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抽丝剥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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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铁衣的突然出现，让屠长牧和徐荣亮都是一愣，他们都不认识这个少年，不知道这个神秘少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帮助他们解除了这个危机，虽然不至于心生警惕，但是心下迷茫却是一定的。
“多谢这位少侠援手，敢问少侠尊姓大名？在下屠长牧。”屠长牧抱拳感激的道。
从对方刚才的称呼上让他知道，眼前的少年似乎是认识自己的，这也进一步说明，对方应该是为了自己等人而来的，而从他对自己这方没有敌意并且援手这一点来看，相信应该是友非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看去，竟是莫名的信任眼前的少年，心中充斥着一股奇异的熟悉感，让他颇为困惑，他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曾见过对方，可这熟悉感又是为什么？
看着眼前比自己记忆里年轻了十来岁的面孔，那再熟悉不过的言谈和谨慎作风，都让燕铁衣心中涌起一抹怀念和暖意。
‘好“久”不见，长牧，你还好吗？我……又找到你了！’燕铁衣眼眸深处那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夜色中未曾让屠长牧察觉出来。
“屠帮主客气了，在下燕铁衣，受贵帮李标李兄弟之托，前来给屠帮主带个信。”燕铁衣很好的收敛起自己的心绪，完全不受影响的轻柔解释道。
他的镇定自若和语气中所透出的真诚，都让屠长牧和徐荣亮发现，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去怀疑他所说的话，尤其是听到他提到李标，心中也多少确定了，燕铁衣说的是事实。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多少让屠长牧二人有些尴尬。
燕铁衣微微一笑，非常善解人意的接着道：“李标让我给屠帮主带来的信，其实只是一个人名——‘黑心鹞子’方钦海。”他的话，果然很容易便消去了屠长牧两人的尴尬，却是再次让屠长牧两人变了脸色。
燕铁衣其实知道，这方钦海正是“魔掌帮”的副帮主，李标让他带的这个口信，结合他得到的情报来看，不难让他明白这其中的道道，怕是这方钦海是个不甘寂寞，颇有点野心的人，不过，小小一个方钦海恐怕还没那么大的能量，看来得提醒长牧一下。
“该死的，方钦海疯了吗？他竟然联合‘九牛庄’如此陷自家兄弟于不义，待得回去，定要他受那三刀六洞之刑不可。”徐荣亮面色狰狞的怒斥道。不能怪他失了常态，毕竟是信任多年的兄弟，可眼下这场巨大的覆帮之灾背后竟然是自家人在捅刀子，如何让他不怒。
屠长牧也脸色有些铁青的微微眯起了眼睛，燕铁衣却是了解，屠长牧这是真的愤怒了！
看来，果然是因为年轻了很多吗？长牧也不复“当年”的手段和心性了啊。燕铁衣看着屠长牧，心中隐隐有些喟叹和无奈，不过，他也明白，所谓关心则乱，而自己一来是旁观者清，二来两世累加养成的习性和冷静自持的个性使然，加上现今背后又有“玉血楼”，自是看的更清楚，罢了，反正都是打算介入，索性帮到底就是了。
燕铁衣表情一副微微有些“讶然”的道：“屠帮主，你们，是说这次被围，乃是因为‘九牛庄’和方钦海‘里应外合’相互勾结的结果吗？”
屠长牧和徐荣亮这才想到一旁还有燕铁衣这个外人的存在，脸色有些难看的变了变。屠长牧还是点了点头，既然燕铁衣来给自己等人传信，想来是李标颇为信任的朋友，也就没有什么避讳的了，虽然对于李标能够让一个外人来传递如此重要的消息，让得他们多少有些诧异他的不谨慎，可燕铁衣也好在不是敌人，尤其是，他们所知晓的这片山区之中到底有多少敌人环厮其中，燕铁衣来找寻他们，所要付出的艰辛和危险必然不少，屠长牧和徐荣亮都可以想象的到，好在燕铁衣的身手从刚才就可以看出，绝对算是个好手了，也可算是到来了一个有利的战力，这多少算是好事。
因为刚才燕铁衣的攻击可谓惊鸿一现，加上他们都在惊魂未定中，所以对于燕铁衣的修为却是没有一个真正的认识的，虽然知道他的武功不错，可燕铁衣看上去年纪却是太轻，没让他们引起太多的重视，自然也不会认为燕铁衣的到来会给自己等人带来多少脱困的希望。
燕铁衣岂会看不出来他们的想法，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对于自己的外形，哦，现在该是加上真实的年纪……总被人“看轻”，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当然不会去计较或说太多，当务之急也没必要。
轻轻眨了眨眼睛，燕铁衣好像很“困惑”似的接着道：“可是，就我所知，怕是屠帮主你们搞错了哦，这次，可不是‘九牛庄’在和你们对抗，另外，虽然我不知道方钦海此人实力如何，可我不觉得，这种事情是他可以搞的出来的。”
屠长牧和徐荣亮都是一愣，屠长牧蓦然回首看着燕铁衣急问道：“燕兄弟你何以如此说？”情急之下，他没有注意到对燕铁衣的称谓就这么改变了，他下意识的表现出了对燕铁衣的亲近之意。
燕铁衣却是没有漏过，隐隐的一丝笑意闪过，他接着轻道：“屠帮主可知道，我是如何与李标兄弟认识的？又为何会帮他来送信的吗？”不等屠长牧两人答话，他便将如何替李标解围，又是如何与李标结识，应李标的请求来给他们传信的过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当然，他自是不可能说自己是特意在那里等待李标的。
说完，他才接着道：“屠帮主可曾想过，为何‘双蛇教’会去无故截杀来给你们传信的李标呢？若说‘九牛庄’和‘双蛇教’有渊源和瓜葛，怎么都不大可能吧，更何况，我进入此山之后，沿途之中发觉，围堵你们的，可不仅仅是‘双蛇教’一方，足有五方势力联合在围剿你们，却独独没有你们所说的‘九牛庄’呢。”
屠长牧和徐荣亮都是惊讶不已，怪不得李标会托燕铁衣来送信，若当真是李标自己前来，怕是根本见不到两人便是已经埋骨于此山之中了，而他们也多少明白了，李标是在赌，赌燕铁衣会守信将信传过来，虽然说这样一来就等于将燕铁衣拖入了这场无妄之灾中，可在当时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吧，更何况，若非燕铁衣，李标也早已丧命于“双蛇教”的手中了。
另一则领得他们震惊的却是燕铁衣说的后半段话，这背后，莫说并非他们一直所认为的“九牛庄”，竟然有五个势力在针对他们“魔掌帮”，这，看这阵势，分明就是不想他们“魔掌帮”有任何翻身和存活的机会啊，端的是狠毒之极，可……又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哪五个势力在与他们敌对？为何要隐藏真实的身份，甚至误导他们？若当真是如燕铁衣所说的话，区区一个“黑心鹞子”方钦海，却是断断不可能有那个能力和实力去策划和指挥的动五个势力的。
燕铁衣轻柔的接着道：“我沿途而来的时候，刻意去铲除了一部分的阻碍，同时也留意和收集了一些代表他们真正身份的标识，才知道此次是有五大势力在这个山区里围剿你们，至于还有没有第六方势力，想来屠帮主也应该猜的到，那是必然的，单凭某一个人，是做不到让得五大势力同气连枝的，尤其是，这五个势力。”他从怀中掏出五种标识，除了“隐竹帮”和“七彩团”的标识之外，尚有一枚以特殊手法打磨成星状的铜钱，一支小巧的双蛇互缠的小镖，和一个简单的刻着一个天字的小小铜牌。
屠长牧和徐荣亮看到这五样东西的时候，脸色顿时大变，尤其是其中的那枚星状的铜钱和那个小小的天字铜牌，更是让他们两人震惊了，这两样代表的是什么，他们如何会不知道？“飞星盟”和“天府”……
燕铁衣轻轻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两位应该知道他是谁了吧？他便是‘天府’的‘毒蝠’司马如，相信他身上也是可以找到属于他的令符的。”屠长牧和徐荣亮再次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脸色已经说不出的难看了。
燕铁衣沉声道：“相信二位应该明白，方钦海是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个能量的了，司马如也许因为自负而不曾改换行装，但是我却发现，其他这五个势力的人都特意在身上穿上‘九牛庄’的服饰，想来两位已经见过不少了，那么，屠帮主，你有否想过，他们既然如此在山间围剿你们，为何不将行头更换的更适合伏击，反而穿着如此‘容易’让得诸位辨识他们身份的行头呢？这简直就像是在告诉各位，他们的‘来历’一样啊。”
屠长牧和徐荣亮互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他们震惊的不仅仅是燕铁衣说出的这番推测，更多的，却是燕铁衣那份完全与其外表不相符的睿智与老辣。
燕铁衣眼中精芒一闪，他在一点点的显现出他的智慧，在那童稚的面庞上，渐渐的被他那独特的矛盾气息所替代和掩下，曾经的“青龙社”魁首——“枭霸”燕铁衣在自己的“旧部”面前，无形中一步步的“回归”。
“如此卑劣的手段，如此隐晦的势力，这么做，就只能说明有两种可能，第一，对方和你们‘魔掌帮’必然有着某种深仇大恨，才会如此歹毒的一环接着一环的来将诸位逼上绝路，目的不言而明。第二，怕是对方的目标不在你们，而是在‘九牛庄’，表面上看，现在是你们陷入了这致命的危机，可一旦你们当真‘脱困’而出，便必然会不惜以惨烈的代价来报复‘九牛庄’，这样一来，自然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种也是比较简单的另一种揣测。我从李标兄弟那里了解到，屠帮主你们的人数也不过数十人而已，可就我进入此山沿途所见和所闻，对方的人数绝对在你们数倍之上，那么为何他们围而不剿，却仅仅只是让司马如用蝙蝠来缀着你们？而从刚才他的动作来看，怕是贵帮已经不止一人被他的蝙蝠偷袭过了，那么，如此作为又是怎么解释呢？恕我直言，这种一边赶狗入穷巷，一边温水煮青蛙，进一步将你们逼入绝境的做法……简直就是像要将你们的怒火挑到最高点，相信你们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一定’可以最终‘成功’突围而去，那么，等待‘九牛庄’和‘魔掌帮’的，必然是血流成河的一战，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这么一来，当真是一箭双雕了啊！”燕铁衣冷笑着娓娓道来，却是越分析越让屠长牧和徐荣亮遍体生寒。
细细想来，燕铁衣的分析的可信度竟然惊人的高，也让他们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去反驳和想的比他更深和更细致的了，若真是如此，以燕铁衣的这种推测来看，无论是他们“魔掌帮”还是“九牛庄”，都有着覆灭的危机啊，而首当其冲遭受其害最甚的，就是他们“魔掌帮”。
“燕兄弟，依你看，此事该如何是好？”屠长牧忽然问道，倒不是说他不如燕铁衣聪明，却是乍然听到这些消息和猜测，他隐约感觉到，燕铁衣说的怕正是真相，所以心中有些凌乱了，关心则乱啊。
燕铁衣悠然一笑，却是心中有些腹案，声音再次轻柔了下来道：“屠帮主既然见问，我自然不会吝于说说我的见解，不过……”
“不过什么？”这回倒是徐荣亮抢先问道，他比屠长牧略微清醒了些，却是有些好奇起了这个少年，他想看看，这个少年的智慧能够到了何种程度。
燕铁衣微笑中透着一抹强大的自信，笑道：“只是我有两个建议而已，不过是不知道屠帮主想做何种打算而已。”
“两个建议？”屠长牧和徐荣亮都很是惊奇的问向燕铁衣，他们到目前为止都尚无头绪的事情，让他如此抽丝剥茧的直指真相，现在竟然忽然说有两个方法，这如何不让他们觉得惊奇？
燕铁衣轻笑道：“是啊，是两个，第一个方法很简单，借势而已，对方既然原本就‘打算’放走咱们，那何妨就‘利用’一下，只要顺势而为，随着他们的‘希望’，自然不用担心走不出这山区，唯一需要做的，便是与他们演一场戏，让得他们认为，你们已经对‘九牛庄’恨之入骨，势同水火了，相信多做点这般的假象，对方自然就会更快的‘放’行，那么这里就也有两个选择了，一个，是只有你们二位知道真相，其他人继续蒙在鼓里，相信效果会更好，不过就是以后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会费些波折，一个就是你们将真相告知大家伙，让他们理解的同时，配合着演戏便成了，不过骗不骗的过对方，就得看是否所有的人都懂得去演戏了。”
他笑眯眯的等着两人消化了他的意图后，才接着道：“第二个方法嘛，就比较化被动为主动了，这个山区想来对方也同样不熟悉，而且地域范围颇广，那么若要布以围剿之势，则必然造成一个最大的漏洞，也是我们可资利用的漏洞——分散！那么我们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出击，将他们一点点的蚕食掉，相信他们若是不汇合到一起的话，这样的机会是很大的，而我相信，他们若想短时间汇合起来，怕是不容易，更何况我们相对于他们来说，有另一个更大的优势，那便是我们这边都是自己人，也很团结，除了我之外诸位都是相互配合默契已久，都是彼此信任到可以将自己后背交托给对方的，可相反对方却不会如此，他们是来自不同的五个势力，相较而言，彼此信任不足，必然有着间隙和隔阂，这是一定的，只我的观察便是发现他们之间有着不小的矛盾，就这一点来说，若是他们会彼此积极增援，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我们如此反击就更加的容易了，分而歼之，相信必然会最终将他们此次来的所有人都全灭与此，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不算是作茧自缚？”燕铁衣说的悠哉轻松，却是有个最重要的前提，那便是，能够熟悉地形并且洞悉对方的每一个动向，可这最困难的一点，对他来说，却恰恰是最容易的一点，因为他有青玉。
屠长牧和徐荣亮听的双目放光，他们都没想到，燕铁衣竟然真的想到了两种方法，尤其是第二种化被动为主动的方法，更是能够让得己方一扫这两日来的颓废之势，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不过，若是想要歼灭他们，谈何容易？仅是掌握他们动向就是一个麻烦啊。”屠长牧到底是一帮之主，立即冷静下来，想到了最关键的这点。
燕铁衣淡然一笑，让屠长牧和徐荣亮惊奇的发现，他那自信而又傲然的气势真的和他那稚嫩的外表太矛盾了，可这样的他，却奇怪的让两人信服的同时，被他那奇异的魅力吸引，与他稍微呆一会，随着他言谈举止上显露而出的睿智，很容易就会让人忽略掉他的年纪，真是个奇异的少年。
“我既然能够提出来，自然是我有这个法子了，这一点，屠帮主尽管放心，只是，既然我说要让屠帮主来决定和选择，必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屠帮主万不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也是我此次来找你们的根本目的。”燕铁衣笑道。
屠长牧蓦然想到，有些惊异的道：“燕兄弟的意思是……”
燕铁衣点头道：“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方钦海，相信既然李标冒着生命危险来给你们报信，想来贵帮之中，此次怕也同时遇到了不小的危机，我若是对方，也同样会这么做，很不错的连环计，环环相扣，当真是计划严谨，心思缜密的布局。”
屠长牧脸色有些铁青，他明白了燕铁衣的意思，只看自己如何去选择，因为还有自家帮会总坛那里的内患需要去处理，却是在这山区无法再过多的耽搁，可若是放弃全歼对方这一批人，不说被他们如此围剿这些时日的憋屈和火气，便是这样难得的机会，他也舍不得，可万一因此耽搁了，那么若是让方钦海那叛徒在总坛趁自己不在叛乱成功，待得自己等人回去，也是为时已晚，这般本末倒置，也是得不偿失的。
左右为难之下，屠长牧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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