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雾里观梅

78、先皇遗训

　　龙城出了寿康宫，只说一句“带路御书房”，子庭也不敢多言，应声“是”，紧走几步赶到前面，直奔御书房，龙晴几人在后相随。
　　到在御书房，龙城吩咐龙晴几人：“牢牢守住御书房门口，没有我命令，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龙晴等急忙躬身应是。推开御书房的门，却看见铁英和刚刚换下龙袍的铁灵正要出门，望着铁灵手中还未放下的龙袍，龙城只觉心里一股火直撞脑门，本就沉着的脸就更加阴云密布。
　　铁英和铁灵急忙跪地见礼：“属下参见大老爷。”
　　龙城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理已经白了脸的子庭，沉了脸道：“当初我命你们守卫皇宫，保护太后皇上周全，到如今有的做替身瞒天过海，有的陪着私自出宫，你们就是这样当差的？”
　　铁英心里委屈，自己不是没劝过，可是皇上一句“君命难违”就让自己无计可施，只能随时将消息报与府中，只是身为三十六铁骑老大，眼前大老爷既然问责，他责无旁贷，只得叩头：“属下不能劝阻皇上任性行事，有失职之罪，愿领大老爷责罚。”铁灵也忙跟着叩头认错。
　　龙城冷道：“既然知罪，那就按规矩来办，你们两个自去刑堂领一百鞭子，胆敢再犯，这身上的皮就别想着要了。”
　　铁英铁灵浑身一颤，刚要叩头领罚，子庭急着为他们辩解：“大哥，是子庭执意而为，他二人只是奉命行事，纵有不是也是子庭的不是，望大哥饶恕他们，子庭愿一人承当。”
　　龙城看了看子庭，点了点头：“既然皇上为你们求情，那就改成二百鞭子，记住了，这是皇上给你们挣来的。”
　　子庭被堵的一愣，刚要再说，铁英铁灵急忙叩头领罚：“是，属下一定牢记教训，再不敢犯。”心里嘀咕：“再让咱们这位皇上多说一句，指不定受罚数目涨到四百也是有可能”，见龙城再无吩咐，方惶惶然退了出去。
　　龙城这才盯着子庭道：“他们身为侍卫办差不力自有他们的承当，怎样做好这个皇帝才是你的承当，现在坐回你的位置上去。”
　　子庭因为害铁英铁灵多受责罚正自心中愧悔，猛的听到大哥提到做皇帝的担当，心中顿时一紧，只得在大哥威严的目光注视下慢慢走到龙书案后的龙椅上坐下，正不知如何开口，就见大哥推金山倒玉柱般撩衣跪倒在龙书案前，向上拱手：“草民傅龙城参见皇上。”
　　子庭吓得“呼”的站了起来，哑声道：“大哥，这是何意？岂不要折杀子庭。”
　　龙城淡然道：“在太后面前，我是你的大哥，在傅府我是傅家家主，受你的礼也无不可。如今身在御书房，乃是决定朝廷大事的命脉所在，代表着皇家权威，你身为大宋皇帝，龙城只是大宋臣民，给皇上见礼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子庭见龙城说得郑重，又想到二哥龙壁飞鸽所传书信，知道大哥必是心中怒极，才会如此用言语来挤兑自己，心下更是惶恐，急忙从龙书案后走了过来，也撩衣跪倒：“大哥言重了，子庭担当不起，父皇临终再三叮嘱，傅家对父皇有天高地厚再生之恩，若无傅家倾力相助，父皇早就被奸人所害，更别说如今的江山，因此严命子庭谨遵大哥教训，待大哥犹如父兄般尊敬，只讲家礼，不论君臣。这么多年来大哥对子庭悉心教导，子庭铭记肺腑，子庭如有哪里做的不好，大哥只管教训，还望大哥起身落座，子庭万万担当不起。”
　　龙城冷道：“虽然先皇有命，但你贵为皇上，为万民之主，这些年来处处受我管教，虽不敢名言，其实心里还是有怨气的吧？今日我就是前来请你再下一道旨意，恩准我辞掉傅家家主之位，今后你再做任何事，我也再不会过问一句。”
　　子庭大惊：“大哥悉心教导子庭，子庭怎敢有怨怼之心？傅家家主乃是傅爷爷亲命，师伯临终也有遗命，岂是我能做得主的？大哥既已受命家主之位，怎能随意辞去，岂不有违”一厢说，陡然响起自己的皇位也是父皇临终遗命，便有些说不下去。
　　龙城也不言语，只冷冷盯着子庭，子庭不敢再说，只是连连叩头，龙城这才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道：“说呀，怎么不说了？岂不有违爷爷和爹爹所托是吧？你既然记得祖辈遗命不可违，那你可还记得二叔所留紫藤棍吗？”
　　子庭浑身一颤，紫藤棍，足有四尺长，紫藤缠绕而成，粗细犹如小儿手臂一般，别说挨上一顿，就是看上一眼腿都有些发软，大哥为了警示自己，特命安放在御书房的隔层里间，也是最近逍遥日子过得久了，还真忘得差不多了，看了看大哥阴沉着的脸，忙低头回道：“子庭不敢忘，父皇曾经亲自将紫藤棍交予大哥手中，讲得明白，如果子庭有违大哥教训，紫藤棍下绝不留情，。”
　　龙城冷哼道：“既然记得清楚，那你最近闹的朝野不宁又为的什么？”说着从怀里掏出来龙壁整理的朝廷邸报，还有搜集来的江湖消息一起甩到子庭的面前。
　　子庭也不敢起身，弯腰捡了起来大致一翻，都是自己最近不顾群臣非议下的一道道荒唐旨意，还有一些由此引发的朝野动向，原想着自己先担了荒唐的罪名，寻个恰当时机将铁灵的身份公之于众，然后自己顺应民意禅位让江山，和香儿纵情江湖逍遥自在，再不为那些理不清的麻烦事。却不料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内朝外对此事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改朝换代并非小事，一些怀有异心的更是时时准备伺机而动，眼看一场大乱迫在眉睫，难怪大哥震怒至此。
　　正自心中惊怕，又听大哥问道：“你身居皇宫大内，铁灵身世你是从何得知？”
　　子庭一滞，消息来源自然与自己那个出身江湖的皇后脱不了关系。只是就连子庭自己也知道，这个皇后若非当年自己的苦肉计迫使母后点头，大哥是万万不会同意的，碍于礼教宗法，大哥对这个皇后一直隐忍不发，如今若承认是香儿给自己吹的枕头风，大哥盛怒之下，自己想要护她周全也是有心无力的。正不知怎样回话，龙城喝道：“看来我对你太过宽纵，事到如今还敢如此执迷不悟，赵子庭，这是你自找的，去请了紫藤棍来。”

作者有话说

　　哼哼，我看那个赵子庭不顺眼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