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小姐的葛朗台生涯》无法忘记的遗憾

4、分歧

　　“可是，妈妈，查理也是我的弟弟呀。妹妹也不能这样……”
　　“欧也妮，你不能这么说你的妹妹。”葛朗台太太停住了进餐，端正了身体，直直地看着女儿的眼睛：“欧也妮，你告诉我，你真的是把查理当做是你的弟弟吗？”
　　欧也妮的脸一下子白了，又渐渐地发红，直到涨红了脸。
　　“欧也妮，你的感情丰富，对所有的事情都抱有好感，这当然很好。可是欧也妮，你的妹妹却要敏感纤细很多。玛格丽特跟你不一样。也许你会认为，你叔叔几十年没有跟我们联系，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玛丽的眼里，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你妹妹比你想象地重视家人。”
　　“可是玛丽却那么对我说话。”
　　“欧也妮，其实我当初对你叔父的行为也是有些不高兴的。为了攀附富贵，和我们断绝关系，多年来对我们、对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不闻不问，就是我和你父亲结婚以及后来你们姐妹出生，他都没有传递任何的消息过来，哪怕是一张卡片。这在你看来，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在玛丽的眼里，那是天大的罪过。”
　　“可是，妈妈，主不是告诫我们要宽恕、要感恩吗？”
　　“在你妹妹的眼里，你的叔父的行为就是不知道感恩。欧也妮，你的妹妹年纪还小，她的世界也很小很单纯。你应该体谅你妹妹的年幼，而不是将你的想法强加到你妹妹身上。”
　　欧也妮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见母亲又低下头吃早餐，又记挂着刚刚跟父亲去洛阿河边，父亲与公证人说的话，父亲不会让自己嫁给自己的堂兄弟查理的。一想到这个，欧也妮的心情更加低落了。欧也妮想着，自己想要帮助自己的堂兄弟，让那个漂亮可怜的孩子过得好一些，就应该先争取到母亲的帮助。
　　“妈妈，叔叔已经去世了，查理只有我们了。我只是想帮助查理，让他好过一点。”
　　葛朗台太太叹了口气，道：“好吧，孩子，按照你的心去做吧。”

　　就跟原著里一样，欧也妮端整好一顿午餐，很简单，也不多花钱，却将家里的老规矩破坏得一干二净（不明白的，请看原著，这里就不占字数了）。葛朗台太太也再三向女儿保证，她会担当的，引来女儿的感激和拥抱。
　　可是查理不知道这一点，果然过了十一点才起床。拿侬在心里暗暗咋舌，真让玛格丽特小姐给说中了，巴黎人也太不像话了，不干活，还睡懒觉，说不定还真的用牛奶洗澡。哦，上帝，请宽恕他们吧。拿侬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查理风、骚地表演着他的一切。从早餐的鹧鸪、牛油，到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挑逗戏耍欧也妮。其实那些话，不过是一些起码的社交辞令，巴黎人随口就能说出一大段，可就是这些社交辞令，彻底的迷住了欧也妮。这个可怜的单纯的姑娘完全被查理•葛朗台这个坏小子给迷住了。葛朗台太太也没有见过多少市面，自然也分不清查理言语中的失礼和冷酷以及对老葛朗台一家的鄙视。
　　拿侬却不喜欢这个小少爷了，虽然他送了一件漂亮衣服给自己，可是拿侬也是苦过来的，虽然查理很有礼貌，可是到底比不过她的玛格丽特小姐。拿侬转身就将餐厅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的小小姐，玛格丽特•葛朗台。
　　不过，查理•葛朗台也没能跟欧也妮说上多少话，因为葛朗台回来了。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瑟瑟发抖，查理莫名其妙，拿侬却早早的回到了厨房。（参看原著）
　　葛朗台虽然很生气自己的女儿坏了规矩，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跟查理说，有关他那个破产的自杀的父亲。
　　葛朗台领着侄子往小花园走去，欧也妮在后面嚷道：“弟弟，拿出勇气来呀！”更是教查理浑身冰冻。可怜的姑娘，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即将或者说已经灾难临头的小男生。
　　不过，葛朗台走到花园里的时候，路过了厨房，闻到一股子的香味。午餐都被欧也妮拿去招待查理了，剩下的东西，根本喂不饱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天天从事繁重的农活的小姑娘的肚子。所以，我们的玛格丽特只好自力更生，自己动手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怎么又开火？不是刚刚吃了午餐吗？”
　　“爸爸，是我，我回来晚了，已经没有东西吃了，就自己做了一些。”玛格丽特隔着厨房的窗子招呼自己的父亲，“爸爸，你要不要也来一点。我在林子里面发现了好东西，我试着做了一碗汤，还煎了一些饼。爸爸，您也尝尝女儿的手艺如何？”
　　葛朗台听明白了，欧也妮将家里的东西拿去招待这个小子，害自己的妹妹中午没有东西吃了。
　　葛朗台点点头，他对这个跟自己很像，又不会抢自己财产的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玛格丽特将厨房里的东西收拾好了，留下一点给拿侬和挤进厨房的母亲和姐姐，自己托着一叠子的煎饼，领着托着一罐汤的卡索诺走近了自己的父亲。
　　“这是什么？”
　　“爸爸，上次我们不是杀了一只鸡吗？我将那只鸡拆解了，分别腌渍起来。这饼里面是鸡肉和蔬菜，还有苹果，那汤里面是鸡皮鸡腿骨和一些蘑菇。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做的怎么样，请您尝尝看。”
　　玛格丽特还拿出了一个小碗，为父亲勺了一碗汤，也给查理准备了一份。
　　葛朗台吃着煎饼和汤，感觉还行。查理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好妹妹，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在汤里放的是松露吧。”
　　“松露，那是什么？”
　　查理立马显摆他的学识，津津有味地说着他过去奢华的生活，无数的华服、猎枪、马匹和藏品，应有尽有，以及巴黎各大餐馆的佳肴。葛朗台在边上阴沉着脸，他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处于礼貌和对女儿的信任，他还没有打断这个混小子的高谈阔论。而玛格丽特一直闪着星星眼，她的卖萌，让查理的话更加多了。
　　当葛朗台父女听到松露的价格比黄金还高时，两个人的眼睛都亮了。玛格丽特甚至让自己的小女仆拿来了自己早上才的蘑菇篮子，让查理帮忙分辨各种菌类。查理•葛朗台虽然是个花花公子，却也受过高等教育，也常常流连巴黎各大餐馆，对这些菌类都有大致的了解，在玛格丽特的星星眼攻势下，不但告诉了小堂妹如何分辨菌类，以及各种菌类的价钱，还告诉她如何储存这些珍贵的菌类，让葛朗台父女受益匪浅。
　　这场意外的午餐，又占据了葛朗台近一个小时的时光。不过葛朗台的心情却大好，等玛格丽特领着小女仆离开以后，葛朗台还是将弟弟破产自杀的事情告诉了查理，查理难得的悲伤征服了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也软化了拿侬，不过，老葛朗台心肠如铁，而我们的玛格丽特•葛朗台小姐早早地领着自己的小女仆忙去了，根本没有看到这些。
　　葛朗台跟妻子和长女解释了什么是四百万法郎和查理的出路以后，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匆匆出门去了。（参见原著）
　　葛朗台一转身，欧也妮就计算着葛朗台的财产，又与母亲看望了自己的堂弟，才回到堂屋做针线。当然，这次他们工作了两个小时而不是原著里的一个小时，葛朗台才跟着小女儿玛格丽特一起回到家。
　　葛朗台很高兴，他的酒卖掉了，二百法郎一桶，往年只有这个价钱的一半。他给了妻子六个路易（一百二十法郎）的佣金。可是欧也妮让葛朗台为查理还债的话，深深地激怒了葛朗台，葛朗台还是心疼女儿的，喊叫了几声以后，就自己回房间去了。
　　等葛朗台走了以后，玛格丽特才用不赞同的眼光看着欧也妮：“姐姐，那是我们的父亲。你至少应该尊重我们的父亲。”
　　“可是，查理需要钱。”
　　“姐姐，今年是三十年一遇的好年景，我们的葡萄酒才卖到这么高的。往年最多的时候才一百五十法郎，更多的时候是一百法郎。哪怕是上帝眷顾我们，让我们每年都卖上二百法郎的高价。四百万，也需要我们不吃不喝的工作上二十年。姐姐，你也太难为我们的父亲了。”
　　“可是，可是……”
　　“好了，姐姐，你还是另外想想办法吧。我先去看看父亲。”
　　玛格丽特转身走了。葛朗台太太低下了头，她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是也心疼自己的丈夫。欧也妮只有一个人，而葛朗台和玛格丽特都不赞同，她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沉默。拿侬和卡索诺对视一眼，转身回厨房去了。时间不早了，该准备晚饭了。
　　玛格丽特在楼上见到父亲的时候，葛朗台正在踱步，思考着公债计划，等葛朗台计算好数目，在拿侬的提醒下，注意到自己的小女儿的时候，我们的小玛格丽特已经在门边站立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