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灯不省油（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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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宽广的江面上烛光点点，一艘装饰华丽的舫船缓缓游于江心。
临江灯火阑珊，明月低悬，看样子已经入夜。
船头有人伫立，习习凉风中他略微裹紧了狐裘的领口。
“铩羽，我有话问你。”红衣少年大步窜近临风而立的青年，“主上他……为何此次亲自来这一趟？”
“你倒是问住我了。”青年随口答道，却是看也不看少年，“主上自有他的用意，也许这个萧三公子比较特别也不一定。”
少年撇撇嘴，“是比较特别啊，特别的欠收拾。”
“哦？你如何得知？”似是好奇少年为何有此一言，青年终于看向他。
“自从进入晋城以来各处都是有关他的传闻，铩羽你不知？我还不曾想过有人的作为能让众人的评价如此一边倒。你想得到吗？居然全是说这个萧三公子如何疯痴、不按常理行事，脾性还那么不可理喻。”少年面带不屑，“又是胡说八道，又是胡搅蛮缠，还圆滑世故。”
青年嘴角勾出和煦的弧度，“无邪，但凡传闻总有夸大的成分。”
“那也不能所有人都夸大吧？”少年更加不屑的轻哼一声，“这种人一旦入仕，必然是棵标准墙头草，绝非忠义之士。主上要继承大统，断然不能用此人，更勿论引为肱骨。”
“呵，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也算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店了。”青年望向黑漆漆的江心，“照你说法，也许这个萧三公子还会沾沾自喜，拿此作为招牌呢。”
“呔！世上居然有此等贱骨！”少年像是气不过，居然骂将起来，“主上究竟看上这人的什么本事了？”
言及至此，青年脸上不复笑意，“若是能小人的这般毫不伪饰那他也是可亲的，至少此人不虚假。无邪，你年纪尚幼，这些你还不懂。”
“嗯？”少年挠头，“这倒是什么道理？”
“所以说你还小。”青年再度紧了紧领口，“夜凉，进舱吧。”
少年难得没有计较青年说他“年幼”这一令他无比气恼的事实，“铩羽你……难道连主上也束手无策吗？”
青年摇头，神态有一分无奈三分隐忍笑意，“天生体寒又有什么办法呢？”
此时的萧府一派灯火通明，游园比平时热闹了不止一星半点。
你问为什么？自然是有大事，据说此事还与夜府的公子有关。至于是什么大事，众看官不妨细细看来。
“说起这游园的名字，也是敝人心中难以抹去的痛呢。”如此戏谑的语调一听就知道是萧默，但闻他幽幽叹息一声，“往事不堪回首啊。”
夜君离只铁青了一张俊脸，一言不发。
紫衣金冠的男子弯起嘴角，看似笑的风轻云淡实际上却暗藏深意，“看样子萧公子与夜公子是颇有交情。”
“是啊！”萧默一拍大腿，“交情还不浅呢！”当真是不浅，让人一想起就恨的咬牙。他在心里补充。
瞥见紫衣男子表情还算祥和，萧老爷子放下心来，找了个借口溜去后院连带拖走了萧夫人。
“现在萧大人也退下了，两位有什么事不若当着本王的面解决？”板起一副正经表情，紫衣男子开口，带了八分戏谑。
“哎，都是孽缘啊。”萧默又叹了口气。他的眼仁乌黑，眼白分明，转动起来显现出非比寻常的狡黠，“其实敝人曾有一个恋慕之人，她喜红色，别人穿来俗不可耐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不仅毫不显俗，而且有种浑然天成的傲气。我八岁那年就认识了她，可她不认识我——不过，没关系，此后我日日去见她。”
“八岁？”一直铁青着脸的夜君离轻哼出声，“看不出来，萧公子倒是早熟得紧。”
听了夜君离的话，萧默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他恭顺的回道，“不早不早，在下六岁就艳名远播……相对八岁才显出成熟迹象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夜君离不语，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我是如此恋慕倾心于她，可终是徒然……”说到这里萧家三少作哀痛状，哀痛是真的，他仍是对多年前的丢脸行为念念不忘而至耿耿于怀。
“徒然？”紫衣男子笑容更甚，若有所思的眼神飘向夜君离，看的人家小红杏不自觉鸡皮疙瘩出了满身。
“谁知……谁知‘她’竟是男子！”萧默语气激愤，“亏得我日日爬墙观望！”
话说到这里再笨的人也明白了。
“萧默！”夜君离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磨牙，“你好样的！”他憋着火哽出这句话，几乎就要厥过去。
“这……”实情出乎意料，紫衣男子眨眼，“还真是一段孽缘。”他表情深不可测，半晌又言，“看样子，本王是拦不得夜公子的。”话语等同暗示夜君离“该出手时就出手，不必忌讳”。
形式急转直下中，萧默跃上墙头，不慌不忙的冲着夜君离轻描谈写一句，“红杏，你可不能再出墙了。还有，王爷你于情于理都须得搭救于我。”
“理由？”摆出副足以气死人的嘴脸，紫衣男子打开折扇，慢悠悠踱至二人中间。
“敝人碰巧知道王爷的身份。”萧默好整以暇的走到紫衣男子身后，看向夜君离的眼神满是挑衅。
“那么……”紫衣男子眼神明明灭灭，最后归于一片晦暗，“萧公子不如到我房中详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灯不省油（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