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雾里观梅

55、再生风波

　　小莫送了玉翎回房，清洗上药吃饭歇息，自不必细说，又担心小卿老大那儿有事吩咐，抚慰好了玉翎，特意嘱咐在房间里做功课的玉麟好生照看，这才转回喜悦居。
　　不出所料，小莫一进房门，果见小卿老大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坐着正翻看师弟们交上来的功课，小莫暗自叹气，别的师弟们受了罚还能清清静静地休息养伤，可怜老大还要带伤处理方方面面的事。正要近前见礼，却见小卿板着脸一拍桌子扭头斥道：“让你倒个茶还得一遍一遍叫你，你能不能长点眼力劲儿？”
　　小莫这才看见小白一手提着个茶壶离老远撅着嘴站着，听了小卿的呵斥，才不情愿的挪过来续茶。看到小白，小莫想起因为他，玉翎和燕杰惹起的一场风波，心里暗气，有心说与老大知道，又怕以老大的性子，追究起来又是一场是非。想到这儿暗叹口气，上前接过小白手中的茶壶，笑着对小卿道：“小白师兄在家中想必少爷做惯了，哪里懂这许多的规矩。”
　　小卿哼了声道：“就是因为他不懂才要教，身为人子，这么大了，竟然从没有给父母奉过茶，最起码的孝道都不懂，成何体统？”
　　小白嘟囔道：“那些事不都有丫鬟仆从们吗，哪里用得着我？”
　　小莫暗暗摇头，心道这小白是真不知道小卿老大的厉害，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回嘴。
　　果然，就听小卿怒喝道：“你奉的茶和那些仆人奉的茶道理能一样吗？叫你是来学规矩道理的，只有你听从的份，你再给我犟句嘴试试，信不信我这就掌你的嘴？”
　　小白吓得缩了缩脖子，倒也识时务的没敢再说，小卿恨道：“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小白心里嘀咕：“我又不在你家常住，大不了我走呗。”可看了看小卿阴沉的脸，到底没敢说出来，只得闷闷地应道：“是，小白知道了。”
　　小卿回头看小莫，皱眉道：“小井小万去了多时，你怎么此时才回，可是哪里疯玩去了？”
　　小莫忙躬身回道：“小莫不敢，只是···。”说到这儿抬头看了一眼小白，小白做贼心虚，急忙和小莫错开眼神看往别处。
　　小卿看了看二人，有些莫名其妙道：“我问你话呢，你看他作甚？”
　　小莫生性厚道，虽然心里暗恨小白，可既答应了玉翎，自己也不愿去做那长舌妇，继续回道：“只是玉翎练功时被五叔挑了错处，这件事小白师兄是知道的，小莫怕师兄不信，想请小白师兄做个证明。”
　　小白一听只是让他做个证，机灵劲又上来了，急忙道：“是是是，这个我给作证。”
　　小卿瞪了小白一眼，斥道：“问你话了吗？不问你话不准擅自插言，这也是规矩，你也记住了。”
　　小白苦了脸答道：“是，小白记住了。”
　　小卿又看向小莫：“你自回你的话，不需拉扯别人，真伪我自会分辨。”
　　小莫对小卿从未有隐瞒之举，听了小卿的话就有些心虚，也不敢抬头道：“是，五叔责怪玉翎练功不用心，责罚了玉翎，幸被三叔好言劝住，只命他加紧练功，小莫一旁相陪，后又送他回房，安顿好后就回来了。”
　　小莫平日对玉翎总是照顾有加，小卿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难为你是个有心的，五叔责罚人是惯下狠手的，玉翎怎么就不长点心？你就多照看他一些吧。”
　　小莫答道：“是，小莫知道。”
　　小卿正要再说，听见燕文的声音报道：“师兄，燕文告进。”
　　小卿扬声答道：“进来。”
　　燕文推房门进来，见了小卿躬身回道：“师兄，师父吩咐师兄和小白师兄即刻前往前厅。”
　　小卿点头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燕文躬身刚要走，又被小卿叫住问道：“你义父不是来了吗？我让玉麟去代你，难道玉麟没告诉你？”
　　燕文答道：“玉麟告诉我了，也见过义父了，只是问过安后义父说不用耽误差事，就将我赶出来了，只留燕杰在那说话。”
　　小卿暗暗好笑，这周棋一样儿子两样对待，偏心可偏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也是幺子多娇宠，可能是世上的父母都会犯的通病。也不再多说，领了小白燕文往前厅而去。
　　小卿走后，小莫又到玉翔的房间看了看，见玉翔安生的睡着，也不惊扰，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更衣，这一通折腾，好容易清静下来，还真觉得有些劳乏，暗自叹了口气，闲事先撇一旁，在床榻上盘膝打坐，气沉丹田，运用师门内功心法，大小周天各行一周，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再睁开眼只觉神清气爽，就连身上的伤也好了八□□九。出得房来，见小卿师兄还未回来，心中挂念玉翎，转身直奔玉翎的房间。
　　令小莫意外的是，本该在房间内休息的玉翎却不见了踪影，原来还以为玉翎可能去了厕所，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见，小莫不由心急，走出房来刚巧看见玉麟，忙问道：“玉麟，你可知玉翎去了哪里？”
　　玉麟躬身回道：“玉翎方才在房间里打坐练功，燕杰和小白师兄来了，他们也不知道嘀咕些什么，然后一起出去了。小莫师兄，你也不必担心玉翎了，他那乾坤心法近来又有进益，想来已经无事了。”玉麟一行说，却发现小莫的脸已经瞬间阴云密布了，玉麟大为诧异，刚要再问，小莫已经摆手示意无事，然后转身大踏步走了。
　　小莫此时气得心直跳，一面宽慰自己他们不见得再去做什么违规矩的事，可是直觉却告诉自己那小白就是个惹事的祖宗，玉翎和燕杰和他在一起肯定学不了好。心里奇怪小白和小卿师兄在一起，燕杰去见义父，怎么这两个人又聚在一起来拉扯玉翎。又暗骂玉翎：“最好这一次你老老实实的，若再跟着他们胡为，定不会轻饶与你。”
　　小莫正想着到哪里去寻，抬头看见燕文也是急匆匆迎面而来，到在近前躬身行礼：“小莫师兄，可曾见到燕杰？”
　　小莫和燕文生辰一般大，只是一轮一月做师兄，倒也不好受他礼，忙还了一礼道：“现在不止要找燕杰，还有玉翎和小白师兄，他们三个在一起呢。”
　　燕文奇道：“玉翎和燕杰也就罢了，怎么小白师兄刚来这三个人就这么要好了，他们能到什么地方去呢？除了师长们的院子我都找了，没见他们呀。”
　　小莫叹了口气道：“他们要好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我现在只盼着他们别再胡闹就阿弥陀佛了。”
　　燕文皱眉道：“别再胡闹？这么说他们已经胡闹过了？有燕杰的份吗？”
　　小莫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回头我再细说与你，只是眼下先不要声张，若惊动老大又是一场风波，你我分头再找就是了。”
　　燕文点头继续四处寻找，小莫想了想，直接往后花园找去。
　　傅家的花园面积自不会小，里面亭台假山，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更兼奇珍异果、稀少花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景致甚是怡人，可惜傅家孩子平日里功课繁重，鲜少有时间来此游玩，倒也是个绝佳的清静所在。先时小莫责罚玉翎是为不欲声张，才捉了玉翎到此教训，现在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找了过来。
　　转过一座假山，果然，在一片竹林里发出呼喝之声，细听之下不是玉翎燕杰还能有谁？小莫当时气得浑身直颤，紧咬牙根径直走进竹林。
　　自古但凡名门世家均讲究“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何况傅家，更有多种诸如紫竹、凤尾竹、罗汉竹等等。他们所处是一片紫竹林，旁边一条人造小溪缓缓流淌，人行到此，登时有一种宁静忘我的感觉，怨不得那么多文人雅士都那么喜欢竹子，就连自己三叔常常喜欢吟诵的诗句里就有“水能性淡为吾友，竹解心虚即我师”。
　　可是此时的小莫却实在静不下心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强烈压抑着自己冲上前大吼的冲动，负手稳稳站在一旁，径自冷眼旁观起来。
　　在竹林与小溪之间的空地上，玉翎正与燕杰一来一往上下翻飞争得不可开交，小白也是看得聚精会神，丝毫没察觉危机就在一旁。
　　其实玉翎本身天赋异禀，五叔龙星又督导严厉，真要比真实功力，燕杰要稍逊一筹，可是玉翎接二连三受罚，虽仗着乾坤心法得以快速好转，但毕竟与痊愈还有差别，行动之间甚是不便。玉翎一来好强，又碍于面子，也不多说，只专心接招拆招，眼见燕杰一招“龙战于野”疾如流星般扑了过来，玉翎急忙垫步抽身，调理气息拔地而起，一招“飞龙在天”使得浑然天成，一旁的小白不由又叫得一声好。
　　本来这招“飞龙在天”在空中由左脚点右脚面用来借力换式，不是有那么句话吗？站得高看得远，玉翎就在正要换式时居高临下就看见黑着脸的小莫了，一惊之下气息紊乱，生生自己左脚绊了右脚，一个倒栽葱从半空中翻了下来，燕杰眼见是个机会哪里能错过，眼疾手快一招“双龙出海”打将过来，玉翎已是心慌意乱无意再战，任由燕杰将自己打倒地上。
　　小白叹息道：“玉翎，你刚才那一招使得多漂亮啊，怎么会翻下来的，真是可惜。”
　　燕杰则在一旁蹦着高笑道：“我赢啦！这一次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叫你小翎啦！”
　　小白和燕杰不见玉翎答言，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输了心中郁闷，仔细一看，只见玉翎惨白着脸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儿。
　　小白奇道：“咦，玉翎你跪那儿干嘛？燕杰，难道你们傅家有打输就罚跪的规矩吗？”
　　燕杰也奇道：“师父考校功课时是有这规矩，可是玉翎，咱这是私下比试，用不着这规矩了吧。”一面说，一面要拉玉翎起来。
　　玉翎心中暗暗叫苦，一面躲闪着燕杰的搀扶，一面给燕杰紧使眼色。
　　燕杰顿觉不妙，将要回头细看时，只听小莫师兄在身后冷声问道：“怎么？又跑到这儿来练剑了？”
　　燕杰一惊，扭头果见小莫师兄板着脸从竹林中走了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句私下比试小莫师兄听清了没有，正支支吾吾不知怎样答话，见玉翎在一旁叩头见礼，就顺势跪在一旁叫了声小莫师兄。
　　小白在一旁眼珠一转，抢先打哈哈：“是啊是啊，原来在三叔院子里不是没练完嘛，这才跑这儿来练的，这儿也清净不是吗？”
　　玉翎是根本不敢抬头，燕杰看了看小莫脸色也不敢搭腔。
　　小莫冷冷道：“是吗？你们可真是用功啊！玉翎，你跪近些，我有话说。”

作者有话说

　　我真是老了，啰哩啰嗦的一大堆，也没说到正事上。⊙﹏⊙b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