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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过年 ...

  •   九
      新年的焰火照得夜空透明,黑色的天空绣满了红的、黄的、绿的花朵,绣出了除夕的喜庆。
      大年三十一过,父亲母亲带着小宝和我开始一家一家拜年。这是父亲与母亲相处最密切的时候。在客人家、亲戚家,父亲、母亲有说有笑,跟在家里的无语完全是两种人,这时候我和小宝也是最开心的时候,有父母的小孩当然是最幸福的小孩,哪怕父母不是称职的父母。
      年初五,父亲有个老同学从外地回来,要请几个朋友聚一聚,父亲要母亲陪同。平时难得父母亲说一句话,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父亲才会主动同母亲讲上几句话。母亲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以为母亲会拒绝,十二分不理解母亲怎么会同意。
      在父亲的朋友家,我和小宝受到大伙的特别关注,他的话题就是孪生弟兄是如何的好,如何的令独生子女的父母羡慕,我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家。父亲和母亲不断点头附和,脸上荡漾着别人看来幸福的笑容。与父母一辈的人共餐我和小宝很拘束,父亲不断给我和小宝夹菜,我却吃不下,总感觉父亲不是真心的在关心我们,他在做给别人看。想到平时他在家对我和小宝的冷漠,想到父亲与那“妖女人”共餐的情景,我心生一股怨恨。在心底,我希望父亲母亲如天下所有的夫妻一样恩爱一生,小宝和我有一个和睦、幸福的家;然而父亲的举动,却使我如梗在喉。
      出门时父亲还揽着母亲的腰,示意母亲先出一步;看到母亲脸上浮出的笑容,我的心,异常的别扭。我发现小宝脸上生出一种异样的表情,怪怪地看了我一眼。
      从父亲朋友家出来,父亲让我们先回家,他说要到单位赶个材料,说完就走了。
      “和妖女人约会吧!”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嘴角禁不住浮出一丝嘲哄,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
      母亲没说话,小宝和我也没话说,我们默默地走在路上,想拦个出租车,好半天也没拦到。
      小宝要喝饮料,母亲给了钱说:“刚在餐桌上喝了那么多,还喝!”转头又问我要不要,我摇了摇头。
      小宝向街对面的铺子跑去,母亲和我站在街头的树下继续拦车。
      偶尔有灿烂的焰火点亮新年的夜空,噼噼啪啪响声告诉人们新年的信息……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开到树下,车子里有人向我们挥手。母亲盯着一辆辆出租车没在意。我一看是橙橙的爸爸,拉了拉母亲的衣服。
      “你们去哪儿?”橙橙的爸爸伸出头问。
      母亲收回目光,显然有些吃惊,定了定神说:“回家去!”
      “上车吧,我刚下班。”
      小宝从街对面跑了过来,手里的饮料已喝了一半,一见是橙橙爸爸,高声说“洪叔叔来的正巧,我们等了好久的车啊!”
      “小宝,怎么说话!”母亲喝了他一声。
      也不等母亲同意,我拉开了车门,小宝也跟进了车。母亲上了车,但嘴里念着:“这俩孩子,这俩孩子真不懂事!”
      “我们啦,应该向孩子学习,不做作!”洪叔叔说。
      母亲不自在地笑了笑。我想做大人真累,分明心里想要做的,嘴上硬说不。
      “今天还在上班?”母亲坐在后座问。
      “过年了,员工都放假,有一批药要发出去,自己去顶一下,员工难得有休息的时候啊!”
      “橙橙呢?”母亲问。
      “跟她妈回老家过年去了。”洪叔叔的车开得好慢,象散步似的。
      “好久没看见她了”。母亲侧头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
      洪叔叔回头看了一眼母亲,没说话,继续开着车。
      坐在前排的小宝突然叫了一声“洪叔叔,走错了,不是这条路!”
      父亲为什么不跟我们回家,是不是约会妖女去了?一路上我都这样在想,也没心思看路。
      这条路是通往高速的国道,我们的家在相反方向。
      洪叔叔仿佛醉酒的人忽然清醒了似的,打过方向盘,口里连说对不起。母亲一直侧着头,茫然地望着窗外。不理会我们的对话。
      母亲应该早就知道方向不对的,我心里默默这样想着。
      到了小区门口,我们下了车。我和小宝跟洪叔叔道再见,母亲含笑朝洪叔叔挥了挥了手,没说话。夜幕里,她的眼睛晶光闪闪,分外明亮,她弯弯的眼梢,有一滴泪在滑落。
      我们上楼时,车还停在那里。
      洪叔叔的车子没有走的意思,他吸着的雪茄烟,一闪一闪的,浓浓的夜色吞没了雪茄冒着的白色青烟和香味。他仰头望着五楼窗口。
      回到家,母亲来到窗边,呆呆地望着那车。
      夜色中只见烟头一闪一灭,寒冷的风吸掉了雪茄的香草味,她见到的只是洪叔叔的一个倚窗抽烟的姿势,雕塑般立在风中。
      母亲发了个信息:“快回去吧,天太冷。”
      不一会母亲收到回信:“只要见到你,我的心很温暖!”
      母亲心一颤,眼前这个男人,一举一动都仿佛磁铁一般吸引着自己,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哪怕自己恋爱时都不曾有过。哪时,周围没有一个男孩儿能让母亲心动,生性傲气,一幅冷艳面孔的母亲,使许多追求者望而却步。她不紧不慢的禀性,促成她的婚姻也姗姗来迟。姥姥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人儿,村里村外,美名远扬。最后挑了村里一个教书先生嫁了出去。有人说貌美的女人应该多生女儿,姥姥应了这句古话。生了五个女儿,个个如花儿般鲜艳,而姥爷却有想法,再美也是别人的,他要有自己的根。把大女儿、二女儿送了人,再生,还是三丫头。母亲排行第五,她两岁时,姥爷一病不起,造不了人。不久便撒手人间,独子的姥爷,到底没有留下自己的根,据说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眼睛都没闭。五个女儿都继承了姥爷的的书生气,斯文、文雅,书卷气十足。
      看看身边没貌没才的同伴,偏偏嫁了个有貌有才的丈夫,女伴们笑母亲,原来你左挑右拣,也不过如此。其实母亲没左挑也没右拣,端庄、文雅的母亲在没有挑选余地的异性中,和追了自己六年的同学携手走进了围城。当着小小科长的父亲,工资不多也不少,每月按时交母亲。一家人过着不富不贫的生活。结婚的头几年,生活虽然清贫,可也安稳、舒适。父亲下班后回到家里整日就是抽烟,窝在沙发中看电视,聚一伙人打打牌。没孩子的几年母亲做做饭,做做卫生,日子还过得去。有了孩子,父亲仍然如此,母亲不满了。多了两孩子,家里就多了很多事,父亲仍然不管不问,孩子有吃无吃,有穿无穿,父亲依然过着万事与已无关的生活。身边的人,有的买私家车,有的换新房,母亲是一个积极进取的人,生活有原则,有规律,看不惯父亲这种碌碌无为、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行为,再加上父亲对家庭一幅漠不关心的态度,更是雪上加霜。对自己婚姻开始有了质疑,可是继承着前辈贤淑、善良的母亲,为了孩子,仍是固守着一份安静的生活,憋屈的过着日子。直到有一天,这个人闯进了自己的生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一直寻找的人原来就是他。母亲的生活开始泛起涟漪。
      晚上直到我们上床睡觉,也没见父亲回来。我心里的恨,由此更加汹涌。那个妖女人仿佛影子般跟着我,挥之不去。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看看小宝熟睡的样子,另一个计划在我心中酝酿开来,不能让小宝知道父亲的行为,也不能让小宝知道我的行踪。
      第二天,我起的晚了些。我披着衣服来到客厅,见小宝站在窗台边,吃着早点。见到我,赶紧从窗台边走过来,把推我到餐桌上说“快吃吧,快凉了,妈妈一大早就起来做。”桌上是杂酱面,有碗汤。这是我们的最爱。
      按往年的惯例,新年父母亲要带我和小宝到姥姥家、奶奶家拜年。这是我们最盼望的,因为我们可以收到红包。以往的红包小宝和我没有支配权,都上交给母亲,上中学后,母亲说我们大了,我们有自行支配的权力了,不过支出必须让她过目。但是,今年的新年,我却没有了那种热切的期盼,我心里盘算着心事。正想着,门铃响了,父亲回来了。我夹着面望了望小宝,小宝喝着汤,也没有去开门的意思,父亲有钥匙,干嘛不自己开门?僵了一会儿,门铃又响了,母亲在里屋说,“去开开门”。我懒得动。小宝放下碗,去开了门。看着父亲的样子,我如梗在喉,嘴里一口面怎么也咽不下。母亲从屋里出来,也不理父亲,径直到了厨房。
      “呵呵,昨晚材料写得太晚,碰上几个朋友搓麻将了。”父亲可能觉得有些没趣,自言自语,边说边到房间去了。
      小宝埋头喝着汤,我大口嚼着面,谁也没理会他的话。
      深冬的太阳破云而出,阳光暖暖的挤过窗帘投进房间。
      母亲在洗碗,雪白的手在哗哗流着的水中旋转,也奇怪,屋里屋外照,都是母亲这双手忙活着,可一点也不显粗糙,依然那么细腻雪白。这双手用来洗碗,抹桌子真是一种浪费,有时候我真为母亲惋惜。母亲平时很少用化妆品,寒冷的冬天也就是一支普通的面霜涂一涂,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这可能是上天赐给母亲最好的礼物。一束阳光从厨房窗口上方照射进来,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灯,投在母亲白玉般的脸上,雕塑一样的端庄、美丽。
      吃完早餐,母亲催我们做作业,小宝说刚吃过饭歇一歇再做,再说是放假,也不急着交,开学前能完成就行。母亲觉得有道理,点头同意。一会儿,母亲收拾了两大包礼物,是给去奶奶家和姥姥家拜年准备的。每年都这样,礼物都是妈妈准备。姥姥家近,一般当天去当天回。奶奶家在乡下,常常要住上三两天。
      母亲问我们:“先到姥姥家还是先到奶奶家?”
      我看了看小宝,说:“我只想在自己家。”
      母亲有些诧异,沉默了一会,说:“大宝,今天怎么啦,往常可不是这样的。”
      平时我们如果对母亲的话有相反的意见,母亲总会大呼小叫,说出一大堆道理,今天却如此平静,我也有些疑惑。抬眼一看小宝,正和他的目光对接,我读懂了他满眼的疑问:“母亲今天怎么了?”
      电话铃响了,是橙橙打来的,她约我们出去玩。学校放假她就跟着她妈回老家了,她妈的老家好远,几百里的路,过完年今天才回到他爸爸家。电话是小宝接的,我对着话筒问她今天天气好,想去哪儿玩,她说去坐过山车。我犹豫了,过山车公园是全市最贵的,何况我和小宝还没拿到红包。旁边的母亲答应了,说今天由她请客,说我们常常麻烦橙橙的爸爸,还没请过橙橙哩。拜年的事过几天吧,不着急。
      小宝一听高兴得抱住了母亲的肩,我兴奋地朝小宝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橙橙已等侯在我们小区门口,好久不见,长高了,也长胖了,圆圆的脸,红润了不少。就象一只鲜润的红苹果。
      小宝说:“橙橙你瘦了,怎么过的年?”
      小宝在逗乐橙橙,我不禁暗暗好笑。
      橙橙最讨厌自己胖了,小宝真会逗她开心。我偷偷掐住小宝的胳膊,拧了拧。小宝大叫一声。
      母亲说:“别闹,叫个的士。”
      一旁的橙橙说:“我爸开车去,说好了。”
      说着“的士”来了,母亲将我们推上车,关上车门,拿出手机给橙橙说:“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在家休息吧,阿姨今天请客!”
      “可是,爸爸说好了,他让我约的大宝小宝的!不让他去,爸爸会生气的!”
      母亲说:“不会不会,橙橙放心!”
      说着车已开出了好远。
      公园门口挤满了人,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庆。这些笑脸是发自内心吗,这些幸福背后有多少不合拍的心酸吗,想想自己的父母亲,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挤过人群,我们来到售票窗口。
      橙橙突然大叫起来:“爸爸,爸爸!”
      母亲、小宝和我都愣了,橙橙的爸爸戴着墨镜,一手捏着票另一只手夹着雪茄烟,倚在窗边的栏杆旁,那神情酷极了,我一下想到电影里的佐罗。
      “爸爸你好快啊!”橙橙高兴的又蹦又跳。
      “我的车肯定比你们快啊!”洪叔叔揭下墨镜笑着说。
      母亲有些不自在,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在白皙的脸上慢慢化开,她低下头抚弄手里的包,一头波浪秀发遮盖了发烧的脸。
      “我妈说了,今天她请我们玩。”我拿着钱递到洪叔叔面前。
      我明白母亲的心思,替她解释。善良,正直的母亲,常说做人要懂得感恩,不要贪婪,她不愿意洪叔叔破费。母亲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总是用高傲来掩饰自己那份过分的自尊。
      洪叔叔推开我的手,大手一挥说:“走!”,那神情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
      每个景点都排着长长的队,坐过山车的人尢其多,队都排到路边了。洪叔叔说让我们自己玩,他和母亲在旁边的餐厅等我们。
      餐厅的客人不多,洪叔叔要了一些点心,点了一杯酸奶给母亲,给自己要了一杯热茶。
      一次母亲说肠胃不太好,常喝酸奶,以增加一些有益菌。想不到洪叔叔却记在心里了。
      母亲有些过意不去,道:“你来也不打个招呼。”母亲说话时目光望着路上的行人,也不看洪叔叔,那表情极不自然,想用笑容来掩护内心的波澜,可僵硬的笑容仿佛撕破了衣服露出的□□,越想遮住就越遮不住。
      “我会那么傻吗,你认为?”洪叔叔举着茶杯,放到嘴边,也不喝,眼睛盯着母亲的脸。
      “如果你知道我来,你会来吗?”洪叔叔又问。
      母亲握着杯子的手在颤抖,是的,她不会来,她在刻意回避,洪叔叔那双深邃的眼睛,直达她矛盾的内心。婚姻如绳索束缚得她喘不过气,几十年的人生长河在艰难跋涉中渡过,如今上帝偏偏将一个充满活力和魅力的男人送到自己面前,在心底,她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不可能,一切都不可能了,她有孩子,有家,有传统的意识,有道德约束;她没有退路,她要独自吞咽这个苦果。可无论如何,在心灵深处,她也抵挡不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吸引。洪叔叔挪过椅子,靠近母亲,压低声音说:“你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可想而知,你的生活多么压抑!”。母亲的泪水倾涌而出。洪叔叔赶紧递过一张纸巾,说:“对不起,我总是让你伤心,咱们说些高兴的事吧!”
      “我有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母亲疑惑地看了一眼前的洪川,说:“你象天上的云,总让人捉摸不定!”
      “如果时光倒回20年,你会接受我吗?”洪叔叔盯着母亲的双眼,一眨也不眨;他的目光是那么的犀利、逼人,总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会接受吗?”洪叔叔追问道:“只要你一个字,会,还是不会!”
      母亲没回答,半晌,在桌子上划了一个“会”字。
      洪叔叔坐直了腰,靠在椅背上,深深叹息道:“我们活得都很累。”
      ……
      公园的建筑物,在夕阳下,影子越拉越长,游乐的人们收起一天的欢乐开始回家。
      从公园出来,父亲打来电话说今晚回奶奶家,有晚班车,早去早回,因过两天他要值班了。于是我们在公园门口等父亲。
      橙橙跟洪叔叔先先走了。
      有心事,车也开不快。洪叔叔慢慢悠悠,车开得象散步。橙橙玩得兴致很高,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忽然,橙橙神情严肃道:“爸爸,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尽管问!”洪叔叔见橙橙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想笑。
      “不许生气哟。”
      “小丫头,欢迎提问!”
      “爸爸你是不是喜欢这个阿姨?”
      洪叔叔一惊,怎么也想不到橙橙会提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橙橙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谙世事。可是他忽略了橙橙如今已是一个中学的小女生,对人生,对情感,有着自己的观点和感悟。这一代人已非同自己那一代人,在自己所处的那个灰色年代,男女之间单纯得如一泓清水清澈见底。想想自己在女儿这个年龄时,只知道上树捉鸟,下河捞鱼,结伙打架,用弹弓射人家的玻璃窗。男女生之间从不讲话,似如仇敌。
      看来自己得正视女儿的成长,女儿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撒娇爱哭的女孩了。洪川没有回答橙橙的问题,神情凝重地盯着前方的路。
      橙橙明白自己的问题过于沉重,她善解人意道:“我也喜欢阿姨,她不但漂亮,心底也好,去年我们班一个同学患了白血病,大宝小宝捐的钱是最多的,捐了好几次,最后一次,阿姨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全拿了出来,她被学校评为“优秀家长”,开大会那天,她代表优秀家长讲话,你知道校长怎么说的吗?”
      洪川见橙橙对母亲如此赞赏,对女儿的话也来了兴致:“说给爸爸听听,你们校长讲了什么?”
      “校长说,请我们的优秀家长,最最漂亮的母亲,最最美丽的妈妈讲话!那掌声哪,那热烈啊,是我见过最最疯狂的一次。”橙橙将双手贴着胸前,带着丰富的表情讲述着,仿佛一个虔诚的人在祈祷。
      “噢,有这回事?”洪川见女儿那幅神态,有些好笑。
      “当然啦,阿姨上台时那一笑,那一惊艳的笑,迷倒了我们学校一大片老师。”
      “哈哈哈——,你们学校女老师太少了吧。”洪川被橙橙的话逗乐了。
      “才不是呢,女老师也称赞阿姨,数学老师说如果阿姨没结婚啦,他会追她。”
      “唉,这些你们怎么知道的,心思都没放在学习上嘛!”
      “别把我们当小孩子,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洪川在心里念叨,真不能把这一代人当孩子,他们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生。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是的爸爸不能把你当小孩子了,你长大了,爸替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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