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自知》顾梨霜

25、人间（25）

　　天还才微微亮，念卿就把被子收起来，靠在我床边上坐着。听到外面有些声响，她才又回到原地继续跪着。春熙最早进来，她见念卿还跪着，连忙上去压低声音问道：“念卿，你跪了一宿？”
　　这时卿笑也端着热水进来，见这副情景连忙放下脸盆。朝念卿跪着的地方走去，俯下身问念卿。
　　“我、我没事。”念卿声音有些发抖。真是难为念卿了，小小年纪就要为了我而变得不再单纯无邪。春熙和卿笑‘扑通’一声跪下，央求我道：“娘娘，念卿已经跪了一宿了，你就原谅她吧。”
　　我面朝里手朝外挥了挥，示意她们下去。
　　春熙和卿笑一起扶念卿。念卿为了让人信服，假装腿脚麻了，身子软软地靠在春熙身上，任凭她们扶她出去。卿笑有些看不过去，嘴里嘟囔：“娘娘这次真有点过分了。”
　　我假装没听到，心里却叹气道：卿笑和念卿都一样，性子太过急躁了…在这在宫里，可如何是好，看来还是得找机会把她们弄出宫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日都寻着借口责骂下人。春熙递给我的漱口水过凉，我罚她三日不许吃饭；卿笑端来的热水过于烫手，我罚她自己扇自己耳光；小才子小贝子院子没有扫干净我罚他们一人十大板。
　　果然，没有几日，宫里便开始传：昕妃耍手段害舒妃小产，皇上看到真相就疏远她，她气不过拿宫里的宫女出气。一点小错就大罚一通。
　　不错，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那天我指名愿心给我泡壶茶。愿心端着杯子上来的时候，手有些颤抖。我不着痕迹地一笑，要你好看的还在后面呢。
　　我垂着眼皮，两指掐杯盖，露出一个小口，茶香飘出来。我淡淡地问：“愿心，这春熙、念卿、卿笑皆被本宫罚了，你是觉得自己要和她们同甘共苦才算是姐妹吗？”
　　“不、不是……”她‘扑通’一声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本宫又没有要罚你。快，快起来，你跟她们哪里能一样。”我伸手准备扶起她，她却往后躲了躲。我收回手，朝站在门侧的春熙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当我回过头的时候，愿心已经站起身了。我指了指门，“你去关上，本宫有话要对你说。”
　　她颤颤巍巍地答了个‘是’退后几步才去关上门。
　　当她回来的时候我却换了个表情，依然是笑着看着她，但这笑却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说：“愿心，你这茶……”我故意停顿，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
　　她微微一愣，随即回答：“茶、茶怎么了？”
　　“你是用晨露泡的吗？还有是用陈茶泡的吧，你看，这水温也不够……”说着我端起茶杯走到她面前，将茶杯举过她头顶，缓缓倾斜，滚烫的茶水就从她头顶蔓延下来。她被烫的有些疼，想要挣扎，我低声说道：“你敢挣扎一下，我便将这茶水浇到我自己身上，看到时候死的是谁？”
　　她咬着嘴唇，怒眼瞪着我，任凭我杯中的茶水在她脸上，身上肆意蔓延，肆意侵略她的肌肤。我扔下茶杯，缓缓走到暖炕上坐下。
　　“你这茶泡的不错，往后本宫这茶就由你来泡。记住，要晨露，新茶，水温要刚好。本宫啊，就爱喝这样的茶，好了，你下去吧。”我拿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微眯上眼。
　　只见那愿心顶着被烫红的脸瞪了我两眼，才退下去。门推开再被关上的瞬间我听到念卿一声响亮的“哼！”这小丫头果然深得我心，这出戏少了她可就少了几分可信度。

　　那天夜里，念卿给我守夜。半夜的时候，她偷偷进来，把今天的‘战况’绘声绘色地讲给我听。
　　话说，愿心出了门以后，顶着一头茶叶想要找念卿、春熙诉苦，说是主子无缘无故地朝她发火，嫌她泡茶水不好，便拿那滚烫的茶水浇她。
　　春熙冷笑道：“主子她罚你？别来装可怜了。这些天我们稍稍做错一些事情，她便生气重重地罚我们。你今日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不佳，她却亲自去扶你，还说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怕我们疏远你，故意浇自己一头茶水的吧！”
　　卿笑也冷哼道：“就是，主子就算是泼你茶水，也不会从你头顶往下泼。再者，我们犯错罚的都那么重，就你被泼茶水还算是惩罚？你这样做是为了向我们炫耀吗？”
　　那愿心当时是百口莫辩，委屈地直直跑出薄桦殿。
　　“她是不是去太后那里了？又或者是舒妃那里？”我问道。
　　念卿摇摇头，“她只是趴在走廊拐角处哭了一会便回来了。”
　　“这就说明，她受的委屈还不够。看来，我明日得更加‘刁蛮’。非得要她受不了我才行。”
　　“主子，这样做有用吗？”
　　“有用没用……只有做了才能知道。或许，两三天后便会有人来找我要人了。”
　　“嗯，无论主子要做什么我都站在主子这边。”念卿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我想到什么，又问道：“你给你春熙姐姐偷拿吃的了没？”、
　　“当然，那惩罚也不过是做给她看的嘛。主子你是不知道，那天我给卿笑姐姐掌嘴的时候，打在那猪皮上，打的我的手都疼了。好在骗过她了。”念卿伸手给我看她还有些红的手掌。
　　我心疼道：“真是难为你们了，害你们生生跟我受苦。”
　　“不苦不苦，跟着主子我就不苦。”
　　“你呀，就是嘴甜。”

　　第二日宫里才打五更的时候，春熙便把愿心喊醒。
　　“春熙，才五更天……”愿心揉着朦胧的眼睛迷糊地说道。
　　“你忘了你自己要去采晨露给主子泡茶吗？你今日要是还犯错害的主子心情不好，害我们跟着受罚怎么办？快去，多采点！”
　　愿心虽不愿起床，但碍于我还是挣扎地起床穿好衣服，提着瓶子去采露水。

作者有话说

　　在这里我得重新说明一下，很多人说我文采不行，写不了古言。是，我承认，我没有那种写很唯美的文字的能力。我不是中文系毕业的，连诗经也背不全。但我只是想要讲诉一个故事，我心里的想要说给别人听的故事。关于文采不是强求就能得来的东西，有时候是有些小白，但我会努力，努力写好文。喜欢我文的亲们，某霜在此感谢你们的支持，有你们的支持我会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