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三章 ...
-
她走在市中心的柏油路上,棕色的长发打着卷儿在背后一跳一跳,高跟鞋的鞋跟敲击在柏油路上,与周围人群的脚步声混成一曲城市交响乐。
耳机里播放着刚拷来的音乐,她在心里和着节奏打拍子——二三,三二一,我的爱,你的爱,在荆棘路上徘徊——听到高兴时她妆容姣好的脸上会出现细微的表情,也许是眯起眼睛,也许是翘起嘴唇。
忽然她的手——修长的,白皙的,涂着绝不夸张的淡紫色指甲油——探入右肩背着的小包内,捉出一部缀着人造宝石贴纸的手机,在指甲上同样缀着人造宝石贴纸的右手小指灵巧地勾下耳朵上的耳机,将手机贴在上面。
“喂?”
很快地,她的背影和声音就淹没在来往的人群中,只剩下那由无数人的声音脚步与电子产品交错形成的城市交响曲在夜晚的纽约嘈杂地回荡。
——————————————
“困了?”
戈德里克是被这句话叫醒的——其实也不能算是被叫醒,因为他坚持认为自己只是在浩瀚的录像碟海里分了一下神而已。
转过头,他看见萨拉查·斯莱特林举着两个杯子看着他。
“唔唔,”他在后者不赞同的眼神里随手拨开一堆光碟,接过萨拉查手里的杯子放在空出来的地方,然后开始做NYPD的警察们在困倦的时候都会做的一件事——揉脸,“你什么时候来的?”
“好一会了,”空出一只手的萨拉查靠在他的办公桌边上,“看得如何?”
揉完脸精神许多的戈德里克长出一口气,拿起杯子浅啜一口——卡布奇诺,奶泡丰富,甜味刚好,完美,“看到11号了,”他回答,“还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
“好吧,”萨拉查将喝完的纸杯捏扁丢进桌子边已经满是烟灰和烟盒还有饮料罐的可怜垃圾桶,“那么看来我这边的工作也只好暂停一下。”
戈德里克当然知道萨拉查说的是什么,他们在前一天的下午调查回来的事情非常有意义,其中包括被害者安吉威利斯来历不明的巨额财产,老王堂的可疑以及去向不明的嫌疑人劳金斯·海德尔。
“我想你大约有兴趣检查下这些?”戈德里克将他从劳金斯前妻那里拿来的信件交给萨拉查,“这些据说是劳金斯的新欢们写给他的信件。”
“嗯?”戴上手套接过那些大部分还没有拆封的信,萨拉查一封一封地翻看着,“他自己也有住处,为什么这些信会在他前妻那里?”
“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你检查一下,”戈德里克回答,“运气够好的话我们或许能发现点线索。”
“运气够好吗……”萨拉查扬了扬信件,“我觉得会是必然。”
他直起身体,将信放在证物袋里:“那么我回NYCL一趟。”
“噢对了,”戈德里克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咖啡很棒,谢啦!”
走向大门的萨拉查闻言回头给了他一个笑容:“我的荣幸。”
——————————————————
萨拉查站在NYCL检验室的长桌前,面前的是戈德里克交给他的那五封信。
他先是给每封信都拍了一张证物照,然后转动一个小巧的喷雾器将信的封口喷湿,又用吹风机吹温,放下吹风机换上镊子,他小心地揭开信的封口,将信纸一一摊出来,用放大镜仔细端详。
就在这时,他的助手走进了检验室向他报告格兰芬多探长前来的消息。
“我希望你是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才来找我,”不悦地放下放大镜,他双手抱胸看向不请自来的金发格兰芬多,“这样我才能原谅你打扰我的工作。”
“嗯,”被他不悦的视线扫射中的戈德里克一边将外套放在椅子上一边告诉他,“我发现劳金斯没有出过公寓。”
“呼唔,”他摩挲着下巴,“但是你们去他的公寓时没见到人,他在那个公寓也没有朋友。”
“没错,看来我们需要申请搜查令再去好好搜一搜。”戈德里克回答,“你这边呢?”
“有三封信的笔迹是一样的,”萨拉查告诉他自己的检验结果并给了他一个放大镜,“而且信封有不寻常的磨毛痕迹,你看。”
接过萨拉查手里的放大镜,戈德里克感觉到后者的手指在自己的手上一掠而过,有点冰凉——他举着放大镜凑近长桌,发现信封上收件人的位置上的确有磨毛的痕迹。
“这是?”
“很简单的小把戏,”萨拉查耸耸肩,拿起助手交给自己的新信封,“你看,这五封信的收件寄件人都是用圆珠笔写的。”
他在新信封上用圆珠笔留下一串潇洒的字体,然后将一小段透明胶黏在上面,再小心地撕掉——字迹大部分不见了,只剩下纸质上的毛边在放大镜下面寂寞地支楞着。
“也就是说是伪造的?”戈德里克得出结论。
“不一定,”萨拉查回答,“如果是偷了别人的信,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寄件人的位置没有这种痕迹,只偷圆珠笔的信件是因为钢笔或水笔的字会沁进信封,一定有什么原因是需要这样去遮掩自己的寄出地址。”
“那么我们要找的是一个手上会经过很多信,和劳伦斯有关系的人。”戈德里克琢磨,“这个范围有点大啊。”
“不大,”萨拉查回答,“我在信纸和信封上提取到一点点粉末,已经送到检验科去了,等他们出结果这个范围会缩小,”顿了顿,他问戈德里克,“你那边还有什么新消息么?”
“嗯,”戈德里克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刚才来报警的失踪人口。”
萨拉查眯起眼看着那张照片——上面棕发蓝眼妆容精致的白领丽人正在向他微笑——他将视线转移到戈德里克脸上:“失踪多久了?”
“报案的是她朋友,”戈德里克告诉他,“昨天晚上失踪者应该去她家的,但是没有去,也没有回自己家。”
“独居?”“不,和父母一起住。”
“我不太明白,”萨拉查皱起眉头,“一般连环案件的凶手都会以某种策略行事,譬如受害者都是棕发,金发,蓝眼和绿眼的女性,又譬如受害者都是独居,但是只有受害者一二三是弃尸荒野,到了受害者四就变成在水上?现在这个失踪者不是独居,这不对。”
“我觉得,”戈德里克思考着慢慢说道,“凶手或许有两个人,或者是独居与否并不是选择受害者的依据之一,前几个都是独居也许是因为巧合。”
“倒也不是说不通,”萨拉查发现自己十分享受与戈德里克讨论案情的感觉,“我们手上的资料既多又少。”
戈德里克笑了:“我觉得我的搜查令应该下来了,有兴趣再加点资料么?”
萨拉查挑起眉看他:“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弄到的东西堆到我这来。”
“我只是觉得让NYCL的斯莱特林主任在我车上喝一罐冰饮料当做咖啡的回礼很不错,”戈德里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并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猜等你喝完了我们也到现场了。”
无奈地摇摇头,萨拉查走出了冷气十足的检验室,和金发的格兰芬多一起步入盛夏的纽约城。
——————————————————
“操,”巴维尔骂了句脏话,“现在我们知道他死了。”
劳金斯·海德尔的房门一打开,警察们就闻到了一股尸臭味,在盛夏的纽约那残酷的高温中这股尸臭味从门口涌出,盘绕在每个人的鼻梁边上绵延不绝。
“嗯,”戈德里克打手势让大家等这股味道散掉再进去,“现在我们只需要找到他的尸体。”
足足等了十五分钟他们才进门,一切装潢摆设和上次戈德里克看到的一样——真丝床单和长羊毛地毯,美丽的景致和昂贵的家具,警察们有序地进入房间开始搜查,而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则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你看看这个,”戈德里克将门边的一个鞋盒递给萨拉查,“里面都是信。”
萨拉查掏出随身放大镜仔细地看了看:“圆珠笔字迹和毛边。”
“伪造的信也出现在这里了……”戈德里克看着那一盒子信,“不过收信地址不一样。”
“先带回去检验笔迹再说,”萨拉查找了个证物袋将信与鞋盒一起装进去,“希望上面也有和之前几封一样的粉末。”
萨拉查靠在门边上看着戈德里克指挥手下人翻找尸体和证物,他看见他们找到了几小包大麻,一些注射器和狂欢之后的痕迹,他看见他们打开衣柜,书柜,浴室洗漱柜等一切能打开的柜子,他们的收获看起来非常丰富——除了尸体。
在尸体方面一无所获的戈德里克招招手,让萨拉查进来一起讨论。
“窗外或许吊着?”巴维尔突发奇想,“也许他被用打包胶带黏在室外空调下面?”
“那样的话尸臭不会在屋子里淤积,”艾弗雷反驳,“床底我们也找过了。”
“也许他被黏在镜子后面?”巴维尔继续发挥想象力,几个人不由得将视线投向床边上那块巨大的梳妆镜,却不无失望地看见它紧紧地贴着墙。
“首先我们可以肯定劳金斯的尸体在这个屋子里,”戈德里克挥挥手像是要拂开巴维尔的那些异想天开,“其次我们可以肯定在通常意义上能藏尸体的地方都没有,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的尸体被放在一个我们都没有想到的地方。”
“从尸臭味判断的话,”萨拉查开口,“尸体应该在比较干燥,通风的地方,而且受到挤压。”
“我不太明白,”巴维尔问道,“为什么会受到挤压?”
“尸体在这么热的时候腐烂变质,内腔会出现腐气,”萨拉查向他解释,“一般这些腐气都会慢慢排出,像现在这样浓烈的味道只能是尸体被挤压导致腐气出来了。”
“我好像知道他在哪了,”戈德里克打手势让两个警察和他一起抓住床垫的两边,“一,二,三!”
床垫下的景象让巴维尔吹了声口哨:“这真是我见过最贵的裹尸布了。”
这的确是最昂贵的的裹尸布——在几千美金一床的床上用品和同样是几千美金的号称最舒适入眠的床垫下面,这个房间的主人的尸体被卡在床板上,被挤压变形的脸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
“这床垫就算是一美金也没人要了,”巴维尔凑过来看床垫背面被压出来的尸印,“看起来真糟糕。”
但是没人理他,每个人都在忙——萨拉查拿出相机拍现场照,戈德里克指挥警察们在公寓外面贴俗称“小黄条”的黄色禁行纸,艾弗雷则出去找尸体专用袋了,摸摸鼻子,巴维尔也开始做自己的那一份事情——检查床垫和床单。
“虽然有十成的把握这个人就是劳金斯,”贴完小黄条的戈德里克跨过各种障碍物来到萨拉查身边,“但是还是得找他前妻来认尸。”
“照片我拍完了,”萨拉查回答,“我会挑一张好看点儿的给你。”
“是给他前妻,”戈德里克纠正道,“别忘了那些信。”
“我觉得我们在这里耽搁的功夫检验科应该出结论了,”萨拉查告诉他,“然后你又给了我新的工作量。”
戈德里克向他眨眼:“不喜欢?”
萨拉查将相机收进包里:“不,正相反。”
看见黑发斯莱特林的笑容,戈德里克莫名地想起那个在车上的小小对话。
“非人类行为研究?”他咕哝着问道。
“非人类行为研究。”萨拉查点头回答。
——————————————————
天色已经很晚了,萨拉查疲倦地按揉额角,7月14日的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从上午他磨好咖啡去找戈德里克到中午的检验信件,再到下午的发现尸体和现场勘查,他今天已经做了太多的工作而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
但是身体上的疲倦并不能掩盖精神上的兴奋,他感到自己的神经因为超额的工作量而兴奋着,大脑释放出的激素刺激着他的思考力与记忆力,而这也是他虽然疲倦但还没有放弃工作的原因之一。
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那个人。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他早已听说过这位金发探长的赫赫声名,他也想过拥有这些盛名的会是怎样的男人,但是结果果然没有让他太失望,除了警察们都会有的脏乱差通病以外这男人几乎有着所有探长应该有的良好品质——敏锐的直觉,还算良好的举止以及对细节的洞察力。
哦是的,此时此刻他不能更满意这个搭档了。
戈德里克站在检验室外面看着里面正在忙碌的萨拉查·斯莱特林。
他并不是一个相信缘分的人,在他漫长的办案破案岁月中他已经见过太多打着缘分两个字的加害与受害人,但是从7月10号开始到现在的7月14号,算起来只有短短的4天,但是长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一样,这其中也包括了那个叫做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男人。
有时候他也会好奇是什么造就了这个男人的冷淡,毒舌,专业以及敏锐的洞察力,但是作为探长的直觉告诉他隐藏在这个男人身后的必定是不太愉快的过去,他觉得虽然他们只做了四天的搭档而且其中还有一两天单独分别行动,但是默契已经像是好几年的老搭档一样稳固,这点让他非常满意。
短短的4天,却有着如同4年一样的默契和行动力,他对这个搭档真的不能更满意了。
尤其这个搭档还会在证据提取方面给他和手下人一些方便……
萨拉查按揉额角的动作打断了戈德里克的思考,他这才发觉他们都没有吃晚饭,于是他下楼在NYPD边上的热狗店买了两个热狗。
而萨拉查验完尸洗了手出检验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景象——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探长拿着装着热狗和薯条的纸袋朝他招手。
“这算什么?”萨拉查拿起热狗,“迟到的工作餐?”
“将就吧,”戈德里克看了眼钟——十点半,很好,“这个点数连野熊都不开了。”
皱着眉头咬了一口手里的垃圾食物,萨拉查安静地咀嚼着,夜晚的NYCL很安静,只有检验室和主任室的灯光开着,窗外夜景遍是繁复的霓虹灯在闪耀,照得两个人和手上的热狗明明暗暗,光影变化。
在安静但不诡异的气氛中消灭掉热狗后,戈德里克主动地提起了工作。
“如何?”
“毒死的,”萨拉查回答,“□□。”
“□□……”戈德里克搔搔下巴,将热狗包装袋团成一团当篮球投出去,命中了萨拉查办公室的垃圾桶,“分量呢?一头大象?”
“一头牛吧,”萨拉查配合他开了个小玩笑,“也在现场发现的杯子里找到了相同的□□,看来他的房间是杀人第一现场。”
“信呢?”戈德里克继续提问。
“一样,”萨拉查拿起桌子上的检验报告指点着,“鞋盒里的信也提取出了粉末,检验科的报告指出这种和之前你给我的信是同一种,”他看向戈德里克,“是化妆品粉底的粉末。”
“字迹是女性写的话,化妆品不是很常见吗?”戈德里克不解地再次搔搔下巴,“从脸上掉下来的啦,抹化妆品的时候粘在手指上的啦,这些粉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些粉末里面还有塑料的微小碎片,”萨拉查说道,“我让检验科对照了现有的化妆品样本,发现粉末所属的粉底与塑料碎片所属的粉底盒不匹配。”
“意思就是,这些粉末没有装在原装的盒子里?”戈德里克皱起眉,“差价呢?”
“这就是我认为最有趣的部分了,”萨拉查告诉他,“粉末所属的粉底的价格和这个盒子应该装的粉底的价格相差一百四十美金,每一个。”
“唔嗯,”戈德里克说道,“我想我们找到安吉威利斯的亲戚给她留下一大笔遗产的原因了。”
“也许,”萨拉查点头同意,“我觉得我们应该找时间去火鸡鸟看看。”
“当然,”戈德里克回答,“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和她那个朋友再谈一次。”
“理所当然,”萨拉查点点头站起身准备送他出去,“对了,戈德里克。”
“唔嗯?”
“我很高兴你今天看起来和前几天一样好,”萨拉查似笑非笑地耸肩,“以及多谢你的垃圾食品。”
前几天?戈德里克边走边消化这句话,而直到走到停车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意思是——你最近忙得衣服换了和没换差不多脏。
“这条讨厌的蛇!”愤愤不平地发动车子,戈德里克非常明确地明白了再怎么满意他的搭档还是那个”NYPD本月最想宰的TOP 1”。
——————————————————
火鸡鸟酒吧是一家非常典型的酒吧——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放纵的酒精下流动的是钱,毒品和色情交易,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不得不靠得更近才能听见对方的话。
“她被解雇了,”萨拉查向戈德里克报告今天的发现,“就在昨天,因为她负责的化妆品出现了问题。”
“这算是狐狸尾巴吗?”戈德里克笑了,“我会叫艾弗雷盯紧她的。”
就在这时巴维尔从汹涌的人群里朝他们挤过来:“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压根看不出来外面是白天!”
“简直就是群魔乱舞,”萨拉查评价道,“劣质的香水让我非常不愉快。”
“从你脸上我已经可以知道你在不愉快了,”戈德里克抓住巴维尔,“赶紧带我们找个酒保或者老板之类的,不然我们都要不愉快了。”
“为什么这些事情总是我在做?”巴维尔嘀咕着带着两人再一次从人群里挤过去,“酒保就是老板,在这边。”
萨拉查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所谓“酒保”——如果不是对方穿得中规中矩还站在吧台里正在娴熟地调酒的话你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会是酒保,那发达的肌肉和小眼睛还有非洲人特有的厚嘴唇会让你认为他更适合当一个保镖。
“哟,”酒保豪爽地跟他们打招呼,“来一杯?”
戈德里克拿出警徽放在吧台上向酒保推过去:“给我三杯白开水,要凉的。”
酒保的眉毛夸张地扬起:“噢,那么你们不是来喝酒的。”
“他们不是,”萨拉查接话,“给我一杯低度数蜜桃大坝。”
“确定不是一杯马丁尼?”酒保调笑道,“您看起来配马丁尼正合适。”
戈德里克将视线转向萨拉查——白色西装,绿色衬衫,银色竖条纹领带以及深绿色袖扣,的确和马丁尼十分合适,但是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
“我有些问题要问,”戈德里克将警徽推了推,“有没有什么方便点的地方?”
半小时后,戈德里克,巴维尔以及萨拉查已经在火鸡鸟的老板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舒适地落座了。
“地方真不错,”戈德里克感慨地看着透明墙壁外面的人潮,“景色也不错。”
“这是我最喜欢的部分,没有之一,”酒保兼老板将饮料端给他们,“你们的水,还有蜜桃大坝。”
萨拉查唔了一声,在其他三人的目光围观中面不改色地啜饮着淡粉色的酒液。
“那么,是客人死了还是客人犯事了还是我的员工犯事了?”大约是觉得看得没意思,酒保主动提起了话题,“反正我的员工一个都没少,包括胳膊腿手指脚趾以及其他零件。”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戈德里克反驳他,“你的名字?”
“嘿,嘿,”酒保举起手,“不要这么严肃嘛警察先生们,我叫拉吉尔·鲁乌特,你们可以喊我拉吉尔。”
戈德里克掏出他们拍的劳金斯的尸体脸部特写放在桌子上:“这个人你见过吗?”
“噢,”拉吉尔用一种夸张的敬畏看着那照片,“他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
“嗯,”萨拉查回答,“中毒之后还被塞在床垫下面是挺让人痛苦的。”
高大的酒保耸耸肩:“好吧,我见过他。”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
“两天还是三天前,他经常来,我还琢磨他怎么不来了,原来是死了啊哈哈哈,”拉吉尔很爽快地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他们,“死了也行,死了就没那么多女人哭泣了。”
“女人?”戈德里克问道,巴维尔在一边打开小本子开始记录。
“嗯,”拉吉尔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人是个小白脸,经常带着不同的女人来这里娱乐,他的大部分钱都是女人身上的。”
“那么这个女人你认识吗?”戈德里克拿出劳金斯前妻和玛尔·朱尔斯的照片给拉吉尔看,“还有这个。”
“这个没有见过,”拉吉尔戳了戳劳金斯前妻那憔悴的面容,又戳了戳玛尔·朱尔斯面无表情的脸,“这个倒是见过,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他们一起来过好几次。”
“好的,”戈德里克将照片收起来站起身,“非常感谢你的合作。”
“客气客气,”拉吉尔也站起来和他们握手并接过戈德里克的名片,“我保证会提供我能想得起来的线索。”
然后萨拉查结了酒钱,与戈德里克一起走出了嘈杂的酒吧。
“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戈德里克说道,“门里门外两个世界啊。”
“那是,哥们,”巴维尔将本子和笔收好,“去哪吃个午饭?”
“我不去了,”萨拉查回答,“我回NYCL,有点事情让我很在意。”
挥着手当作告别,戈德里克和巴维尔开着车向野熊行去。
“嘿,哥们,你和斯莱特林主任发展得怎样?”巴维尔在喝了一大口冰水之后问戈德里克,并成功地让对方呛咳了起来。
“上帝!”戈德里克低喊,“这是什么见鬼的询问方式!”
“跟我没有关系,”巴维尔耸肩,“你两好得就像认识了十几年。”
“那也不需要用发展这个词,”戈德里克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的意大利面,“吃完了,我们去看看艾弗雷。”
“哥们!”巴维尔这才发现戈德里克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而自己的还没动过多少,“再给我十分钟!”
“只有十分钟,”戈德里克拿出手机,“我开始计时了。”
十分钟后巴维尔瘫在车里不想动:“我觉得我迟早会消化不良。”说着还打了个饱嗝。
“如果不关注一些奇怪的八卦的话你不会的,相信我,”戈德里克拎着艾弗雷的午餐外卖启动车子,“希望艾弗雷有新发现——巴维尔。”
“老大,什么事?”
“扣上你的安全带。”
——————————————————
艾弗雷坐在车里一边吃着他那份意大利面一边感谢上帝没有让他的上司忘记他,估计只有天知道他有多饿。
“有什么收获?”戈德里克问他。
“嗯,一上午都没有出去过,”匆忙咽下一口食物,艾弗雷报告道,“那个被解雇的员工也找过了,但是她只说自己负责的化妆品少了一部分,估计是被顾客拿走的她没有注意,因此她被解雇了。”
“我看不是这样,”戈德里克在心里嘀咕,又问了艾弗雷一个问题,“你问了玛尔·朱尔斯她是否认识劳金斯了么?”
“嗯,”艾弗雷回答,“她看了照片,说不认识。”
“知道了,”戈德里克拍拍他,“辛苦了,好好吃吧。”
艾弗雷答应着缩在车后座享受他的午餐,巴维尔替了他的班盯着大百汇的大门,戈德里克则整了整衣服打开车门。
“差不多是时候请玛尔·朱尔斯来警局喝杯特产咖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