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朱]PLAY BOY》Maryanna

28、28

　　這次舞會棄天帝把白道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請了個遍，蒼踩著柔軟的純黑羊絨地毯悠閒的前進，遠遠地就看見海殤君、莫召奴和慈郎的背影。到了門口出示請柬留下簽名后，蒼走進了被重新裝扮過的笑蓬萊會所，不同於平日的輕歌曼舞、紙醉金迷，今日的笑蓬萊內是一種莊重而典雅的氛圍。

　　在場內略一環視，蒼竟然還見到了臥江子、東陵少主和風之痕等人的身影，把早已低調的大隱於市的人物都一個個翻出來，看來伏嬰師還確實是花了一些功夫的。

　　該慶倖棄天帝腦子還沒完全糊塗么？至少他沒讓黑白兩道齊聚一堂。

　　肩上突然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蒼回頭，見是劍子，不禁微微一愣，“無業遊民也會被請的么？”

　　這不是蒼毒舌，而是劍子仙跡的對外可查個人檔案上，職業那欄填的就是自由職業者，為此他不知被組裡的同仁們群嘲過多少次。因為云渡山的人，對外都各自有一份冠冕堂皇的履歷表，拿得出手的漂亮工作。比如蒼也算是閒散度日的人，除了云渡山的工作外，他遊手好閒的程度也跟劍子差不了多少，但至少他的職業欄上還掛著個令人羡慕的道境玄宗集團總裁職稱呢。哪像劍子，直接就自由職業者，什麽官樣文章都不做。

　　劍子微笑，“我是作為伴侶來的。”

　　蒼看他手指著的方向，閃閃發亮的苦境教育局長兼財政部長疏樓龍宿大人正優雅的輕嗅杯中紅酒。面對這樣正大光明、頭頂青天以當家屬而自豪的劍子，蒼只得感歎他的臉皮不愧是云渡山第一厚，讓人實在是自歎弗如啊。

　　他們交談的這段時間里，赭杉軍、墨塵音、金鎏影和紫荊衣四人也相繼進入會所，不過仿佛是與蒼保持著某種默契一般，互相之間並未有所接觸。赭墨二人就同警界同仁聚在一起，金紫二人則與法政界人士走在一道。而蒼，在與劍子短暫的閒聊之後，就走到了能掌握大部份會場內情況的角落，獨自靜立。

　　朱武從花園里透氣回來的時候，就恰巧正對上角落里裝壁花的人。蒼今晚穿著黑色的襯衫，深紫色的西服套裝，沒有打領帶，襯衫最上面兩顆扣子打開著。襟上別著一掛淚滴形狀的紫鑽，以玫瑰金鑲接，由上至下一共七顆，從小到大排列，最下面的那顆跟小指甲蓋差不多大。

　　嗯，很稱職的一朵壁花，令人賞心悅目。

　　朱武走到他面前，舉起手裡的香檳致意，“行頭不錯。”夠騷包。

　　蒼讀懂他眼神里的戲謔，舉杯回敬，然後說，“彼此彼此。”

　　被反將一軍的朱武笑著說，“我今晚也算是主人家，自然要得體一些。”

　　朱武裏面穿著紅色的襯衣，外頭是一套雪白西裝，襟口上一蕾黑色玫瑰。

　　食指輕拂過玫瑰絲絨似地花瓣，蒼笑問，“明明紅色會比較搭，爲什麽選黑色的？”

　　“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我家老頭。”

　　“那算了。”蒼雖然是不怎麼怕死的人，但他從不願做無謂的犧牲，“你進來的時候，我看見你剛掛斷手機，這個時候誰來的電話？”

　　“天者，他問我討債來了。”

　　朱武欠了天者一個人情，必須為他做一件事，這樁買賣蒼不會忘記。畢竟說到底，這筆人情應該算在他頭上才對。

　　“閻王鎖的判決剛下來，他就來討債，時間掐的挺不錯。”蒼微笑。

　　“是啊。”朱武唇邊的笑意卻是諷刺。

　　“他開出的條件是什麽？”

　　“他說死國不容許污點存在，要我幫忙打通關節配合他派出的殺手，清除掉閻王鎖。”朱武皺了下眉頭，“這件事得跟一頁書說一下吧？”

　　“嗯，得交一份詳盡的書面報告給他。”

　　“書面報告？還詳盡的！好煩啊，能不能省下來？”

　　“我替你寫。”

　　朱武眨眨眼睛，驚訝的看著他，蒼什麽時候變成勤快的人了？

　　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詫異，蒼笑開了，“你替我欠下的人情，自然我替你還。”

　　“娘子你真是越來越賢慧了啊。”

　　“為夫我作為一家之主，這點擔當是該然的。”

　　朱武剛想再反擊回去，斷風塵的靠近卻讓他止住了話，挑著眉看面帶微笑走到跟前的斷風塵，朱武問，“你走過來做什麽？”

　　斷風塵向蒼略一頷首，“魔皇請先生往二樓休息室一晤。”

　　蒼未看斷風塵，卻是眼含興味笑意的問朱武，“魔皇？”

　　朱武一臉的家門不幸，“老頭子讓家族里的人都要這樣稱呼他。”

　　“那你呢？”蒼眼中笑意更濃，“他讓你怎麼喊？”

　　朱武咳了一聲來清清喉嚨，然後沉著聲學起了他爹的語調，“吾兒，叫父皇。”

　　“哈。”蒼大笑了一聲，引起周圍一瞬間的注目，離他們不算很遠的地方，金鎏影此刻嫌棄的皺著眉頭，也是一臉的家門不幸。

　　斷風塵像是對朱武這種聯合外人取笑棄天帝的行為感到不滿，眉間隱隱有一絲不悅，“朱武，魔皇讓你也一同前往。”

　　“能不能不要？”

　　“不能。”

　　好吧，他也就是隨口那麼一問，朱武自然清楚答案是不能。

　　蒼與朱武一起在斷風塵的引領下前往二樓的休息室，途中，蒼低聲詢問朱武，“除了魔皇還有沒有更勁爆的？說出來讓我事先有個底。”

　　“有。”朱武點頭表示真的還有更勁爆的呢，“老爺子還一直都自稱為神。”

　　蒼勾唇輕笑，“神還是神經病？”

　　朱武用自嘲似地笑容反問，“有差麼？”

　　蒼點頭稱是，誠然沒差，神和神經病往往只是一體兩面。

　　休息室的門近在眼前，斷風塵先行告辭下樓去跟伏嬰師、閻魔旱魃一起替老爺子招呼客人，他一走，朱武突然一把拽住了蒼的胳膊。

　　“怎麼？”

　　“在進去之前，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讓你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

　　“我還需要準備么？”蒼覺得對於棄天帝種種的神邏輯，他已然透徹的差不多了，難道還有比自稱神更勁爆更震撼的事兒？

　　“他的容貌，你沒見過吧？”

　　“嗯……”蒼沉吟了一下，“確實沒有，組裡並沒有留存他的容貌記錄。”

　　“所以你要先準備一下，雖然我不知道你會如何反應，不過一般人見了他的臉，不被震撼到的至今還沒有。我記得家族里有個小弟有幸第一次能觀賞他面容的時候，傻了足足三天。”朱武語氣里抑揚頓挫、感情豐富，渲染效果十分強烈，那嚴陣以待的架勢不禁讓蒼也肅正了一下臉色。

　　“很嚇人么？”蒼問道，然後立刻給自己補充一句，“世上還沒有任何恐怖片嚇到過蒼。”

　　請問這位先生你幹嘛用那麼正義凜然的語氣和表情說這麼無聊的一句話？朱武萬分黑線之餘想，誰管什麽恐怖片，蒼先生你從方向上就完全錯誤了好嘛！誒……等等，某意義上來看的話，作為自己的爹，一把年紀長成那樣，是蠻嚇人的，絕對屬於妖怪的喏。

　　“怎麼說呢……”朱武試圖解釋，“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那種嚇人。”

　　“另類的嚇人？”蒼疑惑，這算個什麽概念？怎樣的嚇人才屬於另類的範疇？

　　朱武在腦中組織了一下語句，“這樣說吧，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完美。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美。那麼合起來的話，就是說……他擁有完美的美。”

　　“呃……”蒼猛然一怔，“我一直以為你很恨他的，原來我錯了。”

　　“廢話，我當然恨他！”

　　“可你剛才對他所用的，幾乎可以說是最高讚美。”

　　“拜託，只是評價他的臉，性格、作風以及其他方面完全不涉及。”

　　“即使如此，那也是最高級的讚美啊。一般人，不太會如此高度讚美自己憎恨的人。”

　　“這說明我不是一般人。”其實朱武也很無奈，“蒼，我這個人就是太誠實、太厚道了，這個優點我實在改不掉。雖然我真心討厭他，但我也不會故意歪曲事實的，我絕不會抹黑他長的很美這一點的。”

　　蒼聽見這話OS了一下：朱武不愧是我們云渡山的人，不要臉起來完全是水到渠成的自然，夸自己的時候從來不帶臉紅心虛的。

　　“好吧，總之就是你爹很美，美到完美。我瞭解了，心裡有準備了，我們進去吧。”

　　朱武又說，“你當心一見鍾情啊。”鐵一般的過往證明，這種事在老頭子身上是經常發生的。

　　“放心吧，他如果對我一見鍾情，繼而告白，我會婉言謝絕，絕對不會傷害他脆弱的玻璃心的。”蒼一臉正經的說。

　　“你敢不敢更不要臉？”朱武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進入休息室，蒼見到了美到完美的那張臉。這時候，蒼簡直想立刻掏出愛瘋對著棄天帝360°拍照，然後立刻上傳微博【喂】圈給所有朋友。內容就寫，“大家快來圍觀朱武他爹啊，長髮如緞、膚若凝脂，重點是還有金銀妖瞳哇，時髦值逆天啊有木有！五十多歲長成這樣，尼瑪簡直妖怪呀！哥完全HOLD不住了，好想咆哮，話說這貨能不能申請吉尼斯紀錄啊？”

　　不過他也就內心咆哮一下，臉上還是十分淡定穩重的。這種事只能想想，付諸現實的話，先不說棄天帝會不會弄死他，朱武是肯定會一槍崩掉他的。

　　棄天帝的裝束，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是一片純黑，只是在貼近心臟的左襟口上別著一朵似火熱烈的紅玫瑰。

　　嘖嘖，太微妙了。

　　蒼又瞥了一眼身邊朱武左襟上的黑玫瑰，心想老爺子果然如傳言中的作風簡單粗暴、直來直去毫無掩飾。

　　這紅果果的所有權宣誓呦……

　　蒼表示，徹底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