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德之门同人]银色月光下》黑白喵

23、索劳纷番外（二）

　　之后的战斗，老实说，相当不错。
　　敌人比他想象的还多，灵吸怪本来就是个擅长配合的种族，更何况还有三个土巨怪充当他们的傀儡。
　　但维尔德林表现得很出色，他的速度比索劳纷想象中还快，在第一时间解决了一个没来得及反应的灵吸怪之后他更快地纠缠住了第二个，动作利落得出奇。
　　就算让另一个索劳纷来帮忙，他也很难做得比这更好了。
　　有了个出色的帮手，索劳纷花了比预想中更短的时间解决了敌人，战斗结束之后，他甚至还有空瞥一眼他的同伴。
　　他并没受伤，把任务完成得很漂亮，但出乎索劳纷意料的，他看起来并不怎么愉快。
　　没有对杀戮表现出的满足，没有因血腥产生的喜悦，那个卓尔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冷淡，就像他只是完成了某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注意到菲里之后他也没有半点上去示好或者仅仅是打个招呼的意思，他完全把德斯班那的长女，一个能让他死上很多次的女性当成了空气。
　　奇怪的家伙——心里这么想着，索劳纷打起精神，前去面对菲里。

　　自从菲里结束了她在蜘蛛教院的第二次教育（她管那叫“新生”）之后，她对索劳纷就充满了敌意。索劳纷早早意识到那些敌意中除了对自己的憎恨，也有对她本身的恐惧——她是那样的惧怕自己心中曾经出现的天真，为此不得不用百倍的尖锐去反驳、去否定。
　　也许是因为这个，即便为此吃了不少苦头，索劳纷也不怎么恨菲里，他甚至有点可怜她。
　　但菲里显然不这么想，她就像以往那样，毫不保留地展现出她的憎恨。这次她找到了一个特别的方式，挑逗他的同伴。
　　也许菲里以为索劳纷会因她对其他男性的青睐而产生妒火，可事实上，索劳纷却只觉得无可奈何。
　　唯一让他有点高兴的是，维尔德林似乎也有同感，菲里靠近他的时候他的身体不自然的僵硬了，甚至还稍微别开了脸。
　　但愿他能好运，菲里可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让索劳纷头疼的是，救出菲里似乎只是一连串麻烦的开始。菲里必须用新的功绩洗刷被俘虏的耻辱，而她能找到的帮手只有索劳纷——以及那个倒霉的维尔德林。
　　对此，索劳纷忍不住感到有点抱歉，如果不是因为他让对方卷进了这个任务里，现在他应该已经得到了在城市中自由行动的许可，而不是必须跟着他解决菲里带来的麻烦。
　　尤其糟糕的是，正如索劳纷所猜测的，菲里确实没放弃挑逗这个卓尔的乐趣，之后在酒馆里她又来了一次，这次更加露骨和放荡。
　　维尔德林的反应倒是比上一次稍好点，至少他没再表现得那么僵。但一切结束菲里离开后，他依然忍不住松了口气。
　　接着，他看向索劳纷，表情看起来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
　　他意识到了我和菲里的关系？索劳纷脑中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但他随即又觉得这有点莫名其妙——姑且不说菲里和他现在几乎没有牵连，就算他是她的侍父，菲里想要做什么也轮不到他这个男性发表意见。
　　事实上，维尔德林不是菲里看上的第一个。她总是想否认过去的自己，而彻底的操纵一个男性似乎是她证明自己的方式之一。这些男性总是能在短时间内获得不低的地位，然后在菲里厌倦之后失去一切。
　　出于之前战斗中产生的好感，索劳纷稍微提醒了对方，他不希望这个优秀的卓尔战士因为菲里的欲望而被毁掉，尤其是，跟他的同类相比，他还显得那么特别。

　　离开酒馆之后索劳纷去处理了一下情报，之前出于谨慎考虑，他让人稍微收集了一下那个卓尔的资料。关于他在故乡的部分依然模糊不清，只是约略提起他的家族似乎在不久之前覆灭，换言之，他也许是个贵族流民。
　　如果失去了家族，一个贵族卓尔很难在城市中立足，既然他选择离开而不是在城市议会上控诉，那么也许，他是打算彻底离开切德·拿沙德，去别的城市碰碰运气，比如——乌斯特·拿萨？
　　这倒是个好消息，任何一个家族都会欢迎一名强大而毫无背景的卓尔战士，而战士协会尤其欢迎。
　　除此之外，剩下的情报准确而没什么意义，他在城门广场进行了一次采购，买走了那柄出售已久的匕首火牙。那是把很不错的匕首，锋芒逼人，但却有个致命的缺陷，匕首上附着着不灭的魔法火焰，只要把它从鞘里拔出来就会燃起。在地表这是个优点，但在幽暗地域，很少有卓尔会喜欢一把着火的匕首，就算那火焰不会伤到自己。
　　偏偏出售者还把它标了个高价，这让它不得不在集市上待了很久。维尔德林买下了它，虽然在此之前他花了不少时间来砍价，但最后的成交价也不是个小数字。
　　一个有钱的家伙，这或许代表着他不会为主母的许诺而轻易心动？
　　她们并没意识到维尔德林的存在，这对索劳纷来说是个优势，或许他该快点行动，以免其他人注意到他。
　　为了战士协会——好吧，也不仅仅是。

　　他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酒馆，维尔德林还在那里，他没有去体验酒馆中的特色格斗，也没沉醉在酒精中，而是在跟一个老卓尔兴致勃勃地聊着什么，目前进行的话题是卓尔的信仰。
　　他找对了人，乌斯特·拿萨里很少有谁敢提起除了罗丝之外的卓尔神祇，尤其是伊丽丝翠。
　　索劳纷自己是在一次任务中接触到伊丽丝翠的教义的，他在清扫战场的时候找到一本被鲜血浸透的手抄本，出于好奇，他拿走了它。
　　那时的索劳纷刚刚见到“新生”后的菲里，他因她的改变而震惊，同时也对蜘蛛神后产生了些微的失望。他不认为菲里对自己的感情有什么错误可言，他们并没因此变得软弱，但是他不敢表露出自己的观点。
　　信仰上产生了缝隙，而那本手抄本则将这缝隙扩大。那上面，一个伊丽丝翠的信徒详细的记录了自己是如何转变的，他的心路历程艰难而复杂，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但是最终，他艰难的胜利了，战胜了罗丝刻在他灵魂上的诅咒，走向了地表——伊丽丝翠的月光照耀的地方。
　　阅读这本手抄本花了索劳纷很长时间，而完全改变自己的信仰花的时间则更长，就算是现在，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真的摆脱了那些与生俱来的邪恶，摆脱了罗丝的魔网。
　　让索劳纷高兴的是，听到伊丽丝翠时，维尔德林并没表现出厌恶或者惊愕，他看起来很好奇，甚至好像产生了一点……兴趣？
　　但他们关于神的聊天并没持续多久，维尔德林替那个老卓尔叫了瓶昂贵的酒，就在他惊喜地扑向酒瓶时，狡猾的家伙提出了新的问题。
　　一个让索劳纷错愕的问题。
　　“请问你知道……索劳纷和菲里之间，是怎么回事么？”
　　他不惜花上上百金币，难道就为了问这个？
　　那一刻他心中涌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索劳纷无暇分辨，他只是立刻采取了行动——无声无息地走到那家伙身边，然后轻声地，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维尔德林惊讶的表情总算抚平了索劳纷心中的不满，他欣赏着对方尴尬的表情，以及他手忙脚乱的行动——他要么是从没碰过这种酒要么就是傻到了没来得及注意，一口灌下一杯血菌酒之后，在战斗中表现得无比出色的家伙扑在桌子上，咳嗽得像个老掉牙的地精。
　　也许他可以考虑兼职搞笑艺人，这简直是索劳纷一年来看过的最有趣的表演。
　　为此索劳纷原谅了他之前的举动，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
　　而且这也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把话题带到乌斯特·拿萨上的机会。
　　比起他的故乡，乌斯特·拿萨只能算是一座小城市，唯一有吸引力的地方，就是这座城市中男性能得到比其他城市更多的地位。
　　这点似乎打动了维尔德林，他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但并没立刻做出决定。
　　“如果我能留下来的话……我会的。”
　　这句话听起来暧昧不明，比起承诺更像是搪塞，可索劳纷却觉得他确实有意留在乌斯特•拿萨，只是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因为什么呢？难得他还在忧虑来自切德·拿沙德的危机？
　　索劳纷按捺住了给出更多承诺的冲动，那太快了，他可以慢慢来。
　　反正在这之前他们还有很多事需要一起做，比如解决菲里带来的麻烦。

　　被菲里强迫去战斗本来就是件糟糕的事，而她本人也要加入进来则是双倍的糟糕。而在那之前，她甚至不肯透露一下他们的对手到底是谁。
　　稳妥起见，索劳纷带上了几个白光球。这种扔在地上会爆发出耀眼白光的小玩意的原料来自地表，在幽暗地域并不常见，他手上的那几个还是不久之前缴获的战利品。
　　运气不错，他们的对手是眼魔——这种大眼球似的生物虽然难以对付，但是它们过于依赖眼睛，几乎像卓尔一样畏惧强光。索劳纷很快想好了一个稳妥的计划，唯一的问题在于，他得说服菲里配合这个计划。
　　菲里的回应一如索劳纷所想，她几乎不屑于让他的计划来污染她的耳朵，索劳纷只能指望她好歹记住关键——但事实证明这是痴心妄想。
　　白光球炸裂的刹那他听见了菲里的惨叫，那一刻他心中居然划过一丝快意。趁着菲里还没做出反应的时间索劳纷刺中了眼魔的主眼，下一瞬，白光如他所想一般被黑暗吞噬。
　　如果不是菲里他应该能取得更好的战果——这也只是妄想而已，眼魔的报复应接而来，只是这次在索劳纷出手前，那只眼睛已经被另一个人射穿。
　　菲里？显然不可能。
　　索劳纷躲避着暴怒的眼魔发出的连环射线，眼睛朝眼魔身后瞥了一眼，他注意到了那个躲藏在阴影中的家伙。
　　还好，他虽然有个糟糕的同伴，但还有个——
　　在眼前骤然炸起的强光让索劳纷咒骂着在心里把糟糕改成了糟糕透顶，因强光而失衡的身体没能避开眼魔的攻击，手臂被擦中了，而眼睛承受的痛楚是手臂的十倍。
　　菲里诵念着咒语，眼魔发出惨叫，当索劳纷终于恢复了一点视力能看到残余的战场时，他看到了有个卓尔站在眼魔尸体的后方，手上拎着匕首。
　　菲里毫不吝惜着对维尔德林的赞美，同时恶毒地讽刺着索劳纷。索劳纷没空对她的诅咒作任何回应，他忙于处理眼睛的问题。
　　他的左手受伤了，右手又必须握紧武器，想要掏出水袋给自己做个冷敷都很难。
　　听到细微的水声时索劳纷微微张开了眼，他看见有个人影站在自己前方，保持了一点距离，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他想了想，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眼睛被柔软的冰凉所覆盖，消除了之前火辣辣的痛楚，但随之传来的温度却让索劳纷感到有点不自在。
　　太近了——距离。
　　这个卓尔大大咧咧地站在距他不过一臂远的地方，一手按在他的眼睛上，另一只手还拿着水袋，他的身体虽然没有完全放松，但在索劳纷眼里依然是毫不设防。
　　如果他想，只要身体后撤然后右手来个上撩，某个粗心大意的家伙就得去见罗丝，然后因为他的愚蠢被蜘蛛恶魔吞噬。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索劳纷提前中止了冷敷，他轻轻拿开维尔德林的手，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已经没事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的道谢比上次流畅多了。确定了自己的眼睛没什么其他问题后，他随口跟维尔德林打趣着，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武器，帮自己的左手包扎。
　　维尔德林似乎还想帮忙，索劳不由加快了速度让他无从插手。
　　一天说一次谢谢已经够多了，不是么？

　　离开战场时，索劳纷发现他的心情出乎意料的愉快。
　　虽然刚才的战斗糟糕透顶，但他却获得了比一场痛快的战斗更珍贵的东西。
　　他很难压抑心中某些想法的不断膨胀，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很危险，可他真的——非常希望。
　　维尔德林——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他可以成为一个很棒的战友，以及，一个优秀的同伴。
　　并不仅仅是可以在战斗中互相信任，而是，更多，更多的那一种。
　　索劳纷甚至有些奢侈地生出了其它念头，如果维尔德林确实在心里保有着一分异于寻常卓尔的仁慈，那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他对罗丝并不怎么认可？之前他在了解其他神的时候表现得有些好奇，或许他可以——
　　好了，他已经想得太多了。
　　把那份期待小心的藏好，索劳纷调整了一下心情，打起精神去应付菲里。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菲里毫不吝惜地向他亮出了尖锐的词锋，讽刺着他之前的表现，藉以掩饰自己当时的慌乱和无能。这些不算什么，但渐渐的，菲里的指责逐渐偏移，移向了他们的过去。
　　他们很少跟对方提起这个，但现在的菲里似乎失去了理智，她口不择言的诅咒着，而索劳纷也难以避免地回击了几句——这场争吵没有变得更糟得感谢菲里想起酒馆里还有个人在等着她，她怒气冲冲的摔门离去，而索劳纷不得不跟在后面一起前往。
　　直到进入酒馆，索劳纷的心情才稍微有了点好转。也许是因为之前那次激烈的争吵，菲里几乎是立刻开始了又一次对维尔德林的诱惑。
　　“你的表现非常好，比另一个人好很多，很多……我会奖励你，并且——惩罚他。”
　　她的声音几乎是刻意地飘进他的耳朵，惩罚——能是什么？又一场鞭子？他早就习惯了那个。
　　维尔德林似乎说了什么，只是他的声音很轻，当索劳纷注意时，只来得及听到自己的名字。
　　他的心里冒出了有些不祥的预感，菲里很快高叫着让他过去，索劳纷慢慢走近，下意识瞟了眼站在一边的维尔德林。
　　他的表情很平静，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菲里微笑着，她的笑容异常丑陋，唇舌搅动着，吐出那些让索劳纷浑身冰冷的词汇：“我要你去服侍维尔德林，满足他的一切欲望，这是我的愿望……”
　　她停了停，得意地欣赏着索劳纷的表情，加上了最后半句。
　　“——也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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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于是这章的长度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