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月影沙丘

37、惊蛰

　　看着他们向一间阁楼上行去。两旁侍从立时于门槛旁伫立着，紧紧察视周围的一切。此门无法进入便只得四处巡视可以进入之处。转了一圈，找是找到了，可我无法进入，二楼的窗口太高了，若我有舒焕般的功夫，或许我便可以进入去了吧。回转数出，再次来至正门。
　　也许是我走的多了吧，其中一位侍从走了过来，向我问道：“你在做什么？”
　　僵直了一下唇，看着来人，垂泪说到说道：“这位大哥，小女子刚于此掉落了一只金钗，可现在却怎么也寻不着了。这可是家母留于我将来的随嫁之物呀。”暗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都会忍不住怜惜起来，从而放松警惕。
　　“那倒是要好好找一找了。不知怎样的钗子呀？我便也好帮你找找的。”他看着我问道。
　　心中笑了起来，依旧含泪说道：“它同此支本为一对的，看就是这样的。”从袖口中掏出一块雪缎，慢慢的展了开来，露出了姨母的那支半连钗。趁其分心于钗上时，右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探了出去，指尖上的那莫幽蓝的银针发出诡异的光彩。一下迅速的向其中院穴位扎去，顿时便见其脚步不稳，向后踉跄了起来。
　　“这位大哥，你怎么了？”假惺惺的开口，忙收起半连钗问道，“不舒服吗？”
　　紧接着便见这名守卫重重的扑倒于地，脸色却是一脸的平静。他这一倒，便也将另一名侍从引了过来。
　　忙焦虑的向来人问道：“他怎么了？怎会如此了呀？”
　　来人看了看我一眼，俯身去看同伴。我便也跟着蹲了下去，一边开口询问那人的情况，另一边竟捏着银针，以急快的速度向那侍卫后背的天宗穴扎去，只是一瞬间，这人亦也扑倒于地，不得动弹。看了看手中幽蓝色的银针，嘴角溢出一个狠绝的笑容，不要怪我。
　　迅速的进入这栋阁楼，躲过几名侍从，无声无息的潜入上端，寻找着李鑫的身影。
　　“顺亲王当真有如此大的把握？”是那倭人的声音。
　　连忙一个闪身，躲进一旁的另一间厢房。紧贴着隔墙，偷听这里边的对话。
　　“菡萏王子似乎极为不信本王？”冷然的笑意，这便是顺亲王的声音了。
　　期间似乎有很大的阴谋呢，只可惜我错过了，未能得知其中内幕。不过由此便也得知那菡萏王子正想玩两边跑得游戏呢。
　　“怎敢。若不信，便也不会同王爷合作了。若成功了，于王爷抑或是我，皆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不是吗？”那菡萏王子依旧笑说着。
　　“若成功的话，我将另外答应你一个要求。”看来顺亲王是在必得了。
　　“是吗？若我说我要一个人，能做到吗？”
　　“是谁？”李鑫淡然地问道。他的身子似乎不太好，谈话期间间或的夹杂着咳嗽声。
　　“我只是想问你办的到吗？”菡萏王子再声问道。
　　可李鑫似乎不吃这一套，回道：“本王向来不喜未知事件便下口行诺。”
　　“这对你来说应不成问题，我要的只是一个女人罢了。”那人开口说道。
　　“是吗？那本王改日送你几位美人便是了。”
　　“可我要的便只有那一人而已。”菡萏王子强调道。
　　“是谁，尽可以如此迷惑菡萏王子？”浅浅的一笑，顺亲王似乎有些好奇了起来。
　　本想听听那菡萏王子究竟要的是那位佳丽时，可那下边忽的骚动了起来。紧接着那喧嚣声由下往上而来。
　　“禀王爷，楼下两名侍从莫名死亡。既有刺客藏于阁楼之上。”一侍从严谨的禀报道。
　　当真糟糕，竟将那两人给忘了处理干净了。急急转身，寻求躲藏之地。忽见一暗格，轻轻一推，正要踏步走进躲藏，竟见里边已藏有一人，竟是那书生——佟书恒。而这暗格便只能藏身一人，若为两人则过为拥挤。当真想把这人给推出去，自己躲藏起来。可现已来不及了，那声音越来越近。
　　一把匕首抵住他的脖颈，对那书生冷声低语道：“要保命的话最好别出声。”
　　佟书恒点了点头，骇异的看着我。
　　两人一起躲进暗格，将佟书恒挤进更里边。
　　“给我收，仔细些，不要放过一个角落。”一个人大声命令道，应是为队长吧。
　　耳边不绝得传来一阵阵的翻箱倒柜的声音。黑暗中，扭头竟见那书生已是一脸僵硬了。
　　许久方听得那队长的声音：“回王爷，未有发现。”
　　“是吗？”是那顺亲王的声音，“那儿！”
　　心中不觉一惊，被发现了吗。闭上眼，等待着那一刻得来临。但接下来听到的却是一阵打斗之声。
　　“保护王爷——保护菡萏王子——”
　　“不要让他跑了——抓住他——”
　　原来这里竟还有人，心不禁又放了下来。看了紧贴于我的那书生，竟微微听到他松懈了一口气的声音。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气恼了起来，若被那些人听到那还得了。
　　“宋慈安！”顺亲王忽发令道。
　　“在！”
　　“护送菡萏王子回行馆！”
　　“是！”
　　接着是那菡萏王子的告辞声，众人离去的脚步声。
　　时间慢悠悠的过着，这暗格的越来越闷心了。外边依旧一派平静，那人是否已离开了呢 。还是他在等我自投罗网。
　　“跪下！”一声令响，缓解了我的疑惑。原来那人并未走呀。
　　“王爷，两刺客抓到，该如何处置？”是那队长的声音。
　　“还要躲藏吗？你的伙伴皆已抓住了，你也逃脱不了了。”凉凉的声音从外飘了进来。
　　看了看身旁的这书生，冷冷一笑。原来这人同那被抓的刺客是一伙的，我还当真小看他了。实在是背呢，我竟然同他躲藏一起，若暗格门一开，那便是将显示出我来了，当真是无所遁形了。若可以得话，我定要将这书生推出去以求自保，可……紧闭双眸，等待着那人的发觉。伸手将匕首套递给那书生，上面有兄长的名字，因为此乃兄长送于我的贴身自保之物。我已别无选择了，若我当真出事了，便也只有此人可以帮我传递信息了，我不得不信他。
　　脚步声慢慢的向我这边而来，越来越清晰。心跳便也停顿下来了。
　　“踢开！”顺亲王冷声下令道。
　　看来我当真是无所遁形了。手心冷汗涌起，无力了起来，那匕首险些因握不稳而掉落下去。而我便也感觉到那书生紧张的心跳声，心中便冷冷一笑，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罢了。
　　“咣当”，一声脆响，是刀器掉地的声音。
　　“就凭你这伎俩也想刺伤于本王。”阴寒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
　　“小姐——”因是那两刚被抓来之人的声音吧，如此的焦虑不已。
　　“便也只差一步你就为我刀下亡魂了。”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与你素不相识，未有恩怨，为何刺杀于本王？”
　　女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若非是你，我父亲便也不会命散刀口之下。”
　　“你父亲？何人？”
　　“我父亲乃为豫州刺史杨宽。若非是你使计，我父亲便依旧乃在人世。”
　　“豫州刺史杨宽？我道是谁呢，原是他？”阴冷的笑语，“要怪便只能怪他跟错了主子，他若答应从我，又岂会如此下场。而你要怨的便只有那恭亲王，是他保护不利，一心扑于美人身上，而忽视了下属的死活。不过你到也是为国色天香呢，虽不及一人，不过若是将你送于恭亲王又会如何呢？想必他定会极为疼惜于你吧。”
　　“不许侮辱我家小姐！”那边又叫嚣了起来。可话刚出口，便又是一阵惨痛的叫声。
　　“伯叔——”是那女子的叫了起来，“求您了，不要在打他了，若要打就打我吧！”
　　“看来他对你极为重要呢。求我吗？可本王为何要答应于你？”阴冷的问着。
　　许久未见，看来这孩子更加的阴狠了起来。若他发现了我躲藏于此偷听，只怕我也不会好过了吧。
　　“我……我可以……可以……”女子哭泣着。
　　“不可以呀，小姐。他不是个东西。不可以答应他任何事情呀。”那个声音再次想起，接着便又是一声闷闷的声音响起。
　　“伯叔——”
　　“伯寇！”令一个声音便也响了起来，“你们这些畜牲。老夫更你们拼了。”
　　可刚发出的骚动便又再一次于顺亲王冷然的声音中停息了下来：“将这老匹夫给我从这扔下去。”
　　“不……不要……求王爷放过寒叔吧！”那女子又哭求了起来。我还以为她会如先前一般的高傲呢，胆敢进来刺杀顺亲王，便就该做好心理整备了。
　　“小姐不要为我难过，只要活着，便就要为老爷，为我们报仇呀！”紧接着便又听到了一声惨叫声，那人因是被人抛扔了下去了吧。
　　“寒叔——”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可也只是这一瞬间，那女子的声音再次扬起，“只要我杨秋云依旧活于世上，定会向你索命的。”
　　“你以为本王会给你这个机会吗？不过你放心，本王定会留下你这条命的，倒要看看你如何向本王索命。”阴寒的笑意，便是我这躲藏于暗格中的人也是倍加的胆战不已。
　　“将她给我押走……”可这话尚未完，便又听到外边一阵杂乱声，“什么事？”
　　“回王爷，好像是恭亲王派人四处寻找恭亲王妃。”
　　糟糕，看来翠茵有危险了。兄长他们当真所言甚对呢，可我陷于此，却已是无法出入了。
　　“她又逃出王府了吗？”喃喃的声音悠悠的传入我耳中，似乎他一直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着呢。
　　“快走——”
　　一切又再次平静了起来，许久都不闻外边的声音。因该都走了吧？心中如是想着，看了看黑暗中的那个书生，他便也似乎极为想出去看看。
　　以匕首顶着暗格门，打开一丝细小的缝隙，看了看外面，除了一片的狼藉及一具尸首，一滩血迹外，什么也没有了。放下心，迅速的打开暗格门，踏步出来。
　　身后他书生见此状，便是惊呆不动了，不发一语。
　　拿过他手中的匕首套，冷声说道：“还不快走——”
　　“怎……怎会如此呀……”当真百无一用是书生呢，这样便将他给愣住了。
　　不得不怀疑这人怎会是那些人的同伙：“怕死的话还不快走——”
　　“我……我并不怕死……只是这……”他咽了一口气，说道。
　　本想讥笑他一番，可切听到了越发密集的脚步声，于是说道：“还不快走——”其实我大可以就此离去的，可不知为何却放心不下这人，或许我是希望从他身上找寻自己所未有的东西吧，若自己一直是生活于安平之家，便也会如同他一般的吧。
　　“可……可这尸首……”他指着地上的这具尸骸说道。
　　“尸首，若不速走，接下来躺于此地的尸首便是你了。”一把拉着他迅速的奔下阁楼，向另一个转弯处跑去。
　　我刚刚跑出那阁楼，就有一批衙门官差进入了阁楼，封锁这阁楼，不许一人进入。
　　冷笑的看着这身旁的书生，说道：“若在晚些，此刻你我便是要进入牢狱了。”
　　他呆然的看着我，良久方道：“那顺亲王岂非会因此而……。”
　　冷冷的看着这书生，说道：“除非你不怕死。不过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受何影响。”
　　他依旧是一愣，似乎不太明了我的意思。
　　“你同那杨刺史小姐是一伙的吗？怎会在那楼阁之中”冷声问道，这方是我要的重点。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过是今日未有出去这楼阁罢了，可谁知一醒来，便见你拿着匕首指着我。”
　　“你睡在暗格中？”我怀疑了起来。
　　他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我的银两被偷了，因怕掌柜逼债，而我切实无处息身了，故而躲藏于那暗格中。”
　　冷冷的看着他，忽的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碧玉瓶，只有两指般大小。倒出一粒药丸，递与他，说道：“服下它！”
　　他拿过药丸，不解的看着我，问道：“为什么要服下它？”可他看了看我的眼神，便张口当真要服下。
　　忙伸手拦住了他，问道：“不怕这是毒药吗？”
　　他依旧笑了笑，说道：“我相信这不是毒药的，否则你也不会如此相救于我了。”
　　笑了笑，说道：“你可知这药当真是为毒药来着呢？”
　　他嘴角微微苦涩的笑了下，仰头服下了那药丸，说道：“若真为毒药，那我也认了。”
　　惊讶的看着这人，久久不语。良久方道：“如此纯明之人，极不适合宦海。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让那污秽之地沾染你的身心。”
　　我实在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待他。又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有兄长的影子吧。
　　“你因该就是恭亲王妃吧？”他忽的如是问了起来。
　　笑了笑，点了点头，反问道：“是恭亲王妃又当如何？”
　　而他便是一脸的沉思了起来，许久方开口说道：“终于明白恭、顺两王为何会争斗起来了。那么请允许我为王妃效力吧！”斩钉截铁的看着我。
　　这下便换我一脸的错愕了，不解他为何会如此而为。那药丸便是为了让其服下而忘掉今日之事的“失忆丸”。其可知如此一语意味何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