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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chapter 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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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恨满胸,愁红尘多作弄
他(她)会从一种状态转变到另一种状态,令你猝不及防,刚才还是那么含情脉脉,温柔甜蜜,一转眼就变得冷语冰人,或一言不发,或一走了之。——摘自《恋人絮语》
“秦菁菁,你是逼着你老父亲去死,是不是?!”秦将军一袭黑色长袍,手拄拐杖,被眼前刚刚被找到、灰头土脸的女儿气得连连重敲了几下拐杖。
“不想。”她缩在沙发里,垂着头,一副任鱼任肉的样子:“您别管我就好了。”
“你你你——”老将军怒目圆睁,举起拐杖就要砸下去。一
一旁的年小路见状,忙冲上来阻止:“将军,您先别生气,菁菁这阵子治疗压力大,只不过出去透透气而已,你看,她不是自己回来了?”
最后好说歹说,秦老将军消气了,但临去歇息前不忘警告秦菁菁:“以后出门必须报备,不然,我非打断你的腿!”
秦菁菁皱了皱鼻子,气呼呼的别过脸去,待脚步声走远,年小路在她身边坐下来,一手揽着她,担忧地问:“说吧,这一天去哪里了?”
年小路从接到电话赶来后就见她宝贝似的护着,“这包里是什么?今天怎么没去见医生?我把酒吧都走遍了,就怕你又……”
“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她喜滋滋地在包里摸了一通,“我听说樊氏要有一个面向外界的家宴,费了好大劲才拿到的,明天我们一起去。”
年小路沉默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秦菁菁才硬着头皮说:“我听说卫年也要去……”
年小路摇了摇头,很认真地问她:“你要自己去看他,还是想再撮合我和周卫年?”
秦菁菁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的,我听说樊清要借着这次机会宣布退出樊氏,如果他真的跟周卫年合作了,秦氏就惨了。”
“所以?”
“你不是还爱着樊程吗?我是想说我们一起去劝周卫年收手,然后把这个误会解开,你、你和樊程就能重新在一起了,是不是?”
年小路怔住了。
… …
不同于樊氏家族内部的聚会,这场面向外界,亦可说是面向商界的家宴,聚集了各领域的精英和首脑,甚至还有举着话筒扛着摄像机的新闻人士,场面不亚于一场大型的经贸交流大会。
秦菁菁兴奋地拉着她的手不放,目光在一众衣香鬓影中搜寻,边对年小路说:“小路,你千万别错过这个机会,我们要是能劝周卫年放弃和樊清的合作,你和樊程就能和好了……”
年小路此刻想的,却是那张请柬,她现在已不是名正言顺的樊家人,能不能见到正主、在主桌前说句话都是未知。
入口处突然一阵骚动,年小路循声望去,却是樊氏一行和周卫年,两人一黑一白,均是人中龙凤面目俊朗,一个温润,一个酷寒,秒杀菲林无数,年小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两人缓缓走来,却觉隔得天遥地远,他们均是商场厮杀的好手,转眼间,那些为她争风吃醋的过往都是小打小闹,她根本不值得他们哪一个人停下脚步。
乍然见最近两位新纽市风头正劲的商骄并行,好事者以为近日传的沸沸扬扬的樊氏人事变动乃空穴来风,有胆大者不管不顾地就当众提问。
“樊总,听闻最近您和周总在生意上有不愉快,现在……是不是有合作意向了?”
樊程抿唇不语,目光肃杀地瞪着那名好事者,倒是周卫年和善一笑:“继续往下看,不就知道了。”
眉目一转,对上了不远处的年小路。秦菁菁这下更加紧张,又抚裙又理发地悄声问年小路:“卫年过来了,卫年过来了,我、我该跟他说什么?”
年小路目光却对上那边的樊程,他一直淡淡地注视着这头的动静,待和年小路目光对上,倨傲地转过视线。
然后,一袭黑裙的任苓儿细长手臂挽入他臂弯里,面上笑容甜的像得到了全世界,哪里还有下跪求樊清时的委屈凄苦。
她心一紧,勇气退了千万步,喃喃道:“其实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吧?”
离她只有半臂只遥时,年小路抽出自己的手,正要转身离去,周卫年却突然发话。
“小路,你是今晚的贵客之一,一定要留下来。”
她还未说话,一旁满心期盼的秦菁菁已经白了脸。
… …
事隔未几,年小路已不是樊家人,却是被已周卫年贵客的身份请上座,令人乍舌,主桌上个各位樊氏主事并没有忘记,眼前的小女人正是不久前被她们设计“赶”出樊家的媳妇。
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仅剩的空位就在周卫年和樊程中间,年小路在一众各怀鬼胎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落座。
“咳,”樊清的父亲率先开腔,“既然年小姐是周先生您请来的顾客,就算不是自家人,也要礼遇不是。”一语双关地将年小路和周卫年隔绝在樊氏权势之外。
周卫年从进门后,脸上那种势在必得的慵懒笑容就没有松懈过,此刻听了老油条的话,笑容更深,目光看向对桌的人:“是不是自家人不是我说了算,应该是樊家的掌权人说了算。”
一语激起千层浪,几位长辈当场便训斥起来:
“成特体统,我们樊氏什么时候允许外姓入股了?”
“一定是因为这样,樊氏最近才会出现经营危机!”
“好好的公司,你们是怎么打理的?莫不是要樊氏被人拉下来喝西北风才甘心?”
樊氏几个辈分大的老人,依靠着辛苦的打拼,终于能在晚年享上清福,怎料最近樊氏变动过大,仿若安逸的日子即将结束,却也知不能妄下罪首的定论,索性意有所指地指桑骂槐。
“各位!”樊荣,也就是樊清的父亲,提高声量打断众人,见大家随着他的声音静下来,他突然一指沉默不语的樊程,一拍桌子大骂道:“樊程!偌大一个樊氏交给你打理,你惹出来的麻烦现在要怎么收拾?今天长辈全在这里,你好好说,周卫年入股樊氏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樊程捏着茶杯的手一僵,听到这里冷冷地哼了声:“这个问题你应该直接问当事人是否有意愿。或者,你该问问你的好儿子都做了些什么,别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就乱扣屎盆子,要栽赃,也应该用正当一些的手段,大伯。”他仰脖将茶饮尽,过了一会儿缓而致命地说:“樊清的手上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大伯您最近跑银行跑得很勤,传说中樊氏少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应该是您做的贡献才对。”
年小路眼角瞥到的樊程,面上云淡风轻,但只有她才知道,他此刻挺直的腰背是在做最后的战争——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不可能说出如此大胆的话。
年小路暗暗松了口气,进而又懊恼:不是说好不再在意的吗?
樊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原以为可以趁着情势未明让樊程当替死鬼,没想到还是做得不够干净,当下脸一虎,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一众长辈诉苦:“是,是我支持的樊清,我早就不满樊氏的管理手法,樊程凭什么一权独当?他要是早肯将樊氏一半的产业让清儿打理,我们父子也不至于被逼到今天的地步。”
“大哥,您是什么意思?”樊修贤微躬着身子凑过去,“您说我们逼您?樊程之前您管理樊氏,我有没有一句怨言?”
“弟媳越界管理樊氏的情况也不在少数!再说二弟你是李家的上门女婿,自然要管理李家的生意,我怎么好意思拿樊氏的事情麻烦你?清儿和樊程一样的优秀,你们不让他们平分天下,自然要各吃各饭。”
“大哥,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大家别再吵了,当务之急是怎么重整樊氏!既然樊荣你不满意现状,提出来做改变还是可以的,樊清我们都看着长大,他管理樊氏,我很放心!”一个稍有年岁的长辈道。
剩下的长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樊氏的砖瓦不是一朝一夕堆砌起来的,既然找到了樊氏内动的主因,只要樊氏这棵庇荫大树不倒下,他们自然同意将权利平均分配。
“其实,要我和清儿继续留在樊氏也不是不可,只要——”樊荣目光贪婪地盯着樊程,若不是早年樊清浪子心性无心经营樊氏,樊程连樊氏的皮毛都碰不得,如今自家儿子终于换了心性要争要夺,为夫的不可能袖手旁观:“只要樊程学各位叔伯,早早退下来修心养性等年底的分红,把樊氏交给清儿打理——”
从这场争议开始,年小路就注意到樊清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好像这场战争根本与他无关,年小路隐约觉得好像是那晚她说的话起了作用,心里正有些欣慰,不料,樊荣的话还没说完——
“休想!”
“做梦!”
“不可能!”
樊程霍地起身的动作带到了椅子,“哐”的一声将屋内的争执打得鸦雀无声,他扫了眼另外两道反对的来源,不屑地冷哼了哼,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樊程吃在嘴里的东西,不怕死的就来抢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