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肿么就私定终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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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善变”？善变就是上一秒看这人还是各种不顺眼，心里嘴上问候她祖宗十八代，一遍又一遍，结果再仔细一瞧，却发现其实这姑娘长得真对得起世界人民的，有鼻子有眼，身材还玲玲有致，关键人家还挺懂礼貌的，四美五讲好青年，哪有自己腹排的那般罪不可恕，于是各种不满情绪统统退场，越看越觉得这姑娘漂亮，越觉得这姑娘漂亮就越盯着看，看着看着，某人恨不得自插双目，悔得肠子青了又绿，先前是啥眼神啊，竟然会觉得这般清丽绝色的佳人不顺眼，钛合金狗眼吧。
上面这位善变又纠结的女生自然就是殷苔，而那个真善美姑娘就是坐在殷苔对侧的王欣怡。
只见王欣怡一手执勺一手扶碗，正低头喝着藕粉羹，娴静而又优雅，她青葱般的玉指拾起晶莹雪白的上釉瓷勺，再放于红唇上，糯糯的羹汤经过瓷勺流入两片花瓣之间，王欣怡抿了抿嘴唇然后满足的微微一笑，这样柔致的笑容只教窗外的阳光都黯然。
殷苔抬头刚好看到佳人垂首浅笑，金色的阳光撒在她身上，恍若披着霓裳的仙女，纯美到出尘，殷苔不由得看痴了，愣愣盯着那张精致的脸蛋，竟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原本是想夹菜还是倒酒。在网络发达的现代，殷苔见过的美女也不算少，清纯、妖媚、冷艳。。。甭管有没有穿衣服、PS过的、整容过的或者化妆过的，顶多让殷苔有感到惊艳，却没有让她看呆过，而这个唤作王欣怡的女子已经二度让她大脑当机了。
沉浸在美味中的王欣怡没有发觉殷苔几近无礼的目光，她玉手一抬优雅地将藕粉羹送入口中，樱桃小嘴变得嫣红湿润，似乎更加饱满了。
殷苔顿时觉得呼吸一滞，脑海里浮现那晚被自己压着的柔软身子，她的唇落在她的脸颊、耳垂、脖颈，还有那殷红的樱桃上，甜甜的柔柔的，像是抹了蜂蜜一般。
虽然那晚是恶作剧的成分更多些，可是此时再回想起来，殷苔只觉得那香香软软的感觉比进球得分还过瘾，如此想着，殷苔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涌，喉头也是干的发涩，受损的声带隐隐作痛，殷苔不由得狠狠的吞了吞口水。
“咕嘟”声后，殷苔成了包厢里的焦点。
见殷苔满脸通红地盯着自家小姐看，竟然还这么大声的吞口水，小如真想把这个登徒子押解到县衙牢狱里关个十年八载，可惜目光是不能杀人的，小如只能不客气地瞪殷苔一眼，低头对王欣怡埋怨道：“小姐啊，那个祝公子又在盯着你看了！”
“小如！”原本就被殷苔看得尴尬的王欣怡，经小丫头一点破，脸上跟火烧似的，心里暗道，刚刚还以为这登徒子没有那般不堪，原来是自己太天真，小姐们体贴丫鬟那是念着姐妹情谊，少爷公子哥儿们照顾丫鬟那打的是什么主意！想此，王欣怡更加肯定眼前那个家伙就是个好色之徒。
看着王欣怡漂亮的脸蛋红一阵白一阵的，就算神经再大条的殷苔也觉察到了佳人的尴尬，立马将视线转到藕粉羹上，厚脸皮道：“我看王小姐吃这羹香甜的模样，不觉肚子也饿了，呵呵。”
小如撇过头，鬼才信你的话咧，明明一直盯着小姐的脸蛋看，还说什么谗得肚子饿了。倒是银心懂事些，见两位主子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便按着殷苔所说，唤来婆婆嘴的小二哥，要了热腾的一碗藕粉羹，这才缓和了尴尬。
和美女共处的时间过得就是快啊，殷苔喝完羹，银心那小丫头就在催促回去了。美人在前，殷苔自然心中不舍，好在佳人与爹爹娘亲关系不浅，见面机会多多啊。
“王小姐慢用，在下先行一步。”殷苔朝佳人作揖道别，得到佳人回眸浅笑，虽然只是礼貌性的，殷苔觉得迈步的腿脚一软，恨不得当场酥倒在地，赖着不走了。
殷苔恋恋不舍回望那个处于二楼的包厢，心里既是甜蜜又是惆怅，两者都是淡淡的，合在一起让她说不出的滋味，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银心见她一步三回头，都出福香楼半天了还在附近磨蹭，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想吃咱们可以下次再来，现在快些回府吧。”
“哎，你个小丫头，别老是这么赶。”殷苔点点银心的脑袋，然后摇头晃脑，像个老学究一样，道：“饭后得慢走，助消化、不伤胃。。。”
殷苔话未说完，前方响起了一阵喧闹声，其中以男人粗鲁的打骂人最为明显，低鄙凶狠就像杀猪声。殷苔闻声望去，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喧闹处冒了出来，而且正朝她们这个方向飞来，伴随着一股不知是牛屎还是猪屎的气息。
“让开，让开！”那团黑东西急声叫嚷着，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气，却稚嫩得很，殷苔这才知道，原来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个小孩儿。那孩子身后追着一个手拿擀面杖的肥胖男人，他大油饼的脸颊横肉丛生，瞪着牛眼呲着嘴，模样像极了被惹怒的狼狗，他挥舞着擀面杖，边追边骂，声音低鄙凶狠，正是先前那个粗鲁的杀猪声。
“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那小孩儿竟也不怕，回头得意地朝那个跑得满头油汗的男人吐了吐舌头，气的那人抓狂乱叫，可是等他转回脑袋，却意外的发现在路中央还杵着一个人，正傻愣愣地看着他，小孩儿还来不及褪去嘴角得意的弧度，就直冲冲朝那人怀里撞去。
殷苔看着那个越跑越近的黑团团，心里还在兀自疑惑这小朋友是什么肤色的。就在她迟疑的三又五分之一秒内，那道刺鼻的动物排泄物味道扑面而来，殷苔还来不及伸手捂鼻，下一秒就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上她的胸口，跟胸口碎大石一样，殷苔真的很想配合地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来。
殷苔一个踉跄才稳住身子，怀里的孩子则是抓着她的前面的衣服，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孩子个子刚到殷苔胸口，身材单薄，甚至可以说是瘦骨嶙峋了，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他披散的头发粘成一团挂在脑后，几乎都可以挤出油来，浑身上下都是黑秋秋的泥垢，甚至还有动物的粪便，根本看不到一小块干净的皮肤，怪不得有那么大一股屎味儿。
虽说已是初夏，可天气还没有大热，孩子只套了一件灰麻马褂，衣服上布满了补丁与污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经刚才那番跑动，衣服的领子有些撒开，露出黑色的锁骨，还有一块长条形的方牌，也是黑漆漆的沾满泥污，不知是石头还是金属材料。
虽然殷苔好奇地还想打量下去，可是那股刺鼻的屎味快让她窒息了，还不等她推开这个“臭”小子，那孩子倒是像触电般跳离殷苔的怀抱，一下子跪在地上，兢兢战战地看着殷苔青色锦袍那大团黑色的污迹。
“哈，你个小兔崽子，可让爷爷追着了。”那个肥猪男人终于跑到这里了，他气喘不直，满头油汗，两手插在游泳圈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人儿。
小孩儿愣直地跪在殷苔面前，却是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冲他喊道：“十棍棒子换一个包子，还不够吗！？”他黑色的眼睛里喷薄着怒意与厌恶，却没有丝毫的闪躲、畏惧，他就这么跪在地上，扭着头倔强地看着那个手拿擀面杖的男人。
殷苔不由得心里一震，又有些心疼，不是为他“十棍棒子换一个包子”的理直气壮，而是为那个少年倔强不羁的眼神。
“够？”肥胖男人嘲讽笑道：“爷爷打死你个偷儿才够本！”说着他狰狞着肥脸，挥棒朝孩子的脑袋打去。
殷苔早就看不下去那男人欺凌弱小的样子，箭步冲到那孩子面前，劈手抓住那根即将落下的棒子。
“公子，您这是。。。”那男人看殷苔身穿绸锦，头戴玉冠，不知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少爷，他哪敢胡来呀，朝殷苔赔着笑脸。
“你看到本少爷的衣服了没？”殷苔伸手指了指胸前的那大团污渍，挑眉道：“那臭小子污了本少爷的锦袍，打死了他，你赔钱给我？”
“啊！这。。。”肥胖男人看看殷苔的锦衣，再看看跪在地上的黑小鬼，立马叫道：“那可不成啊，这钱自然是要让那个小兔崽子赔，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妨碍少爷教训这臭小子。”
看着眼前这贵公子一脸不善，那该死的偷儿还会有什么好下场，那男人幸灾乐祸地朝那孩子笑笑，提着擀面杖转身离去。
“跪着不累啊，快起来。”那个瘦弱的身子笔直地跪着，看得殷苔有些不忍心，这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啊，却跪着他的尊严。
小孩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道：“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旁边的银心笑道：“衣服脏了洗洗不就干净了，你快起来吧，公子刚刚是忽悠那人的。”说着便要伸手去扶他。
看着那只白生生的玉手，小孩儿连忙往后一退，低声道：“我。。。会污了你的手。。。”
殷苔无奈的笑笑，一把扶起这个别扭的小孩，真诚道：“跟我回府，怎么样？”
孩子圆溜溜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就连他一直紧抿着的嘴唇也张成O型，好一会儿才道：“我。。。不卖身。”
殷苔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这孩子人小鬼大啊，都想哪儿去了。殷苔蹲下身，尽可能和善的笑道：“没让你卖身，我认你做干弟弟，照顾你，不让他们再欺负你，行吗？”
孩子对上殷苔的眼眸，黑黝黝的眼珠亮亮的，目光却是复杂，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方牌，许久，孩子摇摇头，轻声道： “我不去。”
声音虽小，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坚定，一如他刚刚的倔强，殷苔有些不可置信，难道她的脸上有刻着“坏人”二字，这臭小子竟然拒绝的这么坚决。
银心叹了口气低声对殷苔道：“公子，他真是个倔强的人。”
赞同，这绝对是一个倔强到死的臭小子，身体臭，脾气更臭！殷苔深叹一口气，将身上的银子都塞到他怀里，无奈道：“那好吧，这点钱你拿着。”因为疯玩了一天，带出来的钱也只剩些碎银子，殷苔伸手将福香楼打包带走的糕点，还有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也一同塞到他的怀里。
“如果有需要，便去祝府找我。”
倔强的眼睛终于软成一汪清泉，小孩儿定定的看着这个身前污了大团黑渍的青袍大“哥哥”，他捧着东西“咚”地跪了下去，朝殷苔和银心叩了叩头，起身飞奔离去。
那个单薄的背影在街道拐角后就消失在茫茫人海里，而银心却还一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目瞪口呆的样子。
“小姐，非至亲不赠玉，赠玉代表结姻缘，金玉良缘。。。” 银心几近失声地喃喃自语：“小姐，你赠他玉，便是告诉他，你中意于他。。。”
“你这小丫头在嘟囔什么呢？”
银心看着自家小姐一脸风轻云淡，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和一个不知姓名、不知年龄的“臭”小子私定终身了，银心滚了滚喉头，还是将话咽下肚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肿么就私定终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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