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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南安普顿 ...

  •   -第一章-
      南安普顿
      1912年4月10日
      亚茨拉斐尔从马车窗户望出去,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再次面向前方;睁大双眼盯了马车的黑色内饰片刻。然后他再次向外望去,仍然无法相信。
      她简直大极了。难以置信。他在地球上度过的将近六千年来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物体。她几乎大到码头装不下了。在她的底部,拖船看上去像是围绕着大鲸鱼清除它们身上寄生虫的小鱼。她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利维坦【注:http://baike.baidu.com/view/254057.htm】一样直冲云霄,人们聚集在她的底部,或是在她的甲板上攀爬,在她的阴影下简直成了躁动不安的蚂蚁。她令人惊叹,使人相形见绌,庄严豪华。皇家邮轮泰坦尼克号实现了文件对她的承诺。
      亚茨拉斐尔如此兴奋。他感到高兴得发狂。任何人都禁不住感到兴奋。今天是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一天:今天是人类创新、技术造诣和科学才能的象征处女航的日子。而他,亚茨拉斐尔,要和她一起踏上旅途。
      一位行李员为他打开车门。亚茨拉斐尔几乎跳了出来。
      然后深深呼吸了一口奇迹的气息。
      哦,她是如此美丽!她的每一个角度都被精心设计,如此优雅而锐利,如此令人畏惧!没有什么能够帮他做好面对她的准备,他想着,大为赞叹。他几周来都在海报和报纸上看到了她的插图,偶尔是黑白照片,他以为他知道他所期待的是什么。然而她却是这样一幅景象。在现实当中她完全不同;你必须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亚茨拉斐尔发现自己站在那里盯着她看,视线无法离开这艘船。好个托马斯•安德鲁斯,他满怀敬意地想。多么优秀的人。可能他得向天堂美言几句,如果必要的话,委托他造下一艘方舟。
      但是他并没有被留在那里足够长的时间继续注视着这艘船:尽管他是头等舱乘客,他也很快被各种信仰和阶级的人从各个方向推来搡去。码头挤满了人:女人手里抱着孩子,向已经上船的乘客挥手;三等舱的家庭在身后拖着旧兜子;穿着优雅到怪诞的一等舱男男女女神气活现地走过人群,白星航运公司的官员们已经为他们开辟出了一条道路;脏兮兮的流浪儿浑身邋遢,挤过人群;父亲们在肩上颠着惊讶不已,尖叫乱指的孩子们。这么多人,来自这么多不同的背景,所有这些人都在越过彼此的头顶兴奋而生机勃勃地喋喋不休。空气里充满了希望和乐观的气息,似乎在歌唱一般。
      “先生?”他身侧一名乘务员经过良好训练的声音说,“您需要我们帮您把行李运到船上吗?”
      亚茨拉斐尔转过身来对他微笑。这些好小伙子,如此乐于助人。“当然啦,谢谢您,好心的先生;您真是太好心了。”
      这将是怎样一次旅行啊,亚茨拉斐尔高兴地想,这时他各种各样破旧的橄榄绿与黑色相间的方格花纹行李箱被从行李架上撤了下来。他对人类感到如此自豪。
      一辆豪华的新汽车从他们后面开来,即使在轰鸣的引擎声中也能听到。这辆浮华的亮闪闪的深红色汽车驶入视野当中,前方还有奇怪的“头灯”。他能看到司机正拼命想要穿过聚集在人行道和鹅卵石马路上的人群。天使看着这车的时候,后排的几个乘客之一向前倾身,对司机说了点什么,然后司机显然是听了此人的建议,开始鸣笛,并更加气势汹汹地向前,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及时让路。确实人人都及时让开了,但是这种态度还是激怒了亚茨拉斐尔。
      车停了,人群被穿着漂亮制服的白星航运公司工作人员和穿着昂贵制服,看上去很粗暴的人挡了回去。这么说,是某个要人了,亚茨拉斐尔想,轻蔑地吸着鼻子。然而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便伸着脖子想要看得更清楚。
      门开后,后座上出现的第一个人解释了所有这些大惊小怪。他是一个长着浓密的大胡子的人,大概五十来岁,穿着一件毫无瑕疵的浅灰底白色细条纹套装,带有一种,亚茨拉斐尔想,自鸣得意的优越感。
      J•布鲁斯•伊斯梅,亚茨拉斐尔意识到。白星航运公司的总经理,泰坦尼克号的合法所有者。从天使在报纸上独到的内容来看,当他死去的时候天堂并不欢迎他。
      他看着伊斯梅转过身去伸出一只手帮助他的妻子出来,后者优雅地穿着一件富有的头等舱妇女所穿的荒谬的套装。他们两个身后是另一位先生,当亚茨拉斐尔看到他的脸时,他惊讶得语无伦次了。
      这个男人苍白而年轻——或者至少是看上去如此——大概二十五六岁。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颧骨很高,面容瘦削,丝绸般的黑发在他的高顶礼帽下闪着光,垂落到太阳穴附近,十分吸引人。他戴着有色眼镜,镜片是时髦的圆形,颜色太深,看不到眼睛。他戴着蛇皮手套,穿着蛇皮鞋子,以及最时髦的黑色三件套装,胸袋内有块红色手帕折成三角形。他的名字叫安东尼•J•克鲁利,正式的讲,他是亚茨拉斐尔最老也是最大的对手。私下来讲,他是他最老也最好的朋友。
      他看着安东尼•J•克鲁利向伊斯梅倾身,向年长者低声说了些什么,而后者对他展露出简单的知悉一切的微笑,然后转过身面对摄像师。亚茨拉斐尔兴奋期待着。克鲁利?和白星航运公司的总经理?
      哦,实在是不出所料。那条老蛇!干涉英国最有权势的商人之一,影响他的决定,扭曲他的道德,被邀请到所有那些奢华的宴会,而在此过程中很可能让这人在地狱呆到永恒。
      亚茨拉斐尔希望他能对恶魔生气。这是天使应该做的事。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能再看到他的老朋友真是太好了。甚至还没到一个世纪,但是随着科技进步的速度不断加快,几十年的时间显得长了那么多。他们需要了解那么多事情,讨论那么多事情。
      他设法推挤到(当然,是轻轻的,有礼貌的)已经集合在这三个人和他们的随行人员周围的记者面前。可能他能够设法吸引恶魔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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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尼•J•克鲁利非常喜欢泰坦尼克号。
      就目前的运输创新而言,她能有今天都要归功于他。诚然,大部分泰坦尼克号上的设施以前的船上也都有,只是规模小些,但恰恰是规模使得这艘船他妈的这么棒。七百八十三英尺长,将近五万吨,上面有无与伦比的奢华。天啊,船上居然有该死的桑拿浴房!这就像是在一座漂浮的、超快速的六星级宾馆上。而他,克鲁利,将要在这艘船的处女航随行。
      老好人伊斯梅向他保证过他会享受到泰坦尼克号最棒的套间,在舰桥的正中央,这是为了他对这艘船完成时的修饰所做的贡献。克鲁利对他的投入感到十分骄傲。比如说,正是因为他,伊斯梅才决定拒绝托马斯•安德鲁斯加额外救生船的急切提议。想想你会失去的甲板空间,在听了造船大师的理由后,私下里对总经理咝咝地说。克鲁利想自己真的为白星航运公司省了不少先令;他总认为自己给出了最实惠最有帮助的建议。比如说装小一点的舵。或者减少三等舱里舒适用品的数量。
      对于恶魔来说,这实在很有趣。
      多年来总在一个人类周围打转不是克鲁利的风格,但是对于像伊斯梅这样有权有势的人来说总是有例外的。跨国公司成了新的国家;主席和董事长成了新贵。而克鲁利就在国王的核心集团当中。过去的几年内这一直很有趣,干预泰坦尼克号及其姊妹船的计划,但是他开始厌倦海运业了,而且看上去他们不太可能造一艘以他命名的船,尽管他偶尔给出这样的暗示。他得到了头等舱的票;一到美国他就希望能够好好的睡上个十年,以作为对他自己努力工作的鼓励。
      4月10日的早晨过得非常激动人心。要开新闻发布会,拍照片,吃豪华的自助早餐。克鲁利当然很受记者欢迎,这些记者很喜欢他不敬而机智的回应以及露出有点尖的牙齿的恶魔般的微笑。在十一点钟他在宾馆外与伊斯梅及其妻子碰头时,他精神高涨。
      白星航运公司总经理又在接受采访,克鲁利设法走过去加入他,这时一个声音把他挡在了路上。
      “克鲁利,”低沉柔和的声音在他身后说,距离令人不舒服地近,像品味美食一样拖长他名字当中的“r”音,加重他名字当中的“ow”音,使之听上去像尖利而惊人。这个潜藏的声音非常具有诱惑力,带有一层浮华的世故的光彩,暗示着这个声音的主人狡诈,优雅,全然不惹人喜欢。克鲁利认出了这个人,这使他内脏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感到极为害怕。他不情愿地转过身。
      “啊,”他说着,发现自己的恐惧被证实了,然后藉由强装笑容把恐惧转换成一种更佳的姿态。“阿斯蒙蒂斯【注:http://baike.baidu.com/view/984038.htm】,嗨。好久不见。”
      地狱大公也向克鲁利微笑,这个微笑淫邪而又感激,正了正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的脑袋,似乎想要更好地欣赏这一场景。“你好,克鲁利。”他说着,嘴唇极具诱惑力,脸庞极其完美。“真的是太久了。”
      阿斯蒙蒂斯的皮肤晒成棕褐色,头发向后梳得平整光滑,穿着一套精心剪裁过的细条纹套装。他是主管欲望和愤怒的大恶魔,尽管很清楚的是骄傲也可以算是他的管辖范围。克鲁利总是想,如果阿斯蒙蒂斯是人类的话,他就会使那种会去洗牙,修眉,每天早晚都会一丝不苟地往脸上涂护肤品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和他所住的豪华宾馆里的行李员和女仆乱搞。
      他让克鲁利感到极其不舒服,而这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呃,你的公事如何?”克鲁利慌忙地说,试图与他闲谈。他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地狱大公想要拜访他。他又不是发本月恶魔奖的人。
      “不错,”阿斯蒙蒂斯慵懒的一笑,克鲁利几乎能够感觉到那双眼皮厚重的深红色眼睛已经在脑子里把他扒了个精光。“谢谢你。不过我有个小秘密要告诉你,证券经纪业务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可是个相当冒险的活计呢。”他耸了耸一侧的肩膀。“那就是说,除非你认识正确的人。”他的头又立了起来,迟缓的微笑又回到了脸上,“你呢,克鲁利?你最近如何?”
      克鲁利觉得自己浑身确实突然热了起来。“我吗?哦,我——我很好。我好极了。我最近很忙,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大事。”
      “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
      突然有一阵可怕的沉默,尴尬而不适,当然,这仅仅对克鲁利而言。他焦急地坐立不安。这比职位更高的恶魔刚刚说出他的来意更加糟糕。至少一会他就要走了,克鲁利在心里叹道。
      “那么,有什么事,阿斯?”
      阿斯蒙蒂斯似乎在享受他造成的紧张气氛。他笑得更明显了,露出如此洁白的牙齿。“哦,其实没什么。我们只是想检查一下你是不是今天真要上泰坦尼克号。”
      这确实很狡猾,克鲁利想。
      “哦,”他说。又一阵沉默。“因为……?”
      “别西卜十分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干一票,耍些地狱的诡计。我们都这么希望。这将会是——啊——我们肯定我们对人类活动持续影响的最有利的机会,你觉得呢?”
      克鲁利背后的汗毛——以及无形的羽毛都立了起来。别西卜与这事情有关?该死的万魔殿【注:http://baike.baidu.com/view/3028035.htm】。这件事的级别比他原想的还要高。
      “哦,是的,”他迅速点头,“很有利的机会。”
      “我理解为你已经有想法了?你一直都很有想象力的。”
      克鲁利不确定。他所计划的诡计是在把重要的导航设备藏起来,制造燃料短缺,改变小教堂里赞美诗集的歌词等等。不知为何阿斯蒙蒂斯似乎不喜欢那些会欣赏这些小规模邪恶的恶魔。克鲁利给了他的上级一个模糊的肯定答案,并做了最好的打算。阿斯蒙蒂斯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
      “非常好。我就知道我们能指望你,克鲁利。”
      “呃,别西卜有没有碰巧提到他们希望我干什么地狱的诡计呢?”
      “我们会告诉你的,”阿斯蒙蒂斯圆滑地说。“黑暗委员会还没有达成一致,但同时他们会完全信任你。嗯,我必须承认我确实很嫉妒你,克鲁利。认识地狱王子肯定很令人惊叹。”
      克鲁利在心里恐惧地畏缩。现在那很令人不安。
      “不管怎么说,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阿斯蒙蒂斯说,“我希望我不久之后就会见到你。我确实希望你享受你的航程。”
      “我会的。呃,谢谢,阿斯。能见到你总是件好事。”克鲁利能够看到伊斯梅越过阿斯蒙蒂斯的肩头对他打手势让他过来,他本可以祝福那个人的。“啊,恐怕我得走了,我在别处还有事。”
      “没关系。哦,克鲁利……?”
      克鲁利难为情地再次转过身来。
      阿斯蒙蒂斯缓缓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笑的方式使克鲁利这个低阶恶魔感到受到了性骚扰。
      “我也非常高兴见到你,克鲁利。我很期待我们的下一次会面。”
      听了这些话,克鲁利禁不住无法控制地颤抖。他一直朝着伊斯梅走去,等他有机会再转身的时候,另一个恶魔已经不见了。他感到有点龌龊而脆弱,就好像——他想象着——一个人在和某人(不管这人会不会传染性病)没用避孕套就乱搞之后的早晨的感受一样。
      但是他没有时间担心这事。伊斯梅把宾馆选在几乎就在码头上(显然尽管如此仍然需要汽车),所以在克鲁利设法在座位上坐舒服之前他们就已经在大量的摄影师面前微笑着容光焕发了。在他们面前是泰坦尼克号,但是克鲁利现在已经习惯她了;形象地说,他就是看着她长大的。看到这艘宏伟的船准备好处女航,他对她几乎感到一种父亲般的骄傲。
      有人正在他面前疯狂地回收。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克鲁利!克鲁利!”
      克鲁利惊讶地看向那个方向。
      看在撒旦的长袜的份上!那是亚茨拉斐尔!
      “亚茨拉斐尔!”克鲁利高兴地大叫。他立刻就在人群当中发现了自己的老朋友,他的身影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经典绘画当中的天使一样优雅,只是穿着就没那么经典了,深橄榄绿的三件套,还有配套的常礼帽。他的金色卷发像小天使一般;他的脸颊丰满而红润,他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后面的眼睛是闪烁的蓝色。
      “克鲁利,我亲爱的孩子!”
      “亚茨拉斐尔!我他妈的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到了彼此面前,不确定在九十年左右的离别之后,两个已经熟络了将近六千年,严格地讲当了一千年左右的朋友的两个永生不死的超自然实体应该如何问候彼此,他们选择了拥抱,只不过半途中改变了主意,犹豫了一下,然后稍微有些尴尬的以握手来代替了。亚茨拉斐尔向他微笑,仍然紧握着他的手。
      “克鲁利,实在是太久了!”
      “才一个世纪,天使,”克鲁利笑道,但他自己也很激动。“咱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1824年?”
      “在维也纳,”天使点头同意,想了起来。“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首次公演。”
      “天啊,是在1824年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之后的宴会棒极了!”他向天使露齿而笑。“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呃?我才你要跟我们一起航行了?”
      “看在这个世界的份上,我不会错过的,我的孩子。自然,我猜承蒙伊斯梅先生的好意,你会享受这艘船上最好的套间了?”
      “那是自然,天使,那是自然。这就是我的风格。”
      “哦,天啊。我希望你没有过于腐化这个可怜的人吧?”
      克鲁利狡诈地笑笑。“我有工作要做,天使,而如果我不做好的话——从字面意思上讲——我就要下地狱了。不管怎么说,你们那边还有安德鲁斯,不是吗?”
      “哦,是的,”亚茨拉斐尔快活了起来,“他是个非凡的人。他坚定无私,总能看到生活中积极的一面,性格非常善良温柔。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家伙。他身上的这些品质近来很难找了。”
      “好吧,我们各干各的。”克鲁利谦逊地摊开手。
      “你到这来不会是,呃,做公事的吧?”天使问道,突然不是很确定。
      有那么一刻阿斯蒙蒂斯邪恶而英俊的面孔不受邀请地滑到克鲁利的脑海中,欣赏地对他□□,但是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他设法高兴地说,可能晚了个四分之一秒。“只是好玩。你呢?”
      直到大恶魔回到他身边给他指令,这并不算是说谎,克鲁利告诉自己,很惊讶罪恶感在他脑子后面使他焦虑。他希望他们不要让他做些太令人不快的事。
      亚茨拉斐尔听了他的答复,看上去放松了些。“只是和平常一样。代表天堂,启发人类,等等。”
      “哦,很好,”克鲁利笑道。“这对咱们俩来说可省了不少事。”
      “克鲁利先生!克鲁利先生!”他身后传来一个浮夸到刺耳的声音蛮横地越过人群喊道。
      克鲁利恼怒地闭上双眼挤了挤,然后回头望去。布鲁斯•伊斯梅正挥着手让他过去。他也很可能会吹口哨或打响指。
      “我有公务,”恶魔叹道,再一次面对亚茨拉斐尔,“我不得不承认我他妈的已经受够这人了。”
      亚茨拉斐尔发出一声可能是表示同情的嘟哝,结果听起来却像是在说“亲爱的,你活该”。
      恶魔突然高兴起来。“我有个主意。”他挽住亚茨拉斐尔的手臂,对他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然后满怀期待地咝咝说:
      “我把你介咝咝咝绍给我的朋友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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