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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是情人还是敌人 ...

  •   雪歌不敢多想,也不去深究,她与姜聪把楚天阔扔到回廊下的荷花池里。

      “哈哈……”姜聪坐在廊上,拍腿大笑起来,“雪歌,你看他像只旱鸭子。你看,你看,他要沉下去了。”

      雪歌心里干着急,她劝道:“二侯爷,今天是大侯爷的新婚之夜,闹出人命可不好,咱们还是把他捞起来吧。”

      “你多嘴!”姜聪起身踱步,他也有点坐立难安,“你去找条绳子,把他救上来。记住,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我父亲和我大哥一定扒了我的皮。”

      “二侯爷放心,我这就去找绳子。”

      姜聪继续看着楚天阔在水里浮沉,他看久也觉得无聊,打了个哈欠,心里埋怨雪歌怎么还不来。

      “大侯爷,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你要好好快活快活!”

      “好,我就快活快活!”姜芒喝得醉醺醺,由宾客搀扶,向怡芳馆迈去。他在回廊看见姜聪,便问,“二弟,你在这里干嘛?”

      姜聪赶忙赔笑说:“没事没事,我喝多了,来这里吹吹风。”

      “二侯爷,今天是大侯爷的日子,你独自在廊上吹风,还算什么兄弟?来,和我们一起去闹洞房。”宾客扶着姜芒,拉起姜聪,一起往怡芳馆去。

      雪歌拿着绳索,直到姜家兄弟消失,她才走近荷花池,但荷花池里,哪还看得到楚天阔的人影?

      雪歌正奇怪他去了哪里?怎么看他都不像沉入水底。她径自走到回廊尽头,忽见一个仆役提着饭篮,鬼鬼祟祟从假山堆里出来。雪歌匆忙躲到角门后,仆役沿着水路走上回廊,眨眼也消失了。

      雪歌想到莫非假山下藏着人?仆役才得每天都去送饭?那又会是藏着谁呢?一定是宰相府的敌人,只要是宰相府的敌人,也就与雪歌同一战线。

      她丢开绳索,脱下缀珠的绣花鞋,双手提着鞋子,空脚步入荷花池,踏着池里的石路,她往假山山缝里走去。

      走至半路,忽然有个人从水里冒出来,拖住雪歌的玉脚。雪歌大吃一惊,整个人被他扯下水,她看清拉她下水的人是楚天阔。

      他似乎还未醒酒,只迷迷糊糊地问雪歌:“我这是在哪里?你又是谁?”

      雪歌并不知道,楚天阔的酒早醒了,他也像雪歌一样,但他是藏在水中看见仆役从假山堆里出来,他明白假山下藏着人,而且或许是他一直想要找的人,所以他必须出来阻止雪歌继续往前走。他内心的激动、兴奋,雪歌自然瞧不出来。

      雪歌只知道与她在水里的这个男人,是宰相府的亲家,也是她的敌人,她只庆幸没被他发现用意,他还是醉醺醺的,她扶着他,说:“楚公子,你醉了,掉到荷花池里,我扶你上岸吧。”

      她把他扶上回廊,又将他扶回东厢房歇息。她站在床头,凝视他坚毅的脸廓,问自己:“你是他吗?”雪歌恨不得扯下面纱,让他看清她的面貌,问他是不是记得她?但仔细考虑,她还是取消这个念头。即使他是乞儿,但作为姜芒的妻弟,她不能让他知道她还活在世上。“唉,是我多想了。堂堂御史府公子,怎么会是乞儿?他可是被宰相府害死,他与我一样痛恨这座偌大的府邸,所以,你决不可能是他。”她跑出去,重重关上门。

      次日,楚画锦和姜芒来看楚天阔。楚画锦已是少妇装扮,她将长发绾成蝴蝶髻,插上翡翠流苏簪,两鬓贴着金黄钿花,华丽而又贵重,但再漂亮的装扮,也难掩她眉尖的忧郁。

      她俯身摸着楚天阔的额头,说:“弟弟,你醒了。昨晚你喝多,整夜没回去,爹可担心了。”

      楚天阔苦笑:“昨晚我太高兴,喝得晕头转向的。”他拱手继续说,“小弟在这里,再祝贺姐姐、姐夫新婚燕尔、鸾凤和鸣。”

      姜芒差人送楚天阔出府,楚画锦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不免感伤,属于他们的日子,终也跟着离去。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楚天阔经过回廊,正好撞见姜聪提着鸟笼在玩鸟。

      姜聪一边嘘嘘地逗鸟,一边问楚天阔:“楚公子,你要回去了吗?昨晚酒喝多了,可睡得安稳?”

      楚天阔顿了顿,回答:“还好,不过我做了个梦,梦见两只顽劣的猴子,把我扔到水里。结果也不知怎样,反正醒来时,什么都没有。”

      姜聪见他骂他们是猴子,自是生气,却也不能发作,只说:“那就是一场梦了,楚公子何必计较?”

      楚天阔点点头:“应该是梦,要是真有把人扔到水里的猴子,那猴子肯定是混世魔王。”

      姜聪听他指桑骂槐,直指自己是混世魔王,但也不好与他针锋相对,只把忍着把苦水往肚子里吞,再不开口说话。

      楚天阔回到御史府,又去清晏斋拜见楚良鹏。

      楚良鹏似乎洞穿他的心伤,便问:“你从不醉酒,昨晚喝那么多,彻夜未归,是有心事?”

      楚天阔摇摇头:“没有,就是喝多而已。”

      “你不必瞒我。天阔,其实我未尝不想让你当我的女婿,而非义子,但世事难以意料,我也是有心无力,希望你别怪我。”

      “义父……”楚天阔作揖,诚恳地说,“承蒙您救命之恩,我岂敢对姐姐有任何非份之想?是你让我当你的儿子,名正言顺留在你身边,宰相府也不知我的真实身份,更不会因此来加害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岂会责怪义父?而且,我本是污秽有罪之人,配不上姐姐。”

      “唉,天阔,看你俩都伤心,我还是觉得愧疚难当。”

      “昨晚我本来也想早点回来,可是被姜聪扔到荷花池里,我酒醒了,却发现一个重大秘密,所以我将醉就醉,只好在宰相府安歇。”

      “什么重大的秘密?”楚良鹏皱紧眉头,两眼放光。

      楚天阔把在荷花池里的见闻告诉楚良鹏,并说:“我有机会,一定去追根究底,看到底是谁藏在荷花池下,是不是我多年寻求未果的生父?”

      楚良鹏听后,心情也很沉重,他拍了拍楚天阔的肩膀,安慰说:“好,若是云仲敏就太好了,也不枉你多年来的等待。你一切小心,宰相府所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雪歌在宰相府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但这种日子不久就被打破。那晚,她刚往浴盆里注满热水,水上洒着各色各样的香花,正要泡个舒适的热水澡。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众侍卫喊道:“有贼!抓贼!”

      雪歌把正要脱掉的衣裳重新穿上,出了房门,跟着走动的人马四处瞻望。她很快把目标锁在楚画锦的寝室,因为别人没看到,她却见着有个黑影进了她的卧室。她走到屋檐下,伸着耳朵聆听里面的动静。

      “天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躲到床上去。”

      “不行,姐姐,我宁可死也不能连累你。”

      “事到关头,你还说什么连累?你只把我当成外人,却不知道我愿意为你牺牲。”

      “我不要姐姐为我牺牲。”楚天阔察觉到外面有人偷听,一把打开门,把雪歌扯入屋内。月光下,明灯前,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她绝美的面容,但他正处于慌乱中,丝毫没意识到雪歌就是三年前他舍身相救的少女,他只知她是姜聪的女人,前几天晚上,她还和姜聪一起把他扔到荷花池中。楚天阔一本正经对她说:“别出声!”

      雪歌愣愣地站在那里,没做任何反应。

      楚画锦无可奈何,整个宰相府中,只有雪歌能救她弟弟。她跪在雪歌面前恳求她:“我明白你也是身不由己才进来宰相府,咱们同病相怜,你能不能帮我安置一下天阔,救他一命?求求你!”

      “姐姐,不要跪。”楚天阔抖着下巴,欲语还休。

      雪歌本可以拒绝,但她没有拒绝,她心里是乐意帮他们的,因为今天她终于知道,楚家姐弟是宰相府的敌人,而非亲家。看来姜家兄弟的忧虑是对的,宰相府和御史府素来水火不容,表面虽联姻,实际却明争暗斗。

      雪歌带楚天阔从后窗逃出去,楚画锦躺在床上,担心他的安危,揉着被角辗转难眠。

      门被重重踢开,姜芒走进来,狐疑地看着裹住被褥的楚画锦。

      “芒,什么事吗?楚画锦尽量冷静下来。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他冷冷地问。

      “没有。”她回答得很利落,倒教姜芒更加疑惑。

      他露出犀利的目光,一步步走近床头,一把掀开楚画锦的被褥。被褥下没人,他看到楚画锦的脸色变得凄楚。原来他不相信她,正如她不相信他一样。

      “你先休息,我继续去抓贼。”姜芒转身朝门外走去。

      “芒……”她娇柔地呼唤他,为了救她所爱的人,只要姜芒愿意停步,今晚她便把冰清玉洁的身子给他。

      他却充耳不闻,女人,他何愁没有?再美丽动人的女人,也换不回他坚定的步伐。他负手身后,快步走出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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