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德之门同人]银色月光下》黑白喵

36、第二十四章

　　在此之前，你曾与芭荻——艾瑞尼卡斯的姐妹——有过接触，她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有着毫无生气的青灰色皮肤和暗紫的嘴唇，被黑色的晚礼服包裹着，看起来像个即将赴宴的贵妇，气势却冰冷得令人胆寒。
　　她身上唯一鲜艳的颜色是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红得像是血和火。
　　刚来到阿斯卡特拉时你几乎一无所有，连爱蒙都被人抓走，为了救她出来不得不求助于隐秘的通路，在你为了影贼所提出的近乎天文数字的报酬要求头疼时，芭荻向你抛出了橄榄枝：她向你许诺，只要你助他铲除阿斯卡特拉内的影贼势力，再加上一笔少得多的佣金，她就送你去禁魔监狱。
　　还好当时的你拒绝了她，被人当冤大头敲诈已经够郁闷了，乖乖把钱送给敌人简直是郁闷的平方。

　　再次回到阿斯卡特拉，让你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禁魔监狱、鱼人之城、幽暗地域……离开这里后你去了太多超乎想象的地方，而现在，回到这座繁荣却平凡——至少是相比之下的平凡——的人类城市，让你忍不住产生了归属感。
　　明明你是个精灵。
　　你们来到这里时正是中午，找了家旅馆用了实惠而丰盛的一餐后，你靠在餐椅上，发出一声如释重负地轻叹。
　　“你很喜欢这里。”
　　爱蒙拉着明斯克出去逛街了，于是说这句话的人只有你的卓尔同伴。
　　进了阿斯卡特拉之后他就用斗篷把自己严密地包裹起来，连用餐时都不例外。你看了一会儿那边被包得像个内含惊喜的礼物一样的索劳纷，微微一笑：“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习惯……在去过那么多地方之后，阿斯卡特拉的‘平静’已经快让我感动了——虽然我更希望这里能再安静一点。”
　　你永远不可能在阿斯卡特拉享受到烛堡式的静谧，这是唯一的遗憾。
　　索劳纷掀开了披风，他的眉毛微微皱起：“你想好什么时候行动了么？”
　　“嗯，”你点了点头，“芭荻之前躲在阿斯卡特拉的墓园区，她在那个建了个夸张的地下宫殿——我猜她可能还在那儿，不过安全起见，等会我会先去看看，趁着太阳还没落山。”
　　“之后……唔，我可不打算只靠我们去解决这件事，芭荻在城里搞了不少危险的举动，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人应该一起来想想办法。”你翘起嘴角，毫不掩饰自己把别人拉下水的意图。
　　淡红的眼睛瞥向你：“很聪明的主意。”
　　“之前为了爱蒙的事情，我跟城里不少组织打过交道，”你竖起了手指，一根一根掰着，“法师会那边指望不上，他们顶多能保证对我们在城市中施法睁一眼闭一眼——所以说我不喜欢法师，不过影贼应该乐意出一把力，芭荻之前想要掌控阿斯卡特拉的地下势力，杀了他们不少人。”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去找找炽热之心骑士团，那儿的老大是个圣武士，不过脑袋还不算太死，他们肯定不介意帮忙铲除邪恶。有这些人帮忙，芭荻的那些跟班应该不足为惧，至于她本人……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我们的猎物了。”
　　我们是个奇妙的词，它的指代暧昧又含糊不清，索劳纷竖起的尖耳朵动了动，没什么表情地回应：“当然。”
　　“那么，趁着爱蒙回来之前——”你拉长了声音，“我们一起去她的老巢看看？不过那儿的味道可能不太好。”
　　在你说完下面的话之前，索劳纷已经利落地站起身，他走到门边，回头扫了你一眼，像是在说“快点”。
　　你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今天恰好是个艳阳天，灼热的阳光毫不吝惜地洒落到地上，你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观察索劳纷的情况。可惜他离开房间后就又把斗篷拉了起来，你只能根据他的步伐猜测他应该还好。
　　“你……呃……感觉如何？”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卓尔的声音从斗篷下流淌出来，“至少我不会被晒成灰。”
　　还没等你再说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在地表生活就不能一直逃避它……我更希望能适应那个火球。”
　　“我想这会很快。”
　　“但愿如此。”
　　墓园区在阿斯卡特拉的边缘，这里少有游人，平日里的温度总比别的地方要低一些，可今天的太阳太热情，连墓园区都被照得一片明亮。
　　这对你们的探索来说是个好消息，对索劳纷来说却正好相反，
　　你找了片树阴停下脚步，索劳纷也随之停下，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怎么？”
　　从反应速度上你猜测卓尔有点被晒糊涂了：“注意到那边的小门了么？”
　　“嗯。”
　　那座小屋在距离你们三步远的地方，墓园区里常有这样的小房子，白色的大理石筑成，方方正正，没有装饰，也没有门牌，从外面看，就像是一座放大的棺材。
　　这种“坟屋”里一般沉睡着有钱有势的人，现在也被利用来布置暗道。
　　上次你找芭荻麻烦时选择的路线还印在你的脑海里，不过只要那个女人稍微有点脑子，就该把她的暗道修改一下。
　　“上次我走的就是这条路，”你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不过芭荻应该已经把这条路堵上了……那时影贼给我的路径图里还有一条备用的，等会儿我们可以去看看。”
　　卓尔点了点头，树荫让他看起来稍微好了一点，你松了口气，最后瞥了一眼那扇门——
　　然后你发现，那扇被推开了一条缝。
　　阴冷的感觉沿着脊骨卷了上来，你向后退了两步，手按上了腰间的武器。
　　你在心里悄悄祈祷着那是一个探望者，或者盗墓贼，这是最符合逻辑的两种可能，如果他们都不是……
　　一只手从门缝中探了出来，它的手指纤细漂亮，搭在沉重的石门上显得有些不太协调，但随着手的动作，石门不断敞开，最终露出了门内之人的真面目。
　　“嗒、嗒”
　　清脆的敲击声敲在你的心上，你亲眼看见，你们的目标，吸血鬼芭荻自小屋中走了出来，她坦然地站在阳光下，任由灼热的光芒亲吻她的肌肤。

　　她看着你们，然后露出了微笑。
　　“欢迎，”她柔声说，“巴尔之子——那个小姑娘——的灵魂真是美妙，它补足了我缺少的那部分，甚至可以让我晒晒太阳。”
　　爱蒙的灵魂……一瞬间一些你永远不想回忆的东西涌进脑海，你沉默着不与评价，身体却已紧绷到极致。
　　吸血鬼女王在阳光下注视着躲在树荫中的你们，这简直能画成一幅嘲讽画。
　　“我知道你会来，巴尔之子，你被那些虚伪的家伙蒙蔽了，不过这很好，省去了我寻找你的麻烦。”芭荻轻声说着，她的眼睛掠过你，落到一边的卓尔身上，“而你的同伴……哦，一个卓尔？”
　　她的声音刻意地上扬，尖锐而刺耳，你的目光依然锁定着她，却忍不住用余光去打量索劳纷。
　　“你很有趣，”芭荻注视着索劳纷，“我想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哦，这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难怪‘祂’会降尊纡贵地前来实践。”
　　她暗紫色的嘴唇抿了起来，再次开启后，一些古怪的词汇从那里流出，你送了她三发弩箭，但它们都被一道黑色的屏障挡了下来。
　　索劳纷与你同时动作，他冲向了芭荻，但在中途，从地面涌出的黑影拦住了他的动作。
　　那并不是普通的影子，而是——由阴影织成的蛛网。
　　那蛛网在一瞬间将他团团缠绕，就像抓住了猎物。
　　你在重叠的蛛网间看见了他的脸，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就像他早就预料到了什么。
　　“索劳纷！”
　　你忍不住喊出了他的名字，卓尔瞥了你一眼，却没有开口。
　　然后，他的身影被蛛网吞没了。
　　彻底的吞没——瞬息间那阴影结成的蛛网消散无踪，连带着被裹住的卓尔一起。
　　芭荻轻声哼起了小调，你听出那是一首精灵语的曲子，用于赞颂神明。
　　炽热的阳光洒在你的身上，却令你感到比幽暗地域更深的寒冷。
　　“我会等你，巴尔之子。”
　　芭荻轻声说着，她的身体逐渐化为烟雾，消散开来。
　　“我会跟‘他’一起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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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游戏里我最喜欢这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