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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别有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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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阔被安置在客房里,当神医解开他的衣服,看到他遍体鳞伤时,他都不禁叹道:“好毒辣的手段!若是平常人,哪受得住如此折磨?”
楚良鹏极度愤恨,他说:“我到底是小看了姜相爷。”
敦王也是愤愤难平,直摇头说:“宰相府果然不是吃素的。”
楚天阔在床上躺了一天,神医给他开了最好的汤药和抹膏,他身上的伤口却还时不时渗出血水,看着惨不忍睹。
霖铃郡主早听说楚天阔在府里养伤,便对父亲说:“爹,楚家公子对我有恩,如今他在咱们府里疗伤,我去看望他。”
敦王赞许说:“应该的!你去吧。”
霖铃郡主带领小绮到客房里探望他,楚天阔睡在床上,并未苏醒过来。
“郡主,他身上的伤口好深,宰相府真不是人。”小绮悄悄地说着,她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替楚天阔打抱不平。
“他们早就是畜生。”霖铃郡主也被宰相府陷害过,因此敦王不得不向皇帝说,自己女儿身染重疾,复原无期,无法下嫁小侯爷,请他自行婚配。
“爹……爹……”楚天阔迷迷糊糊地叫着。这么多天他在牢里,放心不下的就是生父云仲敏和义父楚良鹏。
“郡主……”小绮用手帕遮住口,偷偷笑着对霖铃郡主说,“他这么大的人疼了还喊爹呢!”
霖铃郡主白了她一眼,捏紧她的脸颊,说:“胡闹!楚公子哪是因为疼痛?他是太牵挂他父亲了。”
小绮仍旧觉得好笑,她咯咯笑个不停,最后才说:“是啦,楚公子是个孝子。”
霖铃郡主见到他伤口还淌着血水,便晃着小绮的脑袋,说:“你还笑?快点帮他擦一擦伤口。”
小绮乖乖地用手帕,轻轻帮他拭去伤口的血水。
“雪歌……雪歌……”楚天阔忽然叫起这个名字。
霖铃郡主和小绮不经意间听到他喊雪歌,两人心头都一凛。原来,堂堂楚家公子,对那个害得她失去与姜聪婚姻的狐狸精,也是那般魂牵梦绕。
小绮嘟着嘴,气愤地说:“郡主,这狐狸精的魅力可真大,二侯爷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也就罢,连楚家公子,都被他勾了魂。”
霖铃郡主仿佛没听到小绮的话,她只是愣愣地站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郡主,你在想什么?”小绮扯了扯她的衣袖,摇醒她。
霖铃郡主回过神来,她从小绮身上接过手帕,对她说:“你去打盆热水,我来替楚公子清理伤口。”
小绮摸着她额头,说:“郡主,你没搞错吧?你是千金之躯,这些交给我们丫环做便可以。”
霖铃郡主反驳说:“不,楚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为他做这点事算不了什么。”
小绮不可思议地问道:“郡主,你怎么突然对他好起来?”
霖铃郡主从小视小绮为好姐妹,在她面前她不必隐瞒心思,便问她:“小绮,你说那位雪歌姑娘,她是喜欢二侯爷还是喜欢楚公子?”
小绮鼓着腮帮,摇摇头说:“郡主,这我哪清楚?难道你知道?”
霖铃郡主回答:“我父亲说,这次他们之所以救得了楚公子,是因为雪歌自投罗网,假装被我父亲擒到,从而引得二侯爷出府去救她,楚大人才能抓住二侯爷来换子。”
小绮越听越心惊:“这么说,雪歌这个狐狸精,表面迷惑二侯爷,背地里爱的却是楚公子?”
霖铃郡主点头说:“不错,而且楚公子也爱她,不然不会身负重伤、剩下半条命还对她念念不忘。”
小绮更不明白,她挠头问道:“既然郡主知道他们彼此相爱,为何你还对楚公子这么好?”
霖铃郡主轻咬朱唇,回答道:“小绮,你不是说过,她一定会遭到报应吗?她一定会遭到报应!”
小绮听了霖铃郡主的话,想到雪歌横刀夺爱,破坏了郡主和二侯爷的婚姻,她陡然明白她的心思。
恨,也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楚天阔第一次醒来时,他一睁开眼睛,见到自己睡在宽敞明亮的屋子里,但这里并非御史府。屋子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墨梅,留白处一行娟秀的字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梅花与雪花,不分伯仲、各有千秋,可楚天阔只流连于“雪”字,此时此刻,他又想起雪歌,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位广袖罗衫的女子端着药汤走进来,她头插金雀步摇,脚穿珍珠锦靴,雍容端庄,娇美华贵。楚天阔记起她是霖铃郡主,不由得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霖铃郡主放下药汤,回答:“楚公子,你醒了。我父亲和楚大人商量好,为了避免宰相府对你不利,他们先让你暂时留在敦王府里养伤,等你伤好后再回去。”
楚天阔恍然大悟,说:“哦,原来这样。”
霖铃郡主捧起药碗,嫣然一笑说:“楚公子,这是我给你煎的药,你趁热喝吧。”
楚天阔受宠若惊,推辞说:“怎敢劳烦郡主大驾?”
“你不必客气。”霖铃郡主娇羞地提道,“多亏你以前一番开导,我才没有再寻死,我们敦王府都很感激你。”
“你客气了!”
楚天阔在敦王府养伤期间,楚良鹏连续不断遣人来照顾这个义子,敦王府每天都很热闹。
“爹,义父,你们都来了!”楚天阔欣喜若狂地喊着他们,他躺在床上,恨不得起身向他们请安。
楚良鹏按住他,语重心长地说:“天阔,你身上那么多伤口还在流血,好好休息几日,别着急起来。”
“天阔……”云仲敏老泪纵横,握住他的手说,“是我连累了你,害你受这么多罪,若你出什么事,岂非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爹,你不必自责!”楚天阔忆起从十三岁起,他在宰相府外的行乞生涯,都是为了拯救父亲逃离魔窟。他泪流满面地说,“这么多年来,孩儿唯一的心愿就是救你出宰相府,我办到了,虽死犹荣!”
楚良鹏见他们痛哭流涕,便安慰说:“好了,大家都保住命,就别再提死不死。咱们不会死,一定能亲眼看到宰相府的下场。”
霖铃郡主自从知道楚天阔与雪歌彼此相爱,她便有了报复雪歌的心理,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心上人。她见过一个双脚萎缩、瘦骨如柴的老人,经常来府里探望楚天阔。这位老人对楚天阔那种热心和慈爱,不像主仆关系,霖铃郡主肯定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她特地跑去问他父亲:“爹,总来看望楚公子那位老人,他是谁?”
敦王笑着问道:“你怎么关心起这种事情?”
霖铃郡主疑惑不解,说:“我只是奇怪,楚大人怎么会叫这么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来照顾自己的儿子?”
敦王抚着爱女的秀发,说:“霖铃的心思愈发细腻。”
霖铃郡主垂着头,惆怅地说:“吃一垫长一智,被宰相府那般陷害,我哪里还能再装糊涂?”
敦王感慨万分,劝服霖铃郡主说:“你放心,这次我给了御史府天大的恩惠,今后他们必定与咱们联手,姜家三父子不会好过。”
霖铃郡主不依不饶地问:“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敦王据实说:“他是楚天阔的生父,这次楚天阔就是为了救他才被宰相府抓到,差点丢了性命。”
霖铃郡主自从知道云仲敏是楚天阔的生父,对他就格外厚待。她叫人给他在楚天阔的房里安置了床榻,让他随时都能陪伴儿子。她在他面前给楚天阔送药,还亲自替楚天阔擦拭伤口。每次云仲敏见到这番情景,都要对霖铃郡主说:“郡主,舍不得!”
楚天阔也是多番拒绝:“不敢劳烦郡主。”
霖铃郡主总是莞尔一笑,云淡风轻地回答:“楚公子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我也要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楚天阔在敦王府修养了几天,完成救父的夙愿后,如今他一心牵挂的只有雪歌和楚画锦,他毕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还在宰相府里煎熬,过着只有今天而没有明天的生活。
楚天阔一想到他深陷宰相府这段日子,姜芒在他面前肆意欺辱雪歌,他全身的血管又要崩裂,伤口重新发疼。他只得生生抑制住悲愤,放松自己,空荡荡地想着:“雪歌,这次你又救了我。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你是死是活?还有姐姐,御史府和宰相府彻底撕破了脸皮,你以后该怎么办?”
他每天思念她们,一直都寝食难安。
霖铃郡主知道了,总是劝他:“楚公子,你伤还没好,应该多吃饭。”
他无奈地说:“我实在没胃口。”
霖铃郡主仔细掂量着自己的心,突然问出口:“你是不是太记挂她了?”
他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自己,便惊讶地说:“我记挂谁了?”
霖铃郡主垂眸答道:“雪歌。”这女人是楚天阔的最爱,却是她的梦魇。
楚天阔苦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记挂她了?”
霖铃郡主静静地回答:“你梦里都在叫唤她的名字,她早已深入你的骨髓。”