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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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任氏工作时间不短，但秦然单独和任言熙在一起的机会少之又少，忽然被他这样抓来，感觉总有些不自在。
任言熙说：“你怕我。”
怕？秦然觉得好笑，为什么要怕？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故意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个多小时，秦然靠在床头悠闲地转换频道，时不时瞥一眼墙上的电子钟。
和客户约好的时间早已经过了，门外却一直没有动静，秦然心想，任言熙大概扔下她一个人去赴约了。
可当秦然穿着一身休闲衣打算出门转转的时候，却发现任言熙靠在她门边，身旁的细砂盆里已经插着好几个烟头。
“可以走了么？”任言熙站直身子。
秦然下意识皱了皱眉，任言熙脸上滑过一丝不自在。
“等我五分钟。”
回房换了正装，秦然对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默默提醒自己，这只是工作需要！她不想承认，刚刚看到他等自己的样子，心里居然有那么一点点称之为“受宠”的情绪闪过。即使在记忆里的那段日子中，也好像都是她在等他，毫无计较的、全心全意地等着。
秦然不熟悉任言熙的客户，在公司里她主要负责跟着任旭远，做好分内的事就可以了。任言熙的客户显然来头不小，看着他们熟稔地互相打招呼，秦然不禁心下疑惑：即使不熟悉客户资料，她也不可能对这样的人完全没有印象。
除了一开始有介绍，整个谈话过程中秦然都扮演着“哑巴”的角色，而任言熙和那个客户也相谈甚欢，完全没有让她介入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要她来干嘛？
虽然满腹疑惑，秦然却自始至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微笑得体，态度自然。客户在结束和任言熙的谈话之后不禁多看了她两眼，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有点儿意思。”
任言熙和客户握了握手：“齐总，那边那位好像是你的朋友。”
秦然顺着任言熙的目光看过去，一个身材娇小有点婴儿肥的女生带着个两三岁的孩子在吃冰激凌，两个人的眼睛如出一辙，都闪着欢乐而幸福的光芒。
被唤作“齐总”的客户却忽然晴转多云，随口说了句“失陪”便向那一大一小走去。秦然心下忐忑，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那边欢乐的气氛就要随着这个男人的介入而烟消云散。
“走吧。”任言熙握住她的手腕。
秦然忽然就愤愤起来：“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如果你不说，他也许不会发现……”
任言熙大方承认：“所以我帮了他。”
“他不是好人！”秦然情绪激动。
话说出口，她自己却愣了一下，自觉心虚。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齐总，凭什么说他不是好人？似乎说服力不强。
任言熙倒没和她计较，只是拉着她往外走：“他是好是坏，无需你关心。”
***
秦然承认自己不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可跟任言熙比起来，她还是觉得自己良心未泯。在商场上见得多了听得多了，似乎对这里头那套尔虞我诈的潜规则已经习以为常，但心里隐隐泛着的不安却无法自欺欺人。和一个成天混迹在商场的人相处，随时都可能被当做利用的工具。
任言熙被秦然盯得不舒服，放下手里的企划案转头看她：“你有话要跟我说？”
正出神的秦然眼光涣散，顿了十几秒才缓过神：“我想回去了。”
任言熙脸色不愉，话都懒得和她说。
“我没开玩笑。”秦然走到他身边，语气平和，“这儿也没我什么事，再说了，我已经要辞职了。”
“公司的规矩，不用我来重复给你听吧？”
凡属任氏职工，有意离职者必须提前一个月提交申请，若尚有未完成工作，可以和上级商议，延期做完工作或将手头工作委托给他人。
“我有很多假期没休，调休一个月绰绰有余。”秦然老早就考虑过这些，可面对一个强势者，她所有的有条不紊在任言熙看来都可笑至极。
任言熙起身，面无表情盯着秦然，直到看得她避开他的眼神。
“秦然，你觉得，我会放你走么？”
这句话过于暧昧，秦然的心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但她很快就调试好自己，摆出不为所动的表情。任言熙的厉害她早已领教过，敌人太过强大，切忌自乱阵脚。
“任总，我有选择工作的权利。”秦然说完转身，力求镇定地向外走。
料定了他不会轻举妄动，秦然步履从容，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是落荒而逃。可她似乎忘了，他们是在外地出差。
只觉得腰上一紧，秦然还未站稳就被人转了180度，鼻尖狠狠地撞在任言熙的胸膛上。酸涩的感觉从鼻尖蔓延到眼里，她捂着鼻子蹲下•身，整个人蜷成一团。
“没事吧……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力道……给我看看……”任言熙一时也有些着慌。
秦然不声不响，蹲在那儿低着头。
“秦然，头抬起来我看看，是不是流血了？”有了先前的教训，任言熙再不敢大力，抚着秦然的肩膀轻声询问。
眼泪在秦然眼里慢慢凝聚，其实不是那么疼，可鼻头和眼睛都酸涩难忍。
任言熙终是强行将秦然的下巴挑了起来，可她仍然倔强地用手背挡着眼睛，鼻尖红彤彤的。任言熙伸手想替她揉，却被她挥开手，头也转向另一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
“我……”
“你不把我带着出差能怎么样？你就是成心折腾我，你任言熙财大气粗位高权重，你想干什么不行啊……”火气一上来，秦然说话也不管不顾了。
任言熙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将她挡着眼睛的手拿开：“我真的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那你教教我，怎么样劝你留下来？”
他们就那样蹲在地上，秦然的裙子卡在腿上很不舒服，身子又被任言熙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你少假惺惺了。”秦然推却，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任言熙握紧秦然推搡的手，眼神黯淡：“是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可你不是想赚钱么？任氏给你的薪水是任何一家公司都给不起的，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放弃？你奶奶呢？没了收入你怎么妥善安置她？”
卑鄙！
刚才还有些小情绪的秦然忽而只觉得周身冷意森森，这个男人最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讨饭也不一定要在你家门口。”秦然冷冷回道。
感觉到秦然的僵硬，任言熙搂着她站起来，确定她站稳之后退开，保持君子的尺度：“如果离开任氏，我保证你寸步维艰。”
这样赤•裸•裸的威胁令秦然不寒而栗，她所害怕的不是任言熙说了什么，而是他那种似乎可以主宰一切的语气。
离开任氏就寸步难行？她偏不信。
“还有，如果你走了，任旭远在这个公司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吧？”
秦然缓缓吸了口气，确定眼泪不会再往外冒才抬起头，眼神毫无畏惧：“你以为你在任氏可以一手遮天？任旭远到底是任家的孩子。”
任言熙眼神里流露出天生的王者霸气：“你可以等着看。”
都说商场无情，秦然早已见识到。只是她曾经料想，即使真到了那一天，任言熙也不会难为任旭远，毕竟，这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任言熙的激将法似乎很奏效，秦然的平静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唾弃与不耻。她恨恨地看着他，眼里充满鄙夷。
“怎么？恨我么？”任言熙好整以暇，“任旭远请你来公司大约是为了与我对抗吧？可惜了，你到现在才开始恨我。”
秦然木木地站在原地，没有被拆穿的恐慌：“在你眼里，我们不过是跳梁小丑。我就不明白了，凭你的能力，想要干什么不是轻而易举？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的家人？”
“家人？”任言熙讽刺一哂：“骗谁呢？你也会说，任旭远才是任家的孩子。”
自觉失言，秦然讪讪闭口。任言熙似乎不再打算和她谈，拿起企划书埋头审阅。房间里有一扇落地窗，这是五星级酒店的顶楼房间，周围的一切景色都尽收眼底，占有统观全局的优势地位。秦然站了一会儿，默默转身，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房间。
任言熙握笔的手指骤然用力，眼光晦暗不明。周遭的一切都是权力身份的象征，可这里面却不包括他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0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