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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长树晔是贫苦农家的女儿,没有幸福的童年,从小就跟着母亲,在地里干农活,操种仅有的一点土地,胸朝黄土,背朝天,养成了勤奋、诚恳、直朴,不怕脏和累的习惯。
      长树晔无论是上学,或是已分配工作,在学习、工作紧张的岁月里,从没有忘记家乡的母亲,母亲一人孤独的生活。她想到母亲,就眼泪汪汪。想到母亲那双布满皱纹的手,久经磨难的手,在皱纹里,深藏着许多苦难的故事。自己就是在那双温暖的手,抚育下成长长大的。是从那双手心中走出来的。
      孩子是自己的好,母亲那双眼睛,看长树晔,总是看不够。长树晔就是在母亲视线里,一步一步展开人生之路的。在母亲眼里,长树晔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永远离不开母亲的视线与呵护。如今真的长大了、工作了。
      长树晔参加工作,第一个月的工资,除了自己生活费外,都给母亲寄去了,让母亲也富裕富裕,摆脱贫困。
      别人的童年是美好的,是幸福的。但是长树晔的童年,是在苦水中泡大的。
      正是:
      金枝玉叶别家女,她却顶个小劳力。
      身体没有庄稼高,跟随母亲同下地。
      幼年的她,因为家境贫寒,没有劳力,地少收入低,以纺线的微薄收入,填补生活。
      麦天、秋天,长树晔跟着母亲,除收割自己地里庄稼外,在旷野地里,还捡些人家遗留下的,不要的麦穗儿、谷穗儿、瘪的棉花瓣等农产品,日子过得很艰辛。
      真是:
      晨还不亮便起床,带上开水凉干粮。
      朝露浸身全不顾,衣服沾水湿且凉。
      匆匆埋头干一晨,饥渴喝水啃干粮。
      冷水凉饭塞肚子,休息片刻继续忙。
      娘俩都想多干些,是怕对方累得慌。
      勤干快干不知时,干到晚上升月亮。
      心细眼捷不停闲,弯腰弓背汗水淌。
      锄草保苗松土地,保水锄地助苗长。
      浇水施肥苗长壮,去杈整枝盼希望。
      地里农活全干过:收割播种和插秧。
      忙季农活总在干,冬季纺线赚银两。
      旧社会生活,总是朝不保夕。尤其是在刚开春,青黄不接时,生活非常困苦,肚子经常挨饿。长树晔的母亲,同其他贫苦农民一样,经常仰天诉苦:
      旷野秃秃穷人寒,树木无绿望眼穿。
      饥肠辘辘身发软,薄衣瑟瑟泪暗弹。
      苦难爬脸刻皱纹,忧愁缠身添霜斑。
      岁月无情造苦难,乾坤有意铸难关。
      春天青黄不接的季节,地里没有浓妆绿裹的庄稼,仅是一片片,冒绿尖的麦苗,不能吃,旷野里,一派萧条景象,如穷人的家,四壁空空,一贫如洗。天空中白云悠悠,随时都会翻天变脸,阻止穷人到地里,深翻土地,找一些人家,遗漏下的山药头充饥。这是难熬的日子,挨饿的日子。
      长树晔最怕,春天青黄不接的穷鬼来临,它的来临,树叶采不上,揭不开锅,贫苦农民挨饿。长树晔期盼着,春天的暖风,光顾光秃秃的树木。盼望树木,早日长些嫩嫩的绿叶,好采它充饥。
      花盆里长不出大树,
      澡盆里不能游泳,
      路是走出来的,
      没有光线熨平的路,
      穷人只有走穷人的路,
      在穷人路上,
      长满荆棘,布满沟壑
      对穷和挨饿,
      只有拼,勇敢地拼过去
      长树晔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爬墙、上树、上房,和男孩子一样。
      距长树晔家不远,有一凹地,长着许多榆树,树干直径十至二十厘米,青黄不接时,尤其期盼它,快长出叶子来。待长出的叶子嫩嫩的,几岁的长树晔,经常臂垮小竹篮,噌噌爬树,树左右摇摆,哗哗作响,一鼓作气爬上去,选个树杈的地方,骑坐到上边,就一手抓住树枝、一手采叶。
      刚长出的嫩叶,由枝条啊护,如同小孩,由妈妈抱着,长树晔也不忍心采,小手犹豫,但一想到饥饿的肚子;想到妈妈忧苦的脸,忧愁的泪水在眼眶里闪,就采起来,采一小竹篮榆树叶,交给母亲。
      母亲将榆树叶,冲洗干净,掺上些小米面渣,或玉米面渣,拌合拌合,放到锅里,蓖子上蒸,这叫苦累。熟后揭锅,会看到,在热腾腾熟的绿叶上,爬着闪亮的面渣,宛如晚上浩瀚的夜空中的缩影,镶嵌着的亮晶晶的星星。
      香喷喷的苦累,诱惑着饥饿的肚子。长树晔口里早就流口水了,掺上预先配置的佐料(佐料是:捣碎的大蒜,加上盐和醋,混合而成),吃几碗塞饱饥饿的肚子。
      小时候看到别人家,吃好东西,长树晔不懂事,馋得流口水老长老长的,小孩子能不馋吗?她母亲总是,拉着她走开,并说:“无论吃什么东西,咽过嗓子眼,都是一样的。”这是穷人,对小孩子的哄说,苦累和白米饭、白面馒头、大鱼、大肉,能一样吗?
      那时长树晔,没有歌声,没有欢天笑语,因为伤心的母亲,经常含泪,制止她偶尔,欢乐的冲动。
      由于生活贫困,母女俩无力修善所住的三间土坯房,所以长树晔母女,最怕夏天下雨,甚致看到阴天,空中黑云急速飞驰,就担心怕的要命,因为这是下雨的征兆,怕下雨时住房漏水。
      每逢下雨天,屋内就漏雨水,漏的厉害时,地上、床铺上,接了许多盆盆罐罐和碗等容器,屋外哗啦哗啦下雨,屋内叮当叮当作响,这是漏雨的水滴,滴打盆罐和碗等容器的声响,因为没有那么多盆罐碗等容器,接屋内漏雨水,只能让房顶漏下的雨水,任其滴砸屋内土地板地,土地板地滴砸的一个圆坑、一个圆坑。真是屋顶似筛子孔,屋内地上是圆滴坑,千疮百孔,遥相对应。
      有时漏雨漏的,屋内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长树晔小时候,站着就困了,摇摇晃晃欲栽倒。她母亲赶紧在床铺上,扒拉个小地方,撑起雨伞,让她缩在伞低下弯曲着睡。
      常说:“下雨漏房,气坏老娘。”确实是这样。长树晔母亲为照顾屋内的盆盆、罐罐、碗碗,接雨水、倒雨水,心急 身累不得休息。
      下雨天,屋外大下,屋内小下,屋外不下,屋内还下雨。
      不下雨时,也屡屡借梯子,上房堵漏,堵房顶漏雨的缝隙与小孔,但也杜绝不了下雨时,雨水冲刷土抹的房顶,仍然漏雨。
      下雨时,盼雨停,雨不停,等雨停了,天晴了,屋内不漏雨了;又有另一方面担心,着急忧愁事;下雨可以浇庄稼,可不下雨,地里庄稼怎么浇水呢?
      真是:
      可怜破房易漏雨,期盼雨停晴天好。
      雨停庄稼怎喝水,心忧庄稼喝不饱。
      谁知母女此心情,困难人家心头焦。
      母女相依依为命,一大一小忧愁浇。
      长树晔稍稍长大了,也懂事了些,一次下雨,天黑黑,云厚厚,风雨交加,时不时还打雷,咯咋咯咋雷声响,天似塌下来,娘俩又急又怕。住的三间房是坐东朝西的东房,雨下着、西北风刮着,由于雨下得太大太猛,冲刷力很大,只听得外面扑通一声,一看,是院内一道临街的土墙,被雨水冲刷塌了,院内与街没有遮挡了。农村都是以墙围成一个院落,土墙倒了,正在着急时,又听一声扑嗤,住房内的北墙,又被雨水冲刷透气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祸不单行。屋的北墙透气的地方,是屋内墙壁上,盖房子时砌了一个四方空地方,农村叫坷台,那地方墙砌的薄,下雨常冲刷等,年长日久,越来越薄,下雨猛冲就透气了,雨被西北风吹着,斜着向屋内睡觉的土炕上下雨。
      长树晔想堵住透气,向屋内斜着浇雨水的地方,弄了些东西,刚堵上躲开。就听扑通一大声,整个屋的北墙冲塌了。幸亏躲开,否则长树晔会被塌墙压在下面,真是不堪设想,愈想愈后怕,穷人难呀!穷人难呀!家中无男丁更是难。
      真是:
      穷人难呀穷人难,难处甚多走针毡。
      家无男丁更是难,有事没人来分担。
      抬头是难低头难,走路坎坷不平坦。
      背上总是有重负,难以伸腰平视看。
      一九四九年解放了,春节期间,长树晔的母亲,带着长树晔去别村,她母亲的姑家。她母亲对自己的姑姑,很是敬重,也对她姑表姐、姑表妹很羡慕,因为她们参加革命工作早,懂得道理多,希望得到她们的指点。
      长树晔的母亲眼泪汪汪,将生活困境向她们诉说了。
      谈话间,母亲的表妹,看着长树晔的母亲愁苦的样子,说:“姐,你的日子这么清苦,还不如让树晔上学念书,将来教个小学,挣几斗小米,养活你。”(当时农村小学教师,挣的就是小米,没有现金。)
      四十多岁的长树晔母亲,被苦日子折磨得像五十多岁,过早的在脸上刻满了皱纹。听了表妹的话,脸上的皱纹有些舒展,目光也发亮了,微微笑笑,点了点头。
      这在长树晔记事以来,看见的母亲脸上第一次有笑容。
      长树晔听后欣慰地想:我也能上学吗?闲时不再纺线了吗?可种地?谁帮母亲呢?……
      村小学距长树晔家很近,学校啷啷读书声,都能清楚听见,长树晔很是羡慕,上学的学生悠闲学文化,还有小学生的优雅歌声,经常送入长树晔耳中,久久回响。
      解放了,贫下中农已分到土地、房子,吃住基本有了保障。解放的农民跨出贫穷规道,走上了温饱之路,逐渐摆脱了贫困。
      长树晔和母亲也分到了些田地,一洗母亲的愁容,真正的春天来到了。
      真是:
      乾坤解冻暖融融,万物风吹睡眼睁。
      蜂蝶争着对花语,百花颤颤露花容
      柳绿满冠发丝飘,庄家遍地绿装拥。
      方阵有序雁归来,一派繁荣锦秀景。
      贫苦农民高兴,发自肺腑流于言表,对天大笑,下地哼着小曲:
      日照中天明心间,土改分咱生命田。
      穷困一去不复返,幸福生活正开展。
      贫苦农民流出喜悦的泪,别了,那辛酸的过去,别了,那青黄不接的春季。不!它冻结了,冻结在人们的记忆里,载入了历史的史册。
      长树晔的母亲没有忘记,她表妹指点的话。
      在一九四九年十月,长树晔上学了,登上了文化的台阶,时年十二岁。上学是长树晔人生的转折点,她边上学边帮母亲种地。十二岁的孩子在城市是升入初级中学的岁数。
      从此,在长树晔文化荒凉的心田,有了播种文化知识的机会,知识乳汁的灌溉,犹如旱田喜逢甘霖。
      长树晔由于岁数比别的孩子大,懂得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学起来如饥似渴。上课时,精神很集中,当堂讲的课都能记住,下课也不玩,仍旧趴在桌上,念呀、写呀、算呀,总觉得有用不完的学习力量,所学的知识,背得滚瓜烂熟,总觉得老师讲的慢,讲的知识少,恨不得老师讲课,快马加鞭飞蹄跑。每次考试成绩都是满分,于是接二连三的跳级,轻松升入了中学。
      长树晔上学之后,在空闲时间,或放假的麦收、秋收的繁忙季节,都帮母亲干农活。
      一次放假回家,无意中听一个堂伯伯说:“女的上学不行,女人无才便是德。”
      长树晔听后特别反感。她想:新社会了,男女平等,男人办到的事,女人也能办到,我一定要为女的争口气。
      真是:
      天上鸟儿飞匆匆,岂能分出雌与雄?
      地上草木一片绿,贡献不分其属性。
      女人心细想事周,男人有力力无穷。
      男女仅是性别差,人格均为是平等。
      木兰本是农家女,替父从军是英雄。
      赫赫有名穆桂英,挂帅打仗领将兵。
      世间事情众多多,男人能办女也行。
      何说女人就不行?无德无能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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