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何盘盘

48、chapter 48

　　第四十八章：珍惜眼前人

　　我们曾经是朋友，如今成了路人。这样挺好，没必要去设法掩盖它，就好像遮掩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我们就像两艘各行其道、追寻各自目的地的船航，也许我们能够邂逅并换了一番，像我们曾经做过的那样——两船并排憩息在同一个目的地——完全一致的目的地，可是随后，我们又为自己不可抗拒的使命所推动，彼此分离，天各一方，各自漂泊到海上，沐浴在不同的阳光里——可能永远不再相会，也可以再次相逢，但不再相识；不同的大海和阳光也许已经将我们改变。——摘自《恋人絮语》

　　年小路愣了愣，不知道他说的“完了”是什么意思，直到给宝宝喂饭的时候才彻底底恍然大悟：这个报复狂，他竟然要她抱着不断扭动不肯乖乖吃饭的宝宝，哄他张嘴，他只做最轻松的工作，就是把勺子里的食物送人天天嘴里。
　　“好累呀……”年小路举得手臂都酸疼了，偷偷看他，嘟嘴抱怨。
　　樊程手上的动作果然停了停，年小路自以为奸计得逞，他却扯着一抹不咸不淡的笑说：“我这不是帮你分担了？如果今天我不在这儿的话，你伺候起宝宝来会更费劲。”
　　她听了，气鼓鼓的：“你还是在闹别扭！”去抢他手里的碗，“樊程，如果这世界上有别扭精这种动物，我一定相信就是你！”
　　樊程一口气卡在胸口，手上却使劲地不把碗给她，两人僵持着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这才松了手，转身去接电话，把自己关在浴室里。过了一会儿她出来便到门口去穿鞋，样子好像有些焦急，樊程沉了沉眉，站起来：“你去哪里。”
　　年小路翻了个白眼儿，扬了扬手上的手机说：“是菁菁，要我去拿两件宝宝的衣服……嗯，宝宝可能要多住几天。”说完，不敢看他的表情，埋头便跑。

　　… …

　　她边跑边回头，确定樊程没有追出来后，这才加快脚步往小区门口跑去。上了出租车后，她重又拨打秦菁菁的电话，但那天却一遍遍地回复她——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年小路想起刚才在家里接起的那个电话，不由有些担心，秦菁菁是带着哭腔的，只说了一句话：“小路姐，你快来，在XX饭店——”随即挂断。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事，想来定是不想张扬才找的她。
　　一路的胡思乱想，车子终于停在了饭店门口，左右张望却不见菁菁人影。年小路急坏了，正要掏出手机求救，饭店门口却簇拥着走出来一群人，仔细一看，人群中赫然有周卫年，讽刺的是，他臂弯里揽着的不是秦菁菁，而是一名身材火辣、浓妆艳抹的倾城，年小路依稀有印象，好像是某个集团董事长的千金，俗称名媛。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一看，是菁菁发来的：小路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好？
　　短短一行字，年小路却看得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隔着一辆轿车的距离，他竟在灯火阑珊里认出了他，很是自然的打招呼：“小路，你怎么在这里？”
　　小路还没回答，那位倾城色便不满了，力道不大不小地扯了扯周卫年的衬衫。
　　她深吸了口气，目光坚决地：“卫年，能不能聊一聊？”
　　他好像挑了挑眉，突然就笑了，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却转身好声地去哄身边的女子：“乖，先回去，一会儿给你打电话，嗯？”又俯身亲昵地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快要分开时，年小路看到周卫年大手在倾城色的翘臀上摸了一把。
　　她心暗了暗，转过头去。

　　好似很久没有这么单独地与他面对面，上一次，好像是在明月村的海滩上。
　　周卫年坐了下来，整整齐齐的白色西装，穿在他身上竟没有丰神俊朗的气息，而是隐隐地透着颓靡，下巴竟然蓄起了青茬。
　　他掏出一支烟，正要点燃，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收了起来，手指一下下轻敲着桌面，好似不耐烦，随时掉头要走的样子。
　　“说吧。”
　　年小路紧了紧放在膝上的手，轻声地问：“卫年，你这样，菁菁知不知道？”
　　轻敲的手指顿住，“什么知不知道？你说刚才？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公司和对方有一项方案在谈……”
　　“是替秦氏，还是替你自己？”
　　周卫年慢慢地坐直了身体，他盯着年小路看了一会儿，笑了，“无论是替谁，刚才的情形我不信樊程没有做过。”
　　年小路讨厌他现在的态度，就像手里拿着鱼干逗弄小猫小狗，她脸上也绷了起来：“你不要转移话题，你背叛菁菁，她会很痛苦，收手吧卫年。”
　　他目光突然变得歇斯底里，笑容嘲讽生冷：“收手？哈，年小路，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要夺回一切！”
　　年小路惊得好半晌说不出来，菁菁描述的那个陌生人，当真和眼前的周卫年重合了，疯狂浪荡的 ，挥舞着淬满毒液的利剑，要将目所能及的仇人赶尽杀绝。
　　“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秦祗重用我，无非是想我替他手上他那个宝贝女儿的烂摊子，我留在秦家只是做异常交易。”
　　“那挖空秦氏股份呢？”年小路快速而气愤地打断他，“你这么做是忘恩负义，是……”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不耐烦地打断年小路的话：“我曾经失去最宝贵的东西，现在要把她找回来，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他定定地望着年小路，目光灼热，年小路只觉得头顶一片发麻，心却凉凉的，“别让我看不起你。”
　　他仿若听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一手拍着桌子大声地笑起来，直笑得喘不过气来，才擦了擦眼角说：“你早就看不起我了，不是吗？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无非是为了你，让你看清樊程，相信我比他好千万倍！但你却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人生你！我和樊程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误会了，希望、希望你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事情，害人害己。”
　　说罢，她站起身，不再去看他面上的任何情绪。
　　手刚触上门把，身后突然传来问句。
　　“如果当年我没有迁怒你，如果没有秦菁菁和樊程，你会不会考虑重新和我在一起？”
　　年小路背着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久到周卫年感到，这么多年他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等待，竟没有这一次致命。
　　“卫年，我只知道，珍惜眼前人。”

　　……

　　年小路身心俱疲地走出来，只觉得浑身钝钝地疼，好像有一丝什么情感的精髓从她身体里抽离了出去，只想尽快回到住的地方。
　　到了楼下，年小路停下来，仰头望着自己居住的地方，隐隐昏黄透出的灯光告诉她，还有个人正等着她，暖暖的，竟扫去了一些阴霾。
　　往事随风吧也只能。

　　年小路推门进去的时候，只看到樊程一只臂弯里抱着天天左右摇晃，另一手拿着一只奶瓶也在晃荡，然后自己轻轻啜了一口，似是觉得温度不对，又摇晃了一下。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眯眯地大声说：“我回来啦！”
　　可能是太专注手上的动作，樊程被她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回头见到她，竟然还有些慌乱地把奶瓶藏至身后。
　　年小路只觉得由身至心地愉悦，扯出一抹坏笑靠近他：“别躲了，刚才我都看到了，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哦，竟然还用奶嘴……”
　　他重重地咳了咳，脸颊上有可疑的红晕：“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宝宝刚才还闹着要妈妈……衣服呢？”
　　年小路这才想起来自己出门的原因为何，眼珠子滴溜一转，干笑道：“都是菁菁啦，非拉着我说一堆照顾宝宝的事情，到头来连要紧的东西都没拿……”说罢，偷偷瞥了他一眼，他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终于将奶嘴塞进宝宝嘴里。
　　天天还是很好带的，吃饱喝足便犯困，圆鼓鼓的身子在年小路用毛毯围成的小圈子里翻了几个滚，又睁着黑湿的大眼望了一会儿天花板，含着手指头慢慢睡去。

　　年小路洗了澡出来，樊程正半躺在床沿一下下地拍着宝宝，室内特地换了小壁灯，她动作一向大大咧咧的，推门进来时宝宝都哼唧了一声，樊程就转过脸来低声地呵斥她：“别吵，宝宝该刚睡着呢。”
　　年小路悄悄吐了吐舌，左右脚踢了拖鞋跳上床，边说：“唔，知道了好爸爸。”
　　樊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会儿，稍有结巴地说：“既然接手了当然要负责到底，凡事要做到极致。”
　　年小路突然就想到刚才周卫年的话，她在宝宝身边躺下来，缩在被子里，望着她，轻声问：“做生意的时候也需要这样吗？逢场作戏？”
　　他愣了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
　　樊程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的，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案子很重要的话，应该不排除会逢场作戏。”
　　年小路才他小心谨慎的态度上便知道他说的话半真半假，生意场上的厮杀，哪有真情真爱可言的？坐拥万贯家财的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