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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我们仍旧未知洒了第一桶狗血家伙的名字 ...

  •   一、我们仍旧未知洒了第一桶狗血家伙的名字

      在江南的梦里,今何在最后终抬头与他对视,那微笑里似乎隐藏着无奈,让他刹那间惊醒,一身没来由的冷汗。
      江南总觉得这个梦有什么不好的兆头,让他心里发慌,怕自己要遇上啥事。
      他一直觉得今何在就是自己命里面一颗灾星,这修为虽然比祥瑞御免亲王大人要低端了不知道几倍,但是不知道为何功力偏偏就是对自己有效。
      因而江南本次携新款手机手提平板赴沪办事,横捏一把冷汗,打定主意绕开九幻众——苏杭一带他都玩了个通透了,偏不愿再回一次上海。
      今何在那哈哈的傻笑在他的记忆里模糊了起来,只剩下微博被无聊人士艾特时,看到的那货永恒不变的高中生脸,以及愈发冷清了眉眼。每每这时候江南才突然想起来,当年自己是如何恨到恨不得去掐断那人细白的颈脖;当年自己又是如何一见那文字何等惊采绝艳,便将那纵心任情的风姿一笔一划刻在了自己的心上。
      江南想到这个,终于还是有些迷惑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自己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今何在呢?

      此刻的今何在,有点迷茫地开着车去办网站的服务器续费问题,随着堵成渣滓的车流向前缓慢爬动着,突然感到一阵阵阴风袭来,即使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还是有种前路艰险的莫名伤感。
      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今何在一个恍惚,眼神无意识地四处张望,然后似乎感觉听见了呼喊自己的声音。他没看到人,因而疑心自己听错了——毕竟那声音太像江南的了。这令今何在松了一口气,然而瞬间他又听见了。
      他迅速的回过头,然后却没有看见预料中的身影。
      那条路很难开,一个接一个的转弯,外面有些淫雨霏霏的,如果驾驶不熟,在这样的低速下,很容易就和前面的车追尾了。但如果一直这么慢,前面很快就会因为夜市而封路了。今何在车也没办法开快,便拉开了与前面的车的距离,然后高潮迎来了。
      这是一个极端狗血的故事,我们当中的一半人对这样的梗已经看过了一百遍,另一半人对这嗤之以鼻。
      但是这个世界的剧情就是这样,不是在这一个区间发挥,就是在另一个区间发挥。
      今何在此刻无奈地挺直了腰背,紧张地盯着前方,坐在汽车驾驶上,车窗外细雨霏霏滋润万物,避雨的路人匆匆的从他的身边跑过去了,比他的车跑的还快。后面的人开了很久仍然保持着低速,于是大家都开始担心到底能否赶封路前到达,鸣着笛催着今何在。
      车载音像器材中,今何在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的雄壮管弦乐尽职尽责地演奏着,他稍微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大角留下来的碟——什么瓦格纳音乐美学,还什么“配合张力十足的简明情节能直冲到了聆听者的头颅,隔绝了听者外界的联系”之类的,大角的声音漂浮进猴子的耳中...然后女高音的尖锐声嘎然而止。
      “砰——”的一声巨响,车身一震,一个人猛的扑到了徐徐开动的汽车上。
      今何在愣了一下,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到江南的脸贴在了汽车上。
      后面好几辆车被这场突入的紧急事件堵在路上,无奈何只好紧跟着前面的车停下,放下车窗向前张望。不是出车祸了吧?大家都浮出这个念头。
      2013年2月下午的今何在,他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会穿越么,不会穿越么。
      那不是重点——今何在知道,他也明白。
      可对象是江南啊,是那个框框啊,开玩笑吧。
      正因为对方是框框,因而他才会在此刻一直恍惚得好像在梦里神游一般,让他打死都不能相信这些事真的。
      他一直磨蹭着想要留在车中逃避,然而身体却第一时间奔了下去,十万火急地查看对方的伤口。江南一身血水混着泥土滚了一地,身上如同打碎了颜料桶的颜料盘,五颜六色地染在他的昂贵衬衫上。
      今何在看着江南的脸,觉得自己似乎被太阳晒得人头晕。即便现在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段,天空早已渐渐变成了一阵炫丽的橙红色。今何在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嘴只是诺诺地开了口,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出声了。他低下头跪了下来,低声喊着江南的名字,在第六遍的时候,江南终于有了反应。
      “是你啊...”对方的意识模糊了,开始无意识的呢喃,那嘴唇一张一合,今何在生怕对方这就是在说什么遗言了,于是凑近了耳朵去听,只能听见对方轻轻地又重复了一遍,“是你啊..”
      是我...只有我这个倒霉鬼..今何在垂下脑袋,再抬起时脸上几乎被沮丧淹没。然而江总突然用尽了他的最后一把力气,只是为了突然把对方的手臂勾下来,揪在自己手中,死死的抓住对方手腕。
      那力气倒全然不像个快被撞死的人。
      “你...”今何在被那人紧抓的手闹得有些紧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挣脱开还是该反握住。四周围都是围观的人群,都带着了然的神情——肇事者被事主逮了个正着,终于是他们无聊生命中,这几天难得的谈资——无伤大雅,而又不带什么悲惨的意味,甚至还有点邪不胜正的快感。
      然而此刻作为邪恶势力的今何在茫然无助地抬起头,看了看那街头楼房遮住的一片,发觉天空那一角的蔚蓝色已经暗得变成了黄昏时常用的铅灰色,还带着点夕阳折射的暗黄。
      今何在虽然经常做梦都想打死江南,但是不代表他真打算有一天去动手弄死江南。今何在一晃神总觉得自己如堕梦中,这江南真死在这路上,自己估计就立马得是个蓄意谋杀。这跟小说似的情节,怎能不说是简直是梦中呢——连杀人动机都有了。

      要是谁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种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不公平待遇,那才叫奇怪呢。今何在看着亮着的灯,那个手术室的空荡荡的,可外面的走廊是阴暗的一条,而且只留下了一个狭长的拐角,通到另一条阴暗的走廊。
      在这样封闭的地方,今何在无事可做,反而慢慢的开始了,理性地思考起来。
      所谓的“理性”,那就是,他开始怀疑,为什么他就那么倒霉呢。
      难道还真有什么上一代人造的孽?比如说上一辈的外祖父母是曾家的杀亲仇人之类的…今何在抽搐地想了一下,最后否决了这个想法。
      今何在想破了他的脑袋,然后只好得出了结论,问题一定出在江南身上。
      ——比如说江南一定去和那位帝都的不能提先生喝茶了。
      当然医生并没有给今何在更多理性思考的空闲,而是匆匆地把他叫去清理各种账单。今何在把身边的现金用了个七七八八,才想起自己收着的医保卡还在旧家的抽屉里。

      “大角...”潘海天倒还是第一次在电话里听见今何在的声音那么犹豫,一般来说今何在虽然做事情有些温吞,但是条理还是很清晰的,因而在电话里谈论公事时一向一是一二是二,不曾有什么拖沓含糊的地方。大角愣了一下,把CD机耳机拔了,拎着电话走到了外面,留意着没把兔子吵醒。
      “.....我好像把江南给撞了..”大角第一反应是对方正在开玩笑,半晌张着嘴没法接下句,但是今何在几乎是同时的又加了一句,“不是编小说情节,我在陆家嘴这边被个男人闯出来正好撞在我的车头上...好像是江南,怎么办啊...”
      今何在那边的风很大,那人声音又轻,话模糊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那...”潘海天沉吟了一下,把身后的阳台门拉上,走到了更安静的地方,“现在江南死了没有..”
      那边倒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似乎是在酝酿怎么把消息说出来,又似乎是因为潘海天的问话而怔愣住。“大角..”对方无奈地唤了一声,声音变得更软了,“别开玩笑了,我的车速怎么能撞死...”“唔,这样..”潘海天松了口气,心底的不安消除得一干二净,擦了把冷汗。今何在听着那边大角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因而急切地望了眼手术室的门,心里俱是担忧又俱是惴惴,忽而听见那边潘海天轻描淡写的抛出话,“那加把劲赶紧撞死了吧”,那一字一句说的何等认真严肃,就和潘海天一贯的认真严肃没什么两样——简直诚挚恳切到了极点,之后今何在就听见那头传来了更加诚挚恳切的挂电话后的忙音。
      今何在觉得自己的世界简直要裂了。
      然而,电话的这一头,潘海天想象着自家好友那瞠目结舌的傻样,望着满天的星辰,突然觉得世界十分优雅动人,充满兴味。然而他又突然想起来那个倒霉催的,躺在自己好友车轮之下的人是个怎样渣了个彻底的混蛋,因而那漫天星辰又变得灿烂得可厌起来。他冷哼了一声,对着星星合掌许愿,诚挚得如同深陷情感漩涡的女高中生,发愿诅咒江南一辈子断腿断脚好了,潘海天冷着脸扫了眼世界,深觉得这世间的人皆是无尽受苦。
      “愚蠢的世人。”他晃悠悠地拎着手机走进屋子里,缩在被窝里开始听下一张专辑。
      今何在此刻正呆在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急救室的门口,望着亮着的灯发呆,手里的电话的冰冷质感让他不至于觉得是在做梦。

      他突然想起来他还没让大角把医保卡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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