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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倾倒的心灵天平 ...

  •   放学回家的时候,感觉有一点头疼,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很不舒服,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我并没有太在意,心里想的都是给我送来录音带的这个陌生人。到了家,把书包随手放在床边,第一件事就是去打电话。我有些着急地拨通了舅舅的手机,听到被接起的声音,轻呼几口气,便急促地问:“舅舅,你认识一个叫顾忆久的人吗?”

      电话那端舅舅似是没反应过来,没有说话,但听到了砰地一声,电话掉在了地上。我愣住了,看来舅舅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是有什么很深的渊源吗?电话里传来舅舅有些慌乱又装作镇定的声音:“小意,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表示这个人送来了关键的证据。

      “什么证据?”舅舅疑惑地说,声音苍白无力。

      “我还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那个人是在帮助我们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舅舅重重地叹了口气,踌躇地说:“小意,现在电话里难以说清楚,还是,还是你现在那我家来,我告诉你。”

      我想了想便答应道:“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秦忠墨放下电话后紧皱着眉,在客厅里徘徊了好久。他稍稍有些驼背,显得整个人有些单薄,眉宇间隐藏着深深的愁绪和苦恼,甚至有些莫名的愧疚。

      他的妻子从厨房走到客厅,看见他此时的模样,把腰间的围裙解下来随手放在茶几上,有些疑惑地说:“喂,你这是怎么了?”

      谁知秦忠墨竟突然爆发,一把将茶几上的玻璃杯扫到地上,那声清脆的碎裂使她妻子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嘴唇微微颤抖,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这也无法缓解秦忠墨的愤怒,他捂住胸口,抑制不住地剧烈地喘气,眼睛望向他妻子的满是厌恶,恨恨地咬着牙吐出一句:“你做的好事!”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缓了过来,无奈地坐在沙发上,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小意已经知道顾忆久的事了。”

      “什么?”他的妻子顿时瞪大了眼睛,慌张地问:“知道他是……他是,她的……”

      “那倒还没有,秦莞一个字都没有和她提起过,所以她现在还不知道。”秦忠墨皱着眉说。

      他的妻子松了口气,又似想起什么紧张地问道:“那她怎么会这么快知道……”

      “是顾忆久主动意图告诉她的!”秦忠墨突然站起身,紧盯着他的妻子有些胆怯地眼神,毫不保留情面地快速地说:“也就意味着,小意马上就会知道你私自收他的钱来帮助隐瞒是他致使秦莞被车撞到的事实!”

      她瞪大眼睛,惊恐地后退了几步,难以相信的表情,慢慢地摇头,声音颤抖:“不可能,他不是不想要小意知道那么快吗?!”

      “我不管会怎么样,”秦忠墨微微痛苦地说:“等一下小意会过来,我就告诉她事实。”

      “不可以,”妻子反而冷静下来了,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可以告诉她顾忆久是谁,但不能说出他母亲出车祸的原因,顾忆久也不希望你现在告诉她。”

      “那好吧,”秦忠墨抬起头望着他妻子说,唇角有丝难以掩饰的苦笑。

      夜晚的风有些刺骨,我刚刚下了公交车,正在大街上走着,前面不远处就是舅舅家。街上几乎没有人了,路灯昏暗,甚至照不清楚前面的路,还没有地上的积雪亮呢。只不过这些是我早就熟悉了,无论是一个人往返很长的路程,还是其他什么,我都习惯了自己做,心里没有丝毫的紧张或胆怯。我微微苦笑着,轻叹了一口气,神色又紧张了起来。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方形的录音带,心中暗暗决定,不能让这个证据离我半步,我必须时刻把它带在身边。

      抬手按了舅舅家的门铃,是舅妈开的门。她朝我笑了笑,那笑容有些生硬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别的意图,让我微微一愣。我还是点点头,说了一声:“舅妈,打扰了。”便低下头换好鞋,侧身走进了屋里。

      舅舅坐在沙发上抽烟,那样子像是有些苦恼,踌躇不定。因为我妈妈的事他最近瘦了很多,工作也总是请假,帮着忙前忙后在医院照顾我妈妈,我心里很是感激他。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有些紧张地打量着他,等待他开口。

      舅舅时而抬头看看我,时而反覆地摆弄手里的瓷茶杯,显得焦虑不安。终于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正了正身子,竟有些郑重的样子。他沉沉地叹着气,眉毛皱在一起,眼睛低垂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舅舅,你,你认识那个顾忆久,对吧?”

      他抬起头忧虑地望着我,声音嘶哑而低沉:“我现在就告诉你。其实,其实……”

      我不说话,默默地望着他,等待下文。

      他眉宇间满是担忧,痛苦之色,迟疑了好久才慢慢说道“其实,顾忆久,是你的……父亲。”

      “啊?”我没听清楚,诧异地问:“是什么?”

      “父亲,”舅舅突然镇定下来,没再踌躇什么,提高了音量说:“他是你父亲。”

      我愣住,呆呆地望着他,看着他坚定的表情,很难相信这不是事实,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的脑袋里嗡嗡直响,仿佛就在一瞬间定格在了那里,无法再去想其他的事。继而我努力冷静下来,依旧是慌乱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我妈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曾问过我妈妈,为什么秦疏哥哥家有三个人,我家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我妈妈向来懒得理我这些无知的问题,扫地的手都没有停下来,也没有看着我,胡乱地朝我挥了挥手:“你没有爸爸,去去去,一边玩去。”

      我很怕她生气的样子,红着眼睛很吓人,只好灰溜溜地回到房间里。

      等我再大一些的时候,我学会了对问题的刨根问底,拉着她的衣袖,不依不饶地问:“妈,告诉我我爸爸在哪?”

      她没什么迟疑,上来不轻不重扇我俩耳光,瞪着眼睛说:“怎么,嫌我伺候你不够好啊?你爸早死了!我拉扯你这么大容易吗?嫌弃我就别回来!”

      我被吓得哭了一通,她把我锁在房间里,我哭过了之后就好了。但也知道这是她的禁忌,从此再也没有问起过。

      只是我一直忽略了,她的反应。每次我问完爸爸的事后,她都会消沉好长一段时间,有一次我起夜,路过她的房间,看到她在房里哭,压低着声音很不好受的样子,。我当时还以为她是被我气的,马上跑过去承认错误。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妈妈让我变得很独立,至少在一些事面前可以从容地处理,不会主动依赖其他人,对爸爸的愿望连存在都是很模糊的,怎么就会这样……就会在这么不经意的一天,让我重新想起来,让我重新去面对?

      顾忆久,顾忆久,我在心底反复默念这个陌生的名字,终于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舅舅,慢慢地说:“您说,他是我爸爸?”

      “是。”舅舅缓和下来脸色,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表情。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我斟酌着语句,踌躇不定地说:“您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不在我和我妈妈身边?”

      舅舅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但还是终于说了出来,那一段被尘封的故事,在他的记忆中却是那么的清晰,又复杂波折……

      “二十年前的时候,你妈妈刚上大学,她是学美术的。在那个时候生活很是不容易,但她学习很努力,考上了大学,是我们全家人的希望。你爸爸顾忆久,是她的老师,”他顿了顿,稍低下头,脸色很是沉重。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你妈妈居然,居然喜欢上了她的老师!其实顾忆久没比你妈妈大多少,只不过碍于这层关系,还有就是,顾忆久家里很有钱,可是我们家好不容易才供得起她上大学的。可是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呀。等她们的关系被暴露之后,两家人都极力反对。顾家根本瞧不起我们,人家顾忆久当时是有了未婚妻的人,可是你妈妈死活非要跟他,我们就把她锁在屋里。你妈她求我帮她,我无奈之下只好瞒着家里人去帮你妈找他,可是到了他们家才发现人家早就移民去了国外,连说都没说一声!”

      我有些震惊,没有想到我妈妈当年的奋不顾身竟也没有挽回一段注定无果的感情。

      舅舅皱着眉,有些按耐不住激动,十指交叉,焦躁地说:“你妈妈知道这件事就受不了了,从楼梯上摔下来……到医院去检查没想到竟然怀孕了。你姥姥也一气之下病倒在了医院,没有,没有再出来……”舅舅极力压抑住自己的哭腔,胡乱地抚着头发。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哑着嗓子问:“后来呢?”

      “后来我就带着你妈妈离开了那里,来到了这个城市生活,你妈妈生下了你,就一直带着你单独生活,再就从未提起过你爸爸了。谁知你妈妈又得了妄想症,我想可能是,心里一直有阴影,又迫于生活,真的很艰难……”

      我有些无从开口,迟疑地说:“那……那个顾忆久,为什么现在会出现?他跟我妈妈的车祸有关吗?”

      舅舅的目光有些躲闪,叹了口气说:“前几天他找到我,给了我他的住址,你自己去找他吧,我不便告诉你太多。”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

      舅舅又补充道:“你爸爸现在开了一家公司,做房地产生意,很有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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