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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chapter 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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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来,你还有多少伤害(2)
因为只要一看见你,我就说不出一句话来;我的舌头全碎了,而且在我的皮肤下,忽然游动起一条微妙的火流;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大汗淋漓,一阵战栗住了我,我的脸色比草还青,我仿佛觉得自己就快完了。——摘自《恋人絮语》
樊氏正式入股给伟士带来了新的血液,当然也带来新的人际交往和工作交接,平日一人份工作三人做,现在增加为三人份工作一人做的工作量,累得骨头都酥了。
为了鼓励士气,同时加深员工情感,公司特地拨公款请他们到本城一家游泳馆游玩,周六一大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年小路从知道有活动起就不开心,一来她不会游泳,二来,说不定会遇上樊程,她实在觉得勉强和尴尬,可转念一想,樊程这样的大忙人,对员工聚会应该没兴趣,便没有那么抗拒了。
笑笑却很开心,她偷偷把年小路保守的连体式泳衣换成自己的三点式,等年小路发现,已经是坐在开往游泳馆的班车上了,秦菁菁将上半部分举起来,吞咽了一大口:“小路,没想到你准备了这么sexy的款式。”
她默默地别过头。
“哇呜~~”前排突然传来尖叫声,几个口译部的小姑娘也举着三点款式泳衣,只是相差极大的是,那个“两点”的布料却只有薯片的大小,同是女子,都不由口干舌燥。
秦菁菁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你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大胆吗?因为听说总裁也会来!”菁菁虽见过樊程,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来到了场馆门口见到他还直呼眼熟,年小路叹了叹道:“你在医院见过他的。”菁菁愣了愣,下一秒指着樊程身边的女子问:“那她是谁?”
樊程的目光碰巧与年小路撞上,木木地没有情绪,她嘲讽地冷笑:“红颜知己。”
“切~”菁菁心直口快,“男女间哪有什么纯友谊!”
其实樊程很少参加这样的员工聚会,只是前几日王全福来做报告时“好意”地告诉他组织了活动,且年小路会参加,他思前想后,参与进来了。
远远地见到年小路和秦菁菁挤做一堆笑得没心没肺,他心里又不清爽起来:怎么,真打算和正房相安无事二女共事一夫了?
“你再用力,我的腰肢一定会留下痕迹的。”他臂弯里的任苓儿轻声抗议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下微疼,同时升起一股恨来,果然又是她。
王全福对自己安排的活动很满意,只是大boss携任苓儿出席时他却晕了:不是该男女主角最终和好执手相看泪眼的吗?怎么女主角换成了别人?
不过这一点也难不倒他,转念一想,执手相看泪眼的前提是什么?当然是双方共同拥有的美好回忆。
于是聚会俗三套之一的真心话大冒险再次上演了。
然而,情况却一再超出王全福的预计,酒瓶子一次也没有停在樊程跟前,而是不时停在貌似与他有非凡关系的女主角跟前,关于初恋、初吻、做过最浪漫的事情,得到了计划中的答案,然而各自的主角却弄错了指向,任苓儿指向樊程,而年小路指向了周卫年,樊程的脸色随着年小路越来越兴奋的小脸,越拉越黑。
“……我和他很相爱,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身不由己的分了,不过在我心里,他仍然是最美好的记忆,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变。”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年小路觉得面对黑脸樊程不可怕,面对周卫年的痴迷者秦菁菁才可怕,但菁菁却双手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她不由松了口气。
王全福也松了口气,他以为年小路说的身不由己那个人是boss,哪里知道樊程听完最后一个字后,霍地站了起来,抢在任苓儿发声前一把将她拦在怀里,冰寒道:“苓儿是我见过世上最温柔体贴的女子,至少不会让我在大庭广众丢脸。”
周围不知情的群众起哄地尖叫起来,连口译部的小姑娘都被boss的当众表白感动得泪眼哗哗。
年小路抿了抿唇,定定地回视他的炫耀,目光冷下来,在众人喧闹中悄悄退了场。
… …
更衣室里静悄悄的。
适合结婚的对象?是啊,那他当初何必不折手段地禁锢她呢?
她只顾着独自生闷气,没有注意到一道身影正悄悄靠近她,直到一只嫩白的手“啪”地关上她的储藏柜。
“啊……”
“闭嘴!”
年小路慢慢地转过身,见到的却是双手抱胸高傲冷艳的任苓儿,她笑了笑,讽刺道:“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年小路反应过来,不甘示弱:“当然,我不像你,什么都敢做,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肯牺牲。”
任苓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在年小路面前,无论她多理直气壮却总是矮一截,但这一次,她是抓足了筹码才来找她的。
“听说樊程和你也有过一个孩子?你不是也为了周卫年做了跟我同样的事,并且他还害死了你父亲,你现在来半斤笑八两……”
年小路心一刺,抬头看她时目光里全是痛和恨:“住嘴!”
“我请你尽快离开樊程。”秦菁菁说得理直气壮,年小路有时候很佩服她,为了一个樊程什么都肯牺牲,“樊程做的一切够他在你心里永不超生了,就算是可怜我,把他让给我,嗯?”任苓儿撇着嘴,可怜兮兮地笑着。
年小路重新将柜门打开,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全装箱子里。“我现在就走。”
她这副不屑的样子反而像在嘲讽她,任苓儿伸手挡在她身前,要她做出保证:“你发誓。”
“你不必防着我。”年小路转身与她对视,目光干净明澈,“如果樊程永远不来找我,我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任苓儿这才收手,门口就是楼梯,年小路顺了顺胸口莫名堵着的一口气,用她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任苓儿,我真的对你五体投地,用别的男人的孩子自欺欺人。”
任苓儿背对着她僵在原地很久,年小路等了很久没听见脚步声,慢慢地转回去看到她蹲在原地,肩膀一抖一抖的,以为她哭了,想上前去察看,刚触到她的肩,天旋地转。
隐隐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滚落楼梯前年小路为自己默哀:至少要把衬衫套上再摔下去啊……
… …
醒来时在陌生的房间里,空气中有股熟悉的味道,终于将她的神思聚起,引入眼帘的是樊程的俊脸,见她醒了,担忧卸下。
他冷哼了哼:“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
年小路摇了摇头,慢慢撑起身子打量着卧室。这是一间典型的欧风装修卧室,长毛地毯水晶吊灯,墙上框裱着油画,床是king size。
“这是哪里?”
他目光幽了幽,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紧盯着她:“我和女明星的幽蜜地。”顿了顿,“你信吗?”
“你这样,任苓儿会因为心碎无法修补致死的。”
她想站起来,可是脚下一软又重新倒在床上,虚弱不已。
樊程哪里还有心思说混蛋话,急吼吼地要去扶她,年小路恼怒地挥开他的手:“别碰我!”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不过是已经两清的陌路人。
樊程还以为自己碰到她痛处,急忙去拿来热毛巾坐在床沿,年小路左躲右闪也逃不了他的大手,任他极近地凑过来,僵着身子任他触碰。
他偷偷看她淡漠的脸,紧抿的唇,秀挺的鼻子皱着,羽扇般的长睫盖着黑眼珠,丝毫不愿理睬他的样子。
他清咳了咳,打破沉默。
“苓儿——她不是故意的,我会尽快劝她回美国。”
明明两不相欠了,明明那么讨厌着他恨着他,可是这一刻抛却那一切,想到他竟然这样纵着任苓儿欺负她,她的鼻尖就一阵阵发酸:如珠如宝,此生不渝,真是可笑的誓言,她竟得不到他的一丝公道,明明,他说深爱着她的……
“小路,你说话。”他大胆地去牵她的手,她不抗拒,他就紧捏着。
年小路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澄澈干净,哪里还能找得到那几日狂躁不已伤害他的样子。
樊程,你是得了失忆症吗?
还是这样无休无止的争吵游戏,你已经乐此不疲了?
她很想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算了吧,她自嘲地想,追究起来谁都有苦楚,他不说,那她就不问了,反正,他也不在乎,他只是喜欢与她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你不要对我好,我不想猜测你的心思了。”她淡淡地说。
“你……什么意思?”他慢慢地松开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低垂着毛茸茸的脑袋,不肯抬头看他一眼,始终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在他的认知里,无论多么严重的争吵,他们都会和好,谁也离不开谁的。
“我是说,我们真的两清吧,像你那天说的那样,两不相欠,然后老死不相往来。”她终于有力气撑着床沿坐起来,慢慢地一点点走出客厅,走到鞋柜边换上自己的鞋。
突然,她目光被一双粉色米奇拖鞋吸引住,瞎子也知道是女款了,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挺直腰板头也不回地走了。
樊程追出来就见到她把鞋子甩在地上,然后“嘭”地关上门。
站了很久,直到在听不见她的脚步声,他才弯下身把那双女士拖鞋捡起来,那是买给她的,标签还贴在鞋底,只可惜她没看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