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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难兄难弟 ...

  •   离了几位尊长,依着小白的意思叫了随风别处玩儿去,因为和小卿在一起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可话还没说完便被含烟婉言拒绝了,说是找随风还有话要说。小卿看了看惨白着脸的随风,因为小卿来客厅之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着含烟黑沉着脸就知道必定是有事,颇有些无奈问道:“你又怎么惹你含烟师兄生气了?”
      含烟素知小卿脾性,平日里师弟们犯错他自己或打或罚俱可,却是最看不得师弟们被他人责罚,每每都会设法解救庇护,这也是众师弟对小卿这个老大虽然惧怕,却更多地是敬服的重要原因。所以不待随风回话,抢先躬身道:“师兄诸事缠身,些许小事就不劳师兄挂心了,含烟自会处置,还请老大放心。”
      含烟虽然严谨有余宽而不足,却也从没叫小卿多操过心,小卿倒也不好再多说,只叮嘱道:“明日我还要查他的功课,其他的且随你处置吧。”
      含烟在心里暗自摇头,知道小卿老大这是怕自己责罚随风过重,要不然怎么不早不晚偏偏明天要查随风的功课,只得躬身应道:“是,含烟绝不会让随风误了明天的功课的。”见小卿点头,这才带着随风告退离去。
      小白眼睁睁看着二人走远,撇了撇嘴道:“含烟的气性也真够大的,多大点事儿,至于气的跟个黑脸张飞似的吗?”
      小卿挑了眉看着小白道:“这么说你知道含烟是为什么生气的啦。”
      小白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来的时候听说傅家丢孩子了吗,我爹那急脾气,还没坐下就唠叨,结果随风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还说我傅叔为此事还罚了三叔五叔,可巧三叔来了,我爹心疼三叔,就说了傅叔几句,傅叔还以为是三叔自己诉苦,三叔自己又不辩解,我爹看三叔又要吃亏,才说是随风说的,要不是我爹劝着,好悬在客厅含烟就要动手。事情过了也就过了,至于那么小题大做吗?依我看,三叔在傅叔面前总是逆来顺受,规规矩矩的,怎么傅叔一见三叔,脸就总是沉着,连一丝笑模样都没有,是不是傅叔不喜欢三叔啊?”
      小白口若悬河倒是说的痛快,小卿却是听得一个劲儿的皱眉,虽然自己也在心里为三叔抱屈,可这长辈们的事却是容不得他人背后随意议论的,当即打断小白问道:“你知道随风为什么会受罚吗?”
      小白不以为然道:“不就因为多说话了呗。”
      小卿摇头道:“不仅仅为此,他最不该擅自背后议论长辈是非,又险险引起误会,如此说来,含烟倒也没屈枉了随风。你最好引以为诫,把那口无遮拦的毛病给我改了,若不然也将你送到含烟身边去学学规矩。”
      小白一吐舌头道:“小卿师兄你还是饶了我吧,让我跟着含烟学规矩,我看含烟好像根本就不会笑,我又是耐不得寂寞的,先不说别的,怕最后不是含烟先气死,就是我先闷死了。”
      小白在这里说含烟会气死,殊不知现在的含烟可是真真的气冲牛斗了。
      含烟怒冲冲带着随风回了自己院子,随风一路紧跟大气也不敢喘,走到书房门口刚要进门,就听月冷在房内唤道:“是随风吗?你又跑哪儿去了?快来,趁含烟师兄没在,你赶紧把小卿师兄罚下的一百遍弟子规抄了,我已经替你抄了十遍了,抄完还得思过呢。”
      含烟一听只觉火撞顶梁门,“哗啦”一声伸手推门而进,可怜月冷正低头写字,闻声抬头正好看见气的眉眼倒立的含烟师兄,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中笔也吓得拿捏不住跌落桌案,回过神来急忙跪倒在地,惊怕过度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含烟气得抬腿一脚便踹到月冷的肩头,月冷一个仰倒,不敢迟慢急忙又挣扎着起身跪好,含烟又回头喝随风:“还不给我赶紧滚进来,等着我去请你吗?”
      那随风早在月冷说话时就吓得双腿发软,站在房门外愣是迈不动步子,听得含烟师兄喝骂,只得战战兢兢地挪进房间,不敢近前,贴着门双膝跪倒,颤声叫了声:“师兄”,已是红了眼眶。
      含烟喝道:“跪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和你的好月冷师兄一起,教愚兄领教领教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随风也不敢起身,膝行着挪到月冷身旁跪好,和月冷对视了一眼,却都不知怎样开口。
      含烟深吸了口气,“啪”地一拍桌子,看着二人问道:“二位谁先说呀?小卿师兄罚得一百遍弟子规和思过是怎么回事?”
      二人一哆嗦,月冷急忙将今日在府门当值时发生的事讲述一遍,含烟一听更是火上浇油,气的用手点指:“好好,你们两个真是好样的,这还领着小卿老大的责罚,一个不长记性继续口若悬河,另一个索性连罚抄都敢代替,你们如此无视家法规矩,我岂能轻饶!”
      月冷和随风吓得急忙哀求:“师兄,小弟知道错了,再不敢了,还望师兄饶恕这次。”
      含烟怒道:“现在才知道错,是不是有点晚了,今日老大重新所立的规矩你们回头可以去问问其他师兄弟,我只和你们算我的规矩。月冷,将藤条速速取来。”
      月冷随风二人只觉后背冒凉风,平日里有了过错,含烟师兄基本都是用戒尺以作惩戒,今日竟然吩咐去取藤条,看来要想轻易过关已是万难。在含烟满含着怒火的目光逼视下,月冷不敢怠慢,将一根常年插在墙脚落地花瓶中如小拇指粗细的褐色藤条抽出,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回到含烟面前跪倒在地,规规矩矩将藤条举过头顶颤声道:“月冷身为师兄,不该故违家规包庇随风,月冷知错了,请师兄、责罚。”
      含烟气得劈手夺过藤条点指着月冷骂道:“我只瞧着你素日行事稳重,没想到也是个明知故犯胆大包天的,既然有胆子替随风代抄,我必会让你再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把手给我伸出来!”
      月冷只得哆哆嗦嗦伸出双手,刚刚展开,含烟已是不耐地一藤条抽在月冷的左臂,月冷吃痛,下意识右手去护,这一下更触含烟之怒,那藤条越发加力向左臂抽落,月冷感觉到师兄怒意,急忙将手抽回,强忍着左臂上阵阵传来的火舌烧烤般的剧痛,再不敢稍动分毫。
      含烟又狠抽了十几下,见月冷再不敢动,方才停了手喝道:“把手伸直举高,再敢乱动你就试试看。”
      月冷哪敢再有半分违逆,急忙将双手展开高高举过头顶,颤声应道:“月冷恭领师兄责罚。”
      含烟冷声道:“四十藤条,好好给我受着,想想自己为何受罚,日后又该怎么做。”
      月冷闻听心里发凉,暗叹今日果真把含烟师兄给气着了,平日里就算用戒尺责罚也未超过二十之数,何况今日以藤条之威力责以四十,正在心中惊怕,藤条已是带风抽落。手掌本就皮薄肉少,再加上十指连心,怎能抵受韧性十足的藤条的蹂躏,立时一条高高肿起的红痕贯穿并排举起的双掌掌心。月冷只觉得双手好似捧着正在燃烧的柴火一般,痛得直钻心底 ,冷汗也顺着额头渗出,只想收回手来以稍缓痛意。怎奈面前所站的是严厉的含烟师兄,又想起方才师兄的警告,再借给月冷几个胆子也不敢有丝毫躲闪。
      月冷这里咬牙忍痛,含烟毫不留情的将藤条一下紧着一下地抽落,刚刚十数下,月冷的双掌已是布满红肿伤痕,待藤条再落下时,必会与旧伤重叠而痛上加痛,月冷也痛的浑身颤抖,呻吟之声更是压抑不住的冲出喉咙。
      在一旁早已吓呆的随风再也受不了“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含烟一愣,停下来斥道:“还没轮到你呢你哭什么?”
      随风哭着看了看疼得满面冷汗喘息不已的月冷,想想月冷师兄都是受了自己的连累,随风一阵阵愧疚,也顾不上害怕了,膝行到含烟身旁仰着头呜咽道:“含烟师兄,月冷师兄都是被风儿连累的,求含烟师兄饶了月冷师兄吧 ,风儿愿受一切责罚。”
      月冷一听心里着急,师兄盛怒下的责罚自己尚且难以忍受,以随风爱哭的性子又如何承受得住,只盼自己能多担一分师兄的怒气,待轮到随风时,随风能好受一些。因此极力调整的气息扭头斥随风道:“糊涂东西,师兄责罚自有师兄的道理,岂容你多言多语,还不去一旁静心思过。”
      含烟和月冷随风三人长期相处,含烟焉能不知月冷心中想法,方才停手时含烟业已看清月冷手上伤势,说不心疼那是假话,也心惊于藤条的威力过狠,再打下去恐伤了筋骨,心里便有了罢手之意,仍是冷着脸斥道:“你与随风兄友弟恭,师兄很是欣慰,只是如果不分轻重袒护包庇,对随风却是有害无益,你明不明白?”
      月冷虽然仍是痛得七荤八素,却从师兄话中听出心疼之意,急忙应道:“是,月冷知道错了,日后一定对随风勤加提点,再不敢随意袒护了。”
      含烟恨铁不成钢般重重出了一口气,冷道:“念你还算知错善改,余下的责罚就打个折扣,你不是愿意抄书吗?就罚你将弟子规抄上一百遍,你可听清了?”
      月冷长舒口气后不由心里嘀咕:“含烟师兄说话好不厚道,谁没事找事干愿意抄书?更何况还肿着一双手,想想就够销魂的,不过好歹不用再挨那难以忍受的藤条也算庆幸。”想到这儿急忙规矩谢罚道:“谢师兄宽责。”
      含烟命月冷起身退在一旁,阴沉着脸看向还在啜泣的随风,喝道:“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谁许你哭得如此放肆?你月冷师兄的账是算完了,现在该你了,你不是能说会道吗?那就把你自己做的好事说清楚。”
      随风方才为着月冷师兄一时意气,现如今眼见含烟师兄手执藤条冷冷发问,提着的那口气吓得登时散去,本就没止住的眼泪更加汹涌的流下来,越发呜呜咽咽地说不成话。
      见此景含烟气得火星直冒,历来便是如此,每每随风犯错要被责罚时便会哭得稀里哗啦,越打哭得越厉害,那时念他年纪小常常便会小惩大诫,闹到现在越发的不知轻重。想到这儿,含烟也不耐烦按规矩说教,上前抬腿将随风踹得跪趴在地,伸手到随风腰间解开盘扣,褪了裤子,抡起藤条就是一顿猛抽,边抽边骂:“让你哭,今天我非打得你哭不出来不可!”
      随风哪里能够禁得住这狂风暴雨般的责打,不由自主地扭身躲闪,这一下更触含烟之怒,含烟停下手来,一脚踏上随风后背用力踩住,使得随风挣扎不得,执藤条再次抽下,可怜随风在剧痛之下果真如含烟所说的,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半天没缓过来,竟是真的哭不出声了。
      月冷在一旁眼见随风屁股上霎时间便布满了青紫红胀交错的条痕,实在是可怜,既来不及去搬救兵,又不敢伸手去拦,只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哀求道:“师兄息怒,师兄息怒,随风虽然有错当罚,念他尚年幼力弱,怎当得师兄如此责罚,真要打坏了师兄岂不也要心疼,还望师兄开恩。”
      含烟停手恨道:“你就多余为他讲情,不该他说话时他比谁的话都多,正经问他话又说不成个所以然,今天我若不把他这个毛病扳过来就不做他师兄。”
      月冷对着随风急道:“随风,师兄问你话你倒是好好答呀,还不赶紧向师兄认错。”又膝行到含烟近前壮着胆托了含烟执藤条的手求道:“随风一定是被吓的不知怎么说了,师兄您容他缓一缓。”
      含烟重重哼了一声,抬腿放了随风,月冷急忙起身忍着手疼搬过一把椅子请含烟坐了,使眼色让随风赶紧说话。
      好半天随风才缓过那口气来,却是极力憋着,再也不敢哭出声来,哽咽着回话:“回师兄、师兄的话,小卿老大教训过风儿了,说风儿不该背后妄议师长,风儿都记、记住了。”
      含烟气道:“你记住了吗?在客厅你又是怎么回白大伯话的?白大伯怎么会知道那么详细的去责怪师父,反让师父怀疑三叔私下抱怨,你给我说清楚了。”
      客厅上的事月冷还真不知道,闻言一愣,问道:“随风,你这是又跟白大伯演讲去了,你倒是肚子里藏不住话,可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你倒想想清楚啊,也难怪师兄生气。”
      含烟恨道:“我就该打烂他这张嘴,看他以后还敢到处快言快语。”
      随风吓得浑身一战,咧了咧嘴到底没敢哭,忙哽咽道:“师兄,风儿这次真的记、记住了,以后再也、再也不敢多嘴了。”
      此时的随风,脸上被眼泪冲得一道一道的,眼睛微肿着,因为挣扎小脑袋上头发也有些散乱,身后屁股上藤条打出的伤痕五彩斑斓,想哭又不敢哭的小模样也真是让人心疼,含烟再是面冷心硬,毕竟随风也是自己平日疼宠的小师弟,一时又是气恨又是心疼,又想起小卿老大的嘱咐,恨声骂道:“若不是怕明天在老大面前你误了功课不好过关,今日定不会如此轻易罢休。除了小卿老大罚下的统统翻倍之外,我再罚你一月之内除了请安背功课之外不得张口说话,若胆敢违命,犯一次就掌一次嘴,听清楚了吗?”
      随风暗暗叫苦,思过罚抄翻倍也就罢了,这不让说话岂不是要把人闷煞,可看了看含烟师兄那依然黑沉着脸和手边刚刚放下的藤条,随风长吸了口气忙叩头道:“风儿谢师兄宽责,风儿记下了。”
      其实当时随风若知道还有人也与他受着差不多一样的责罚,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郁闷了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难兄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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