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篝火祭上的命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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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黯还欲再说什么，但见李洛那不愿搭理的表情便闭了嘴。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懂，如今她明显是不想与他多言，他自然不会去找不痛快。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人群突然产生骚动，紧接着有人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沈黯脸色一紧，忙转身离开。就连心情郁闷的李洛都瞬间抬头，与赵远玉对视一眼后，双双随着沈黯的方向跑去。
半途中宋之岚和青梅也赶上来与三人汇合，他与沈黯已经合作多年，彼此只需一个眼神便知晓对方的心意，如今听到出人命，自然知道该做什么。
就在五人赶到现场的同时，负责维持秩序的谢武旺也带着一队捕快同时赶到。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俯躺在地，早已没了气息，他的腰间插着一把匕首，应该就是致命伤。
见宋之岚已经蹲下去检查尸体，谢武旺马上吩咐手下，将围观人群隔开，以免干扰他的视线。人群中交头接耳，全都在猜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胆小的妇孺孩童面有惊惧，早就转身跑回家了。
只剩下胆大的人们和几个死者周围的人被留下来。
沈黯从捕快手里接过火把，侧着身斜斜举高，为宋之岚照明。
赵远玉自觉地接过纸笔，开始记录。
看了看各司其职的众人，李洛也没闲着，听了一会谢武旺向沈黯的禀告后踱到一旁低泣不止的年轻女人身边，低声发问：“你叫什么名字，和死者徐缓是什么关系？”
“奴名为小玉，他是奴的相公。”小玉抽泣道，一张小脸哭的我见犹怜。
“你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
“不是奴，是他。”小玉抹着眼泪，抬手指向旁边一个男人。
李洛眼角抽了抽，再次感叹集贤县果然是小地方，这男人赫然是下午那个不知好歹的王老六。
王老六也认出李洛，瑟缩地接话：“啊，对，是我发现的。”他可没忘记女人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搞得他现在都有点后怕，压根不敢去看女人的眼睛。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在你之前是否有人和死者接触过。”李洛定定神，公式化的语气不带半点情绪。
平时放纵脾气可以，但公事上必须不偏不倚，不夹带任何私人感情是她的工作守则之一。
“他就住在我隔壁，邻居关系。今天趁着篝火节一起来逛夜市，谁想会遇上这种事。”王老六搓搓布满茧子的大手，见李洛没有要追究那件事的意思，便也放松下来，“本来跳着舞好好的，可他突然喊了一声，我忙转头看，就发现他倒在地上，再接着你们就来了！”
李洛点点头，又问：“那你看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跳舞的人太多，人挤人的，哪能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王老六摇摇头道。并非他不配合，而实在是周围的人太多，加上一发现死人，全都往外涌，谁还顾得上谁。
李洛闻言重新转向小玉：“刚刚你在干什么？”
“奴刚刚与王婶她们聊了一会，并不在此。”
一个中年女人挤出人群，朝李洛道：“是的，小玉方才是与我们几人聊天，并不在此处。”
“你还记不记得跳舞的时候你们周围有哪些人？”李洛看向宋之岚那边，见他还在忙碌便问道。
王老六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马上答道：“记得，都是我们的邻居，于宙、钱好、梁山和文昌。”
随着他一个个点出名字，相对应的人也走出来，与李洛面对面站立。
于宙是一个瘦高个，钱好略胖，梁山一副书生打扮，文昌则是个络腮胡子。
李洛又询问了四人相同的问题，结果也是一样：都没看见可疑的人，更不知道是谁捅了死者一刀。
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李洛索性不再发问，因为有些话不能当众问出来，必须得带去衙门后一个个单独问。而且没人知道凶手是否还在现场，当场发问的话会让凶手迅速掌控案情的发展，不利于案件的侦破。
没过多久，李洛瞧见宋之岚在收拾东西就知道他完成初检了。
沈黯以目光示意谢武旺将死者抬去义庄，随后又和宋之岚一道离开，没有再去看李洛一眼。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刚刚还人声鼎沸的空地瞬间变得空旷无比。一阵寒风吹过，原本就奄奄一息的篝火又暗了许多，赵远玉瞪着仍旧站在原地的女人，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再怎么说也是他拉她来的，加上夜深人静，刚刚又发生了凶杀案，她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不可能丢下她独自离开。
所以即便万分不懂她的意思，他还是陪着她站在这里吹凉风。
“臭小子，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就在他以为她打算盯到天亮时，李洛突然开了口。
“什么意思？”赵远玉反问。
李洛转头看向他，指着地上的血迹道：“我说这个人死的很奇怪。”
“何解？”赵远玉很不解地拧眉，刚刚宋之岚验尸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他实在知识有限，不懂他的意思，当时那种情况也不便请教。如今李洛又说了这话，他可不觉得李洛能有宋之岚那水平。
“因为死者的死亡时间、死亡地点和死亡原因都很巧妙，所以才叫死得奇怪。”一抹清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正是去而复返的沈黯。
李洛有片刻的诧异，他不是走了吗？随后定定神，确定自己没有把他当做沈未明后才点头：“就是这样。”
赵远玉显然没有两人对案情把握上那份敏感，所以在听了沈黯的话后仍旧不明白。
“破案的关键除了现场留下的线索以外还有很多，比如说分析凶手的作案动机，以及作案心理。”李洛很是好心地给他解释。
和她混久了，那些原本闻所未闻的词汇也不觉得陌生了，所以赵远玉很快明白过来沈黯的意思。
凶手为什么会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极有可能是已经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当然也有可能是临时起意。毕竟篝火节是集贤县的大日子，在场百姓很多，也就意味着被发现的概率很大。
如果凶手是早有预谋，那么在他预谋的过程中肯定会有破绽，这世界上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如果凶手是临时起意，就更好办了。没有周密的计划加上人多眼杂，要找出线索更为容易。
一般人不会平白无故去杀人，必然是负面情绪累积到一定地步才会走上这条路，而累积负面情绪的原因不外乎情财二字。
徐缓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平日里夫妻恩爱，与邻里关系和睦，不曾听说与谁结怨，也没有债务纠纷，那么凶手的行凶动机就值得推敲了。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百肯定的事，夫妻恩爱不代表不会吵架，没有怨怼，邻里和睦、无债务纠纷也不能证明他真的不欠别人钱，谁的心里没有阴暗面。
“你想想，那五个人是离死者最近的人，他们却对凶手的行为一无所知。”李洛移动一步，突然拉起赵远玉的手搂住自己的腰，自己也顺势搂上他的腰。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赵远玉顿时全身僵硬，脸刷的一下通红，双目直直盯着沈黯，放在女人腰间的手更是动都不敢动一下。
不止是他，就连沈黯都微微拧眉看着丝毫没有害羞的女人。
李洛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不妥，不就是搂个腰吗，刚刚跳舞的时候大家不都这样嘛。再说了，她搂的是她弟弟，又不是随随便便的男人，怎么不见她去搂沈黯？
“刚刚大家的姿势是这样的，而徐缓中刀的部位是这里。”李洛小手一勾，把赵远玉翻个转，戳了戳他的左腰，又把他拉回刚刚的模样，挑眉道，“有没有发现什么。”
赵远玉一脸尴尬，面庞发热，只希望她的手不要随便乱动，哪能发现什么东西。
倒是沈黯抬手蹭了蹭鼻翼，忍着笑意说：“致命一刀的所在地正好是旁边人手臂下方一点，稍微放低手臂都会挡住那个位置。”
“沈大人，麻烦你来重演一下事故发生时候的情况。”李洛朝沈黯招招手。
沈黯了然上前，站在两人身后，伸出双指模拟匕首刺入的瞬间。赵远玉被这股力道顶得向前一倾，李洛也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而下意识地回头看。
“懂了吧！”李洛放开手，拍拍赵童鞋的肩膀。
赵远玉的窘迫随着李洛放下手而消失，待脸上的热度消失后，李洛的话让他彻底明白过来案件的疑点所在。
那五个男人有人在说谎，目前嫌疑最大的是王老六，因为他是直接靠近徐缓的，也就是刚刚李洛的位置。
“所以王老六说了谎？”赵远玉很快进入状态，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
沈黯摇摇头，沉声道：“没有证据，所有人都是凶手，同时所有人也都是清白的。”
“这里是案发现场，留有第一手证据，要破案，还是得从这里入手。”李洛拍拍手，点头笑道，“想来沈大人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会折回来，既然如此，那就开始找证据吧。”
说着她就点燃火折子，蹲下去开始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找。
沈黯勾唇笑笑，也弯腰开始翻查。她确实对破案有一定心得，他折回来也是因为要找证据。当时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是他留下不走，凶手肯定也会因为害怕而想方设法地破坏现场，他要做的就是让凶手误以为他一心只等着宋之岚的验尸报告。
所以他才会在李洛现场问询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但其实不论是李洛和那几人的谈话还是周围百姓的耳语又或者那些说话人的神情他都尽收眼底。
这样一来李洛在明他在暗，调查起来就方便得多，一个女人终究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篝火祭上的命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