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贼船长

12、十二、白眼狼再遇色狼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位墨发白冠的青袍少年格外显眼，只见他皮肤白皙，身材颀长，五官俊朗，手摇纸扇，引得周围年轻女子私下偷望，不禁要赞好一个风流自成的浊世翩翩郎。
　　只是这俊俏公子年近弱冠，却偏爱小孩子玩意儿，右手竟然提着两根糖葫芦和一串仙女模样的糖面人，有好一会儿驻足于杂耍玩具摊子前面了。
　　“小姐，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待会儿老爷夫人若是发现。。。”
　　“咳咳。。。”少年不满的皱皱眉，将纸扇插到腰间，伸手惩罚似的点了点那耳边低语的小丫鬟：“银心，你叫我什么呢？”
　　没错，这位少年就是女扮男装的殷苔，因为那个断袖皇上要选秀，殷苔就被祝家老两口禁足了，她已经在祝府待了整整三天，在这无聊的古代，要漫画没漫画，要游戏没游戏，足球就更不用提了，殷苔都觉得自己更年期都要提前几十年到来了。
　　所以，今天被无聊生活折磨得极其烦躁的殷苔直接偷了祝老爷的衣服，拉上银心偷偷上街了。
　　“公子，咱们是不是该回府了，万一给县衙的熟人看到，您就要去做秀女了。”打出祝府偏门的那一刻起，银心的心就一直悬在嗓子口没落下过，这趟出来玩可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啊，一个不慎小姐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毁了。
　　“银心啊，你说本公子才来上虞，谁会认识我啊？”殷苔煞有兴趣的挨个把玩摊上的小玩意儿，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银心，发现她双手紧紧拽着衣摆，平日红润的小脸也是带着担忧的白色，起身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了，只要你不叫错称呼，没人会认出我来的。”
　　“可是，小。。。”
　　“恩？又叫错？”殷苔拉着银心的小手，故作无奈道：“银心啊，你要是再叫错，我可真的没活路了。”
　　“啊，小。。。公子，奴婢错了！”银心虽然要比同龄的小丫鬟要心思细腻些，可毕竟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儿，平日叫顺口的称呼一时难以改过来，现在听到自己又差点叫错，急的小脸泛红，抓着殷苔的手直喊了数十个“公子”。
　　看着这丫头认真的模样，殷苔忍不住笑出声道：“够啦够啦，银心不会再叫错了。”
　　银心不好意思的垂了眼眸，低声提醒道：“公子，咱们必须要赶着晚餐前回去，所以现在还有一个半时辰可以玩。”
　　“好，那我们先去吃个点心，再要抓紧时间好好逛逛这上虞的大小街道。”殷苔环顾四周，发现这附近的商店都是大同小异的家常菜，没有一点特色，不禁问道：“银心，哪有特别一点的酒馆？”
　　“公子，老爷夫人常去‘福香楼’，那酒馆虽然不大却也做的一手好菜，深得寻常百姓的喜爱。”
　　“好，我们就去那个‘福香楼’。”殷苔兴冲冲的向前走，可身后的银心却是一步不迈。
　　“银心，怎么了？”
　　银心朝自个儿被抓得紧紧的小手撇了撇嘴，脸蛋红彤彤的像只熟透的番茄，小声道：“哪家公子逛街还亲密地拉着小丫鬟的？”
　　“你家公子不就是嘛，快走快走。”殷苔只想多挤点时间游玩，哪管得银心的顾虑，非但没松手，反而是更加拽紧了掌中的小手。
　　看着周围人群向她们投来了然的目光，银心的脸蛋一红再红，脑袋也是一垂再垂，几乎都要塞进殷苔怀里去了。这下倒好，一旁行人更是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似乎一定要把那个脸皮薄的小丫鬟整个人都羞到那俊俏公子的怀里躲着。
　　含娇似怒的瞪了殷苔一眼，银心牵着她的手朝‘福香楼’飞奔而去，将那些惹人羞怯的笑声远远甩到身后。
　　殷苔看着前面跑得长发飘飘的银心，不禁暗自咋舌，难道古代的小丫鬟都是足球天才，啧啧，瞧这奔跑速度，跟那晚白眼狼的小丫头真是有的一拼啊，经过训练银心绝对能够得上大前锋的水准。
　　跑了没多远，一块刻着‘福香楼’匾额出现殷苔面前，就单单三个楷字，撇捺工工整整显得拘谨，不是文人骚客的墨宝，亦没有镀金的虚浮，确实是个普通小菜馆，里边不断传来闹腾的嘻嚷声，夹杂着轻轻的尖细娇笑声，此起彼伏。
　　跨门而入，进入眼幕的是人头攒动的大堂，人很多，青布长衫，褐色短绒，还有星星点点的殷红姹绿，几乎每张桌子上都占了人，吃喝玩笑着。
　　殷苔才将大堂里的环境粗粗打量了一遍，那头手上还端着菜盘的小二就扬着笑脸迎了上来，自来熟的笑道：“来，公子您里边请，小店地小，还委屈您要与人拼桌。”小二说着，转眼却瞧见殷苔身后的熟面孔，疑惑道：“银心姐，这公子是。。。”
　　殷苔身份特殊，银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轻咳一声道：“小二哥，就带我们去老爷夫人专用的包厢吧，再上些特色菜。”
　　酒馆虽小，毕竟也是龙鱼混杂，看人颇多的小二见此甚是识趣的扭过脑袋，顺手将手里的菜盘放到旁边的方桌上，笑着说了个“客官慢用”后，再朝殷苔她们躬了躬身，笑道：“公子，这边请。”
　　这个小二真当是称职，在前面领路还不忘回头向殷苔介绍特色菜，嘴里像是倒豆子一般：“小店的家常豆腐可谓一绝，色泽鲜艳，口感细腻。。。”
　　念念碎碎如街头阿婆的小二哥在菜都上齐了后，终于扯着大白牙躬身退出。
　　“银心，这米酒真好喝，甜甜的。”殷苔喜滋滋的举杯，一饮而尽，再慢慢品味弥漫在唇齿之间的香甜与甘醇。
　　“公子，您还是多吃些菜。”银心将酒壶拿下桌，在殷苔碗里夹了块豆腐，“这米酒虽不烈，毕竟也是酒。”
　　“扑哧。”殷苔好笑的摇摇头，这米酒的度数比一般啤酒都要低好多，怎么可能喝的醉，只是那股甜美的滋味确实让人流连，比现代的饮料都要好喝，殷苔忍不住再想回味一番，软声道：“好银心，再让我喝一杯。”
　　“小姐，不能再喝了！”银心一个抢先，抓着酒壶紧紧抱在怀中，好像有人要夺她的祖传宝贝似的，急的把已经习惯了的称呼顺口而出。
　　看那小丫头一副宁死不从的倔强样，殷苔眼珠一转，敛了笑容故作严肃道：“又叫错，银心，你说本公子该怎么罚你。”
　　“公子要怎么罚就怎么罚，银心知错了。”
　　知错了，不该是面带愧色、身子畏缩、双手垂下的吗，怎么跳开三米远，满脸提防，还把那酒壶抱得这么紧？
　　殷苔抽出腰间的纸扇，冲全神戒备的银心卖了个帅气的风骚，笑道：“好啊，自罚三杯。”
　　听此，银心那张小脸立马垮了，有些退缩道：“银心不喜欢酒味。”
　　“嘿嘿，那就让我代劳吧。”殷苔一个“饿虎扑食”跃到银心面前，双手成爪，直冲银心胸口。。。。那壶酒。
　　无巧不成狗血，就在这个时候，“哗啦”一声，包厢的小木门被打开了，一前一后进来两个女孩外加那个婆婆嘴的店小二，三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殷苔“猥琐”的抓胸动作。
　　瞥到来人投来的震惊目光，银心就知道他们误解了，却也羞于开口澄清，见自家小姐孟浪的动作，脸蛋红得几乎冒烟，长长的睫毛也害羞的垂下，活像一个正被主子调戏的小丫鬟。
　　银心会害羞，殷苔可不会，她明明很有趣的在逗逗小丫头，顺带骗点米酒喝，却弄得现在这么尴尬，好心情立马被搅了，转过身子，扯开喉咙怒斥道：“这不是包厢吗，怎么还会有人来，进来怎么又不敲门，有没有服务员该有的职业道德啊！？”
　　小二哥被吼得一惊，忙解释道：“公子，小的也跟王小姐说已有人在了，可是小店只有这么一个包厢，还是祝老爷和县老爷一起设的，小的。。。小的不能厚此薄彼，而且这包厢挺大的，公子可跟王小姐他们可以一起用。”
　　“就算要一起用，最起码也要先。。。”一个熟悉的身姿跳入眼幕，刚刚还理直气壮的殷苔立马噤了声，做贼似的转过身，额头也冒出了细细的汗滴。
　　妈啊，这叫冤家路窄吗，好不容易今天偷跑出来就遇到这头白眼狼，殷苔此刻紧张得就像手球进门一般，生怕让身后那人发觉。
　　最初进门的时候，王欣怡看到正欲对小丫鬟做不轨事情那人的背影就感到有些熟悉，接着那人转身，墨发挽起，戴着白冠，一袭青袍，视线再移到他脸上，熟悉得再化成灰都认得，那晚月光虽弱，可近在眼前的容颜她又怎会看不清。最后见殷苔作贼心虚的转过身，王欣怡可以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个男子就是那晚硬说自个儿是女人的色狼，心中那股怒气“腾腾”的向上升，不过再怎么怒，王欣怡不能忽视旁边的一干人等直接揭穿那色狼的恶行，毕竟她还要顾虑女儿家的闺誉。
　　“啊。。小姐，他、、他。。”一旁的小如咋看清殷苔的脸，被吓得结结巴巴说不完整话了。
　　给旁边小丫头一个安抚的眼神后，王欣怡切着牙齿，戏谑的朝殷苔笑道：“大白天的，这次欣怡可是睁大眼睛了，可怎么还是看不到公子的货真价实啊？”
　　讽刺的讥笑，加上那咬得特别重的“公子”和“货真价实”两词，她这是赤、裸、裸的嘲笑殷苔不是女人，去你奶奶的臀儿，殷苔心中怒火噌噌直冒，脸色想不好看都难。
　　“公子。。。”见殷苔的脸黑得跟厨房的锅底一样，银心也感觉到了这包厢里的气氛不正常，似乎硝烟弥漫。
　　殷苔回过头，直接迎上王欣怡挑衅的眼光，一字一顿道：“银心，你叫错了。”这死白眼狼，姑娘我就是女生，今日就算是就地洗净裹成“肉粽子”去给那断袖皇帝当老婆，我也要跟你杠到底！
　　经过大半日习惯思维的训练，“叫错了”这三个字像是可怖的恶魔鬼魂一般，吓银心一个激灵，忙道：“公子，您是公子，银心决对没有叫错。”
　　听了银心的话，王欣怡好像突然长高了二十公分一般，看殷苔的那眼神竟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儿，勾起嘴角笑道：“啧啧，公子果然是‘货真价实’啊。。。”

作者有话说

　　更新速度比较慢，还望大家伙儿见谅，有工夫我一定是麻利溜儿的码字，不贪玩~。
偶发现写点字还真是要“受得住诱惑，耐得住寂寞”，诶诶，船长会乖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