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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多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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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温言就带着谢元宝跟着莫沉年回了燕竹。谢元宝完全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还一个劲地问温言崔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温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含糊地说莫沉年有工作要早点走。
谢元宝想着反正还会见面也就没说什么。
温言昨晚一直在担心谢元宝会突然变成师叔,觉都没睡好,这会儿有点昏昏欲睡。三人并排坐着,温言坐中间,没一会儿脑袋就往莫沉年那边歪,谢元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伸手把温言的头往自己这边拨。莫沉好撇了他一眼,并没跟他计较。
直到下飞机。
“既然师父来了,徒弟当然要跟师父住在一起。”谢元宝就没打算再让温言跟莫沉年回去,他才不要孤孤单单一个人,更何况他把徒弟养得这么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一个混混头子拐跑了。
“师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反悔?”温言简直头痛。
莫沉年在一旁黑了脸,而来接机的迟浩和几个小弟都在好奇这个不要命的男人是谁,居然公然跟老大抢人。再说他们是去度假的吧,怎么还带回来一个师父,难不成是玫瑰岛的特产?
虽说谢元宝也是在电视上露过脸的人,在魔术圈小有名气,但对于这帮把古惑仔片当教科书来看的□□小弟来说就是个胆大包天的壮士啊!
谢元宝丝毫没把莫沉年当回事,甚至巴不得他气晕才好。“徒弟,师父人生地不熟的在这里多可怜,要是不小心迷路了怎么办?师父老了,你就嫌弃我了是不是?”谢元宝说得泫然欲泣,周围的人听得一惊一乍。
小时候到底是谁告诉他做一个贼最基本的素养就是得认路啊!别说燕竹谢元宝不知来过几回了,就算真的是第一次来,但凡走过一次,就能跟自己家一样熟悉。
温言就知道谢元宝还在跟莫沉年赌气,“我没有嫌弃你,我们可以住一起,年哥那里很大,很漂亮,好玩的东西也很多,还有崔楠他们,你不是想跟他们一起玩吗,住那里随时都可以见面啊。”
“不要,我为什么要住外人那里?”谢元宝把“外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他才不想住莫沉年那里,矮人一截。
莫沉年一把拉过温言,他的耐心有限,不想在这里跟谢元宝浪费时间,“既然谢先生不愿意,那就告辞了。”
谢元宝抱住温言,“他是我徒弟,凭什么跟你走!”
机场到处都是人,谢元宝一身朋克装,耳朵上十几个耳钉,脖子上和手上都戴着闪闪发光的窟窿头,怀里还抱着一个男孩,已经很引人注目,莫沉年在燕竹地位不低,也有不少人认出来,如果在这里大打出手,很可能上明天的头版头条。
“呵,这么热闹?”一个好听的声音挤进来。
众人往后看去,来人一点不陌生。
“阿黎!”谢元宝甩开温言,激动地冲过去。
莫黎任他抓着自己的手,笑得格外迷人:“师伯,好久不见了。”
师伯?!
小弟们张大嘴巴,这还是二十一世纪吧。
温言早该想到谢元宝会联系莫黎的。这下可好,什么都瞒不住了。
莫沉年周身气压低到不能再低。
莫黎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温言从没跟他说过他们的关系,挑了眉,愉快地看着莫沉年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师伯,这位是我的师弟。”
温言不敢回头去看莫沉年的脸。脑袋里拼命地在想怎么跟莫沉年解释,可越想越慌。
事实上莫沉年一眼都没看他,也没说一句话,带着那帮小弟头也不回的走了。
事情过去两三天,温言仍旧郁郁寡欢地坐在露台上,谢元宝怎么逗都没用。
“徒弟,别生气啦,我们再找个更好的气死他。阿黎就不错,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还会做饭,钱多的花不完。而且他绝对不敢欺负你让你伤心。”谢元宝极力推销莫黎。
温言一句也没听进去,起身要走。他不能傻坐下去,时间越长他心里就越不安。莫沉年不缺女人也不缺男人,想爬他床的狐狸精多到数不清。他一走,狐狸精一定蜂拥而上,哼!
“徒弟你去哪里?”谢元宝忙跟着他。
“去找年哥。”温言道。
莫黎提着点心回来,正好撞见两人,“又要去找他?”
温言无视地越过他。
莫黎习以为常道:“等你回来吃完饭。”温言加快脚步,把门重重一关。
谢元宝没再跟着,他难得见徒弟发脾气,忧愁地叹气:“徒弟好像真的生气了。”
“师伯别担心,一会儿他就会回来。”莫黎安慰他。
果然,夜里温言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连续好几天去找莫沉年,都被拦在门外,偷溜进去也没找到人。莫沉年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迟浩也不肯告诉他,邵宁他们还没回,温言已经束手无策。
谢元宝一直在等他,“徒弟……”
“我找不到他。”温言红了眼圈。
谢元宝心疼徒弟,也不管当初多反对,抱着他安慰道:“别急别急,会找到的。我们一起找,师父帮你一起找。”
“师伯心软了?”莫黎靠在门框上,脸色晦暗不明,语气也很平淡。
谢元宝耸耸肩,无奈地说:“徒弟喜欢他,我也没办法。”
莫黎推了推眼睛,习以为常道:“师伯可真没原则。不过您可别忘了,您让他接近阿年的目的,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谢元宝回头看看睡着的温言,过了一会儿才道:“宝贝徒弟今年都十八了,要跟谁在一起是他的事。”
莫黎也没反驳,只是问:“师伯难道不会觉得寂寞吗?师父走了,师伯就只剩师弟。可师弟有了喜欢的人,他们只当你是阻碍,想尽办法绕开你。师伯余下的人生要怎么办?没有人关心,又不被期待,独自一人,生老病死。喜是一个人,悲是一个人,累积了无数珍宝,也换不到一句关心自己话。那么可怜,却没人可怜。”
谢元宝被他说得心底一颤。
温言刚被他捡回来的时候小的像个小猫崽,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只有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尤其是怯生生看人的时候,叫人心软得一塌糊涂。所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谢元宝义无反顾地把他领了回来。
那时的温言趴在他怀里,因为不安而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连梦里也不松手。而如今,他有了喜欢的人,连师父也不要了。
谢元宝很久很久没有回想过往事,他不是个念旧的人。新鲜的事物让他很容易就忘掉过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还是因为那个人死了,所以他才会变得敏感又脆弱。
第二天清晨,温言从不安稳的睡梦中醒来。
“师父?”他坐起身,难得见谢元宝起得这么早。
“徒弟,快吃东西。”谢元宝端着牛角面包和牛奶凑到他面前,样子有些着急。
“怎么了?”温言被他吓一跳。
“飞机快起飞了,你赶紧吃东西,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阿黎送我们去机场。”
“我们要去哪里?”温言一头雾水。
谢元宝笑眯眯地说:“当然是回去,回家去。”
“师父……”温言这下清醒了不少。
“这里没什么意思,师父带你回去,那里有好多好玩的东西。你要什么师父都给你找来,不过你要乖乖的。”
温言不知道他怎么了,明明昨天还说要帮他一起找莫沉年的,今早起来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奇怪。看谢元宝的样子并不像犯病,“是不是师兄跟你说什么了?你别听他乱说,他跟年哥的关系不好……”
谢元宝拍了他脑袋一下,打断他:“好了,阿黎说什么都不要紧。你要是不想吃东西,那我们直接走。”
“我不能走。”温言道,“我要去找年哥。”
谢元宝立刻沉了脸,眼神狠厉,语气冰凉:“那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温言瞪大眼睛,似乎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