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贼船长

11、十一、美女与野兽之我是后者

　　因为以前要训练的缘故，殷苔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无论昨晚是多晚睡的，第二日六点整都会按时醒来，这倒是符合了古人日出而起的习性。所以，在殷苔出现在早餐桌上的时候，祝家老两口着实意外了一番，本以为女儿昨晚折腾累了该睡到午间了。
　　“这是第一次和爹爹娘亲吃早餐，女儿当然不能错过嘛。”殷苔坐到两个大人中间，亲密的挽上他们的手臂，甜蜜蜜的说道。
　　祝夫人宠溺的点点殷苔的脑袋，笑道：“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多得是，你要睡足时辰才有精神。”
　　“知道了，娘亲！”见祝夫人还大有继续絮念下去的趋势，殷苔冲祝老爷吐吐舌头，那意思在说“你媳妇挺会唠叨的”。
　　祝老爷嘿嘿一笑，掏出素白的手绢拭了拭嘴唇朝她们娘俩道：“你们慢慢吃，我这就去县衙把正事办了。”
　　“老爷早些去也好，这月末的县老爷都会比较忙。”祝夫人一手握着殷苔，另一手拾着汤匙舀粥，优雅的吃着早餐，祝夫人虽过不惑之年，皮肤却是保养的极好，犹然可见当年的风韵，这点倒挺像家里那位极其要美的妈咪。
　　这祝府虽是上虞的大户人家，早餐却是简单的可以，以清粥为主，旁边备着几盘江南独有的甜美糕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殷苔不胖可以说得上瘦削，可是毕竟是个结实的运动员，这早餐全是水和淀粉，一点蛋白质都没有，几口下去虽然把肚子塞饱了，可没一会儿就又开始打鼓了。
　　“英台，看你身板单薄，想不到胃口这般大。”祝夫人满面带笑，频频给殷苔碗里添粥，“想吃就多吃点，再长些肉才好看。”
　　“娘亲，以后早餐可以准备些鸡蛋吗？或者肉粥也可以，都是素的真是不抵饿，老是感觉肚子空荡荡的。”殷苔狠狠吞下一口粥，感觉在跟喝糖水似的。
　　“我们老两口习惯了素口，平日餐谱也是清淡为主，英台正是长身体的青年人，自然是吃不习惯的，哈哈，为娘的也是疏忽了。”祝夫人转头刚想叫丫鬟吩咐下去，却见祝老爷匆匆回来了，步伐凌乱，满面急色。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哎，夫人放心，幸亏我走的急，还好没有酿成大错。”祝老爷忧虑的看了殷苔一眼，压低声线道：“当今圣上正值盛年，后宫却是空虚，如今朝廷已下达消息，说要举国筛选秀女，不论远近凡是未婚的大家小姐都要在秀女的名单上。”
　　“啊，老爷，那英台的户籍。。。”祝夫人听此脸色都煞白了，好像自家女儿给皇帝当老婆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祝老爷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写满墨色小字的纸，立刻将它撕成碎片，有些后怕的开口道：“王老哥和我素有交情，他想我膝下无女，闲谈中也没有避讳就向我透露了这个消息。幸好，我没将英台的事先与他通告，不然这才几天的女儿就要离开了。”
　　“爹爹娘亲，皇帝选秀女有。。。”
　　“英台莫要担心，此事过了风头便安生了。”祝老爷打断殷苔的话，抚抚她脑袋继续道：“英台，这几日就不要出府嬉玩了，今日府衙派来的审查官员就已经到上虞了，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祝府刚认了位年轻小姐。”
　　看着爹爹娘亲一脸慎重的样子，殷苔心中也猜得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皇帝选秀竟这般大动干戈，连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要筛选，疑惑道：“朝中要员家适龄待嫁的女子很少吗？”
　　“哎，祝家虽然在上虞颇有名声，我也博了个员外之名，但毕竟是商贾起家，士农工商，最末等的商人哪里有资格与皇家攀亲，只是当今圣上。。。”说着祝老爷慎重其事的四顾一周，接着凑到殷苔耳边，像极了街头念叨的八卦大婶，更加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只是当今圣上素好男色，听说早些年招进宫的女子没有一个被临幸的，所以后宫一直无喜讯传来。这次选秀范围这么广，太后是下定决心要为圣上找到喜欢的女子，诞下龙子。”
　　“额。。。”皇帝竟然是个gay，殷苔额头划下一滴冷汗，那孩子也真够悲催的，他虽然贵为皇帝却一定要违背自己心意，去给什么江山社稷留下后代。而那些被选中的女子更是无辜，最灿烂的青春年华却要在宫廷后院里虚度。想到这儿，殷苔可不得不打起警惕心，回想起昨日已经是有好多人见过自己了，不禁担忧开口道：“可是昨日，抬轿的四名大汉，还有成衣店的老板伙计都知道祝府收了一位小姐。”
　　“这不打紧，我们都没有正式通告有那么一回事，再说了，轿夫和掌柜的都是祝家的老伙计了，不会乱嚼舌根的。”
　　“英台，近日就别外出了，倒不如在屋里跟为娘学学女红罢。”这一路听下来，祝夫人的脸色就没好过，生怕殷苔年纪小不知事情轻重，又拽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殷苔额头划下一颗冷汗，足球运动员到绣花，这大跳跃得让人承受不了啊，为难的回绝道：“娘亲，那个女红就算了吧，女儿生来手笨，学不会这精细活儿。”
　　祝夫人见殷苔拒绝也不介意，仍然温和笑笑道：“英台没兴趣学就算了，随意找点乐子打发时间也可以。”
　　事情交代了七七八八，祝老爷如释重负的坐到最前面的椅子上，拾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始讲起闲话来：“话说这事来的也急，上头才刚刚提到，这就派人下来督促了。昨个儿，欣怡那丫头又出了点事，王老哥可是忙得焦头烂额了。”
　　一旁嗑着瓜子、听着八卦的殷苔不觉的皱起了眉头，欣怡，这个名字貌似有些熟悉啊。
　　祝夫人膝下无子，祝王两家向来交好，自然把王欣怡当作自个儿闺女一样，这会儿乍听到那丫头出事了不禁心头一紧，忙问道：“王家那丫头出什么事了，现在可好？”
　　“今日我去的时候天色尚早，具体怎么样我也没见到，只是听王老哥说，那丫头昨晚遇到狼了，惊吓不小，还在房内歇息。”
　　站在殷苔身后奉茶的银心听此看了看自家小姐脸上还余留淡淡五指印记，心下疑惑，暗自嘀咕道：怎么王家小姐也遇到狼了。
　　“上虞县道离山林也有些距离，何况这还是寒冬刚过，好生生的怎会冒出狼来？”祝夫人听自己丈夫讲的话漏洞百出，扭眉问道。
　　祝老爷摇摇头道：“此狼非彼狼，是个奸邪思欲的色狼啊。”
　　“啪！”
　　突然冒出的击撞声唬得殷苔的心莫名一悸，恍惚记起昨晚打在脸上的那两掌，手里剥好的数十粒瓜子仁刚想倒进嘴里，被这一吓全都撒在地上。抬头再看祝老爷，发现他右手淡青色的袖口都成深绿了，地上也有点点水滴，看来也被吓得不轻，连杯茶都拿不稳了。
　　“小姐，你没事吧？”银心稍稍凑到殷苔耳边悄声问道。
　　“我没。。。没事，只是娘亲发怒的样子。。。”殷苔小心肝儿一颤，怪不得平日爹爹看娘亲的那眼神要有多温顺就有多温顺，就怕惹毛啊。
　　“哎，夫人是怒极了。”那头的殷苔还在跟银心咬耳根，上座那儿又是一记响声传来。
　　祝夫人素来偏白的脸蛋涨的绯红，显然是气得不轻，连大家闺秀的修养都抛到一旁不顾了，把茶几上的杯子又是重重一拍，高声道：“王老爷是个难得的清明好官，上虞在他治理下尚不能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承得起‘上无恶吏下无刁民’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夫人先消消气。”祝老爷极其狗腿的给祝夫人换了个茶杯，又亲自弯腰添了茶水，扯个笑脸道：“欣怡那丫头向来是福大命大，这不，那无耻的歹人刚刚想对她做那不轨的恶事就让众捕快抓着了。”
　　祝夫人稍稍舒了一口气，接着茶杯抿了一口，“幸好欣怡没事，那歹人也算恶有恶报。”
　　“可是。。。夫人，那歹人太过奸诈，最后还是跑了。”祝老爷胆怯的瞥了一眼，弱弱回道。
　　“真跑了？”
　　“真跑了。”
　　“啪！”祝夫人气的猛拍桌案，祝老爷的手随之一颤，刚刚才添满的瓷杯里的一大半茶水消失了，左手袖口也成深绿色。
　　殷苔有些心疼的看着地上新增的那堆瓜子仁，这“美女夜遇色狼”又跟她没半毛钱关系，自个儿的手为嘛抖啊抖，这下刚剥好又没得吃了！
　　祝夫人“噌”的站起来，手指颤颤抖抖的指着屋外的天空，“王家丫头受了这么大委屈，竟然让他给跑了，捕快的月俸都是白给的吗？”
　　祝老爷见情势不对，忙开口道：“那倒没有那么轻松就放过那歹人，隔壁张大爷的孙子就在昨晚当值，听他说昨晚情形很是凶险，那歹人身高九尺有余，生的虎背熊腰，浑身黑毛长须，嘶吼声如虎啸狼嚎，众捕快赶到事发地的时候，歹人已经将欣怡那丫头撂倒在地，正欲轻薄呢。”
　　银心听着忍不住轻呼一声，显然吓得不轻，想她昨晚还在街上寻找小姐，幸好没碰到那凶残的歹人，不禁颤声问道：“接下来呢，王家小姐。。。”
　　祝老爷敛了敛神情，轻咳一声，活像街头的说书先生，“上虞的捕快可不是吃白食的，当下就‘哗哗哗’亮出白刃，就想上前救出那丫头。歹人一瞧情况不对，立即露出尖锐的獠牙，攀上欣怡雪白细嫩的脖颈，放下狠话道，若是他们再前一步就咬断她脖子。。。”
　　殷苔开始是煞有兴趣的听他讲“美女与野兽”的故事，可听着听着，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那野兽的逃脱的方法怎么跟自己那晚这么像呢，但外貌确实不是。。。殷苔不解，只能磕着瓜子继续听祝老爷说下去。
　　“只见。。。噼里啪啦（此处省略3000字）稀里哗啦。。。数个飞脚将那歹人踹开十米远，接着大伙儿又是七拳八脚的将那歹人打成半残废，成功救下那丫头。”见到自家媳妇脸色恢复正常了，祝老爷得意一笑开始喝茶润喉。
　　殷苔额头冒汗，不好的感觉越来越烈，那狗屁故事里有好几个动作都是自己那晚做过再被无限夸张化，弱弱开口问道：“那野兽。。咳。。。那歹人还有其他特征吗？”
　　“其他特征？”祝老爷冥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要点，激动道：“有有！我记起来了！。。。男扮女装。。。对，男扮女装，那歹人穿了件紫色女裙。”
　　“噗。。。”殷苔忍不住血喷三尺，敢情讲了半天，这野兽就是姑娘我。
　　虎背熊腰。。。黑毛长须。。。虎啸狼嚎。。。尖锐獠牙。。。最后还打成半残废。。。尼玛的众英雄，姑娘我谢谢你们的高赞！

作者有话说

　　太阳公公什么时候上班啊，无限怨念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