是我的夫君,可昨晚当着他的面在别的男子怀里,虽是喝醉了,终归让我惭愧得很。
      于是面对着他一路的欲语还休,在踏上天门的时候,我转身拦住他:“你有话说。”
      他止住脚步,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他说:“我和崇紫不是你想的那般。昨日只是她旧患发作,浑身无力,我扶着她只是喂她喝水……”
      “我知道。”我应道,我知道崇紫曾经舍命替朔清挡了一招,自此便留下的病根。“我信你。”我说。
      我看到朔清平静的眼瞳里的波动。
      我想相信你,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至于……
      我有分尴尬别扭的同他解释道:“那个……珞谞是我这万把年来的至交,我和他……和他是清清白白的。”我从未同别人解释过什么,既然他已先开了头,虽然我并未料到解释,然则因由这一事我才正视了自己的感情,我势必要回他一个,天上的神仙是大度,但终究也不是能受得了未婚妻在成亲前一夜同别的男子搂搂抱抱么。
      为此,我有些内疚。
      朔清似乎也没料到我所说的,怔一怔方笑了。“能听你亲口解释,我很欢喜。”他触碰我那长至下腰的青丝,感慨般的呢喃道:“这青丝,终是该绾起了吧。”
      我凝视他,嘴角禁不住微微弯起。
      我未想到仙婢们早已在天门等候多时,转身之时倒是被惊了一惊,见天门边上不时现身的仙神,被方才我二人举动臊得忍不住咳了咳掩饰尴尬。
      为首的仙婢面露急色,见到我们回来,才落下了一颗心一脸欢喜的上前请示我们,以免耽误了时辰。
      这仙婢我瞧着甚熟悉,思索片刻,应是朔清宫里的掌事女官。
      依规矩,我需回菩提园梳洗,而朔清则该回他的临界宫。
      半路我八卦了一番那还留在天门守着的仙婢仙使,知晓了那原先守在天门的仙婢一半是恭候前来观礼的仙神,一半则是苦等我与朔清归来的。
      只待我们回来,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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