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没有爱》阿俐al

4、母亲的心事

　　四
　　日子在一天天平滑地过去，转眼开学已有半月，学校举行秋季运动会了。
　　下午运动会结束了，我和小宝在校门口等母亲，今天我们要去外婆家过周未。
　　有好多同学的父母都来到学校，他们对刚上初一的孩子还不是很放心，还有亲自接的习惯。学校开运动会，也不限制家长出入，许多家长也想目睹一下自己的孩子在运动会中的表现，特别是那些拿了名次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大家子人乐乐呵呵的到餐馆庆祝，早早的就被接走了。我们站在树荫下，有些羡慕那些有爸爸妈妈来接的同学，可父亲几乎没有和母亲一同来接过我和小宝。
　　“小宝你说爸爸会来吗？”我有点明知故问，明知道父亲不会来的，可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要问小宝这句话。
　　小宝没说话，摇了摇头道：“妈妈说了五点半来的，怎么还没来呢？”。
　　母亲一定会准时的，她是一个很守时的人。
　　远远地，我们见母亲急急地来了，几乎是小跑着。乌发盘结在头顶，额上冒着微微的细汗,两颊的红晕衬得那张精致的脸更加迷人。见我们兄弟俩乖乖在树荫下等侯,一脸的歉疚,说：“等久了吧，口喝了吧？”说着一手牵一个来到冷饮柜。
　　小宝杨着脸得意地说：“妈妈，我今天100米得了第一名”。
　　母亲一听高兴得附下身亲了亲小宝，大声地夸奖说:“小宝真不错,不愧是妈妈的宝贝，知道吗，妈妈小时候赛跑常拿第一名哩，大宝，你呢？”
　　母亲的举动我有些反感，要知道我们大了，是中学生了，她还当我们是幼儿园的小孩，动不动就亲我们的脸，还不顾场合。我答非所问，说：“妈妈，在大街上要注意文明”。
　　母亲一愣，更加大笑起来，“我的宝贝，真的长大了，好好，妈妈以后注意。”
　　忽然，一辆小车嘎的一声停在了我们身边，橙橙伸出头，圆圆的脸灿烂地笑着。
　　他爸爸探出头说：“上车吧，顺路！”
　　妈妈连连摇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
　　可橙橙已下了车，兴奋地拉着我和小宝的手说：“我们今一块玩吧！”，说着就拉开了车门。
　　我和小宝高兴得你推我搡地上了车。妈妈无奈，只好跟着上了车。
　　母亲挺直着腰，双手紧紧抓着前排的坐背，坐得拘拘束束，极不自然，心里又暗暗责备儿子的不懂事。三个孩子唧唧喳喳，小小的空间填满了笑声、叫声，冲淡了空气中隐藏在两个成年男女间的尴尬。
　　黑色的轿车在洪川手中飞快地驶着，一排排路灯眨眼便闪过车窗。还没等母亲来得及看清外面的路线，车已经稳稳停在了儿童游乐场门口。
　　好久好久没到游乐场玩了，一下车我们仨就冲了进去。
　　母亲有些恼怒，这个男人，怎么就能自作主张呢。
　　见母亲涨红的脸，洪川明白自己做得有些过了，但是打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子，他就被吸引了，他太想见到她了，是什么呢，自己也理不清楚究竟。母亲站在车门口，那心高气傲的神情，那漠视一切的眼神，洪川头一次在女人面前感到手足措。
　　但是洪川是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人物没有领教过？洪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绕过车头，站到母亲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说：“非常对不起，事先没有征得你同意，可是，周未我才可以见到我女儿，接回家。但回到家里她孤孤单单的，不多久就吵着要走，她常提起你家大宝小宝，他们是同学，又玩得来，我想今天周未如果她能和大宝小宝在一起，我和她就可以多一些时间在一起，真是抱歉，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你看，让你太为难了……！”
　　听他这么一说，母亲心里的怨气早消了，这个看似硬俊的男人，还是一个柔情的父亲，想想自己的丈夫对孩子，即使一个月不见面，也从不过问。她感动地说：“想不到橙橙有你这么好的父亲，真替她高兴。今天周未，我们也没啥事，只要不影响你就好。”说着拿出手机给外婆回了个信。
　　洪川悬着的心落地了，他关上车门，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说：“请吧！”
　　他们一起进了游乐场旁边的餐厅。
　　洪川将菜谱推到母亲面前：“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母亲说：“你点吧，我去叫孩子们。”
　　母亲不善于应酬，也特别怕与外人就餐。平时除了与家里人一块吃饭，她几乎没有在外面吃过饭。
　　服务生刚上一盘卤鸡，母亲就领着玩得满头大汗的我们进门来，我们一见桌上的鸡，呼拉一下就围上桌，毫不客气，伸手便抓。
　　母亲抬头望去，见洪川正注视着她，她心突地一跳，脸有些发热。母亲见过各种各样的目光，赞扬的目光，欣赏的目光，羡慕的目光，嫉妒的目光……，而这种异性的目光，只有两性能读懂，不用言语，不用交流。洪川似乎被瞥见了心中的秘密，掩饰地道：“成年人若能保持孩子们的天性多好，你看，他们天真，没有任何约束，没有虚伪，没有戒备之心，所以孩子们容易沟通。我们要学习他们啊！”说着夹起一鸡块放进母亲碗里。
　　母亲有些窘，低头吃着，筷子在碗里无目的地搅来搅去。
　　……
　　一桌菜不一会便风卷残云，小宝和我吃的满嘴是油，橙橙也吃的满脸是汗。买单时，母亲抢在前头付了款，心里便坦然了许多。
　　心地善良母亲，从不愿背上歉疚的债。她不是那种贪图便宜的女人，这是她的性格。
　　洪川则是故意放慢了脚步，让母亲付款，他就有了回请的理由，就有了再一次邀请的理由。这种貌美而又心高气傲的女人，其实大都外刚内柔，他洪川浪迹商海，什么样的人没见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