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蝶贝》粉红色的猪尾巴

8、做羹汤？斗莺燕？

　　热好的粥被苏苏端至床榻前，苏苏将小匙递给萧怀贞，又在碗旁边细心布下装着泡菜的小碟。
　　萧怀贞偏着头回望苏苏，问：“你不吃吗？”
　　苏苏笑得柔软，“我吃过了。你睡着的时候，我就吃过了。”
　　萧怀贞双眼闪过一点失望，很快又笑笑，举起勺子。秀丽的手带一点细微的颤抖，但他竭力稳住，一勺一勺慢慢地吃。
　　苏苏静静看着，不帮忙，却也不离开。
　　一片淡淡的沉静里，萧怀贞吃得很慢，嘴角却渐渐扬起一点弧度，最后他放下小匙，眼底全是细碎的光芒，笑着对苏苏道：“吃好了。”
　　苏苏点头，开始收拾餐具。这一次，换萧怀贞静静看着苏苏，不帮忙，却也不躺下。
　　苏苏收完，抬眉对萧怀贞笑笑，“说真的，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萧怀贞笑着摇摇头。
　　苏苏又道：“那你要不要顺带到我们医院输点液？”
　　萧怀贞再度摇头，“我没事，吃了你的药就会好。”
　　苏苏得意之余，又诚恳答道：“虽然我医术不错，但这一次，你病得有点重，不输液的话，好起来会比较麻烦。”
　　萧怀贞却笑问：“可以不去输液吗？我不太喜欢。”
　　苏苏隐约猜到什么，以为是因为涟漪病逝的关系萧怀贞才会不喜欢医院，于是忍不住黯淡了一点脸色，其实想想又觉得自己矫情，所以微笑了，爽快答道：“可以。你不喜欢就不去，只不过会好得慢一点，大不了我再多费点力气而已。”
　　萧怀贞瞧见了苏苏那一瞬间的神情，柔声道：“苏苏，你在想什么？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医院，并不是因为别的人或别的原因而有所忌讳和回避。”
　　“嗯。”发现萧怀贞竟然像肚里蛔虫一般地看透自己，苏苏尴尬之余又坦然，微笑点头，“好。我相信你。现在要走吗？”
　　萧怀贞见了她此刻的样子，也不多说，点头，起身，慢慢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吧。”
　　“好。”
　　苏苏应了，站在萧怀贞近身处看他套上洋装，衣料再不菲，也比不过人是无价宝，苏苏笑了笑，上前一步，伸手替他拉过滑落的衣袖，萧怀贞一顿，看向苏苏的眼神立刻就变得粘腻，微垂了双睫，掩去眼底波动，从苏苏手中接过衣袖来，穿得端正。收拾妥当之后，苏苏紧跟在萧怀贞身后走下楼，在大门前，他忽然停了下来，苏苏不解地望着他，他便低眉对着苏苏笑笑，然后退后一步，和苏苏并肩，苏苏明白他用意之后，也弯了眉眼。
　　清晨的时光那么美好。天是湛蓝，云是雪白，草是翠绿，水是透明。庭院里浮着一层尚未消散干净的白雾，以卵石铺底的清溪蜿蜒而过，小水车悠悠转着，水声清亮不绝，不远处枝蔓繁茂，显得碧绿而有生机，散落各处的彩色小花，以一种随意的姿态点缀着风景。
　　苏苏和萧怀贞并肩走着，赞了句：“好看。”
　　萧怀贞侧头看着苏苏，眼底映着碧草和波光，唇一挑，声线里有磁一般的吸引，他道：“苏苏，你可以常来。”
　　言下之意路人皆知，苏苏笑了笑，不答。
　　萧怀贞也不计较，继续往前，脚步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虚浮，却竭力走得十分稳定。
　　一如他稳定的步伐，萧怀贞开起车来也毫不含糊，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绝不会失手把苏苏撞到护栏上去。苏苏脑海里浮现出早上萧怀贞摇摇晃晃的样子，又看看身边淡定微笑仿佛一切在握的男子，真的很难把病中的他与目前车子稳定的疾驰联系起来，一时间，她难免盯着萧怀贞过久。
　　后视镜里，萧怀贞看着苏苏，双眼不由眯起，“还在担心？”
　　苏苏缓缓摇头，犹豫了一下，才又开了口，“你经常这样开车？”
　　萧怀贞点头，又问：“奇怪吗？”
　　苏苏摇头，吟吟一笑，“萧怀贞，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无比强悍的意志？”
　　萧怀贞也笑，“没什么人评价我。怎么这样讲？”
　　苏苏继续，“因为需要控制意志，然后再用意志来控制身体的事，你做得得心应手。”萧怀贞闻言挑眉，于是整个人的表情立即显得生动起来。苏苏接着讲，“如果没有强悍无匹的意志，就无法控制可能失控的身体，而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完美控制自己的人，总是让人心生敬佩的。”
　　听到这里时，萧怀贞手指一拨方向盘，正在漂亮地转弯，然后他勾起唇角问：“苏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苏侧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萧怀贞又笑，这一次他的声线也洋溢着愉快，“苏苏，是不是觉得我挺好？”
　　苏苏终于明白他要讲什么，附和道：“是。你很好，我不是一早就说过？”
　　萧怀贞摇头，从后视镜里分了一点视线给苏苏，“我是说，苏苏，你相信我是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控制自己的人吗？”
　　苏苏一怔，真正明白他的意思，犹豫了下，毫不吝啬地肯定点头——遑论外境如何流转，自律自持，真正能做到的，确实值得肯定和赞美。
　　萧怀贞笑笑，对苏苏的反应十分满意，再不多说。
　　车子行驶得流畅而平稳，到了医院附近，苏苏突然道：“我在这里下就可以，别再往前开了。”
　　萧怀贞挑眉，沉默看着苏苏。
　　苏苏笑，“萧怀贞，只怪你车子招摇，人也招摇，万一给别人瞧见了，影响总是不太好。”
　　萧怀贞继续沉默。
　　苏苏笑得更加狡谲，“你看，物极必反，凡事太好了，也会带来麻烦，是不是？所以，萧怀贞，你可千万不能太骄傲。”说完，苏苏呵呵笑出声来。
　　而萧怀贞静静看着她开怀的模样，脸上神色却渐渐转为深思，又缓缓转为平和。
　　苏苏下车，俯身对萧怀贞说：“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萧怀贞侧头，和缓道：“苏苏，我也得工作。”
　　听了这话苏苏就有一点担忧，“那药我放这里了，中午和晚饭前服药一定别忘记了。”
　　萧怀贞点点头，向着她微微笑，表示不用担心。
　　苏苏想了想，又问：“中午你吃什么？”
　　萧怀贞摇头，神情有一点淡淡的倦，恹恹回答：“不想吃。”
　　“那，”苏苏拖长了尾音，歪着头笑，短发在清晨的风里轻轻飞扬，“我给你做吃的来，你要吃吗？”
　　萧怀贞怔了一下，问：“苏苏，你说什么？”
　　苏苏勾着身子，凑近他一点，愉快笑着，“我做拿手的菜来，你要吃吗？”
　　萧怀贞顿了顿，苏苏静静望着他，下一秒，萧怀贞伸出手来，修长漂亮的十指轻轻揉了下苏苏的头发，语气里带着一点宠溺，“苏苏，你很忙，不用这么费心。”
　　苏苏依然坚定微笑着，“我不轻易做菜的唷，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吃？”
　　金色的柔软晨光里，萧怀贞笑得双眼眯成秀丽的弧度，连带嘴角也挑到平素隐忍的极致，他说：“好。你什么时候来？”
　　“做好就来。”苏苏笑吟吟地递给萧怀贞纸笔，“给我你的地址。”
　　萧怀贞接过来，放在中控台的台面上仔细地写。
　　苏苏在一旁看着他，精致无比的木制台面蜿蜒了一圈，车里的男人饱满润泽的唇此刻正柔和地挑高、双眼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玉石一般的指尖执笔专注写字的模样，是清晨最好的风景。苏苏自己也不曾意识到，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也足以和晨光媲美。接过小纸条来，苏苏对萧怀贞挥挥手，退开一步，道：“再见。”
　　萧怀贞也微微笑，“苏苏，再见。”
　　整个上午依然忙碌，苏苏像上足了发条的齿轮，风风火火地干完了所有的活儿。若水见状，无比激动地抓住她问：“苏苏，你扑倒了吗？”
　　苏苏皱眉，“你说什么？”
　　若水笑得好不腻歪，“苏苏，你好久没这么带劲儿地干活儿了！说！是不是扑倒了？”
　　苏苏这才记起若水昨夜一番扑倒的话，不禁汗颜，“没有也。”
　　若水瞪眼，“那你带什么劲儿！？”
　　苏苏纠结，“是呀，我这是带的哪门子劲儿啊！”
　　若水想了想道：“苏苏，月黑风高夜，孤男寡女时，你竟然没扑倒，也没被扑倒，苏苏你怎么办事儿的呀？”
　　苏苏一个劲儿地翻白眼，回答道：“不关我的事，是他不行。”
　　“呃……”若水呛到，开始猛咳。
　　苏苏安抚地拍拍若水的背，一眼瞥见护士站的时钟就快指到十一点了，就对若水讲：“我有事，先走了。”
　　“什么事！？”若水立马揪住她问。
　　苏苏挣脱不得，笑了笑，简洁答道：“洗手做羹汤的事。”话毕，见若水好不开心地笑了，苏苏问：“你乐什么？”
　　若水摇头，“苏苏，很好，没什么，你这样就很好。”
　　苏苏明白了，也微笑，“那我走了啊。再见。”
　　若水挥手，“苏苏，加油。”顿了下又补上一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苏苏，记得办了他啊！”
　　呃，苏苏狂汗，嘴角抽抽地下了楼。
　　出了大门，苏苏立即冲到医院附近的菜市场，买了鲫鱼、葱姜还有一些蔬菜，然后杀回家里。妈妈不在，应该是去了老年大学舞刀弄剑，苏苏自个儿洗净了鱼，接着拿盐渍好，又开始摘菜，洗净切段，准备好蔬菜后，把渍好的鱼用油煎过，在锅里加了水，再加了姜葱一起熬汤，同时把米用温水泡了泡，沥干水分后碾碎，待到鱼汤熬好，苏苏把鱼仔细捞出来，用雪白的汤开始做粥，米碾碎了，很快粥就能做好。这同时，苏苏开始下锅炒青菜。不出一个小时，苏苏做好了鱼粥和一碟炒青菜，用家里的便当盒装好，外面包上两年前去东京买回的漂亮的布手帕，结了一只蝴蝶结，拎着冲出了家门。
　　中午的时候并不好找到空的出租车，烈日炎炎，苏苏前后奔走，弄得汗涔涔的，才寻到一辆，立马急匆匆地往萧怀贞所写的地址赶去。
　　苏苏一直不知道萧怀贞是做什么的，就算看到他写的地址，也仅仅知道那是中央区的商业地带，直到站到了那栋大楼前，苏苏才有些具体的认识，也因此有些恍惚。
　　笔直参天的大楼拔地而起，像一柄刺入天际的利剑，古朴而端敏，在盛夏的烈日里熠熠生辉，没有多余的装饰和标识，但似乎又一点也不难找到。苏苏在楼下，见到处处是倒映着自己的玻璃，中间有一扇不算气派的玻璃门，寥寥几人进出，气氛十分沉静。在门外完全看不到大楼内的景象，苏苏犹豫了下，有些迟疑地推门走进去，到得大厅，眼前见到的是截然不同的开阔景象。淡青色的地砖和更加浅淡的墙面，显得清雅而平和，庭院里植着一些不知名的灌木，枝蔓低垂，倒映水面。
　　苏苏环视周围，有些拿不准方向，另一头的保安瞧了她一眼，不仅不来阻拦属于陌生人的她，反而还微微一笑。苏苏摸摸了鼻子，只好走到前台，试探着问：“打扰了，请问萧怀贞在吗？”
　　那女子一双水灵的杏眼，扫过苏苏后有一丝淡淡的惊讶，这栋大楼里从无一人对先生直呼其名。转眼记起一早上面就招呼下来，说是有位女士来找先生，一定要妥善接待，那女子再瞧了瞧苏苏，很快明白了她是谁，立即微笑了，“您是找萧先生吗？”
　　苏苏一听到先生两个字，顿觉怪异，这么大的公司，萧怀贞应该是老大，但不叫总裁，也不叫老板，怎么叫先生？虽然先生二字，比那两个称谓清雅得多，但总归少了点气势，苏苏想，萧怀贞这人还真是怪异，不过，这样也很好。苏苏笑了，点头，“对。”
　　那女子笑道：“苏小姐，先生吩咐过，他在办公室等您。”
　　见状，苏苏觉得自己被抬举得有些过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回答道：“有劳。”
　　随着曼妙的女子搭乘电梯，周围人扫来淡淡的注视的目光，苏苏不明就里，女子解释道：“只有这部电梯能上四十九楼，除非先生允许，没人能搭乘。”这话里透出的意味，叫苏苏无端觉得有压力，好似一直在她面前很平和的萧怀贞，陡然就又高高在上了一般。而这本来就是事实。苏苏想着，电梯也合上了门。
　　一路直达四十九层，女子领着苏苏走过寂静无人的长长走廊，最后在一道门前停住，敲门后，那门从里打开，走出一身深蓝色套装的女子，对着苏苏微笑道：“苏小姐，您好，我是首席秘书科雯。请进。”苏苏对着退出的前台女子说谢谢，然后冲科雯笑道：“您好。”这才随科雯进到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和苏苏想象完全不一样，这只大房间里似乎有无数个小房间，苏苏就在其中一间屋子里等萧怀贞。
　　科雯给苏苏送来茶水，竟然是苏苏喜欢的宇治金时，苏苏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科雯一眼，科雯笑了，“先生吩咐的，说是苏小姐喜欢。”苏苏嘿嘿笑了两声，对科雯真心道了谢。科雯又道：“先生在开会，麻烦苏小姐稍等，他已经知道您来了。”苏苏好脾气地点头，除了谢谢，她也不知道该和初次见面的科雯说些什么。而科雯掩上门时，又多看了苏苏一眼，这女孩子看上去十分年轻，姿容寻常，唯独笑起来的时候像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在黑夜里十分诱人，这会儿身边带着一只便当盒，应该是给病中的先生的。科雯想到这里不由微笑，原来先生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苏苏一个人坐着有些无聊，打量周围，看了好几遍，直到视觉麻木，萧怀贞还是没有出现，却等到了今天碰到的第三个女人。彼时苏苏正在玩pig shot，专注摆弄着那只粉色的小母猪越过障碍物，吃掉星星、花菜和玉米，没了力气时就放屁前进，不亦乐乎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科雯柔和的劝解，“梁小姐，非常抱歉，先生正在开会，不太方便会客。”然后一个娇媚又犀利的声音响起，“科雯，你这话，也是对我说得的吗？”科雯顿了顿，平和道：“先生确实很忙，今日恐怕没有空闲会见梁小姐。”
　　苏苏歪着头正在用心偷听，却见一只芊芊玉手已推开门，走进一位年轻貌美的莺燕。那女人见了苏苏，先是一愣，打量了苏苏一番，然后挑眉，再对着科雯冷冷道：“她是谁？”苏苏站起来，不待科雯问答，笑了笑，“你好，我叫苏苏。”科雯一见苏苏站起，又这样和气地开口说话，便面色一变，道：“苏小姐，打扰您了。梁思思小姐，请您跟我去外面等。”科雯说了这话，梁思思却纹丝不动，凤眼扫视苏苏，见她衣着普通相貌寻常，目光变得越发傲慢，“谁许你进来的？”苏苏正要开口，科雯接过话去，“先生亲自吩咐留出这间休息室给苏苏小姐。”梁思思不理会科雯，向着苏苏冷笑，“你叫苏苏？”
　　苏苏点头，仿佛看见一只抖擞着羽毛的鸟儿，不知为何自己心底波澜不惊，又生出些讽刺，最终还是淡然道：“是。不知梁小姐有何指教？”
　　梁思思柳眉一挑，眼神傲慢，“苏小姐何处高就？”
　　苏苏好脾气地笑了一下，“谈不上高就，我是一个大夫。”
　　梁思思哦了一声，笑得曼妙，下巴微抬道：“那么，令尊令堂定是怀贞世交了？”
　　苏苏神情不变地回答：“我爸妈和他根本不认识。”
　　“那倒奇怪了，”梁思思看着苏苏，挑了唇角，带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慢慢说道，“怀贞的这间屋子除了身边亲近的，你可是进得的第一个外人。苏小姐，倒是不容小觑啊。”
　　听闻梁思思这样讲，苏苏还没答话，科雯便出声打断她道：“梁小姐，先生自己的屋子向来没人能进得，苏苏在这里，是先生特意吩咐下来的，而您，麻烦请外面等。”
　　苏苏见科雯不惜得罪这位嚣张跋扈的莺燕，心里有些诧异，想着来人针对的是自己，没必要让科雯惹上一身麻烦，苏苏微笑上前，缓声道：“梁小姐是要在这儿等吗？”
　　梁思思见苏苏竟然主动站出来，不由冷笑，“在哪儿等，这倒无所谓。就是怕有人来了不该来的地方，还真以为自己就是那么一回事儿，而明明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的白日梦，还真把自己当做了飞上枝头的凤凰。”顿了顿，梁思思一眼瞧见了苏苏带来的东西，玉手挑散那只蝴蝶结，漂亮的手帕布顿时散落，梁思思笑得好不讥诮，“原来是送便当的？这么廉价的东西，你也拿得出手？不过，这也怪不得你，毕竟寒门蔽户出身，又哪能见过多少世面？”
　　科雯在一旁，正要阻止，苏苏扫了便当盒一眼，微微一笑，道：“既然梁小姐如此喜欢这里，苏苏自然成人之美。您喜欢呆这儿，就尽管呆好了。只不过，至于萧怀贞到底是喜欢香金箧玉的庸脂俗粉，还是改了胃口就独好寒门蔽户的清粥小菜，怕是只有等会儿梁小姐亲自领教过了才知道，希望到时候梁小姐还能笑得这么花枝乱颤，请恕我不能见识这世面了。”说着，苏苏对科雯真诚一笑，道，“科雯小姐，谢谢您的招待，麻烦您转告萧怀贞一声，就说我来过了。”话毕，掩门而去。
　　说真的，苏苏受够了女人间这种无益的拌嘴，更加受够了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