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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长树晔刚升入大学时,年轻人都有宏大的愿望。
      长树晔想:
      少年贫困在民间,生活穷困少吃穿。
      升入城市高学府,学习知识是心愿。
      志向鸿鵠高翔举,乘风破浪不惧艰。
      学习知识长才能,为了未来做贡献。
      母亲年老多病,长树晔求学在外,从念初中起,上高中,念大学一直住校,身在外,心思家。平安是福,健康是金,母亲这两样都不具备,怎不想念在家孤独生活的老母亲,时常在梦中哭醒。
      念大学时,一次做梦:
      故乡梦中归,母亲身病危。
      醒来还抽泣,更增忧思悲,
      悲心欲家回,两眼双泪垂
      看书难启卷,思心仍未归
      长树晔听人说:“做梦容易做与实事相反的事。”心方觉的有些宽慰。因为惦记母亲,念念不止,于是赶紧写信,问候母亲;近来身体如何?也知母亲回信时实情不说,只报平安,即使如此,收到母亲来信也覚宽慰些。
      母亲一人在家孤独生活,困难多多,做儿女的能不挂念吗?娘俩相处两地,相距千里之遥总是牵挂思念。
      母亲惦记女儿更不用说了,常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的诗句。只有长长期待,思念万千。长树晔放假回家,母女方见面团聚。
      闲遐时,孝顺的长树晔经常想,在万恶的旧社会,母亲带着自己挣扎过的日子,甚是不容易,柔弱的母女俩没有什么优势,总是被人瞧不起。
      农村最讲究谁家有财,有势,有男丁,有可用,可求之处,谁家地位就高,谁看见了,就高看一眼,老远就对人家送上微笑,点头哈腰,或送上尊重的目光和问候。
      长树晔母女俩尽管诚恳、善良,在人面前也低人一等,被人瞧不起,冷眼相待。如小时候长树晔和别的同伴一起玩。有的大人看见了,就对长树晔同伴眉开眼笑,没话作话,说这说那。对长树晔理也不理,有时长树晔主动和那大人说话,并尊称那大人,他也连理也不理。为此长树晔感到很尴尬和自卑,回家对母亲说。
      母亲平淡地说:“这与人有关系,有的人就是这样势利眼,也是人际关系。你的同伴家有势力,家有男丁,她父亲是用得着,能求之人。咱家有什么?没有男丁,别人求咱什么?咱什么也不能与人家相比,咱是求人的主,你不要生气,就怪咱命不好。不过你要努力,要有志气,好好学习,长知识,长才能,才是。要与人家比才能,比知识。”
      长树晔领悟了母亲的话,自己思索了半天。
      长树晔想:我讨厌势利眼之人,我不能学他们,虽然有些人没权没财、没势力等,但怪不得他们,他们没有错,有些事,他们无能为力,他们也有可求之处,常说“三尖瓦”还能绊人呢?我不歧视任何人,对谁都一律相待。
      长树晔见了谁都微笑着打招呼,什么“大叔,大伯,大娘,大婶……”的称呼,该叫人家什么就称呼什么,从不鄙视谁。
      正是:
      天生人才是平等,人为不应分几等。
      人的能力有大小,人格诚恳就尊敬。
      又:
      有财有势自私鬼,照样不应受尊重。
      藐视坏人干坏事,偷盗坑害人不敬。
      无论谁求着长树晔了,长树晔总是,毫不犹豫尽自己能力帮人家。如邻居家有一远方哥剪山药万芽子卖,夏天时,一吃完中午饭,他老婆就生硬地说:“长树晔剪万子去。”
      好像长树晔是她家人,指派那么硬气,让长树晔到野外,帮他家剪山药万子去(注),天天如此,他家卖了山药万子的钱,买回许多好吃东西,从不给长树晔一点,长树晔照样每天帮他家做活。
      长树晔母亲就有长树晔一独生女,故倍加爱护,从小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留给长树晔吃,长树晔也觉得母亲抚养自己不容易,也舍不得独吃,每逢吃时,也硬给母亲嘴里塞,让母亲吃。
      无论有什么吃的东西,长树晔对外人也毫不吝惜,外边小孩来了,自己省吃的东西,就拿给人家吃。如有一次,长树晔家包饺子,吃了还剩几个了。
      邻居人抱小孩来串门来了,母亲对长树晔说:“去拿两三个饺子给小孩。”
      长树晔想:两三个,就是五个,拿五个还剩一个,小心眼一想:干脆全都给他吃了吧。就全部给了两岁的小孩了。
      为求人,长树晔从小就看惯了,势利眼的视线,如同冷冷的一双冰柱,说话也常是冷言冷语否定。因为生活温饱不保,长树晔母亲又染上了气管炎病,经常咳嗽,尤其冬季天冷时,经常咳嗽哮喘不止,常引起肺炎,须求医用药。农村缺医少药,她们村仅有一个西医大夫。
      母亲一生病,年幼的长树晔急得孤独无助,常跑去求本村的唯一医生,抬头带着微笑,笑盈盈请求人家大夫说:“请叔叔医生给我娘看看病去吧?”
      医生本来他无事闲着,眯缝着眼睛,连看也不看长树晔一眼。
      长树晔很觉难堪,多次央求大夫。
      等大夫睁开眼,冷眼看看年幼的长树晔,不动声色地说:“我还有事呢。”
      这真是:
      求人难求人难,没势力更为难。
      举起步难向前,有点事掰针尖。
      长树晔为难的想:大夫你有什么事?明明闲着,我娘的病要紧呀。可不能与人家分辨呀,长树晔小心眼里想。
      有时候请医生,医生明明与别人闲聊,对长树晔求他不耐烦,理也不理。医生是看长树晔家穷,没有势力,没有权力,又怕付不起医疗费钱。就这样态度对待长树晔。
      长树晔继续哀求:“求求您了叔叔医生,我娘发烧,请救救我娘吧,我想法一定付给您钱。”其实每次看病打针用药,都付钱,尽管钱是暂借的。
      其实医生是故意拖,半天才说一声:“好吧。”不情愿的跟长树晔来家,了了看看病,打一针退烧针,一针消炎针,给些药。
      因为求医难,有时请好几次才请到。
      长树晔长大一点,想:反正母亲有病总是打这种针,吃这种药,病就好。于是在医生打针时,就注意打针的位置,打针的姿势,吃什么药。以后母亲有病时,与姨表兄研究,买好了药与针,将针在锅里蒸二十分钟,请表兄或自己给母亲打针。
      长树晔岂不知?自己和表兄,都是医道的盲者,哪里懂得这些针与药的使用?还好,菩萨保佑,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若发生,哭也不知为什么。这在长树晔长大之后,才认识到的危险性。
      旧社会,长树晔的母亲带着长树晔生活,双脚踏着坎坷,双手拨着生活路上的障碍,艰难、蹒跚的生活着,饱尝了苦处与辛酸,因此母亲过早的白霜染发,皱纹刻于脸与手。岂知在皱纹里,深藏着多少痛苦辛酸的故事。
      母亲总是用手背当着坎坷,让长树晔享受她手心那点温暖。母亲把艰苦生活,咀嚼又咀嚼,从牙缝中滤出的精华给长树晔。
      在无数个宁静的夜晚,朦胧中长树晔感到母亲在哭泣,待自己睁开惺忪的眼,看见母亲正擦眼泪。这种情况长树晔就知道,家里又没米下锅做饭,饿的痛苦来临了。
      母亲看见长树晔醒了,连忙装出没事的样子。
      看见母亲痛苦的样子,长树晔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妈,亲爱的妈妈,我懂得您的苦,
      您愁苦的眼泪,不住用手擦,
      您心酸的眼泪,更提醒了我的记忆。
      在那青黄不接的季节,母女俩挨饿,
      望着那还不吐绿的树枝,愁楚发愣,
      曾记得连雨天,用器具接漏房内的雨水,
      又因下雨冲刷,使破房房墙坍塌,
      那无援的孤独,无奈的愁苦,
      妈妈,我知道您心里想的。……
      长树晔伸出手,抚摸母亲的手与脸,亲切地说:“娘,您睡吧,累了一天了。以后的日子会好的。”
      母亲亲切地点头说:“唉,我睡呀,你也睡吧。”随手给长树晔盖盖被子。
      其实长树晔知道母亲所想。这是母亲对女儿的疼爱,对女儿充满希望,多看不厌,娘俩相依为命,也是对艰苦生活的孤独与无奈。
      当然,母女相依为命,母亲更疼爱女儿,这是天下母亲对儿女的亲情。
      长树晔常想:
      在旧社会悠悠长夜,
      母女在苦水中煎熬,
      日子充满悲歌。
      眼里流的是泪,
      心里滴的是血。
      解放后,才真正感觉到了,春天阳光的温暖。母亲才有了微笑,微笑的泪水将长树晔引入知识的殿堂,长树晔上学了。
      上学后,长树晔与母亲相逢的日子短,离别的日月长了又长,总是长长的期待,长树晔怎么不想,在家孤独生活的母亲?
      在大学时,一次长树晔独自一人,在湖边溜达,忽一阵风吹来,是来自家乡方向的,长树晔瞬时想起了家,想起了母亲。
      真是:
      微风吹我思念心,牵挂远方老母亲。
      近来身体怎么样?使我时时系在心。
      学校一学期,一放假。每逢放假,长树晔总是急速买火车票,恨不得一步迈到家,急切见到久别的娘,了解母亲近况如何?身体怎样?每次欲回家时,长树晔总是这样想。这些话在心里翻腾折个,直到见到母亲。
      未到家里前,想象:
      娘是否又站在大门口?
      默默地向远方眺望?
      把女儿回家之路程,
      一次又一次,量了又量。
      或许母亲坐在窗前,
      正听女儿脚步响,
      待听见了女儿脚步响,
      脸上浮现喜悦的容光。
      待女儿举步,走向母亲身旁,
      亲切地喊一声:“娘。”
      话音刚落,喜泪盈眶。
      亲切拥到娘身上,
      细细观看,
      “娘,身体如何?
      是否又添了,皱纹与白霜?”
      每逢假期,长树晔很羡慕别人没有事干,可以看些书,因为她很爱学习。但时间对她来说是不宽裕的,她要尽量抢着多干些活,可减少母亲的负担。寒假,要缝补些衣服,减少买衣服的银两;暑假,忙于秋收,使谷物归仓。
      每逢假期将满,欲上学时,推磨、推碾,帮助母亲准备些米面。可知,这些米面,能吃几天?只是在长树晔心里添些坦然,增一些安慰,减少些不安和空荡。其余的日子,还是母亲自己独干。
      长树晔要上学的日子,母亲总是对女儿说:“在学校,要好好学习,不要惦记我,我能生活。”
      长树晔上学那一天,母亲总是:
      清晨早早起,饭食备齐全。
      相逢日子短,离愁心里瞒。
      笑是浮作假,愁变作笑颜。
      老娘话不多,视儿总不厌。
      思念脸不露,离愁心里咽。
      不应为一时,应该视长远,以此告诫自己。
      长树晔上学时,总是:手提行李走,一步一回头。
      眼望老人家,泪在眼眶转。
      心思走了后,老娘又孤单。
      努力学知识,刻苦加勤俭。
      多来几封信,增加些心宽。
      又想:
      母亲请等待,久聚会到来。
      总有那一天,永远不分开。
      长树晔走了一段路,回头看时,母亲仍站在大门口。那昏花的目光,仍朝自己方向视着自己,母亲瘦瘦的身体,是那么虚弱和孤独。
      长树晔流泪了,站住了,犹豫了,看母亲挥手让她走。
      她亲切地望着母亲,也挥手说:“回去吧!娘!”她眼流泪了。
      从她们村徒步走十里路,才能到达汽车站,然后乘汽车,再转乘火车去上大学的城市。
      狭缝中生活,难堆上求学。
      注:将郊外平地里长出长长的山药万子,剪成20公分左右长,将万子栽种到,用土培起的一道一道松土埂上生长,这样长成的山药产量大。长树晔就是帮人家将长长的山药万子,剪成20公分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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