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相互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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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屠长牧在那里如何去抉择，燕铁衣却是忽然对徐荣亮轻轻点头示意，然后走到司马如的尸身旁蹲下，自顾自的开始仔细的搜索和翻找开来。
徐荣亮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然后了然的跟着来到司马如这里，认真的看着燕铁衣那娴熟的动作，细致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让徐荣亮有些意识到，燕铁衣的很多细小动作下透露出的那份老练与沉稳，甚至不下于他们这些老江湖，这绝对和他那青涩的外表不相符合。
这个少年，果然不简单，难怪帮主要多番试探，不过，他到底是什么人？是站在什么立场的？当真是帮我们的吗？目前的种种看来，他确实是来帮助我们的，可是，疑点依旧很多啊……徐荣亮也和屠长牧一样，对于燕铁衣的到来和目的，心中泛起了相同的困惑和疑虑。
燕铁衣如何不明白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呢？屠长牧听到自己的分析后，第一反应看似迷茫的相问，其实更多的是在试探自己，否则，作为一帮之主，若说屠长牧会轻易动摇心智和盲目的信任一个初次相遇的人，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若果如此，屠长牧也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心中微微一笑，燕铁衣何尝没有试探的意思呢？不过两人试探的目的不同而已，屠长牧试探的，是他的来历和目的，他试探的，是屠长牧的能力，所以他顺水推舟的给了屠长牧两个漏洞颇多的建议，来看屠长牧的反应，一方面是将皮球踢了回去，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屠长牧会怎么选择。
若是选择第一个，那么说明屠长牧并不信任自己，更多的是防备，那么，自己就得小心了，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和自己倒戈相向。选择第二个，说明屠长牧对自己虽然依旧有着戒心，可是却不会对自己存有敌意，更多的，不过是对自己有些疑惑而已。
不过，无论是选择哪一条，其实都可以相对完善一下，以让任何一种计划都达到利益最大化，能够肯定的是，无论选择任何一个，都是可以安全的离开这片山区的，当然，有燕铁衣的帮助，则会更快和顺利，现在就看屠长牧对燕铁衣的信任程度而已，燕铁衣在等，与其说是等屠长牧选择的方法，不如说他在等屠长牧选择对自己的信任能到什么程度！
以他对屠长牧的熟悉来看，屠长牧会怎么选择，其实都在燕铁衣的意料之中，哪一种选择对燕铁衣来说，他都有着后续的解决途径的，这，就不是屠长牧他们所可以窥见的了，并非因为别的，只因为，屠长牧和燕铁衣之间的了解程度，是不对等的，如此而已。
在思考中，燕铁衣一心二用的持续着自己的搜索，双手灵巧的一翻间，便是将一枚银质的令符和两只小巧的细颈瓷瓶翻了出来，两只瓷瓶，一个上面绘着梅花口上红布塞着，一个上面绘着兰花口上蓝布塞着。
燕铁衣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轻轻将三样东西都一起递给了一旁的徐荣亮，没有任何犹豫的举动却是再次让徐荣亮一怔，下意识的接了过来，大致看了看那枚令符，上面篆刻的“天”字标示着地上的人的身份，已经毋庸置疑了，但真正让他意外的是……
“燕少侠，你为何将这两个瓶子交给在下呢？你，不看看吗？”徐荣亮有些好奇的问道，他和屠长牧不同，这声少侠的称呼也足见他还并没有轻易信任燕铁衣。
燕铁衣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你们不是在找解药吗？这里应该有一瓶就是了，在下并不通晓岐黄之术，所以自然是要交给知悉药理的这位兄弟你来辨识了，不对吗？”
“呃~抱歉，在下徐荣亮，燕少侠为何会知晓在下略通药理的？”徐荣亮有些不好意思的尴尬一笑，自己竟然忘了自报家门了，可他更是对燕铁衣的话好奇了起来。
燕铁衣笑的非常温和的轻道：“在下自小在山林中长大，五感非常敏锐，徐兄身上有着淡淡的药草味道，所以，在下便是猜测，此番能够让得屠帮主亲自相伴来此，想来该是你们此次离群的最大原因，一来为了寻找相应的草药的缘故，二来，看两位单独成行，应该也有着以身为饵的意思吧，不过，两位还真是不够谨慎呢。”
徐荣亮颇为讶异，燕铁衣竟然猜测出他们这番的真正意图，帮中的兄弟们都只是以为帮主和自己是为了来找寻药草，却是不曾知道，屠长牧和自己其实是为了引蛇出洞，可竟然会被眼前这个少年轻易看了出来，只看他之前的分析，便是可以明了，他的智慧，当真不可小嘘啊，现在就只看对方是善意的还是另有所图了，否则若是为敌，后果便很是可怕了。
燕铁衣忽然轻道：“徐兄大可放心，在下与贵帮是友非敌，不论你们信与不信，有句话不是说，日久见人心吗？”
徐荣亮愕然，难道帮主和自己对他的疑虑和戒备表现的很是明显吗？他竟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不过，燕铁衣并未多说一些试图证明和辩驳的话语却是反而让得自己对他有了一些好感和信任，当然也有他适时到来相救之情以及报信之德吧。
看着燕铁衣，徐荣亮微微笑了下，注意力暂时放在了手中的药瓶上，燕铁衣有句话说的很对，他确实迫切的需要辨明哪一瓶是他们所急需的解药。
燕铁衣很是仔细的几乎将司马如的尸身翻找了个遍，除了随身的一些财物之外，有用的线索似乎就只有这些，不过他就是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只因为司马如在“天府”中的身份，并不简单。
忽然，他手拂过司马如衣袍的领口对襟之处，手下一顿，那里的手感告诉他，似乎有些不对，又仔细的在相对的位置细细的摸索一遍后，他便是更加确定了。
轻轻一笑，燕铁衣手下微微用力，“嗤~”的一声很轻微的声音下，他将那个地方的布料微微撕开一点，从中仔细的抽出了一点东西，那是一封腊封的薄如蝉翼，折叠的仅有掌心大小的牛皮纸张，和一个小小药包。
看到药包，燕铁衣倏然间恍然，猛然回头看到徐荣亮正将那两个已经取下塞口布的瓶口轻轻放向鼻下，准备靠嗅觉辨认。
燕铁衣迅速伸手挡下了徐荣亮的动作，在他诧异的目光中，递过了那个小药包，道：“徐兄，不用试了，那两瓶都不是解药，还是小心为好，这个才是真正的解药。”
徐荣亮接过药包，很是奇怪的问道：“燕少侠怎么知道的？”他还是重新将两个药瓶封上放置一旁，将药包仔细打开，细细的沾一点点嗅了嗅，又放置舌尖辨认，才惊讶的点头道：“这果然是解药。”
燕铁衣也轻舒口气，笑道：“不过是对于司马如这样的人，心性的一点猜测和揣度而已，这样的人，对于解药的重视度绝对不是这般随便的，必然会仔细谨慎的多，所以，我发现他衣服内的夹层后，便是第一个想到，这个怕才是真正的解药。”
徐荣亮点头，再次将解药包好，脸上情不自禁的显出一抹欣喜和如释重负的神情，心中对燕铁衣的感激和信任再加了几分。
燕铁衣轻轻用内力震碎那封信的封腊，展开移到有月光的地方仔细的阅览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唇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一分，将信轻轻递给徐荣亮道：“徐兄也来看看这个，这是和解药放在一起的，轻将之交给屠帮主吧。”
徐荣亮正在思索那两个药瓶要如何处理的时候，听到燕铁衣的话，抬头看到这封密信，赶紧接了过来，上面只是寥寥数行细小的字迹，笔迹娟秀，似是出自一名女子，但是上面的内容却是让徐荣亮脸色一变，顾不上其他，立即站起来将信去带给一直在一旁沉思的屠长牧，并轻轻的细致向他汇报着。
燕铁衣看了看被搁置一旁地上的两个瓷瓶，轻轻将之拿起，眼神一瞟间，却是并没有让徐荣亮看到，司马如的右手指间隐约暗藏的一枚细如发丝的黑色毫针。
轻轻撕下司马如衣服的一角，将针小心收起，他猜想这两瓶中，必然有一瓶是这黑针上的毒素，另一瓶是不是解药，他也不敢肯定，不过，对于司马如的心性来看，怕也不是好东西了。
屠长牧两人并不知道，燕铁衣之所以刚才那般快的出手杀掉司马如，仓促间甚至来不及思虑如何相见的方式和契机，正是因为燕铁衣发现司马如扑出去时，手上细微的小动作，也正是因为燕铁衣先发制人，才让得屠长牧两人躲过一劫，否则，别说青玉解决掉的那只小蝙蝠，便是这枚暗器，也会让屠长牧两人瞬间在猝不及防下，变成两具尸体。
看着掌中的针和药瓶，燕铁衣心中一动，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啊。这个时候，屠长牧和徐荣亮恰好一起走了过来，抱拳再次对他相谢。
燕铁衣站起来轻轻笑着摆手，将针和药瓶一并递给徐荣亮，笑道：“徐兄，这是在司马如的掌中发现的暗器，和这两瓶药物都收起来吧，别忙着处理掉，有空的话，你研究一下，相信会另有用处。”
徐荣亮接了过来，看向燕铁衣，燕铁衣明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对他眨了眨眼，让徐荣亮顿时明白了过来，不由心中赞叹燕铁衣那快速的反应。
屠长牧却是有些赫然，原来自己二人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论燕铁衣的意图如何，人家对自家都应该不会是有恶意的，加上刚才徐荣亮的叙述，这样看来，自己倒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燕铁衣了然的一笑道：“屠帮主有何打算？”他轻轻的一语带过也算是解了屠长牧的尴尬和那一丝愧疚，毕竟他还是一帮之主，立即道：“我想，我和帮中的兄弟们，也都不愿意轻易放弃歼灭这些贼人的机会，还望燕兄弟能够再施援手，屠某不胜感激。”
燕铁衣自然是不会反对的答应了，屠长牧对燕铁衣提出的计划开始加以修正，提出了将两个计划融合的想法，燕铁衣笑了，屠长牧果然是屠长牧，他的计划是在“突围”的同时，让一部分人装死来达到掩人耳目，一方面让对方相信他们确实是对“九牛庄”恨之入骨了，一方面开始有目的的放松警惕来“放水”，不过，他们放松下来，正好是自己这方反击的开始，有燕铁衣这个变数在，他们达到目的的速度不会慢，而装死的那一部分人会在他们这些人吸引对方注意力的同时，先行离去，回去“魔掌帮”中，相信帮中短时间内不会全部让方钦海完全控制，必然还是存在大部分倾向屠长牧这一方的人员，以屠长牧的威信而言，这样的人不会在少数，那么，他们这些将消息带回去的人，同时带着屠长牧的命令也会隐藏其中，等到屠长牧等人回去后，便可以将计就计，反过来同样里应外合的平掉内部的叛乱，这样一来，只要他们速度够快，方钦海背后的人暂时是不会察觉的，只要暂时隐瞒下来，他们就可以暗地里联络“九牛庄”，相信他们必然乐意与自己等人“握手言和”，双方合作一番，应该会给这幕后黑手一个不小的“惊喜”。
燕铁衣忽然笑道：“我倒觉得，也许可以更近一步，让对方雪上加霜一下。”
屠长牧的计划自然也有燕铁衣的一些细微的建议之处，再听到燕铁衣说还有一个建议，让他和徐荣亮更是感兴趣之极，这个时候，两人也算是比较信任燕铁衣了，毕竟燕铁衣虽然出现的颇为蹊跷，可是却也正如他所说，并未有任何对自己这方不利的意图，相反，无论是建议还是行为来看，都确实没有加害自己等人，若是真对自己等人有何不轨的意图，只需袖手旁观便是了，唯一不解的是，他为何愿意接手如此一个烫手山芋，来无偿帮助自己等人呢？
燕铁衣对屠长牧的反应算是满意了，点头轻笑道：“我们何妨在反围剿的时候，有意放过一方势力，相信等离开这片山区之后，这些势力必然会多有猜忌，这样一来的话，不是更容易暴露出对方的一些底细吗？按目前来看，‘隐竹帮’和‘七彩团’不必考虑，因为太弱了，这两个势力对对方来说，影响太小，‘双蛇教’在我救下李标兄弟的时候，因为下手太过彻底，想来牺牲如此大的‘双蛇教’被怀疑的几率也很小，那么便只剩下‘天府’和‘飞星盟’可以做这番手脚，‘天府’方面……司马如怕是一个麻烦的问题，因为他在这个势力中的地位不低，想来嫁祸不易，那么能够选择最合适的对象，就只有‘飞星盟’了，这个势力就我所知，有些偏向于白道，和其他四个帮派的背景都多有不同之处，那么，若是让他们之间有嫌隙……不论结果如何，都必然动静不小，对方的损失也不会少，在这样的阴谋中，阻力越少，对贵帮和‘九牛庄’来说，越是有利，不是吗？”
燕铁衣的话，让屠长牧眼睛一亮，当真是好绝妙的点子，“飞星盟”这一势力太过让他们忌惮，能够真的“除”掉这样一个阻力的话，对于未来他们反击会越发有利的多，同时，燕铁衣这个主意也非常狠毒，这样一来，等于将这个阴谋揭到了明面上，若是暴露出来，其他几方势力因为身处□□，在素来黑吃黑的铁律和原则下，也不算什么，可有一点点白道背景的“飞星盟”若是爆出这样的黑幕，向来做事喜欢站在“道义”立场的白道来说，这个亏怕是吃的不会小。
徐荣亮也对燕铁衣一伸拇指，道：“好点子，燕兄弟，你这主意可真是绝了。”这个时候，他彻底不会再去怀疑燕铁衣了。
屠长牧哈哈大笑道：“燕兄弟，你这个主意当真不错，好，便这般干了，不过，要如何区分出他们呢？他们可都是穿着‘九牛庄’的服饰作为遮掩的。”
燕铁衣一笑道：“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据我一路上的观察发现，也许是因为出身的原因，‘飞星盟’的所属人员都多少比其他势力有一种优越感，所以他们的人都多是独自成行，因为他们心中有着一种傲气，虽然穿着‘九牛庄’的服饰，可他们那股子骄傲之意，只要看见就绝对不用怀疑，这也是我为什么说，他们之间本身就存在着嫌隙的缘由，这样也有好处，看到他们，我们直接绕过去，将他们放过，这样一来，我们脱困后，却只有他们‘飞星盟’的人安然无恙，毫发无损，相信对于其他几个损失惨重的势力而言，怎么都不会信任到底了吧，至于在这山中，如何找到他们这些势力，我自有办法。”
燕铁衣神秘一笑，让屠长牧和徐荣亮越发好奇起来，不过对于他的智慧，却也更是心中一凛，越发肯定，燕铁衣真是一位很可怕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相互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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