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里克听到水流的声音，冰冷清澈的缓缓流过。
小时候他喜欢玩水，到了夏天总是泡在池子里不肯出来，每回到最后都是二哥一脸铁青的赶来把他从水里提拎出来，然后对着裹着毯子的他破口大骂。骂得内容不外乎什么“身体不好还敢总泡在水里！万一病了怎么办”之类的。那时的他虽然低着头一脸忏悔样，其实却在偷偷的笑，下一回还是会泡在池子里等二哥来骂人。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其实他不是喜欢玩水，而是喜欢被人担心责骂的感觉。
只是……等到他明白自己这样的心情的时候，他已经分不清那些关心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缓慢艰难的张开眼，里克赫然发现自己居然浸在水里！
大惊之下一口水呛了进来，里克剧烈咳着挣扎着从水里抬起头，茫然四顾看去，只见面前一条浅溪缓缓流过，自己的半边身子正泡在溪水中。
怎么回事？这里是——
他脑子里一片乱哄哄，只记得昨天晚上自己看完了小说，却找不到下册，然后去找安杰洛……安杰洛！
里克猛然一震，终于回想起来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和安杰洛一起出逃，坐在直升飞机上！
飞机呢？！
他朗朗跄跄站起身，环顾四周，看清是一片稀疏树林。
安杰洛呢？
管家和其他人呢？
发生什么事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身上重物一坠，里克回首低头看去，居然是纠缠在灌木草间的降落伞！
里克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系着那降落伞的绳子。
对了，他昏迷之前好像听到了爆炸声，那么是所有人都跳伞逃生了吗？
有人在这附近吗？
想到此处，里克拼尽力气挣开降落伞，扶着树头昏脚软地向林子里走去。幸好老天保佑，在他体力耗尽之前，他找到了同伴。确切地说，另一个跳伞的人就在离他两百米的地方。只是，在看到那个人时，里克彻底的愣住了——
“哟，你醒了？”亚麻发色的少年卧在降落伞中爽朗地打招呼：“泡在水里不好受吧？我还想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拉赛尔……拉赛尔——”里克脑子里一片乱麻，死活想不起来这个少年的全名。
“拉赛尔•贝特格•迪卡特。“少年从善如流地接话，露齿一笑：”叫我拉赛尔就行了，你是叫里克吧？”
“啊？恩。”里克这时注意到拉赛尔一直躺在那里没有动作：“你没事吧？”
“没事。”他耸了耸肩：“只是落地失误，崴伤了脚走不了路，所以也没办法搬动你，只能让你一直泡在水里。”
“啊。没关系。”里克走近拉赛尔身边：“发生什么事了？我记的发生了爆炸，飞机坠毁了吗？”
“没有。炮弹只是打坏了飞机外壳装甲——帮个忙，扶我一下，”拉赛尔扶着里克站起身才接着道：“飞机没事，问题是油不够了。教廷要抓的是安杰洛他们，与我们无关。所以为了减负我们就被扔下来了。不过抱着一个昏迷的人跳伞可真够惊险的，我还以为会摔成肉泥呢！”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里克满心愧疚。
拉赛尔奇怪看他一眼：“这种时候应该道谢而不是道歉吧？对了——”想起了什么般指着降落伞下面：“那下面有一个包，你找找。”
让拉赛尔靠在树上，艰难翻动降落伞，果然在下面找到一个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钞票，还有支票和几块宝石水晶。
“从里面拿一块水晶放身上，最好放在离脖子近的口袋里。”
里克愕然：“这是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安杰洛交代的，说最近一段时间你要随身携带水晶，直到水晶不再变色为止。遇到教廷的人千万小心，能避就避。”拉赛尔一脸好奇：‘到底怎么回事啊？没听说过水晶还能变色的。”
里克摇了摇头，心里却隐隐明白八成与自己被咬脱不了关系。放一块水晶在上衣口袋里，他拎着提包搀起拉赛尔：“咱们先离开这里，你的脚崴的不轻，最好去医院。”
拉赛尔看看泛白光的天空，叹了气：“运气真背，居然反过来要靠你帮忙。”
里克扶着他慢慢走，听见这话觉得有点刺耳：“什么意思？”
拉赛尔看他一眼：“你不知道吗？安杰洛要我保护你。”
“什么——”里克惊愕之极，突然想起刚见面时拉赛尔与安杰洛的对话，那时拉塞尔指着他问安杰洛‘这个人也是我的工作吗？’
是这个意思吗？
那时拉赛尔问的是要不要也保护他吗？
“你是安杰洛的保镖？”里克语气怪异眼神古怪地上下审视拉赛尔，这个少年自己还是半个孩子，居然要保护别人？！
“只是属下兼打杂的。”拉赛尔挥挥手：“我哪有本事保护他啊？！就算他有保镖，也只会是那个一副棺材脸的管家。我们这些普通人连炮灰都算不上！”
普通人？
里克心中一动，想起了安杰洛风中痛苦的神情——
他说，他不是人……
“安杰洛……到底是什么？”里克失神地喃喃。
拉赛尔看他一眼，理所当然的回答：“吸血鬼啊。”
里克呆了半晌，才“啊”地惊叫了起来。
“你和他在一起住了那么多天，都没怀疑吗？”拉赛尔不置信的看他。
“怎——怎么，怎么可能——那种，那种——”里克惊的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吸血鬼？！
开玩笑！
这世上有那种东西吗？！
不对——
里克抱住脑袋，昏迷前的记忆终于完全回来了——
——他的被咬，安杰洛痛苦的表情，以及飞机上一片混乱中安杰洛的承认……
“可是……不对啊——”
拉赛尔倚着树，看里克惊吓的脸色青白交加变来换去，觉得十分有趣，有点幸灾乐祸道：“什么不对？”
“他说是祖父的后代——他没道理骗我啊！？”里克觉得有什么就要东西真相大白，可就是抓不住重点：“——可他是吸血鬼！祖父的后代怎么会是只吸血鬼？！但他明明和祖父长的那么象，也知道那么多祖父的事情……”
“或许他认识你祖父啊，吸血鬼的寿命一向长——”拉赛尔漫不经心的话戈然而止，他僵硬抬头，瞪着惊骇的眼望向同样惊呆了的里克。
“不会吧——”两人异口同声地呻吟了起来！
七十四年前，里克的祖父失踪时二十六岁！
安杰洛正是二十六七的外貌！
安杰洛说，里克的祖父当年发生事故，虽幸存但无法回家。
安杰洛是吸血鬼，生活习惯外貌行为皆异于常人，当然没办法和常人居住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安杰洛和里克的祖父长相一模一样！
如果安杰洛是人类，或许这只是个遗传学上的巧合，但安杰洛是吸血鬼！是拥有长久寿命永葆青春的吸血鬼！
“——是我祖父吗？”里克震惊的几乎站立不稳：“安杰洛——是我祖父？！”
是在七十四年前失踪的祖父？！
是祖母念念不忘的祖父？！
是那个所有人都以为早就已经死去的祖父？！
一瞬间，里克脑中闪过安杰洛看到油画时的哀伤，听到祖母亡故时的悲痛，以及——对自己的疼爱……
安杰洛，居然是他的祖父？！
他竟然是安杰洛的后代！
居然！是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