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紫岚月

7、第7章

　　一个月过去了，终于到了霍格沃茨的开学日。一大早的，萨瑟伦就起身打点好了自己。他的行李、书包什么的都是由萨莫尔收拾的，那一大箱子华丽的长袍衣饰、一大盒子的护理用品、一大箱子的魔药，以及一大箱子的书籍——或是斯莱特林庄园里的，或是他的萨瑟伦庄园里的——还有一大箱子的赫尔加亲自烹制的美味食物。索瑞尔早就通过传送阵到达了禁林，萨瑟伦庄园里同样专门给萨瑟伦提供服务的家养小精灵莫比也到了霍格沃茨，专门负责萨瑟伦的饮食起居，萨莫尔则在萨瑟伦需要的时候随时出现在萨瑟伦的身边，平时则只需要留在萨瑟伦庄园里主持庄园的正常运转就行了。带到学校的宠物，萨瑟伦选择了一只雪隼，起名叫赫德森，是一只雄鸟，有着柔顺平滑的雪白色绒毛，双翼展开的时候有一米长，翼羽虽然也是白色的，但在尾部还有墨绿色的纹路，那墨绿深得如同纯正的黑色一般，看起来更加漂亮。值得注意的是，它的喙是罕见的银灰色，而双眼则是碧绿的颜色，十分附和一个斯莱特林的审美观。
　　萨瑟伦走在站台上，黑着一张脸，身边周围五米范围内的温度都在零度以下。他，萨瑟伦·斯莱特林，四巨头承认并精心培养的霍格沃茨继承人，前往霍格沃茨还要通过这种方式？
　　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一个巫师界的贵族，还要跑到麻瓜界，然后傻乎乎地往墙上撞——尽管那儿被施了麻瓜驱逐咒和混淆咒——然后，登上那个早就被淘汰的中世纪蒸汽机车——所谓的特快火车——再和一大群人争抢车厢座位，然后被人们围观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长什么样？你丫以为挂上“特快”两个字就能跟麻瓜界的火车或者更告诉的机车一样了？那些车厢跟麻瓜的车厢有一丝一毫的可比性么？
　　不断地暗地吐槽、无声地诅咒，萨瑟伦最终还是幻影移形到了站台踏上了火车，然后一直往车头方向走——他记得霍格沃茨十二校董都有专门的车厢的，他还是去找德拉科好了。
　　敲开马尔福专用车厢的门，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德拉科和他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德拉科对于能看到萨瑟伦感到高兴，于是起身：“萨瑟伦，你来了，进来坐吧。”
　　“嗯。”萨瑟伦进入车厢并且顺手关上门，同时挥动手里的魔杖把车厢里的装饰稍微改变了一下，座椅也变成的他习惯的软榻，然后不顾德拉科的惊奇目光斜倚上去，慵懒而华丽，完全没有失去贵族仪态。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萨瑟伦不满地抱怨，“为什么我非要到这么破烂的车上来？相比之下，我更宁愿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去。”
　　德拉科并没有对萨瑟伦的这段言论发表什么点评，但他的表情却明明白白地表示他同意萨瑟伦的说法。
　　由于离开车还有一段时间，萨瑟伦就这么倚在软榻上，手腕翻飞间一本厚厚的砖头书就出现在了手中，但萨瑟伦完全没有心情去研读，目光一直投向窗外，或者是遥远的天际，反正就是没有焦距，似乎是在发呆，又仿佛是在寻找、或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德拉科看着这样的萨瑟伦，忽然就发现，就算他表现得和他华丽的父亲一样完美优秀，但他还是一个和他同龄的人——不能说孩子，要不然也就承认他是个孩子了——是不是，和他一样，“斯莱特林”的姓氏，让他背负了太多呢？
　　哈利和原著中不一样，由于有了萨瑟伦送给他的那些书，他知道怎样进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顺利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并且挑选了一个比较靠后的空车厢，因为他觉得这里会比较安静，让他在火车开了以后能好好看看到霍格沃茨的路。但，没过会儿，在他刚刚把行李漂浮到行李架上去之后，车厢门被打开了，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两个红头发把头伸了进来，“要帮忙吗？”
　　“不，不用了，谢谢。”哈利摇头，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还是初次使用魔法，一个漂浮咒花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嘿，那是什么？”孪生兄弟中的一个突然指着哈利那由于刘海被撩开而露出的被遮掩着的闪电型伤疤问。
　　“哎呀，我的天哪，”孪生兄弟中的另一个接着说道，“莫非你是——？”
　　“他是……”第一个说话的那个人又看向哈利，“你是不是？”
　　“是什么？”哈利觉得两兄弟很有意思，说话一个接一个的，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装作不懂地问道。
　　“哈利·波特。”两兄弟合唱。
　　“哦，他呀，”哈利点了点头，“是啊，我就是。”
　　哈利的回答换来两兄弟的呆愣，直到门口传来他们的妈妈莫丽的声音，他们才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哈利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哈利看着两兄弟，忽然觉得有些羡慕、又有些心酸，坐到窗边半遮半掩地看着两兄弟和他们的家人说话。然后，在火车将要开启的时候，他们最小的男孩——罗恩·韦斯莱——就走进了哈利所在的包厢，并且在哈利回答没有别人的时候坐了下来。然后，他们一路说着话，话题从哈利·波特的伤疤，到一些平常的闲聊。哈利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地没有说出萨瑟伦的话，或许没有说到关于他的话题。到中午的时候，零食餐车敲开了他们的门，哈利和罗恩便买了不少的零食作为午餐。
　　餐车的到来同样也唤醒了还在发呆中的萨瑟伦，他垂下眼睑，习惯性地掩下所有的心绪，然后才抬头看向小心翼翼看着他的克拉布和高尔，微微勾起嘴角：“想吃什么就自己去买。”
　　克拉布和高尔欢呼一声，然后打开车厢门去买零食了。看萨瑟伦似乎恢复了情绪，德拉科也放下了心，调侃道：“斯莱特林先生总算舍得从他那个迷人的自我世界中回到现实里来了么。”
　　“不，德拉科。”知道德拉科话中的意思是在指责自己让他担心了，萨瑟伦笑了笑，并不在意德拉科的讽刺语气，“要知道，那儿可没有一个铂金小孔雀兴奋得失态地表示他的惊奇让我觉得愉快。”
　　“……哼！”被萨瑟伦的调侃让德拉科小龙瞬间脸红，别过脸去。但他的心里同时也觉得暖暖的，他看到了萨瑟伦的另一面，慵懒随意却同样优雅，也会和他说笑聊天。德拉科知道，这是萨瑟伦认同了他的表现，虽然从看到萨瑟伦后他一直在失态。所以，萨瑟伦是把他当成朋友了的吧！德拉科心里喜滋滋地想着。
　　德拉科坐在窗前吃着纳西莎给他准备的午餐，萨瑟伦则还是歪在软榻上翻着他的书本，只是偶尔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或者端起杯口有着一圈绿色花纹的银色杯子喝一口奶茶。然而，这样平和的景象很快被打破了。克拉布和高尔都还没有回来，车厢门也就没有施放锁门咒驱逐咒之类的咒语，被人用力地拉开。萨瑟伦和德拉科都条件反射地握紧了袖口处的魔杖，姿势却一点儿没有变动，只是抬头看向来人。
　　“你们有看到一只蟾蜍吗？纳威丢了一只蟾蜍。”来的是一个女生，应该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浓密的棕色长发有着细密的卷被束在一起，高高仰起的头和理所当然的语气显得自高自大、目中无人，那对大门牙因为仰着头变得更加明显。萨瑟伦知道，这就是哈利那个格兰芬多铁三角的一位，麻瓜种“万事通”的赫敏·格兰杰，而她身后那个怯懦的男孩子应该就是另一个配角，纳威·隆巴顿。
　　“不好意思，尊贵的小姐，我们这里是校董车厢，不可能有一只不入流的蟾蜍。”在德拉科说话之前，萨瑟伦就已经极为不满地开口了，“你的无知，使得你日后在霍格沃茨不会有太好的日子。”他已经看到了外面因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而开门探头看过来的无数贵族继承人，于是脸色更黑，毫不犹豫地发出了逐客令，“如果要找一只蟾蜍，那就到最可能养着它的车尾的格兰芬多的车厢去找吧，他们恶心的审美观才会把一只除了让人倒尽胃口外没有任何用处的蟾蜍这种废物当做宝贝。”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侮辱纳威？”赫敏生气地把头抬得更高，“我们是同学，理应相互帮助。”
　　“帮助一个懦弱的纯血贵族的继承人、一个逃到格兰芬多的贵族，在他和一个泥巴种将尊贵的斯莱特林和马尔福的脸面肆意地踩在脚底下之后？”德拉科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果然是格兰芬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请立刻离开吧。”将斯莱特林放在马尔福前面，就是认可了萨瑟伦·斯莱特林身份比德拉科·马尔福要高的体现。
　　赫敏和纳威离开之后，德拉科重新关上了门，小脸通红地坐下。萨瑟伦好笑地看着德拉科在一个人生闷气，于是笑道：“行了，没必要为格兰芬多的冒犯而生气，我们是永远高贵而优雅的斯莱特林。”
　　“……拜托你不要说斯莱特林，这样我会觉得很别扭，”德拉科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感觉好像是在说你一样。”
　　“能得到斯莱特林这个姓氏，是我的幸运，我以此为荣。”萨瑟伦很配合地将下颌抬起十五度，完美的贵族视角。只是，他的心里又沉了沉，随即装作不在意那点酸涩的钝痛和德拉科调笑着聊天。
　　另一边，哈利和罗恩也在聊天，罗恩拔出了他的旧魔杖指着他的宠物老鼠斑斑要把斑斑变色。但在他施魔法之前，门被粗鲁地打开：
　　“你们有看到一只蟾蜍吗？纳威丢了一只蟾蜍。”赫敏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没等哈利和罗恩回答，就已经自顾自地坐进了包厢里，“你是在施魔法吗？那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罗恩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挥动了魔杖，并且理所当然地失败了。于是赫敏小姑娘不满了：“你肯定这真是一道咒语吗？看来不怎么样，是吧？我在家里试过几道简单的咒语，只是为了练习，而且都起作用了。我家没有一个人懂魔法，所以当我收到入学通知书时，我吃惊极了，但又特别高兴，因为，我的意思是说，据我所知，这是一所最优秀的魔法学校——所有的课本我都背会了，当然，我只希望这能够用——我叫赫敏·格兰杰，顺便问一句，你们叫什么名字？”
　　赫敏的话说得又快又多跟连珠炮似的，让罗恩和哈利都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罗纳德·韦斯莱。”罗恩嘟哝道。
　　“哈利·波特。”哈利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吗？”赫敏眼中一亮，“你的事我全都知道，当然——我额外多买了几本参考书，《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这几本书里都提到了你。要是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所有提到我的书都找来。”
　　“……”哈利并没有说什么，这几本书他也有——萨瑟伦送他的。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巫师界代表了什么。
　　“你们俩知不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赫敏立刻打开了另一个话题，“我已经到处打听过了，我希望能分到格兰芬多，都说那是最好的，我听说，邓布利多自己就是那里毕业的，不过我想拉文克劳也不算太坏……不管这么说，我们最好还是先去找纳威的蟾蜍。你们俩最好赶快把衣服换上，要知道，我们大概很快就要到了。”说罢，转身就走，带着纳威一起。
　　“不管被分到哪个学院，我都不希望跟她分在一起。”罗恩挫败地捂脸，把魔杖扔到行李箱里，“这个咒语没用，是乔治告诉我的。我敢说，他准一早就知道这是一发瞎炮。”
　　“你的两个哥哥都在哪个学院？”哈利对罗恩的埋怨不说什么，转移了话题。他还是比较关心分院的问题。
　　“格兰芬多。”罗恩有气无力地回答，“妈妈和爸爸以前也是上这个学院的。如果我不去那个学院，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说。我并不认为去拉文克劳就特别不好，可想想看，千万别把我分到斯莱特林学院。（作者乱入：拜托罗恩，别这么自恋好吧，就算你想去、分院帽那天抽疯了让你去，也要看斯莱特林愿不愿意要你……）”
　　哈利·波特在车上的消息很快便被传开了，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巫师界的救世主”，就是在贵族车厢，小贵族们也都在纷纷谈论。德拉科自然也跃跃欲试，有些期待地看向依然能淡定地看着砖头书的萨瑟伦：“萨瑟伦，我们去看看那个哈利·波特吧？如果可以把他拉入斯莱特林的话……”
　　“你忘了邓布利多，德拉科。”萨瑟伦抬起头，给德拉科泼冷水，“你不是见过他了么，他对你的印象似乎不怎么样。”
　　“但他认得你，萨瑟伦。”德拉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出马的话，可以很好地解决他的困境，那么就理所当然得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他引见给我。”
　　“……你总算有些斯莱特林的样子了。”萨瑟伦定定地看了德拉科好一会儿，忽然笑了，放上书签合上了书，然后从软榻上起身，掸掸袍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和灰尘，“那么，走吧，我需要让我不切实际的朋友清醒一些，不管是不是那个披着狮子皮的老疯子的计划或是阴谋，一个救世主都会是一个格兰芬多成为一只同样鲁莽冲动的蠢狮子，而不会是理智优雅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