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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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童磊的回归，任旭远所表现出来的热络之情仅限于一个官方的握手。秦然了解，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有相看两相厌的时候。
当着任旭远的面，童磊公然挖他的墙角，问秦然是否愿意跳槽去童氏，薪水是她在任氏企业的双倍。
童磊说这话的时候，秦然百分百肯定他没有了解过自己的薪水究竟是多少，所以才敢这么大言不惭。在任氏其他人眼中，秦然的薪水可谓天文数字，可他们不会知道，任旭远给秦然的远远不止这些。
“秦然不会去的。”任旭远涨红了脸，语气不悦。
相比之下童磊就要气定神闲多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童磊最大的乐趣就是霸占着秦然让任旭远气得跳脚。
“凭什么不去？我出国这两年她都在你这儿，现在我回来了，也应该轮到我了。”
这个理由似乎没什么不妥，至少在任旭远简单的脑子里，童磊的说法是行得通的。可他不愿意把秦然让给童磊，所以他黑着脸干着急。
“秦然，咱们是上午走还是下午走？我回去换辆车，方便帮你运行李。”
说风就是雨，童磊的架势再认真不过，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还换辆车搬行李？她到底是换公司还是搬家？
按住童磊收拾东西的手，秦然微笑：“童总，开会时间到了。”
***
童磊刚从国外回来，接手童氏企业还难以服众，所以这次和任氏的合作案对他来说是相当关键的。然而整个会议中，童磊都没发表什么意见，任言熙所有的规划他都无条件同意。
任氏和童氏的关系，果然是如鱼与水。坐在一旁的秦然如是想。
“童总，如果没有问题，请在这份合同上签字。”程石递上任氏事先准备的合同。
童磊转着手里的签字笔，随意翻阅着那几张A4纸：“言哥，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任言熙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抬头示意童磊接着说。
“这份合作案，我希望由秦然跟进。”
料不到童磊会提这样的要求，任言熙和秦然本人皆是一愣，会议室里气氛也剑拔弩张起来。
“我们公司的人事安排，轮得到你插嘴？”任旭远拍案而起，把他面前的文件夹摔在桌子上。
“旭远。”任言熙压低声音警告。
秦然给了任旭远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作壁上观，仿佛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我能知道原因么？”任言熙面不改色，语气依然公事化。
童磊却不管不顾，在他看来，他的要求并不过分，任氏所有的要求他都答应了，没道理这点小小的面子任言熙不给他。
“假公济私，可不可以？”
童磊本以为自己的幽默会将气氛缓和，谁知却适得其反。任言熙抄起桌上已经签好的合同，当着童磊的面撕成两半。
一场本没有悬念的会议就在最后时刻戛然而止，任言熙拂袖离去，连程石都没反应过来。一向善于揣测任言熙心思的他直愣愣站在会议室里，一会儿看看童磊，一会儿看看秦然。
形势急转直下，任旭远却在这一刻乐了，挨着秦然挑衅地看着童磊。
“早跟你说了，这里是任氏，不是你家。”
童磊一把揉了合同，拿出手机拨号：“姐，有空么？对，你过来一下。”
秦然收拾好文件站起来，不打算枯等在这儿。今天这个合同签也好不签也罢，都跟她没关系。
“秦然，你别走……”童磊急迫上前，拦住秦然的去路。
秦然叹了口气：“童磊，我还有工作。”
“我只是要你一句话，你愿意跟我走么？”
这个人，这双眼，沉淀了年少时的玩世不恭，却掩不住眼底的那份执拗。童磊是一个不能接受否定答案的人，以前是，现在依然是。
秦然记得，读书的时候，她和任旭远是先认识的。可后来因为童磊的骤然加入，一切便转而以他为轴心。他喜欢做的事，其他人都必须配合，否则就别想要他乖乖配合。
***
午休的时候在快餐店要了一碗米粉，小碗的，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秦然勉强喝了点汤，也觉得索然无味，胃里还隐隐犯疼。
下午一到公司就被任言熙叫到了一间单独的会客室，知道没什么好事，但是祸躲不过。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秦然大方地落坐，没有半点扭捏。
相比上午的暴风骤雨，下午的任言熙已然恢复平静。他就那样埋着头批阅他的文件，仿佛根本不知道这间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秦然无所谓，他办他的公，她权当坐在这里休息。一手撑着头，秦然望着会客室里的一幅画神游，直到有人敲她面前的桌子，她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很累？”任言熙坐回自己的位置，语气很平常。
秦然动了动有些僵的胳膊：“还好。”
任言熙不是个浪费时间东拉西扯的人，所以他的话题直接步入正轨：“对于上午童磊的提议，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她能有什么看法？而且显然她的看法并不重要。
“一切听从公司的安排。”
作为一名合格的员工，自然是一切行动听老板指挥。秦然料想自己的回答应该是中肯的，既没有拍马的嫌疑，也没有耍脾气。
可惜，任言熙的脸色却没有给予她肯定。
薄唇紧抿，平直的唇线显示主人的心情指数并不高，秦然挺了挺脊背，随时准备挨批。
“我们公司崇尚以人为本，并不是专制独裁。但是，秦然，不管你和童磊有什么私人交往，都不应该带到工作中来。”
大约是刚吃过饭，血液都集中到胃里，所以脑子不太灵活。秦然花了足足两分钟才消化任言熙话里的意思。
一贯的淡然分崩离析，秦然蹙眉，眼神也变得犀利不饶人：“如果任总的意思是说我公私不分，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任总是什么意思？”
“我……童磊的性子你了解，他不能惯，只能管。”
管？呵，她秦然是童磊什么人，轮得到她来管童磊？
秦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胸口闷得难受。和无法交流的人说话无疑是浪费口水，她决定放弃。
见秦然不说话了，任言熙也不再多言，只把决定告诉她：“童磊唯一的要求就是由你跟进合作案，我想了想，这段时间你就和程石换一下，协助我做这个案子吧。”
起身开门离开，秦然走得毫不留恋。
这就是任言熙，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明已经妥协，却还要摆着一副错不在他的姿态，把责任推给别人。
童磊尚未离开，对于任氏的让步他本人并不是非常满意，只是任言熙表示，如果童氏没有合作的诚意，那就等下次有机会再说。
这样赤•裸•裸的威胁出自任言熙之口，童磊也明白，他不可能争取到更多了。就连让秦然跟进合作案，都是他搬来自家姐姐童菲当救兵才得以通过的。
“秦然……”见秦然从会客室出来，童磊黏上去，学任旭远装委屈。
秦然头有些疼，脸色不好，抿着唇没搭理他。
“你生气了？”
“没有。”秦然不想和他纠葛。
“你当我是瞎子么？你明明就生气了。”
秦然坐回自己的办公椅，调出工作安排做改动。
“为什么生气？”童磊把秦然的笔记本电脑合上，眉峰微微隆起，“我为了你回国，为了你接受这次合作案，难道让你参与这个案子，好多点时间跟你在一起，这个要求过分么？”
过分么？带着特有的理所当然，问她过不过分。在童磊的字典里，怎么会有“过分”两个字？
他可以因为要出去玩，把秦然辛苦整理了几天的笔记偷偷扔掉；可以为了轰动，在全校升旗仪式上给秦然送生日礼物；可以为了让她休息，在她喝的牛奶里加安眠药……
“小磊，走了！”童菲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口。
童磊眼圈有些泛红，撑在笔记本电脑上的手指微微颤抖，整个人都遏制不住得透着怒气。
“秦然，你没有良心。”这是童磊离开之前留下的话。
没有良心，不识好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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