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山花插满头》halfparadise

37、做戏

　　冰冷的声音，冰冷的真相，这些，秦杏一从来都不知道前面还有这么多事，姐姐秦菲儿跟司空瑾的事，她根本没有印象，只记得小时候两家就一直争斗不休，爹竟然真的谋反，“为什么给秦家平反？”
　　“因为你”
　　“因为我？”
　　“你是我这个顺水推舟的计划中唯一的变故”
　　“为什么”
　　“你只要记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为什么又要杀方晏程？他不是你得力手下吗？你以前不是舍不得杀他？”
　　“那是他没有碰你之前，还有他太聪明了，一个聪明又不听话的手下不如趁早杀掉”
　　“我用自己的命抵他一命，如何？”
　　看着秦杏一毫不在意的神态，赵晋恶狠狠地盯着她，“这样只会让我更不犹豫杀他”
　　“随便你，他不活了，我也没脸活着，方家两条性命，我还不起还有下辈子”
　　秦杏一不再理会那边的赵晋，独自走下山崖。
　　真相吗？果然没有脸面再活下去。
　　不过，自己还有几件事情没做完，剩下的几天，就去做了吧。
　　第二天，司空一族突然被抄家，押入天牢候审。
　　第三天，司空谦认罪，陷害当年秦仲书，皇帝仁慈，祸不及家人，司空谦不堪打击，狱中猝死，司空夫人追随而去，司空凉明疯癫之人，当日家仆散去，无人照料，失足淹死湖中，司空遇因准驸马身份，得以保全。
　　皇帝颁发罪己诏，再次承认当年年幼错误，秦氏遗女秦杏一身份恢复，昭告天下，冤情大白，雷厉风行不失安抚的手段也让人们对皇帝大大改观，一时间此事成为京城人士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
　　经过这些事情，司空遇肯定受了很大的打击吧，一夕之间，爱人背叛，至亲丧失，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宁无双，你怕是也保不住他啊。
　　想起专程去见的司空遇，心如刀割，他是无辜的，却反而让他间接毁了自己的家，秦家借此洗白，他却失去亲人，失去家，自己当年怎么过来的，那种滋味她忘不了，何况这个大少爷。
　　司空遇完全没有反应，整个人没一点精神，眼神空洞，看起来极度颓废，跟平日判若两人，秦杏一拿起匕首，“司空遇，不如还你一命”，说罢，直接往自己胸前刺去，很快，血流下来，匕首却也无法深入，那头被司空遇握住，久未开口的声音显得十分沙哑，“你想让我再多一宗罪吗？”
　　司空遇一句话，让秦杏一失了所有力气，连自尽都成了一场做戏。
　　“我知道那个人是你，你的身形我怎么会看不出，你身上的味道又岂是那些能盖得住，是我自己糊涂，到现在我还是下不了手，你走吧”
　　“司空遇，你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我欠着”
　　坐在小石凳上，对着初九，秦杏一沉默，。
　　宁无双看着眼前的皇帝，俨然王者之风，这种人注定是王，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放弃所有，苦心经营，错了，他是天生的王，如果没遇到司空遇，她想她愿意一辈子为眼前这个男人卖命。
　　“选好了吗？”赵晋声音传来。
　　宁无双惨然一笑，拿起药丸。
　　“无双，你让我失望了”
　　宁无双做了决定，就让她最后为司空遇做个傻瓜。司空遇爱不爱她都没关系，她爱就行了，一个看得顺眼的男人，一个痴情的男人，她也不知道司空遇哪里好，心告诉她愿意去爱就好了，来到司空遇面前，看着神情凄凉的他，直截了当，“司空遇，你恨她？”
　　司空遇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恨？他要恨什么，恨她利用他，恨她让他家破人亡，还是恨她不爱他，又或者是恨她连演戏都不肯演全套？
　　司空遇痛楚受伤的眼神扎伤了宁无双，双手藏在宽大的袖中握紧了又放开，似乎极力掩饰自己的落败和心痛，有些人注定无法触碰，她跟秦杏一，在司空遇的眼里，她根本什么都不是，不用比，她就早已惨败。
　　“你还爱她？”
　　爱？爱吗？这样还爱吗？爱，要是能说停就停，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吗？司空遇摇头，不知是在否认什么。
　　他还在爱，他还要爱，宁无双笑了笑，推开门，缓慢走了出去。
　　“谢谢你”司空遇朝着宁无双的背影莫名道了声谢，宁无双身影一顿，继续向前迈进。司空遇，如果你知道是我提供的地图，如果你知道我只是一个细作，如果你知道你的痛苦也有我之过，你还会谢我吗？我不是秦杏一，还能让你如此纵容，我只求到时有你原谅我，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昨晚下了一场大雨，叶子腐败在雨水里。它们要去哪里？它们也曾经那么骄傲，到头来还是溃败地一塌糊涂。
　　不再回头，她要去找秦杏一。
　　宁无双找到秦杏一时候，她正对着那只鹦鹉发呆，告诉她司空遇的事。
　　“我知道”秦杏一在笑。
　　这个表情让宁无双冒火，“你毁了他！”
　　“我知道”，得到的回答仍然是这三个字，表情未变。
　　宁无双词穷，他们俩人愿打愿挨，她有什么资格鸣不平。
　　沉默好一会，还是秦杏一先开口，“无双，他要取我性命，我毫不犹豫还他，你爱他，就好好的爱”
　　爱？她可是用了生命在爱的啊。
　　“照顾她，当我求你”，语气凝重，之后宁无双闪身出去，背影无端显得凄美。
　　这么倔强的人……秦杏一打开了笼子，“初九，我也放你走”，再无初九，初九扑棱了几下，纵到空中，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