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紫岚月

8、第8章

　　萨瑟伦走出车厢门，德拉科随即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往车厢后边走，沿路的人都立刻分开，不认识萨瑟伦的那些在看到跟在他身后的铂金脑袋后也立刻诚惶诚恐地让路。萨瑟伦和德拉科顺利穿过一层一层的人圈打开了哈利所在的车厢的门，里面正在谈论魁地奇。
　　“是真的吗，整列火车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哈利·波特在这个隔间里。这么说，那就是你了，对吧？”德拉科看着哈利，兴趣比当时更高了，然后指向在他旁边冷着脸的萨瑟伦，“这是萨瑟伦·斯莱特林，你应该认识的。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萨瑟伦的朋友……”话未说完，就被罗恩的一声轻咳打断了。于是，德拉科小孔雀不爽了，眼角瞄向罗恩，嘶嘶喷洒他不成熟的毒液：“你觉得我的名字太可笑，是吗？不用问你是谁。我父亲告诉我，韦斯莱家的人都是红头发，满脸雀斑，而且孩子多得养不起。”
　　“萨瑟伦……”哈利并没有去注意德拉科说了什么，只是专注地看着萨瑟伦没有表情的脸，也看到了萨瑟伦看向他的那双温暖的眼眸中此时已经布满了寒冰，完全的无视、冷漠、疏离。
　　“请叫我‘斯莱特林先生’，或者‘斯莱特林’，波特先生。我不记得我有允许你称呼我的教名，这是对我的侮辱。”萨瑟伦冷漠地看着哈利，然后视线平稳地移开，“德拉科，把你要说的赶紧说完，这里人太多了。”虽然已经习惯了被众人的视线追逐围绕，但他还是讨厌这种感觉。
　　“好的，萨瑟伦。”德拉科知道萨瑟伦不耐了，于是对哈利说：“你很快就会发现，有些巫师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许多，波特。你不会想跟另类的人交朋友吧。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然后对哈利伸出了手。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他想跟哈利交朋友，否则，马尔福绝不会纾尊降贵，为了一个虚无的名号来看一个麻瓜界长大的人。
　　“我想我自己能分辨出谁是另类，多谢了。”哈利冷冷地看着德拉科说道。他不喜欢这个马尔福，萨瑟伦原本对他要对这个马尔福要好得多了，而且，他看自己的目光中有着利用。他凭什么得到萨瑟伦的友谊，而自己就要被萨瑟伦推开？而现在，他是在炫耀萨瑟伦和他是朋友，而和自己却疏远了吗？于是，越想越气恼的哈利冷冷地拒绝了德拉科的提议。
　　“我要是你呀，波特，我会特别小心。”德拉科苍白的脸染上淡淡的红晕，显然是被气的，却依然保持着贵族的仪态拖着贵族特有的长长腔调慢吞吞地说着，“你应当放客气点，否则你会同样走上你父母的那条路。他们也不知好歹。你如果像韦斯莱家或海格这样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你会受到影响的。”这句话就是德拉科的提点了，典型的斯莱特林的说话方式。这是德拉科想要挽回这段友谊的最后一次尝试。
　　“你再说一遍。”罗恩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和他的头发一样红。
　　“行了，德拉科。”萨瑟伦不耐烦地打断了又要开口的德拉科，不满地睨了一眼罗恩，却连一个眼角都不给哈利，“你不能对这些蠢狮子能够听得懂斯莱特林带着毒液的好心提点抱有任何希望，他们的脑子从来就不比巨怪的指甲盖儿大多少，而且还整日里浸泡在鼻涕虫的粘液里长满了芨芨草。斯莱特林不需要拒绝伸出了手的友谊，斯莱特林永远高贵优雅。如果你想再为丢了马尔福、丢了斯莱特林的脸面而多抄一百五十遍《斯莱特林守则》和《铂金荣耀》的话，最好收拾一下你那不堪入目的狼狈样子，最起码，不要把站在你身前的我拖累，否则，我保证你绝对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我知道。谢谢了，萨瑟伦。”德拉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把闷气吐出后，睁开的蓝灰色眼眸已经恢复了平静和高傲。他对萨瑟伦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最后看了一眼哈利，便跟在萨瑟伦的身后离开了，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话：“我们是斯莱特林，而你是格兰芬多。我们，注定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哈利一个踉跄，脸上的红润刹那间全部褪去，脸色变得煞白。他，因为一时的嫉妒，推开了德拉科伸过来的手，也断绝了和萨瑟伦的友谊，就算他可以进入斯莱特林，他也失去了和萨瑟伦站在一起的资格，更何况他自己断绝了进入斯莱特林的可能。他是一个格兰芬多，一个萨瑟伦极为鄙视、厌恶、嫌弃的，格兰芬多，蠢狮子。想到这里，哈利的脸色再次一白。
　　“萨瑟伦？是那个萨瑟伦·斯莱特林？”罗恩的注意力明显不在哈利的身上，只是惊叫了一声，然后满脸的厌恶，“斯莱特林！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什么……意思……？”哈利回过神来，看向罗恩，眼中有着丝微的企求。
　　“斯莱特林都是邪恶的黑巫师，而斯莱特林的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则是最邪恶的黑巫师，他的后裔当然也是黑巫师！”罗恩理所当然、义愤填膺，手中紧紧握成拳在空中挥动，仿佛这样就能打到那些“黑巫师”，“那个神秘人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可以想见他们有多坏！近两年这个萨瑟伦·斯莱特林忽然出现，并且被证实了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以后会是第二个神秘人！哈利你要离他远一点，说不定他就是来杀你的……”
　　罗恩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但哈利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听了，他的耳边一直回响着几句话，让他莫名地恐慌起来：‘我们注定不死不休……’‘他是邪恶的黑巫师！’‘他就是来杀你的……’
　　“你以前碰到过他们吗？我是说，斯莱特林和马尔福？”罗恩忽然问。
　　“……啊？呃，嗯……”哈利猛然回神，看向罗恩，见他好奇地看着自己，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在对角巷和萨瑟伦与德拉科他们相遇的事情，却没有说萨瑟伦曾经帮助过他的事。
　　“我听说过他家的事情。”罗恩显得很是阴郁，“神秘人失踪后，马尔福家是第一批回到我们这边的人。他们说他们走火入魔了、被施了夺魂咒。我爸爸不相信，他说马尔福的父亲不用找任何借口就轻易倒到黑势力那边去了。”然后又说：“斯莱特林更不用说，他甚至连姓氏都是邪恶的斯莱特林，他天生就是一条毒蛇。”
　　回到包厢的萨瑟伦脸色还是黑的，德拉科反而先平静下来了，看向萨瑟伦，微微笑着：“嘿，萨瑟伦，原来你和救世主关系还挺好的……”
　　“He is a Gryffindor, just like we are the Slytherin。”萨瑟伦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开口，语气平铺直叙仿佛并不在意，一双眼眸的颜色更趋于青蓝色如千年寒冰，锐利地直视德拉科，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从牙缝中往外蹦，“Don't·forget·it·forever·please, okay My·dear·Mr.·Draco·Malfoy.”
　　“……”被这样的萨瑟伦吓到了，德拉科小心地吞下一口唾沫，颤抖着回了一句“Yes, I promise.”
　　“Nice.”萨瑟伦抬了抬下颌，又把头转了回去，端正地坐在已经变成一张华丽的真皮高背椅的软榻上，微微低着头，刘海垂下遮掩了他的表情。
　　五分钟后，火车到达了霍格沃茨，火车的广播在列车上回荡着说什么把行李留在车上、他们会负责送达学校之类的话。德拉科看了看依然端坐着的萨瑟伦，见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换好的校服长袍的袍脚后昂起头走了出去，悄悄地松了口气，然后也跟了上去。走下列车，贵族的孩子们都聚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什么、偶尔悄声交流两句，另一边则很是喧闹几乎满满的都是人，在相互嬉笑打闹，大声议论着关于哈利·波特和萨瑟伦·斯莱特林的话题。德拉科在听到类似“斯莱特林都是邪恶的”的言论时小心地瞥了一眼前面的萨瑟伦，见他完全没有变化过表情、连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看起来似乎已经习惯了而并不在意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心酸——他们只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他们承认的斯莱特林，是一种统称；而萨瑟伦呢？斯莱特林，不仅是指他们学院，更是指他，他的姓氏、他的先祖、他的背负。
　　“德拉科，收起你莫名其妙的眼神。斯莱特林，不需要同情。”萨瑟伦觉察了德拉科的目光，斜斜地往后睨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直视前方，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昂着头与那些人群擦肩而过，“斯莱特林，永远高贵优雅。斯莱特林，不屑于别人的看法。”
　　“是，我很抱歉。”德拉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失礼，立刻道歉。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站台上，然后发出巨响，“哈利，到这边来，你好吗？”
　　巨人海格在万头攒动（作者乱入：喂喂喂罗琳大婶你给的官方资料是整个巫师界还没到一万人呢怎么这里就万头攒动了你就算想夸张一点那也别夸张得那么离谱好吧喂！）中依然极为显眼，蓄着大胡子的巨脸露着微笑：“来吧，跟我来，还有一年级新生吗？当心你们脚底下，好了！一年级新生跟我来！”
　　“真是糟糕的环境。”德拉科皱着眉看着脚下泥泞崎岖的小路。若不是萨瑟伦一直在他身边、而霍格沃茨对他似乎格外友好，他早就摔了好几个跟头了。
　　新生们跟随海格连滑带溜，磕磕绊绊，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走下坡去。小路两旁一片漆黑，萨瑟伦说这是一个茂密的树林。没有人说话，偶尔发出的吸鼻子的声音，也是属于丢失蟾蜍的男孩纳威·隆巴顿的。
　　“拐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海格回头喊道，领着新生们来到黑色的湖泊前，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壮丽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叹。然后，海格指着停泊在岸边的一队小船大声说：“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个人！都上船了吗？那好……前进啰！”他自己则坐一条船。
　　哈利、罗恩、赫敏和纳威一条船，萨瑟伦则和德拉科、布莱斯和帕金森家的小公主潘西一条船，克拉布和高尔坐在另一条小船上。一队小船即刻划过波平如镜的湖面向前驶去。萨瑟伦站在船头仰望着巨大的城堡，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豪气：这是他的父亲母亲们建立的城堡，这是属于他的他们给他的城堡，他将在这里完成继承契约，然后他将守护着这里，直到他死。其他的人们也沉默无语，凝视着这个城堡，似乎这个伫立在悬崖之上的城堡就在他们的头顶上空。
　　“低头！”海格大声喊道，所有人都低下头来，穿过覆盖山崖正面的常春藤帐蔓，来到隐秘的开阔入口。他们沿着一条漆黑的隧道似乎来到了城堡地下，最后到达了一个类似地下码头的地方，然后又攀上一片碎石和小鹅卵石的地面。海格把一只蟾蜍交到欣喜地大张着双臂的纳威的手中，提着灯领着学生们在灯光的照耀下攀上山岩中的一条隧道，最后终于到达了城堡阴影下的一处平坦潮湿的草地。所有人攀上了一段石阶，聚集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而海格则举起了他硕大的拳头，在城堡的大门上敲了三下。大门立刻被打开，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子黑发女巫站在大门前，神情严肃，头发也被盘起成一个严谨的发髻，可见她是一个严厉的教授。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来把他们接走。”麦格点点头，把门拉得打开。门厅大得能把一般的麻瓜家庭整栋房子都装进去，石墙周围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炬，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到顶。正面是一段豪华的大理石楼梯，直通楼上。麦格把新生们都领进了大厅旁边的一个小空屋里，开始了她的开场白：“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开学宴会就要开始了，不过你们在到餐厅入席之前，首先要你们大家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哪一个学院。分院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因为你们在校期间，学院就像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你们要与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在学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在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度过课余时间。”
　　“四所学院的名称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每所学院都拥有自己的光荣历史，都培育出了杰出的男女巫师。你们在霍格沃茨就读期间，你们的出色表现会使你们所在的学院赢得加分，而任何违规行为则使你们所在的学院扣分。年终时，获得最高分的学院可获得学院杯，这是很高的荣誉。我希望你们不论分到哪所学院都能为学院争光。”麦格简单介绍了一下霍格沃茨，然后宣布了接下来的内容，“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候的时候，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然后他的目光在纳威的斗篷和罗恩鼻子的那块脏东西上游移了一下，令哈利紧张地顺了顺他凌乱的短发。
　　“等那边准备好了，我就来接你们。等候时，请保持安静。”麦格教授说完，离开了房间。门关上后，小屋子里立刻爆发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没有人知道分院仪式是怎么样的，也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分到什么学院去，紧张的气氛越来越浓重。
　　“我一定会进入斯莱特林。”德拉科昂起头给自己打气，“如果我进入了赫奇帕奇，我爸爸一定会让我退学的。”
　　“马尔福当然会进入斯莱特林，毋庸置疑。”几个小贵族家庭的孩子连连点头附和，然后对萨瑟伦说：“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也将会是斯莱特林的殿下。”
　　“毋庸置疑。”萨瑟伦也抬起头，只是弯起五度露出标准贵族假笑的唇角让他显得更加骄傲。

作者有话说

　　终于到了霍格沃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