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13 谁说我的烦恼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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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的开头都是风平浪静。
对迹部景吾来说，每一天都因为他的美学在闪光而精彩纷呈。
当芥川慈郎早上搭车时递过来一个纸袋，他以为是迟来的生日礼物所以理所当然地评论说：“包装太随意了，你又偷懒？”
顶着一副“本大爷还不懂你吗”的表情接过来，打开一看——
慈郎呵欠连连，“帮我还给姬川吧，谢谢。”他停了停才把进入脑中的话消化掉，“需要包装？”和平时一样，慈郎不是不会读空气而是不喜欢理解太复杂的东西，尤其睡意浓时反应颇为迟钝……迹部此刻什么表情他是真没看见。
迹部转头开了窗，清早的风呼啦一下灌进来，吹得发丝散乱，吹得慈郎都瞬间清醒了几分。
慈郎歪了歪脑袋。
“……那让桦地去送？”
迹部抚了下额发，掩去皮肤上窜出来的小小青筋。
“可是你不是和姬川同班吗？”
“……”
*
冥户亮有点好奇，芥川拿进更衣室放进衣柜的那个纸袋。
从袋子的外观凹陷度看来似乎是衣服之类布料柔软的东西。
但是他没有问。
晨练结束后，芥川把纸袋拿出来，递给了迹部。
“麻烦小景了。”说这句话的芥川慈郎显得特别乖巧，冥户不知道是不是慈郎这两天训练特别认真带来的错觉。
……又像上次迹部被芥川奶奶泼了水在芥川家换了衣服事后还给他？还是别的礼物？
他变得更好奇了。但是他依然没问。
迹部见芥川递纸袋那一刹那脸色有些异样，细看又与往日无差，冥户回头摘下帽子想也许不应该介入。冥户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只不过他个性直接，大家关系熟捻向来有疑问不会藏着掖着，同样，他们也会尊重各自的空间——
“那是什么啊慈郎？”
——诚然，他们当中也存在不会看气氛的家伙。
进入高中后始终朝着成熟男子方向努力的冥户单手撑着衣柜捏拳，暗暗为刚才谨慎思考的自己痛心：男人果然应该一发决胜的！
慈郎很少撒谎，他看着好奇满点的向日，纯良地说：“制服。”
标准答案——明显少了某些修饰定语——谁的制服？为什么要给迹部制服？
这下忍足也觉得可疑了，尤其见到迹部一言不发快步拎着纸袋走出去——很像逃避不是吗？他顺嘴问道：“什么制服？”
迹部已经迈出更衣室了。
他懒得理会慈郎怎么应付其他人的问题，他的所作所为包括即将产生的行动都毫无值得心虚的地方。
后面的正选队员们倒是知趣没来追问，桦地跟在他身后像一堵坚实的高墙。
*
玛丽今天到校时间有点迟。
这个要从头说起。
昨晚京原真理拉上她去给零音送了一盘豪华寿司拼盘，经历了零音的受宠若惊和藤原老婆婆的豁达接受，四人坐下来边吃边说话，融洽气氛中零音提出“玛丽不用每次都陪着我…”玛丽想小姐直觉真敏锐看得出我不喜欢到网球部外看他们训练——
由京原拍板同意，玛丽免去参与“小姐早晨观摩偶像”活动的任务。
——二管家注定低（某）人一等。
既然如此决定了，早上可以空出更多时间，不至于踩点上学，偏偏今早京原宣称有重要会议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然后开起了视频会议……玛丽饿着肚子听屏幕那端的天上先生报告重点研发项目进展时心道：你们这一会议室的高层有点骨气啊京原真理让开会就开会严重违反了员工权益你们怎么还一板一眼坐着不奋起抗议呢！
会上起了一点争议，事关研发成果是否能准时推出运用，研发部和公关部开始针锋相对。京原端咖啡的动作变得频繁。玛丽嚼一口法式面包，给自己倒了牛奶，说道：“我上学快迟到了。”
安静了。
“新产品发布会延后一星期。”玛丽一锤定音，站起来离开书房。
“听到了吧？”京原真理的咖啡见底了，他对着那端呆滞的高层们说，“听到了就去做事。”
……
即使上学时间延误了，玛丽二管家也没打算利用特权叫司机……她这样的低调，还是不能甩掉某些奇怪的麻烦。
走过街道转角，看见一高大男生狠狠甩开一个人的领子，扬长而去，那人的后背砸在地面，沉闷的声响令旁观者都觉得身体一震。
亚久津，和……谁？
她对这种事不大关心，可是，谁叫她碰上了呢。尽管在另一个世界养出一颗冷漠的心，但在正常世界她无法忽视道德准则的桎梏。
没有将路过进行到底，她走上去，“你还好吗？”
那个男生较为艰难地扶墙试图站起，听见问话说着“没事，我先撞到他是我不对…”抬头看到姬川玛丽就愣住了。
玛丽皱皱眉，他眼神中瞬间迸发的犹如看见女神的光彩让她想起玛丽苏的黑历史。
男生一个趔趄，她顺手扶了一下。
男生脸腾地红了，局促地说:“谢谢……那个，抱歉啊我……被你看到这样的场面一定觉得我没出息吧……”他语无伦次，越来越紧张，“呃，我不是……我，对不起！”
突然就道歉了。
他憋不出话来，豁出去一般道：“——其实，我喜欢你，姬川同学！”
……突然就告白了。
玛丽二话不说放开扶持他的手，调头就走。
“啊啊啊我我我我是烧烤大会那天也许你不相信我确实对你一见钟情…………”
莫名其妙告白的男生徒劳无功地伸长手臂慌忙追着，奈何玛丽脚步不慢，他又身体受创走不动，最后只能望尘莫及。
目睹了整个事件的泷同学表示，这是他活了十七年见过的最愚蠢的告白。
*
冰帝校门口。
本日风纪委员组例行检查学生着装。
“离上课还剩五分钟。”桐岛君实抬起手腕看表，“今天就……”一个身影进入视线范围，他顿了顿，继续温和的态度，“……检查完最后一个再走吧。交给你了，绿寺。”
拍拍搭档的肩膀，桐岛拆下胸口的风纪委员徽章走向教学楼，搭档本打算跟随的步伐停滞一下，扭头站回原处。
奇怪，还以为桐岛要和平常一样说今天就到此为止了……绿寺带着疑惑开始检查最后一位同学的着装。
……
又在校门口被风纪委员耽误一分钟，玛丽匆匆踏进教室坐下，上课铃响起，随后老师进来，开始上课。
原子笔在指尖转个圈，坐在窗边的桐岛托着下巴，自语一声：“可惜。”
桐岛是针对使的小绊子失败了而可惜，有人则是为玛丽踩点进教室一事产生了不应有的轻微焦躁感。
她如果能到早一些，迹部景吾也不必面临在全班同学面前还衣服给她的情况。
那个装了姬川玛丽制服的袋子现在躺在迹部景吾的课桌里。
若说迹部因为帮人递交个东西就尴尬，他一定是嗤之以鼻。非要说出个内心隐约不爽的原因，大约来自总是处于主导地位的自己只能被动跟随对方做出反应的这个事实？
本大爷为什么必须顾虑那么多？
迹部看着前排姬川玛丽的背影，停留十几秒，又移开了目光。
——喂少爷啊你刚才那深沉得好像面对解剖台的青蛙在考虑从哪里下刀的眼神，到底是看老师还是玛丽？！
边上的天上达桐深感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赶紧把头埋进竖起的书本里。
下课后。
玛丽和零音解释完差点迟到的原因，入江琴南走过来，对零音发出邀约：“这周六有空吗？想请你出去玩。”
零音还没说话，入江琴南又补上，“我哥也去！”说完，一脸兴奋期盼的样子，只等一个确定的答案。
和入江琴南本人其实没有好到一起去玩的程度，会变成说得上话的普通朋友也是因为她们中间有个彼此熟悉的人。听到那人也去，零音反射性想答应，玛丽突然插言道：“小姐已经有约了。”
入江琴南顿时表情一僵，玛丽又道：“两天。”
——是说整个假期都不行了吗！入江琴南想，姬川玛丽果然是阻挠零音和我的新障碍！（入江奏多：等等你什么意思？）
零音“啊”了一声，歉然道：“是的，和真理、玛丽约好的，对不起……”她想起来，昨晚上京原说暂时放下课程一起去千叶海边度个假。
入江琴南不想放弃：“那下个星期……”
每个星期都要进行小姐培训……零音踌躇了，看看玛丽，玛丽将她些微遗憾落寞的表情尽收眼底，约莫猜到与入江琴南提到的哥哥有关，暗忖有机会一定得了解一番——该不会是入江直树？
咳，是网球王子不是一吻定情哦。
玛丽说：“小姐想做什么都可以的。不过请不要忘记补回课程进度。”
零音得到应允，开心地笑了，回头对入江琴南说：“我们下次再约时间？”
——你简直被人玩弄股掌之上啊！入江琴南满怀悲痛，可她毕竟和零音混得不够熟，只得赶快说：“好的好的。”生怕人家反悔。
话题到此告一段落，入江琴南寻思如果次次找零音都必须经姬川同意，太不方便了，要想办法让她们俩距离远一点……
“对了，姬川同学加入社团了吗？”
……
虽然玛丽表示想加入的是回家社，但是在入江琴南的热情推销和零音小姐赞同的目光下，她最后同意去参观一下入江极力推荐的摄影社。
正谈着摄影社的丰功伟绩，一个阴影来到玛丽头顶。
周遭的同学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没有一丝声音。玛丽抬头，直直望进了迹部景吾的眼里。
玛丽看人向来都是直视眼睛，通常她的注视不会含有什么感情，却会产生一种令人无从遁形的压力，仿佛所有秘密都在她眼里暴露无遗。因此，当你成为那个被看的人，往往会对她所说的话生不出反驳之心，哪怕她是明目张胆的瞎扯淡。
迹部倒是没有感受到压力，只不过觉得这个女生看人的样子有点特别。这种特别他昨天已经体验过了，就像现在，他虽然处于上目线的位置，却仍感觉与她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互相平视。
他忽略心间泛起的一点异样情绪，把纸袋放在她桌面上。
玛丽难得露出了带着讶异的茫然表情，这在认识她的人中是难以想象的，当然迹部是个例外——昨天他把照片交还她时就见过——他用对待普通同学的平常态度说道：“慈郎还给你的。”
“啊……谢谢。”
她明显想起了，迅速恢复平静地道谢。
迹部于是回去了。
后边的事他不在乎了。
“迹部拿东西给姬川玛丽”和“迹部跟姬川玛丽说话了”哪一个更引爆眼球？
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多了一个。
迹部走回座位时看见天上达桐瞠目结舌的蠢样。
他丢了魂似的喃喃：“和姬川说话的语气平常过头了吧哦NO！越平常越可疑……”
然后在迹部看过来的时候立马把脸埋进书里。
迹部并未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淡淡看他，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含着不曾藏过的天生优雅与骄傲，“怎么，又肚子痛？”
天上达桐捏在手底下的小本本登时皱了。
迹部你大爷的！我是在为你貌似要走上的异性恋道路焦虑啊啊啊！！！
——是个好男人都要谈女朋友呢。
——高富帅要搭配白富美哦。
这一天，腐男•天上•达桐，回想起了被情侣闪瞎眼的恐惧，以及被撕毁一百本同人志的屈辱。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13 谁说我的烦恼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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